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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营二十年

第14章:关东军的军火

白天锡从随缘古董行回到了军营,这才知道佐藤圣昨晚也没回来住。他急忙奔到了张宗昌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张宗昌正与褚玉璞和几和军官谈着什么。张宗昌一见白天锡走了进来,不顾那些军官的存在,便急着问:“三弟,事情办得咋样了?”

白天锡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大哥,二十万大洋,够了么?”

张宗昌拿过一看,猛地站了起来。他一巴掌拍在白天锡的肩膀上:“三弟呀,你可给俺解决大事啦!有了这二十万大洋,俺立刻就能把这个营变成一个团,甚至是一个旅!”

白天锡捂着肩膀,呲牙裂嘴。张宗昌笑道:“三弟,俺这一兴奋,手劲大了。一会儿,俺去酒楼摆个宴席,好好谢谢俺三弟!”

说完,张宗昌又对那几个军官说:“奶奶个熊的,这是俺三弟。从今往后,在咱的这支队伍里,俺三弟也跟我一样说了算。哪王八羔子敢不听他的,俺枪毙了他!”

“是!”

以褚玉璞为首的几位军官齐刷刷地站起来说。

白天锡坐到了椅子上,问:“大哥,我二哥咋晚也没回来?”

“没有。这不,俺正担心着你们两个呢。但三弟你弄回来了大洋,二弟那军火还没消息呢。”

“是不是我二哥那里出了什么差错?”

“俺就怕这个!现在有了钱,若是没有购买枪支弹药的渠道,也不好说。张大帅对军火的控制,严着呢。”

“大哥,我看这样吧。我去关东军宪兵队那里看看我二哥办的咋样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有劳三弟了?”

“没啥有劳、没劳的。小弟这就去!”

“你等一等。”张宗昌说完,猛摇了一阵桌子上的电话,然后对着话筒“俺呀”、“用用”、“谢谢呀”什么的说了半天。不大一会儿,一辆福特牌小汽车停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张宗昌说:“三弟呀,你来回替俺奔跑,怪幸苦的。俺给你借了一辆小汽车。这一段时间里,小汽车和司机都归你使用。俺再给你配上两名警卫。等咱们完成大帅交给咱的剿匪任务之后,俺给三弟买一辆新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

白天锡煞有介事地向张宗昌拱了拱拳,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车里。

小汽车行驶在泥泞的路上,白天锡的心里激动极了。现在,他成了大财主、有了小汽车,又有了一个准备东山再起的军阀大哥罩着,那个竹下一郎比得起么?

我呸!白天锡心里骂着,干嘛自己总想起那个老乌龟?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小汽车开到了关东军奉天宪兵分队门前,戒备森严的日本兵们竟然连小汽车停在门口都不让。

白天锡只好令司机将汽车停得很远。他顶着小雨向门口的岗亭跑去。

“喂!”白天锡对岗亭里的一个日军曹长用日语说,“我是鹿丸圣。我要找你们队长高桥真田少佐办事!”

“这会儿不行。关东军司令部的军官们就要来视察了!”

无奈之下的白天锡嘴里小声骂了几句,便躲到边上避雨去了。日本曹长大概认为他是日本侨民的小孩子,也就没有驱赶他。

不大一会儿,雨停了。宪兵队里面乱哄哄走出一群日本军官。

白天锡一见,便喊道:“高桥少佐!”

高桥真田扭头一看:“原来是鹿丸圣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找佐藤圣,但岗哨不让我进去。”

高桥真田招了招手,白天锡走了过去。高桥真田说:“这不怪那些岗哨。今天,新上任的关东军情报部第二课课长河田大佐要来视察。我们戒备的严一些。”

高桥真田话说了一半,就见几辆插着日本膏药旗的小汽车驶了过来。

汽车停下后,下来了一群身穿黄呢子军装、腰挎日本刀的日本军官。

高桥真田急忙立正敬礼。

随后,所有的日本军官都跟着高桥少佐向里面走去。

白天锡紧紧地跟在了高桥真田的后面。他要进去,去那个他们住过的房间去找佐藤圣。

进了小楼的大厅,那个河田大佐发现这一帮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军人里面,竟然跟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学生装的小孩子。

河田大佐停住了脚步,问高桥真田:“这个小孩子怎么混了进来?”

高桥真田急忙解释:“这个小孩子是我们日本人,叫鹿丸圣。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来中国大陆闯荡,发誓要做个日本浪人呢。”

“呦西,大大地好!”河田大佐伸出大姆指,“中国人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厉害!若是我们日本国的小孩子都像他一样顽强,我们占领满州,指日可待!”

河田大佐走了过来,正了正白天锡的帽子。河田大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竟然比小小的白天锡仅高出了半头。

河田大佐又对高桥真田说:“你得保护好这个鹿丸圣,让他做我们日本年轻人的榜样。等他长高了,再让他出去闯荡!”

高桥真田说:“鹿丸圣已经开始在外面闯荡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佐藤圣,比鹿丸圣大个三四岁。他们两个成功地渗入到了张宗昌的部队,并与张宗昌结拜成了兄弟呢。”

“真是了不起啊!我从国内调来之前,仔细研究了奉军。这个张宗昌原来属于直系。他来投张作霖,也受到奉系将领的排挤。我认为,我们应当帮助张宗昌,在奉系内部培植出另一种势力。”

白天锡马上接口说:“张宗昌奉张大帅之命北上剿匪,去吉林那边打自己的地盘。但张大帅不给张宗昌枪炮。所以,张宗昌派我们来这里接洽,看能不能卖给他一些枪炮。”

“怎么不能呢?”河田说,“为了培植东北地区奉系以外的势力。多了不敢说,卖给他一两个团的枪炮,我就能说了算。不过,要保密。让张作霖知道我们资助张宗昌,可不好办了。高桥少佐,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

高桥真田道:“请大佐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地办好这件事的!”

“有照相机吗?”河田大佐问。

高桥真田马上说:“有!”

“我要和鹿丸圣合个影。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定会前途无量!

一把椅子被搬了过来。河田大佐杵着军刀,正襟危坐。白天锡不得不站在了他的旁边。

合影结束后,河田大佐非要拉着白天锡跟他一起视察,并一道吃午餐。

为了张宗昌急需的那些武器,白天锡只得跟在了这些人的后面。

这时,佐藤圣也找了过来。高桥真田给河田大佐介绍了佐藤圣之后,没想到这个河田竟然与佐藤的父亲是大学的同学。这下子,河田更不让“二圣”离他左右了。

河田大佐在高桥真田的陪同下,在司令部前前后后视察着。

跟在后面的佐藤圣小声问:“三弟,听说你跟河田大佐要到了大哥想要的武器?”

“我顺便提了一下,没想到河田大佐爽快的答应了。”

“你真会办事。昨晚,我跟高桥少佐商量了老半天,高桥才弄到了一个连的武器。”

“高桥不是说,他能帮我们办事吗?”

“少佐的权力有限,再加上这是一个非常时期。他只能弄这么多了。”

“不管怎么说,弄到就好。”

“这回,我们两个就可以跟大哥去收拾那些中国土匪了!”

白天锡一听,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去。但他一想,自己有这么多钱,若是留在奉天,而让罩着他的张宗昌和佐藤圣走了的话,也不安全。于是,他默认了。

高桥真田带着河田大佐等人来到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地下室。上一次,那血腥的一幕历历在目。白天锡不想下去,怕吐了出来。

“三弟,你磨什么呢,还不进来?”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下去吧。”

佐藤圣笑道:“该不是你又怕了吧?”

白天锡突然想起了常继英托自己办的事。他要自己救出一个叫常玉舒的人来。

想到这里,白天锡说:“哪个害怕了?我们下去!”

地下室还同那天一样,关满了各种各样的犯人。河田大佐似乎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他看的很仔细。

趁佐藤圣跑到河田大佐那里的时候,白天锡走到一个站得笔直的少尉前面,小声问:“少尉,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常玉舒的犯人?”

少尉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孩子非同寻常,便在桌上的一个册子里翻了翻,回答道:“有。他刺杀了我们一个日本株式会社里的日本职员。”

“哪个是?”

“三十二号。”

白天锡走到了铐在墙上的三十二号犯人面前。这个人也就二十岁,身体很壮实。但被打得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白天锡小声问:“你叫常玉舒?”

常玉舒抬起头来,看着白天锡:“你是谁?”

“我问你是不是叫常玉舒?”

“是又怎样?”

“你叔叔常继英让我来救你。一会儿,若是他们再问你,你就大喊冤枉,说是说抓错了。”

“……好。”

河田大佐视察完地下室,已经到了中午。高桥真田殷勤地为河田大佐准备了欢迎午餐。但河田大佐匆匆吃完午餐就走了。跟着河田大佐一起走的,还有去办武器手续的佐藤圣。白天锡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白天锡对高桥真田说:“少佐阁下,张宗昌那里还有一件事想求您办一下。”

“什么事情?”

“他掌管资金的会计常玉舒被我们抓了起来。如此一来,张宗昌就没法用钱来购买我们的武器了。”

“常玉舒?那个人我知道。他杀了一个咱们的日本人。我正打算处死他呢。”

“您一定是弄错了。他怎么会杀了日本人呢?如果少佐您处死了这个常玉舒的话,张宗昌的反响会很强烈的。到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可就付之东流了。”

“这小子不说他是张宗昌的人。若是说了,我早就跟张宗昌通话了。我现在问问他。”高桥真田说着,就把手伸向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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