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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中部)七十八

果然如灌婴所说,灌婴所部不但在垓下轻易降伏项羽士兵两千人,尽得其将吏,而且在项羽死后,灌婴领命渡江,所向无敌,很快便破吴郡,平定楚地,还定淮北;与此同时,周勃东定楚地泗水、东海郡,伐得二十二县。

四海尽服,楚地尽皆归降于汉——自然也有不服的,比如临江王共尉。

共尉已是第二代临江王了,第一代临江王是他的父亲共敖。当年共敖之所以被项羽封为临江王,是因为他攻取南郡时建功卓越,所以项羽在进了咸阳后,便将原本属于秦嬴的南郡之地封给了共敖,治都江陵。共敖凭着战功得了南郡为王,心里很知足,心里是计较着安守本份,传国承代的。所以,刚刚登上王位不久后,项羽密令他、衡山王吴芮和九江王英布击杀义帝熊心的时候,为了站稳根基,便奉了项羽之命。后来楚汉相争,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共尉明哲保身,蜷于江陵,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只想保住他的南郡之地,当他的临江王。两年前,大限将至的共敖将儿子共尉叫到卧榻旁,千盯万瞩,让他在乱世中沉住气,保住实力,无论如何不要搅进楚汉相争的浑水之中,然后便永远闭上了眼。共敖死后,共尉继承了临江王的王位,谨守共敖生前的教诲,蛰伏于江陵,中立于陷于对峙、难分胜负的楚汉两方之外,过着自己“太平”的日子。

然而,这“太平”和中立始终不由他父子筹谋说得算,两年后,项羽在垓下战败,逃至乌江,一命呜呼。项羽死后,刘邦立刻派人通传天下,命所有楚军残余力量放弃抵抗,向他投降。两代临江王虽然都没有参与楚汉争霸,但是项羽死后,共尉却无论如何不肯向刘邦投降称臣。于是,刘邦便派出刘贾率九江兵马与太尉卢绾一同前去讨伐共尉。

虽然共敖、共尉父子两代临江王遗世独立于楚汉两雄的争霸战外长达五年之久,国力和军事实力都得以保存,无奈土地猵狭,兵力和人口都有限,没抵抗多久便告失败,共尉也被汉军所俘虏。

天下都已收入自己的囊中,最后只剩下鲁地说什么也不肯向刘邦、向汉军投降。

刘邦生气得很,怒道:“天下都膺服于我,鲁地独固守不肯降服,必须假以颜色!”

张良看得出来,刘邦是真的很生气,但是张良说道:“大王稍安勿躁,对鲁地不能强行用武力硬来。”

听了张良的话,刘邦不同意地说道:“不服就打到它服!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共尉他也口口声声不投降,如今怎么样?还不是打输了就被绑了来!”

张良见刘邦一味要用强,解释说道:“不一样。鲁地乃周公当年的封地,后来虽然被楚国所灭,但其地始终谨守周礼,当地之人好为其主死节义之风长盛不衰。当初怀王封项羽为鲁公,所以项羽虽死,他们信守周礼不肯向大王投降。”

张良本是向刘邦解释何以鲁地不肯投降的历史原因,但这话刘邦听了愈加生气。刘邦说道:“枉鲁地向慕周公遗风,为一个好战滥杀之人守节义,难道要我效仿项羽,也来个**,他们才肯降吗?”

刘邦一向不赞成**,但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张良知道那是因为天下四方如今都清静了,就剩鲁地这么一块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刘邦急着平定这最后一块还不属于他的土地。于是张良安慰刘邦说道:“大王用不着这样生气。项王生前屡屡**,民怨沸腾于耳。大王何必蹈项王之后辙!依我看,大王只须盛项王之头,传示鲁人,鲁地便可不战而降矣!”

刘邦本也是急于求成,方才说出**的话,听了张良的办法,刘邦笑道:“果如子房所言,我便将项羽葬在鲁地又如何?”

张良点头说道:“如此也甚好。项王一生好战恃功,到最后只有鲁人没有背叛他,让他安息于鲁地,也算给他这一生最后一点安慰。”

张良的项羽的称呼,刘邦听得刺耳,刘邦说道:“子房,你为人太过谦逊,称呼人从不稍加松懈。如今项羽已死,你还是一口一个项王地叫着。我虽愿意成全他,把他葬在鲁地,但却要褫夺他的王号,尊礼怀王,以鲁公之礼葬之。”

张良对刘邦对他的批评没作回应,只点头说道:“如此甚合大王出关伐楚时的口号,也算全了大王对怀王之忠,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王信守了当日讨伐项王时所作的承诺。”

商量已定,刘邦命人封项羽之头传示鲁人,鲁人见了“鲁公”项羽的头颅,这才信定“鲁公”已死,放弃了抵抗,投降刘汉。

鲁地投降,天下尽归于刘邦,刘邦心中大喜如狂。他记着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才叫人找最好的缝缀匠把项羽的四分五裂的尸身与头颅缝缀在一处,然后为项羽举丧下葬。

刘邦对张良说道:“项羽生前爱个排场,如今他已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招魂、迁尸这些都免了,就从楔齿、缀足、设奠、帷堂、沐浴、饭含这些做起吧;铭你来写,小殓之日你主持,大殓之日我亲自去哭他三声。剩下的殡礼和设奠之类,他族人也不在,祖庙也不在这里,能省则省,不能省的你看着张罗,最后把他葬在谷城。”

想了想,刘邦又补充说道:“用乐,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家里从前便设乐,他做了楚王后,想必更讲究,这个咱们成全他。”

张良答应着说道:“放心,我一定为大王把鲁公的后事办好。”

刘邦点点头,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那个虞姬怎么样了?”

张良答道:“听说一直闷闷不乐的,叫人传话说希望大王能放她走。”

刘邦想了想,说道:“听说她没有子嗣,把她送去织室吧。”

张良说道:“大王不想放她走?”

刘邦答道:“虞美人之名诸侯也是人人皆知的,这样的美人怎么好放她去乡野间枯萎。”

听了刘邦的话,张良顿了顿,说道:“听说鲁公夜奔之前,虞姬在旁侍酒,有歌唱和鲁公,我把投降的人叫来问了,她歌中已有死意。”

刘邦眼珠一翻,问道:“她唱了什么?”

于是张良将虞姬“太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云云对刘邦说了,刘邦听了之后捋了捋胡子,说道:“话说得挺刚烈,实际不还好好活着呢吗?就叫人送到织室去吧!”

项羽大殓之日,刘邦果然亲自到场。

虽然仓促,但张良准备得不错。项家的人,除了项伯,项他等其他十几个项家的人都在。见到项伯,刘邦心中感慨,当日若非项伯顾念张良,自己恐怕便死在鸿门了——这样算下来,项羽之死竟然和项伯当日的作为脱不了干系了,如此看起来,项家这么多人,项伯最是心慈仁义。如今项羽已死,很快他那支离破碎的尸身便要埋入黄泉,刘邦这才突然觉得原来项羽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只知道打打杀杀,真心实意跟着他的兄弟也没几个,虽然早早娶妻但偏偏儿子也没生下一个便死了——像张良所说,身无尺寸之地挣下一份功业,最后也成了一场空,才三十一岁就死了。这个躺在棺中之人,如横空出世,暴得大名,短短几年间成就大业,一个月前还与自己在广武相持不下,然后突然便死了。

刘邦不是没有想过,很多很多次,他一个人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争到最后,项羽把他给杀了——每每想到这样的情景,刘邦的心中无时不惊恐难制,他怕死。刘邦也不是没有想过,项羽被自己给杀了,但想着想着便觉得可能性也许不大。在刘邦心目中,项羽是能驱逐虎豹熊罴的战神;可是,刘邦又存着野心,怀抱着希望——他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帮他出谋划策、招览英才的智囊团,有韩信(2)、曹参、周勃、郦商、英布、彭越……一大群能打仗、会打仗的大将,这些人都是刘邦心中不断怂恿他挑战项羽的底气。刘邦知道自己的野心在见识过这个世界后,膨胀得很快,压都压不下去。被人蜂拥着、奉承着,自己一声令下可以号召千军万马、左右无数人的命运,吃天下的粟谷,睡天下的美人,耗用天下的金钱宝货,那样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所以值得用生命去冒险——泗水流金的日子虽然年轻、身体好,但那时的生活是再也过不了、不想过了!

如今好了,项羽死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障碍的人了。刘邦明明白白地知道,天下是自己的了。

看着为项羽缞服哀临的项氏人等,刘邦内心豁然喜悦。这些人统统不足为虑——只项羽一个人便用尽了项氏的光华和灵气;最可喜的是项羽竟然没有儿子,断不会出现田齐的韭菜割不完的情况。想到这里,刘邦突然想起自己早早死去的兄长刘伯——当年的日子过得真是苦,哪吃过什么好东西,用过什么好物件,睡过什么好屋宇啊!如今自己已尽得天下,可惜兄长死得太早,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自己今日的风光,更别提和自己一起共享这天下的繁华和滔天的权势了。

思及此处,刘邦在项羽的丧礼上洒下几滴泪来。

办完项羽的丧事,刘邦和张良商量说道:“项羽已经入土了,项氏那些人,别的人不说,项伯肯定是要好好养着的,毕竟他当年救了我一命。”

张良点点头,说道:“鲁公一死,项氏肯定人人内心恐惧,大王如能善待项伯,其他人想必便会心安。不过,大王真的信得过项氏的人吗?大王留着他们,不怕他们迟早便要反叛大王,重新扯起项楚的大旗吗?”

张良发问,刘邦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说道:“当年项梁死后,怀王重用卿子冠军宋义,项羽不服,便矫诏斩杀了宋义自立上将军,项氏其他人不过听命于他而已。一个家族,往往只有一两个人出类拔萃是不行的,项羽一死,项氏便凋零了。如今项氏人人都在猜测自己的命运,我不想像项羽对待秦嬴宗族一样,斩尽杀绝——我总算活了五十多岁了,听说过也亲眼见过很多家族传个两三代也就断了,项羽既然没有子嗣,项氏其他的人,也就不足为惧了。”

说到这里,刘邦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子房,我有个主意,索性便让项氏的人都改姓刘!连姓氏都改了,他们的后人慢慢也就淡忘了祖宗到底是谁了。”

张良见刘邦说得也有些道理,反正项羽已死,项氏的主心骨便是项伯,项伯又一心与汉为善,想必赐刘姓后,项伯便会教诲全族,保全性命,尽量不招惹是非,安静过日子。想到这里,张良说道:“大王的主意甚好。”

刘邦见张良也同意自己的想法,便说道:“那便将项伯封到彻侯之列吧,给他留点面子,让他除了在封邑里收收田租,也能管管事——毕竟他在西楚是左尹,这也算是我对他当日救我于鸿门的一点报答吧。”

张良听了心中也是一喜,认真地说道:“臣与项伯本就有交情,大王这样安排,臣替他在这里谢过大王了。”

刘邦点了点头,接说道:“项氏人多,只封项伯一人可能不够,容我再想想,捡重要的慢慢再封几个,你有空时也记着帮我想想。”

张良说道:“谨遵大王之命。”

项氏的问题解决了,刘邦在屋子里踱着步转了一圈,停下,这才接着对张良说道:“子房,此间事已了,但我还有一个大大的心事,需要你给我出出主意。”

听了刘邦的话,张良慎重问道:“大王是说齐王?”

刘邦沉着嗓子说道:“子房果然懂我。韩信(2)功高,又拥重兵,占着齐地,说实话,我很不放心。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开始有点理解当日项羽在咸阳分封天下时的心情了。”

张良说道:“大王这么想,也很正常。既然大王理解鲁公当日分封天下的心情,想必也就想明白鲁公当日为何会迁封六国诸侯了。其实大王大可效仿鲁公,迁封齐王。”

听了张良的话,刘邦诧异地说道:“迁封齐王?当初你们不是说,项羽迁封六国诸侯,才导致诸侯生了反叛之心的嘛。如今你怎么反倒劝我迁封韩信(2)?”

张良笑道:“大王迁封齐王又与鲁公当日迁封魏豹、赵歇、韩广、田市不同。鲁公当日迁封这些人是为了分他们的土地人口建封其他有功之人;而大王迁封齐王,可以将他封于楚,放在淮南王英布旁边——这两个人都能征善战,可以互相牵制,而且韩信(2)本就是楚人,大王迁他做楚王,他一定满心欢喜,到时候大王的忧虑便不足为患了。”

张良这番话,刘邦听了大喜,说道:“子房,真有你的!……不过,韩信(2)手中兵权太大,我还想收回他的兵权!”

张良自然猜到刘邦忌惮韩信(2),一半是因为韩信(2)的功勋太过卓著,另一半便是因为韩信(2)手中的兵力,于是张良献计说道:“齐王现在人在定陶,大王如果真想夺他兵权,就要出其不意,我记得大王当日曾与滕公一大早驰入张王军中,夺张王和齐王二人的印玺、符节,大王不防故伎重施。”

听了张良的计谋,刘邦一拍大腿,说道:“你说得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奇袭,才能得手!”

主意已定,刘邦果然率军南下定陶,出其不意,袭夺了韩信的兵符,将韩信(2)手中的军队全部收回由自己号令。

韩信(2)已是第二次着了刘邦的道,但已经被刘邦得了手,韩信(2)也无可奈何,好在刘邦许诺将他迁封楚地,治都下邳,称楚王,这才稍解了他心中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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