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种瓜得瓜
这天晚上，王丑云对高法财说了孙百万来私塾的事情。
“怎么可能？”高法财感到十分奇怪，“我们兄弟俩给他家做长工的时候，他和他的大大一样刻薄。
我看他是别有用心。他是想取得你的信任，把这个私塾骗到他自己的手里。”
“不可能的。”王丑云道，“他还说，想用他家的房子办私塾，请我过去教书呢！”
“那他说收到东西归谁呢？”高法财问。
“他说，有任何收益，他自己不取分文，不取颗粒，都归我。”王丑云道。
“哦，我知道了。”高法财道，“你把学生教好了，学生家长给的东西多了，他就不要你了。”
“不可能的。”王丑云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说我是小人之心？”高法财道，“我看他倒是个小人。”
“你凭什么这样说？”王丑云问。
“我看，他一定看出来你是男扮女装，打你的主意。”高法财道。
“哈哈哈……”王丑云笑道，“我说你是小人之心吧！你放心吧，他绝对不知道我是男扮女装。”
“就凭你的大脚？”高法财问。
“是的呀！”王丑云道，“不过，还不止这个。他以前在我们家念过书，知道我哥哥。
我哥哥喜欢唱戏，说活声音又甜又柔，和我嗓音差不多。”
“不过，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高法财担心道。
“我知道了。”王丑云道，“你真的提醒了我。你看这样怎么样：
你以后和三丫头就在老奶那边吃晚饭。等天黑了再过来。第二天早点吃早饭，早点走。
这样，他看不到我们在一起，就不会乱想了。我以后也注意，少跟他靠近。”
“这个……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明天还要扛活，现在困了。”高法财说着，翻转了一下身子。
虽然有点又累又困，但高法财却没有睡意。他回忆了和王丑云的交往。
那一年秋天，上门讨饭的王丑云被高家的狗咬破了腿，穷得叮当作响的高家收留了她。
高法财和王丑云的婚事办得特别简单：没有轿子，没有锣鼓，简单的一挂鞭炮，就把两个人送进洞房。
洞房的窗户透进渐冷的秋风，一对新人在房中沉默无声，两人靠得很近，似乎都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土坯垒起的床上，铺着一床大红被子，没有帐幔，一对红烛在床头破旧的桌子上点燃，把沉闷的房间照得幽亮。
一言不发的高法财，爬上了土坯床，把自己脱个精光。
因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从镇子上舅舅家借来的，高法财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挂在床头的木条上。
王丑云不敢看高法财，她羞红着脸，闭紧眼睛，上牙齿紧咬住下嘴唇，紧抓住身上的衣服扣，内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此时此刻，王丑云想起了李学礼，在一个月前，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共浴爱河。
高法财望着脸色绯红羞涩万分的王丑云，兴奋起来，走上前解她衣服上的梅花扣。
“我自己脱。”王丑云道。她放开了胆子脱起衣服来，可是，她颤抖的手竟然没有解开一个扣子。
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高法财，此刻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拿开王丑云在梅花扣上颤抖着的手，一边解扣子一边道：
“丑……丑云，你这么抓着衣服，叫我怎么办亊呢？”
这一夜，高法财杨学礼终于在怀里拥抱了王丑云水花白嫩的身子。他仿佛觉得自己躺在秋天柔软的**丛中，醇香迷人，沉醉不起。
然而，没过几天，王丑云怀孕了。
高法财并不知道女人受孕后多长时间出怀，一直是欢天喜地地盼着胎儿早点降生。
一知道王丑云怀孕，高陈氏就怀疑那不是她儿子的种，但她没有说破。
“要是她给我生个大孙子，我就不管是不是我儿子的种了。要是生个丫头，正好把她扫地出门。”高陈氏心里盘算道。
然而，终于等到了结果。王丑云生下大女儿，高法财照样欢天喜地的样子，但高陈氏却再也忍不住了。
“妈妈，”高法财道，“您不要瞎说了！我知道您不喜欢女小鬏，我喜欢就行了。”
“儿子，”高陈氏道，“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岁数大的人呀！”
“妈妈，”高法财道，“乡下人没有文化，越是老年人，封建思想越严重，他们瞎说八道的事情太多了！
再说，您也没有任何根据，就是听人瞎说的。您要是相信这些是真的，那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高陈氏哭道，“傻儿子，你、你叫我说什么好呀？你、你可气死我了！”
等到王丑云生下第二个女儿，高陈氏更是受不了，逼着高法财写张休书把媳妇扫地出门。
“妈，”高法财笑着说，“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媳妇怀的是我的种，少男少女不是土地的问题，而是种子的原因啊！
再说，我从小就念书，没能够做官，却变成了书呆子。我种田、扛活都不如别人。
要不是我们家的狗咬了丑云一口，我能到哪里去找不嫌弃我的媳妇呀？
丑云她也识文断字的，和我谈得来。还有，她没有裹脚，干活一个跟得上三个妇年。
这样的媳妇，我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呀！是老天爷眷顾我，我可不能得福不知福啊！
再说，我三弟一直住着她家的房子呢！我要是娶了别人，三弟他住哪里呀？”
“呸，”高陈氏愤怒道，“你可气死我了！我看到她的一双大脚，就气不打一处来！
唉……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啊……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等到高志兰两岁了还不会说话，高陈氏再一次逼高法财写休书，而且这一次是拼着老命的。
“妈，”高法财道，“丑云又怀上了，不会再是丫头吧！如果他再生丫头，不用您说一句，我就把她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