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二手准备

艾雅琼昨晚在收鱼回来的路上睡觉时受了凉，回到吉春城后的她发起烧来，没办法只能睡在家里休息。

吴玉梅为了不被怀疑，每天早上依旧去菜市场卖一段时间的鱼，没有艾雅琼采买的好鱼、生意自然差了不少，不过每天她也只让人送不多的鱼来卖，价格又比别人便宜一些，所以很快就会卖完，然后回家照顾艾雅琼，因为不敢去医院看病，所以是请药房坐堂的老中医过来看的，喝了两天中药才把烧给退了。

“你怎么起来了？”回到家的吴玉梅看到坐在院子里嗮太阳的艾雅琼惊呼一句。

“别大惊小怪的，我要是再躺下去、真的就颓了，这两天情况怎么样？”艾雅琼精神看着不错，她现在还在后悔第一次给王姐的“鱼谷粉”太多了，哪怕少给她一半，也不至于这么多天还不来找吴玉梅。

“公事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你呀！年轻时候不注意、到了我这个年龄后悔都来不及！”吴玉梅唠叨着把卖鱼的家伙事儿放好，过来坐在艾雅琼身边；“中午我给你熬点洋茄子疙瘩粥、卧俩鸡蛋，养养胃，这两天你基本上啥都没吃，脸都瘦了。”

“谢谢姐！”艾雅琼小鸟依人般的又拱进吴玉梅怀里，两个女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太阳地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吴玉梅起身去做午饭，吃完饭吴玉梅又把艾雅琼扶上床让她休息。

“醒了？姐去买点肉，晚上你也喝点儿、再发发汗，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全好了！”太阳还在半山坡呢，艾雅琼就又醒了，吴玉梅已经把屋子都收拾好了，听见动静扭头说道。

“谢谢姐！您又累了半天了，我去吧，我也想出去转转，老这么躺在也不是事儿。”艾雅琼直起身子说道。

“你呀！”吴玉梅回应了一声，想了几秒还是拒绝道：“你还是好好在家休息，菜窖里的冻鱼我已经拿出来都腌好了，晚上给你做炖鱼贴饼！”

“谢谢姐！”艾雅琼动情的说道。

“摒谢，这两天你病了，把我也吓得够呛，晚上你可得好好陪姐喝两杯。”吴玉梅虽然不能说是衣不解带的侍候艾雅琼，但是确实很用心、这两天可是滴酒不沾的。

“行！我去买点卤肉！”艾雅琼说着就要下床，她把特勤组的活动经费都放在吴玉梅手里，自己再给她钱她一定不会收，而她还有孩子寄养在远房亲戚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多，艾雅琼可是个小富婆，不算自己的积蓄、她还有一条大黄鱼、两根小黄鱼呢。

“你歇着吧！这才几点？一会儿姐去！我在菜市场听说小北门那儿，李瘸子家的酱牛肉和焖牛杂可是吉春一绝，咱还没吃过呢，今儿多买点给你补补身子。”吴玉梅把艾雅琼按在床上说道。

“我还想吃劳记牛皮糖。”见吴玉梅这么体贴、艾雅琼故意撒娇道，很多年她都没有这种、有个依靠的感觉了，不是家但是又有家的温馨。

“好！吃糖！吃成个小圆球、看你咋嫁出去。”吴玉梅调侃艾雅琼圆圆的娃娃脸道。

“谁说我要嫁人了？一个人挺好！”艾雅琼说道。

“好！我先去把鱼预备好，然后就去买糖。”吴玉梅怕再多说让她想起以前男朋友的事儿，赶紧转移话题说道。

“谢谢姐！”艾雅琼很享受这种家的感觉，尤其是知道吴玉梅和葛勇辰的事情后，更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以后不会太多了，所以倍感珍惜。

吴玉梅跟蔡鸿义时间长了也是谨慎有余，卖鱼大嫂的身份让她不敢在附近买贵的东西、更不敢叫黄包车，拎着个大布兜子穿越了小半个吉春城才把要买的东西都买齐，因为走得累了，她把布兜靠到巷子口的拴马桩上歇一下脚，无意中抬头看见颜济沧将军的司机牛天佑一个人进了一家小酒馆。

好奇心人人都有，走的时候吴玉梅特意从小酒馆门前走过，从窗户里看到牛天佑确实是一个人磕着花生在独酌。

回到家把牛皮糖和一堆各色小吃放到艾雅琼床头，吴玉梅赶紧去做炖鱼贴饼，很快，酱牛肉、焖牛杂、烤花生、一盘生脆的白萝卜外加一盘酸白菜就上桌了，铁锅鱼贴饼子先慢慢炖着，艾雅琼被叫到堂屋的时候就看到这一桌美味。

“太多了吧？”艾雅琼不好意思的说道。

“多啥？坐下，吃！”吴玉梅说着拔开瓶塞给两个人都倒上酒。

“谢谢姐！”艾雅琼双手捧杯说道。

“干！”吴玉梅说完一饮而尽，艾雅琼只得陪着她把杯中酒饮尽，不小心还呛了一下。

“你慢慢整！吃菜！”吴玉梅说着又给两人满上酒。

“这牛肉真香！”艾雅琼把一块厚厚的牛肉夹起来递给吴玉梅，她喝酒时很少吃菜，所以艾雅琼用这种办法让她多吃点菜，用手接过这片牛肉本来想放到面前碗里的吴玉梅，感觉到艾雅琼的注视礼，于是用手撕着吃了起来。

“你猜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到谁了？”吴玉梅看着艾雅琼，没话找话的说道。

“葛教习？”艾雅琼也不是省油的灯。

“遇见他可好了，这些东西都让他一个人吃、还不定会够！”吴玉梅的脸皮可比艾雅琼厚多了。

“这姐夫要吃。。。你。。。当然应该先尽着他！”艾雅琼故意顿着说话、自己笑的花枝乱颤。

“没正行！我遇见牛天佑了！”吴玉梅忘了脸皮厚固然占优势，但是自己这个妹子脸皮薄是真的、可是舌剑更是犀利、再加上没大没小的“童言无忌”！

“谁？”艾雅琼依然笑的问道。

“牛天佑！”吴玉梅特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他怎么了？”艾雅琼问道。

“也没啥大事儿，我见他一个人在一个小酒馆喝酒。”吴玉梅又喝了杯酒不在意的说道。

“就他一个人？”艾雅琼问道。

“嗯呐！”吴玉梅随意的说道。

“他怎么会一个人去喝酒呢？”艾雅琼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哪知道，来，喝酒！”吴玉梅大大咧咧的说道。

“咱俩去看看，他现在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在那儿喝酒。”艾雅琼放下酒杯说道，她敏锐的感觉到一个已婚男人独自在外饮酒，肯定有事儿，说不定就能借机攀上关系呢。

“干嘛呀！”吴玉梅不以为然的说道。

“去看看他还在不在！”艾雅琼放下酒杯，转身去找大衣、被上后说道。

“干嘛呀？喂。。。等等我！灶上还开着火呢！”吴玉梅无奈，只能先去把炉火封了、赶忙跟了出来。

两人来到小酒馆门外，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里面，发现牛天佑依然在里面一个人自斟自饮，吴玉梅有些不以为然、艾雅琼却拉着她走到巷子里的黑暗角落里。

“咱们进去跟他一起喝，了解一下，也许他就是下一个‘王姐’！”艾雅琼说道。

“咱们就是卖鱼的，比穷花子差不了多少，上饭馆是不是太高调了？”吴玉梅说道。

“平常不应该，找个借口还是可以的，比如，今天咱家有个喜事或是意外，‘偶遇’他还不行么？”艾雅琼说道。

“咱们现在这种身份，就算是结婚、生子这种大事儿，也最多就是在场院里排两桌流水席，上馆子是不可能的！”吴玉梅长期伪装生活在最基层，对人情世故、百姓百态更了解，所以这么说道。

“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太可惜了。”艾雅琼说着就又要往小酒馆里闯。

“咱的目标又不是他，再说已经有王姐那条线了，这么楞闯进去现在也许没事儿，但是时间一长肯定会被怀疑的，姐的金镏子不都没敢带么，为了掩饰勒痕，这不，还买了个假的银戒指么？”吴玉梅拉住她小声说道。

“哪儿那么多怀疑！万一王姐发现味精的秘密呢？多一手准备不会有错。”艾雅琼固执的说道。

“妹呀！即便这种小酒馆里面，一盘酸辣土豆丝的钱都可以买半斤卤猪头肉了，咱那个菜市场里面足够买小半挂猪大肠了，解放前渔民也就逢年过节才舍得买点猪头肉、猪下水，现在虽然生活好了，可是在吉春城里下馆子的渔民还是屈指可数，妹啊，他可是知道咱们身份的！”吴玉梅刚升起对幸福生活的渴望，所以不愿意冒一点点风险。

“知道又咋样？凡事儿都有个万一嘛！咱今天就找个万一的借口还不行么？你来想！”艾雅琼虽然不知道吴玉梅为什么一直阻拦，但是她说的应该是有道理的，着急的艾雅琼不讲理的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吴玉梅想了一会儿琢磨出一个坏主意，伏在艾雅琼耳边说道。

“你俩年龄相近，他也知道‘我哥’病死了，还是你唱主角吧，也别市政府一股长了，就菜市场的麻脸管理员就挺好！”艾雅琼听完她说的直接反驳道。

“那不行，万一他去问呢？”吴玉梅直接否决到。

“第一咱就是找这个借口跟他见面，见了面您的酒量还用怕他？只要今天不被怀疑、今后见面也是顺理成章的了，你就装成被这个牛师傅的风采迷得不行，就差把我这个小姑子买了换钱了！”艾雅琼说道。

“你。。。。。。”吴玉梅刚想说什么，艾雅琼已经挣脱开去，往小酒馆走去。

“我说啥，您就嗯吧！”艾雅琼说道，吴玉梅只得无奈跟了上去。

“不就是一个破管理员么！这么大的架子，他不来咱自己吃！”艾雅琼一进门就嚷嚷到。

“妹子，咱还是回家吧。”吴玉梅边说、边拉她。

“伙计！来一锅酸菜炖白肉、烫两壶酒！”艾雅琼说着找个位置就坐下了。

“妹儿啊！咱还是走吧。”吴玉梅是真的不想待在这里。

“走啥？不就一破市场管理员么？凭啥还看不上你啦？咱有钱，自己吃了也不惯着他！”艾雅琼继续嚷嚷道。

“这是咋的啦？”牛天佑终于看见她俩了，起身过来问道。

“是牛师傅啊！您来给评评理！”艾雅琼假装刚看到牛天佑，故意气鼓鼓的说道。

“妹儿啊！”吴玉梅还是想拦住艾雅琼，但是，没拦住。

艾雅琼就把别人介绍吴玉梅给菜市场麻脸管理员续弦，说好在这家小酒馆相亲的，刚才媒人却来说他嫌吴玉梅穷，跑去跟一个开杂货店的肥婆相亲了，艾雅琼说着、吴玉梅期期艾艾的应和着，最后真的还哭了起来。

“别哭了，他看不上您是他狗眼瞎了，来！到我桌上一块儿喝两杯，忘了这些烦心事儿！”这时店小二端着艾雅琼要的酒菜过来了，牛天佑见她们也要了酒，就随口说到，一个人喝酒确实也没意思。

“这合适么？俺们就是个卖鱼的。”艾雅琼故意这么说到。

“有什么不合适的？新中国人人平等！”牛天佑说到，见他这么说、艾雅琼顺水推舟，示意小二把酒菜摆到他那张桌子上，她拉着吴玉梅坐了过去，开始时吴玉梅还假装不好意思，三杯酒下肚就放开了，吴玉梅跟牛天佑也算是酒遇凉菜、相谈甚欢。

最后已经喝的有点儿多的牛天佑坚持他把帐都结了，吴玉梅要争被艾雅琼笑着拉住了，今儿让牛天佑把帐都结了，她们不就有了回请他的理由了么？

晚上，艾雅琼躺在床上开始琢磨将来怎么利用、如何利用这个牛天佑了，万一王姐不再来要“鱼谷粉“的话，还得做第二手准备、来他个双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