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桑博与黑刀

1.

第一年的学习中，一个月的体育锻炼课程结束后，就转入自卫术的训练，也就是桑博的训练。

桑搏，与其说是格斗技，可能应该定义为“战场搏杀技”更为确切。“桑搏“一词来自俄语“самозащитабезоружий“，意思就是“不带武器的防身术”，是集踢、打、摔、拿、地面技、关节技（包括小关节技）、器械防守、解脱、押解、捆绑、日常物品的格斗术，桑搏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击倒对手。

桑搏的形成是在1920—1930年之间，深受蒙古跤和日本柔道的影响。蒙古跤是古战场上的近身徒步格杀模式，包含300多种投技和踢技。在古战场上徒步面对全副武装的敌人时，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快速摔倒敌人后补上一刀了结对方，这便是蒙古跤的初衷，尤其是以低踢攻击膝盖以下部位，致使敌人失去平衡倒地的跤法极为实用，而且这类跤法可以在手持兵器的情况下使用。蒙古跤比赛也不分体重级别，目的就是为了保留“战场上无法选择对手”的严酷。桑搏就是以蒙古跤为原型，又加入了柔道的地面技和关节技、空手道的踢技，以及拳击中的拳法。

1938年苏联体育运动委员会正式认同桑搏为苏联本土的格斗术，苏军开始在全军中推广这种凶狠的格斗术，成为军队的必修课，其中顶尖高手纷纷被选拔到特种部队。

对于从小爱打架的野孩子，张思然非常喜欢桑博课，这时候可以释放他淤积于心的仇恨力量，他每时每刻都不敢稍忘父亲在江岸掩护他逃命而牺牲的事情，很多时候他独处的时候就为目前的优渥享受而内心自责。

张思然学过日本的柔道和剑术，对于剑术他倒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而且剑术的实战性也不强。但是在柔道上，从国民优级学校到国民高级学校学校，他都是柔道冠军，这也是因为他是一个德国女人的养子，并且有一个德国名字才能享受的待遇，否则他的柔道教练早把他赶出柔道社了。

由于他从十四岁就学习过三年的柔道，有着较好的基础，所以在学员中一直是桑博训练的第一名。

而且他从小练过谭腿和肘锤，所以自己还结合桑博总结出适合自己的格斗技：远踢近肘贴身摔。

还没要一年，连桑博教练都干不过他了。

这一下，不但连桑博教练感到惊讶，甚至惊动了维克多上校。因为明显俄罗斯人力量更强，但为什么打不过张思然呢？

一开始维克多上校，并不是很在意张思然的表现，即使他连续获得了学员中桑博比赛的第1名，这么多学员，每次总是会产生第一的，但是张思然击败了桑博教练，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找来莫洛斯少校和沃尔夫冈老头问，沃尔夫冈老头就说：今天夜里，你到我们宿舍来看就知道了。

过了晚上12点，维克多上校来到了德国区男学员的宿舍楼，沃尔夫冈老头和莫洛斯少校等在那里，三人轻手轻脚的上了2楼，然后沃尔夫冈老头打开一道门，通过一道走廊，走到学员的房间后面，每套学员的套房另外一面还有一间小房子，没人知道这些小房子是做什么用的。三个人一直走到张思然的那套房子的背面那间小房子，沃尔夫冈老头拿出钥匙轻轻的开了门，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房间隔音很好，地上放了两把椅子，而对着张思然房间那面墙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如果你站到张思然的房间里面去看，而这块玻璃就是一面镜子，从镜子这里正好能看到张思然的床，此时张思然正躺在床上睡觉，所以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

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没有人说话，到了半夜两点，张思然的床头灯亮起来了，他穿着睡衣起来，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然后张思然把照片放在房间的东面墙边，跪下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个头磕完后，他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依旧跪在那里无声低语。

虽然维克多上校知道这个房子的隔音，但还是压低嗓音问道：能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沃尔夫冈老头说：他并没有说出声，而是在默念。

那边张思然跪在地下，无声念叨的是：父亲，我没有忘记您被鬼子和伪满军杀死的事情，我一定会替您报仇的，一定！我用我的生命发誓！

然后张思然起身开始练踢腿动作和插眼砍脖这些致命招式，足足练了半个小时，才重新躺在床上去睡觉。三个人又等了一阵，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依旧就把门锁上。下了楼，三人就在操场上散步，维克多上校就问：你们两个早就知道了，是吧？

莫洛斯少校和沃尔夫冈老头都点点头，沃尔夫冈老头说：菲利普每天晚上都练习的很晚，在打沙袋扛沙包，而每天早上他都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压腿踢腿肘击各数百次，而且几乎每天晚上，睡一阵他都还要起来练一段时间，除非白天的训练太疲惫，否则他都是坚持了的。

维克多上校就问：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东方的神秘仪式吗？

莫洛斯少校说：我问过在列宁学院培训中国同志的同学，他们说这是在下跪拜祭祖先。而那张照片，我在他房间里面悄悄看过，是一张头颅被砍下来悬挂示众的照片，是菲利普父亲的头颅，他为了掩护菲利普逃到苏联，被日本法西斯和伪满军打死了。菲利普一直在用这种方式激励自己。

维克多上校就说：那他是用了仇恨的力量，还有意志的力量，但是他并没有用上信仰的力量，他不是为了苏维埃，不是为了苏联红军。他只想报自己的私仇。

莫洛斯少校挺喜欢张思然的，在第一次他站起来为他的演讲大声鼓掌的时候，可能他们都坚信肉体消灭的方式是对付敌人的最好方式。

他帮张思然说到：我相信他是信守承诺、忠诚可靠的军官，他会忠实于他的誓言的，而且他的敌人正好也是苏联红军的敌人，是苏维埃联盟的敌人。仇恨的力量引导得好，也能成为学习和执行任务时的动力来源，至少在桑博和枪械训练中菲利普确实做到了第一！

维克多上校与莫洛斯少校互视一眼，没有再说下去。最终决定不管他，继续让张思然按照他自己的做法进行。

2.

徒手格斗训练阶段过了后，虽然还是要求学员们勤加练习，也经常组织对抗比赛，但是专门的授课却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进入了冷兵器刺杀和借用随手可用的物品杀人训练，比如烟灰缸砸头，皮带勒颈、钥匙刺眼等。

张思然领到了两把刀，一把是兹拉托乌斯特武器工厂生产的NR—40系列匕首，这是一把类似于芬兰猎刀式样的单面开刃的匕首，刀具主要供苏联的特工和侦察兵使用，刀把主要由山毛榉制成，由于在刀体本身上喷有亚光漆，便于在夜间使用，加上刀鞘和刀柄也是黑色，所以被称作黑刀。

另外一把是外形跟“黑刀”极其相似的塑胶匕首。

现在张思然有了这两把刀，更有事做了，每天不练得精疲力尽绝不肯上床，他用“黑刀”摸哨或者无声刺杀时的那股狠劲连教官看了都惊讶，哪怕对练的时候实际上是拿的塑胶匕首，但是那凶狠噬人的眼神每每让作为对手的学员疑心他拿的真刀。

沃尔夫冈老头晚上还是去每个学员后面的秘密观察室看学员私底下在干什么，在其他学员都入睡后，张思然还在练刀，他就是练快，让对方防无可防，同样让对方避无可避，尤其他的正面反手刀，先用右手（或左手）反手持刀—即刀柄在虎口，刀刃在小指方向，将刀刃紧贴着小臂，不让敌人看见刀锋，如果是右手持刀，即从右后方向左前方呈圆弧形划过去，要求是水平划过敌人的喉咙，将敌人的气管、喉管、颈动脉、神经束瞬间割断，这种方式可以让敌人发不出声音就死去，但缺点也是明显的，即敌人颈动脉会喷溅出大量的鲜血，甚至会喷溅到三米高。

沃尔夫冈老头记得这不是正规的刺杀动作，因为格鲁乌有割喉的招数，但都是从后面攻击，捂嘴割喉，由于人大脑的神经细胞对缺氧的能力因人而异，一般为6分钟左右，即大脑神经元在无氧状态下，只能活6分钟，颈动脉被割断后，大脑动脉血压立即降为0，就是说，大脑内动脉血不能对大脑神供氧，大脑立刻失去了氧气供应，这样，大脑细胞在6分钟后就会死亡。脑死亡，即是真死，就是生物学死亡。但一般会在死亡前就出现窒息昏迷，或者失血性休克。

像菲利普这种正面强攻割喉招数，倒更像是为了正面杀人而练的，压根不是为了摸哨或者无声刺杀。但是他的苦练让锋利的刀刃割断敌人喉咙的动作异常快捷，从来没有哪位学员逃过他的正面攻击。

而“集体农庄”有最好的外科医生，传授了很多极快致死的冷兵器致命招数，比如捂嘴后右手正手刀从后脑勺呈四十五度角刺入脑部，再一扭刀柄更是能在0.1秒内致死；也有从肩胛骨直插下去刺破心脏，已经由后刺入肾脏致命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