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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中部)九十五

英布好不容易才将一头十分雄壮的野猪射杀,还未来得及下马休息,便听说皇帝派的使臣已经到了猎场,英布赶忙撇下野猪去迎见使臣。

使臣得了吕后的命令,仰面对英布说道:“传陛下令,梁王彭越谋反,今已伏诛,分其醢与淮南王共尝之。”说完使臣叫人送上一个敦,然后使臣当着英布的面,将敦盖揭开。

听了使臣的话,又看到了淮南王彭越的肉酱,英布差点没将隔夜饭都给吐出来。英布心中泛起恐惧,整个后背一片冰凉。之前吕后诛灭淮阴侯韩信(2)的消息传到淮南,英布听了便觉胆战心惊,一个女人,这么狠戾,闻所未闻。今日乍闻梁王伏诛,又亲眼见到用他的肉身的腌制的肉酱,有那么一瞬间,英布感到自己的心都吓得没有了。燕王、韩王、楚王、梁王都死了,赵王张敖被贬为宣平侯,就剩自己这个淮南王和吴芮那个长沙王了。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使臣见英布脸上铁青,说道:“淮南王,陛下的恩赏,怎么,你不愿意接下吗?”

听了使臣的话,英布赶忙上前将敞着口的敦接了,眼睛不想往敦内看,但余光忍不住偏又落在了里面。只见敦中肉酱颜色已经暗淡了,因为放了盐还渗出一些汁水,捧在手中,散发出一股盐渍过的肉的味道——英布忍不住喉头一阵犯呕。

使臣来时奉了吕后之命,要仔细观察淮南王的反应,此时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赔着小心招待完使臣,英布立刻叫上心腹,将装着彭越肉酱的敦置于案上,对他们说道:“今年春天,吕后在长乐宫钟室杀了淮阴侯,如今又将梁王的肉酱送到寡人面前,这是要用梁王来震慑寡人啊!当初项羽死后,皇帝建封的七王,如今只剩下寡人和长沙王了。长沙王是番王,当年的项羽、当今的皇帝对他都不在意;但我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皇帝对我们日夜提防,到如今他们五人中四人都已相继殒命黄泉,下一个恐怕就要轮到寡人了——寡人不能坐以待毙!”

听了英布的话,他手下的几个将军摩拳说道:“大王,既然皇帝这样残暴不仁,大王便反了吧!”

英布听了几个武将的话,看向自己一向信任的朱建,问道:“你怎么看?”

朱建是反对英布反汉的,朱建说道:“大王不能反。大王觉得与项王比起来,大王如何?”

英布不假思索直接答道:“我不如他——他怒目而喝便可吓退千军!”

听了英布的回答,朱建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揺头,说道:“不只是这一方面,当年项王威震诸侯,文有亚父范增,武有龙且、钟离昧、周殷和将军,尚且不免一朝战败,死在吕马童、王翳这群无名之辈手上。如今的皇上,从当年做沛公时起,便对手下人十分慷慨,舍得封功,不吝行赏,所以人人拼命博富贵。项王乃是自杀而死,吕马童、王翳他们五个人只是因为各抢到项王的一部分尸身,刘邦便将这五人先后封侯。这也是燕王、韩王他们当真反了,最后却只落得战败身死的下场的根本原因。”

说到这里,朱建顿了顿,凝视了英布好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臣听说,陈豨反了,刘邦亲自出兵讨伐他,刚到邯郸,刘邦便封了赵国四个低级将领做将军,赏那四个人各一千户食邑。大王若当真谋反,刘邦还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大王——到时候所有的人都想得了大王的脑袋,以博取功名,大王就算再善战,又岂能与天下为敌?”

朱建虽然不赞成英布反汉,但鼓动英布反汉的人大有人在,梁父侯孙羽(姓名佚亡,杜撰)就是其中之一。

孙羽劝说道:“大王不能想着那些失败身死的人做打算。大王何不想想,楚王、梁王当年立下那样大的功劳,无端被皇帝猜忌,先后被屠灭三族;大王与楚王、梁王同功,大王即使无心谋反,能奈何得了汉皇对大王的猜忌吗?只要他的猜忌之心一起,大王岂能在这淮南之地安枕为王!再说皇帝现如今也老了,我听说征讨陈豨,他回去就病了。这是上天给大王的机会,如果大王不能把握,以当今皇帝和他那个心狠手黑的皇后的手段,大王恐怕离追步楚王、梁王后尘也不远了。”

孙羽的这番话说进了英布的心里,英布皱着眉头说道:“不错,不反只有一死,反了,或者还有生机!”

众人见英布信心不是很足的样子,纷纷说道:“大王也不必沮丧,韩王、燕王他们是手下没有可用之人,才兵败被杀的——大王不一样,大王本身能征善战,雄冠诸侯,手下又有我们这些追随大王征讨多年的干将,一定可以割淮南分天下而治!”

尽管一众心腹鼓动和开解英布,但英布只是忧心忡忡地点点头,然后望着案上装着彭越肉酱的敦,说道:“无论如何,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像梁王那样坐以待毙,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于是英布与众人商讨决定后,开始派人暗中集结军队,时刻警卫环淮南周边郡县动静。

这个世界上,最难把握的是人心。偏偏所有人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时时刻刻都在动心思。好的心思、坏的心思,有意的心思、无意的心思……这其中大部分都只在各人的大脑中或作片刻停留便自动消弥,或者短暂或长久地只作为一个想法,存在于大脑之中而已,只有非常少的心思会付诸行动。

当看到英布的宠姬吴姬来自家对门的大夫家问诊后,中大夫贲赫心中立刻蹦出一个想法:着意结交一下这个女人,让他在大王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自己今后的仕途岂不一片光明!

贲赫不仅这样想了,而且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了行动。贲赫准备了一份厚礼,立刻去对门邻居家串门。贲赫一向与邻居的关系不错,邻居见贲赫带着厚礼上门,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叫妻子治办酒席,留贲赫和吴姬在家中吃饭。

吴姬经常在宫中见到中大夫贲赫,,所谓见面三分情,何况如今得了贲赫的东西,又和贲赫吃了饭、喝了酒,心中对贲赫的好感陡增。于是回到宫中,见到英布,吴姬便在英布面前有意无意地一直提起贲赫,各种给贲赫说好话。

吴姬本是好意,但她提贲赫次数多了,英布便不由得对吴姬产生了怀疑,英布大怒,问道:“贲赫是个为人忠厚的长者,他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姬见英布脸拉得老长,生了气,赶忙软语解释说道:“臣妾近来睡不好,便去看大夫,谁知贲中大夫竟然就住在大夫家对面,他过去串门,臣妾这才有机会和他说上了几句话,因此才知道这个人真不错。大王,你知道吗?他还送了臣妾不少东西,臣妾为他说几话怎么了?”说到最后,吴姬的语气倒嗔怪起英布来。

英布见吴姬话说得从容,但他心中还是不相信,英布涨红了脸说道:“寡人什么时候短过你东西?就因为他送了些东西,就值得你替他说好话?别是你背着寡人,和他在外面私会吧?”

吴姬听了英布的话,没有意识到英布是动了真气了,不依不饶地说道:“大王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什么人?臣妾是什么人?大王这不是平白地冤枉臣妾吗?臣妾心说毕竟拿了人家的东西,总要替人说几句好话,想不到竟说不明白了!”说着吴姬便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可是,任吴姬怎么剖白,英布就是不信。事情传到贲赫耳中,贲赫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巴结一下英布平时最得意的吴姬,绕着弯求个仕途,竟然平白招来英布的怀疑,贲赫越想心中越是怕得不行,便向宫中称病,一连几天没有露脸。

英布本来就在怀疑吴姬和贲赫有染,贲赫这一称病,英布更加确信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于是英布下令将贲赫捉来问话。

贲赫听说英布要捉拿自己消息,心中十分恐惧,窘迫之际,贲赫想起前些时候英布召淮南心腹众臣密谋造反之事;为求自保,贲赫赶忙修书一封,将英布近来频繁调动兵马之事详细写明,然后便直接到驿馆坐车,直奔长安而去。

英布派去抓贲赫的人扑了个空,回去向英布禀报。英布听说贲赫坐驿馆的车已经离开了六县,前往长安,赶忙派人去追。但贲赫出发得早,又避开了一些要道,最后英布派去追贲赫的人,无功而返。英布心中思量,贲赫到了长安,恐怕会将自己在淮南调兵布防的事上告刘邦。

到了长安,贲赫便向刘邦上书,说淮南王英布有造反的迹像,可以在他叛乱之前便将之杀掉。

读完贲赫的书信,刘邦一手将贲赫的书信递给萧何,对萧何说道:“你看看,黥布也要反了!”

萧何接过木简,将贲赫匆匆写就的揭发英布造反的信读完,然后对刘邦说道:“臣觉得英布不会反的,这恐怕是他的仇家在诬陷他。”

刘邦撇了撇嘴,说道:“他是大名响当当的淮南王,谁会无缘无故诬陷他?再说上书的是他的中大夫!”

萧何将信又看了一遍,说道:“既然这个事是他的中大夫贲赫说的,那陛下便把这个贲赫关押起来,派人去淮南查验一下,看看淮南王是不是真的要反,然后再作定度也不迟。”

听了萧何的话,刘邦点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先派使臣去看看。”

一个月后,刘邦的使臣到了淮南。

英布殷勤招待使臣,但使臣一味催促英布说道:“陛下派臣来见大王,临行前嘱咐臣说,长安所存淮南布防舆图因为看管不力,被老鼠啃啮残破,叫臣来淮南一定带份淮南的布防舆图回去。”

听了使臣的话,英布心下雪亮,这是刘邦在试探自己,看来贲赫在长安一定已将自己调动军队的事和刘邦说了。想到这里,英布说道:“臣谨遵陛下之意,这就叫人准备一份舆图,烦请使臣带回去向陛下复命。”

于是英布叫人将旧布防图誊录一份,交给使臣带回。使臣一走,英布立刻派人将贲赫全家老少全部杀死,然后正式起兵反了。

英布算定刘邦已老,久厌兵事,如果自己这里一举反旗,他肯定不会亲自率军前来讨伐,而是派曹参、周勃那些将领来——刘邦手下那些将领,除了淮阴侯韩信(2)和梁王彭越外,一无可惧者,但是韩信(2)和彭越都已经死了,其他人再不足为惧了。

英布反了的消息传到长安,刘邦正病着,大怒,说道:“贲赫果然没有骗朕!竖子黥布,终于还是反了朕!”

刘邦病着,虽然生气,但无奈身体不争气,一时间没法亲自带兵出征。想到黥布善战,雄冠诸侯,当年项羽之下,英布之外不作第二人,黥布这一反,刘邦心中忧急万分。到底怎么办?谁堪抵挡黥布呢?刘邦关起宫门一连考虑了几天,不肯见人,并且下令寝宫门口的卫尉,没有旨令不得放任何人入宫。

英布造反的消息传进长安十天,众将等了十天,却一直进不了宫,见不到刘邦的面,纷纷着急。又干等地耗了几天,樊哙实在等不下去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身体撞开卫尉,带着一众将领闯进了刘邦的寝宫。

进了刘邦寝宫,见刘邦枕着一个小太监,满脸病容,戚夫人也不在他身边,樊哙不禁流下一滴泪来。樊哙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忍住泪说道:“三……陛下,多日不见,陛下怎么这副模样了?”

刘邦正枕着小太监心里犯愁,突然看到樊哙领着一群人闯进来,不高兴地说道:“朕不是说了吗?朕谁也不想见!”

樊哙见自己一向服膺的三哥、也是自己的连襟如此反常,不顾一切地说道:“陛下,当年臣与陛下一起起兵沛县,一起平定天下,成就如今的江山,那时的陛下是何其雄壮啊!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又是何其倦怠疲惫啊!现在陛下病得不轻,大臣们都十分震恐,陛下却不肯见臣等议事,难道陛下想只和一个太监诀别吗?”说着樊哙忍不住又流下一滴泪来。

听了樊哙的话,刘邦内心颇受触动,这才扶着小太监的膝头坐起身来,笑着对樊哙说道:“恁娘!朕还活着呢,你就咒朕要死了!”

说着,刘邦歪在卧榻之上,问道:“黥布反了,你们既然都来了,就都说说,该怎么办?”

刘邦发了问,众将争相说道:“他既然敢反,陛下只管发兵去打他!挖坑把他给埋了!还能怎么办!”

刘邦点点头,虚弱地说道:“依朕的脾气,自然是要发兵的;但如今朕病着,谁能领兵?”

听了刘邦的话,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对英布都很是忌惮。

刘邦见众人刚刚还在扬言要发兵埋了英布,一问谁能领兵立刻都没了动静,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为难你们,但连年征战,朕近来这身体越发不好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替朕领兵,朕打算让太子代朕率军,去平定黥布之乱——你们辅佐他,这总行了吧!”

众人一听,心下都打起鼓来——太子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就让他带兵领将去打仗,是不是儿戏了点?但是刘邦已经这么说了,众人也不敢反驳。

刘邦见众人还是不说话,便说道:“你们先回去吧,都回去替朕想想,让朕也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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