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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中部)九十七

刘邦虽然把话说出去了,但英布这一反,他心里真的没底。韩信(2)能力太强、功劳太大,他一直忌惮、防备;彭越飘忽,他也有心理准备;但是英布这个人,他一直认为徒有万夫不当的匹夫之勇,又一心只求富贵,只要让他安安稳稳地做他的淮南王,他就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淮南,成为这天下四方最不用他担心的人之一。哪知道这个本应是最不让他担心的人,如今成了最让他担心的人——自己这几年越来越老了,从前行军打仗虽然疲累,但总能撑得住、捱得起,可这一二年来,身体却越来越吃不消了,英布早不反晚不反,偏偏选他人生最虚弱的时候反了——刘邦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复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他还活着,这口气无论如何松不得,必须得提着。

刘邦躺在榻上,想着英布的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戚夫人走过来,坐在榻边,将给儿子刘如意做的衣裳往刘邦榻前一堆,说道:“你快看看,

如意也不知道又长高了多少,我给他做的衣服穿着小不小。”

刘邦看了看戚夫人做的衣裳,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他难道还能短了衣裳,赵国那么多人他二人侍候着他这个赵王。”

听了刘邦的话,戚夫人撇去说道:“我这个亲娘做的,和别人给他做的,那怎么能一样呢?话说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立如意做太子?”

英布的事,刘邦还烦不过来呢,戚夫人又提起了改立太子的事,刘邦看着戚夫人的一张俊脸,还是耐心地戚夫人说道:“你别着急,废立太子是大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戚夫人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日渐衰老的刘邦,说道:“有什么难的?这天下都是你的,还不是你想给谁便给谁?”

刘邦无奈地动了动嘴角,说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接二连三,不断有人背叛我,兵事不断。这不,黥布那刺面的竖子又反了,我正心烦呢。”

戚夫人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么多造反的,最后不都死了吗,黥布肯定最后也得死。倒是这太子之位,你一天不立如意,我这心一天就放不下。”

戚夫人的心病也是刘邦的心病,然而刘邦安慰戚夫人说道:“这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如意是我儿子,有我在,你怕什么?”

刘邦刚说完,戚夫人便接过话茬说道:“你说我怕什么?皇后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手段?她本来就一向看不上我和如意,她的儿子将来要是做了皇帝,我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听了戚夫人的话,刘邦沉默了片刻。戚夫人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经过韩信(2)、彭越这二人之事,刘邦才算真正看懂吕氏。这么多年,平淡地过日子,吕氏没有机会展示她身上狠戾的一面,但诛韩信(2)、杀彭越,大传彭越之醢威慑天下诸侯,让刘邦终于看到了吕氏的狠戾,更让他看到了吕氏在大事上的精明和决断。如果当年的项羽有这份精明和果断,天下又岂会是他刘邦的!

想到这里,刘邦继续安慰戚夫人说道:“你放心,盈儿太仁厚,这天下如此不太平,我不可能让他接手。”

听了刘邦的话,戚夫人还要再讲,刘邦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我累了,你让我清静一会儿,我还得想想黥布的事。”

戚夫人见刘邦烦心,知道眼前英布的事最紧要,便只好将儿子的事暂时放下,不再缠着刘邦说话。

刘邦眯了一阵,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有人推他,便猛地睁开眼,却原来是戚夫人叫他。刘邦睁着惺松的眼睛说道:“不是说让我清静一会儿吗?怎么就要和我裹缠不休?”

戚夫人嗔道:“不是我。夏侯婴来了,说要见你,在外面等着呢。”

听了戚夫人的话,刘邦缓缓坐起身来,说道:“他怎么来了?”

戚夫人答道:“听说是为了黥布的事。”

刘邦穿鞋下榻,说道:“那我出去见他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准备,大军出发也就这几天了。”

戚夫人上前扶着刘邦站起来,从身侧悄悄瞄着刘邦斑白了的头发,然后松开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寝室,心中忧虑不已——她明白刘邦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因为长年跟在刘邦身边,才让她明白,原来人老并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是一瞬间就发生的事。上一年离开长安去打陈豨时,刘邦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健硕、精神,但从战场上一回来,她就发觉,刘邦的精神萎靡了,那种萎靡并不是刘邦从内心里发出的,但他就是看上去精神有那么点涣散,身子骨看上去有那么点懒,还特别喜欢和年幼的儿子们亲近,一天见着了就又是亲近又是爱怜的样子,比早些年如意还没离京时对如意的那种爱怜更甚。戚夫人心中知道,刘邦这下是真老了,儿子的事再不能耽搁了。

见到夏侯婴后,刘邦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多好。”

夏侯婴上前给刘邦见了礼,然后对刘邦说道:“陛下也知道,臣要是着急,忍不了。”

刘邦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夏侯婴卖了个关子,说道:“臣回去之后,把黥布造反这事和臣的门客薛公说了,陛下猜他怎么说?”

刘邦并不认识夏侯婴的门客薛公,便随口问道:“怎么说?”

夏侯婴见刘邦似乎提不起兴趣来,稍微提高了一些嗓门答道:“他说黥布造反是意料之中的事。我问他陛下裂地封爵赏,让黥布南面听政做万乘之主,他为什么要反。他回答我说,因为韩信(2)、彭越相继被杀,黥布的功劳和这两个人的功劳差不多,他们三人彼此视为一体,陛下杀了韩信(2)和彭越,他自然怀疑会祸及自己,所以就造反了。”

夏侯婴话刚说完,刘邦便开口说道:“你这门客挺有见地啊!”

夏侯婴见刘邦称赞薛公,忙说道:“那是自然,他原来是楚国的令尹,能没有见地吗?”

听说夏侯婴家中养着原来楚国的令尹,刘邦的兴趣马上大增,说道:“哦?那你把他带来,朕见见他。”

夏侯婴一听刘邦说要见薛公,马上说道:“我就知道陛下听臣说了,一定会想见他,就直接把他带来了,如今人就在宫门外候着呢。”

刘邦忙传侍中,叫他把人带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人来了,给刘邦见过礼后,刘邦问道:“我听汝阴侯说,你说黥布造反是意料之中的事,既然你料事洞明,给朕说说,现在他真的反了,怎么办?”

薛公赶忙答道:“陛下,黥布造反不足为怪。关键看他会出上策、中策还是下策。”

听了薛公的话,刘邦心说这个人果然心中有计较,于是挑眉问道:“怎么说?”

薛公偷眼看了看刘邦的面色,答道:“假如黥布他出上策,崤山以东就都不归陛下所有了;出中策,胜败之数就未为可知了;出下策的话,陛下就可以安枕高睡了。”

“依你这么说,什么是上策?”刘邦急切地问道。

“东取吴,西取楚,并齐取鲁,传檄燕、赵,让他们固守其土,崤山以东就不再归陛下所有。”薛公从容答道。

“那中策呢?”刘邦再问。

“东取吴,西取楚,并韩取魏,取食敖仓之粟,封锁成皋要道,陛下和英布的胜败之数就未为可知了。”薛公答。

刘邦点了点头,心想中策与当年自己和项羽对峙之势基本一样,然后接着问道:“那下策又是什么呢?”

“东取吴,西取下蔡,将辎重财货都迁到越国,他自己则去长沙,陛下就可以安枕高睡,汉国也就没事了。”薛公笑着答道。

上中下三策指向三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刘邦问道:“那依你看,黥布会选哪种计策呢?”

薛公微微一笑,答道:“他会出下策!”

听了薛公的这个推测,刘邦问道:“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会放弃上策、中策而选择下策呢?”

薛公拈了拈颔下几缕稀疏的胡须,答道:“因为他是黥布。”

顿了顿,薛公接着说道:“黥布这个人,原本是发配骊山的刑徒,完全是靠自身的努力,才做了万乘之主,这种人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自己,不会为了子孙后代和老百姓做长久打算哪怕一分一毫,所以说他会出下策。”

听了薛公这番分析,困扰了刘邦多日的烦心事,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刘邦大喜,将眉头打开,说道:“说得好!果然不愧为故楚令尹,朕封你食邑千户,嘉奖你刚才这一番话!若你今日的话全部应验,等朕得胜回来,再好好赏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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