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立足之地
一边布置埋伏,何渠一边大着脑袋缠住顾辞远:“先生,乘胜而击断敌退路我能明白,可是隘口距离勺头村还有三四里之遥,敌人自远而来必然先抢占勺头村,逢将军把咱们的高手都安排在勺头村后面的隘口处,难道是怕强人拿下勺头村后继续攻打雁翎堡吗?”
顾辞远回身一巴掌拍在何渠头上“你怎么也有个不透气的脑袋!”,何渠捂着脑袋一脸委屈,顾辞远再次举起巴掌,看到何渠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禁心生不忍,“小子听好了,我就跟你讲一次”,说完巴掌再次落在了何渠头上。
“勺头村为何无人居住?因为勺头村是悬于雁翎堡各个隘口之外的一处孤村,一直以来,你可知竹将军为何不和大家一起收割粮食,而是带人隐藏在周边的密林中?其实我们早就推测到了五羊山的目的,竹将军带人藏在周边一直未被五羊山的探子发现,所以这次五羊山的贼人才放心大肆而来抢粮抢人,对他们来讲,勺头村明显处那十几个你们的堡丁根本不算威胁,而真正能对他们有所威胁的,是你们雁翎堡的兵援,十里之地,不过两炷香的功夫便能赶来,要想肆无忌惮的在勺头村抢掠,他们必先想办法狙击来自雁翎堡的支援”……。
“哦。。。。。我懂了我懂了,您是说敌人的精锐必然会首先偷袭抢占勺头村和雁翎堡之间的隘口,然后在隘口设伏,伏击我们雁翎堡的援兵,而竹将军早早猜出了敌人的想法,在这儿是给他们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厉害厉害”,何渠满脸放光,全然不顾头上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阴沉的天气看不到西落的日头,只是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勺头村后面的隘口处,四十多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像极了一只举刀待捕鸣禅的螳螂,只是,螳螂却不知早已在黄雀的注视之下。
一个黑衣人弯弓搭箭向隘口处站立的堡哨射去,羽箭带着破空声准确的的击中了哨丁,只是用草扎成的人形哨丁没有传出半点**,晃了晃依旧直直的站立。弓手一怔,极高的战斗素养让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个陷阱!
这时黑衣人耳边不知何处“绷”的一声弓弦声传来,黑衣人敏捷的就地一滚,一只羽箭擦身而过斜插在他刚才的蹲立的地上,箭尾犹自嗡嗡作响,
黑衣人抽了一口冷气,可惜还未来及庆幸,一支投枪便穿透了他的胸腔把他牢牢钉在了地上,弓手发出一声惨叫,用双手死死的抓住投枪的枪杆,只是却已无力将它拔出。
一阵箭雨和投枪之后,四十多名黑衣人已是三成带伤,从地上落叶中跃出的逢成竹一刀刺入一名黑衣人腹内,斜向上一挑一抽瞬间切开了黑衣人的腹腔,抽刀的一瞬间刀力丝毫不减,一个回旋砍入了另一人的肩膀和脖颈之间,厚重的刀身卡在对手的琵琶骨上,逢成竹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起刀处洒出一片血雨。
“一个…………两个”射中了两人的赵螭把手里弓扔掉,从树上滑跳下来,趁着下纵之力手中的枪杆砸向一人,头骨的碎裂咔嚓声清晰可听。
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冲杀之后,四十多个黑衣人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在几面盾牌的保护下缩成一个圆阵,几只长枪从盾牌的空隙处伸出,小小的圆阵成了一个刺猬。
曹贵一枪拨开盾牌缝隙处伸出的长枪,身边的严岩一枪往缝隙中刺去,盾牌后一声闷哼,同时一支长枪如毒蛇般从盾牌后向曹贵窜出,严岩急忙撒开手里的枪杆,向斜后一跳撞开曹贵,俩人同时狼狈摔落在地。
饶是如此,曹贵的左臂依旧被长枪刺出一道深深的血口,若不是被严岩撞开,恐怕这一枪足够把他左臂刺个对穿。
这时,一根前端带尖的大**夹着劲风飞来,穿碎了一面盾牌后再刺穿一名长枪手的身子,**的余力又带着枪手的身体撞翻了一片。
这是魏勇的那根通体铁铸重达七十多斤的大枪,接着一颗大腿粗细一丈长短的小树砸向了缺口的盾阵,巨大的冲击力彻底打开了盾阵的缺口,不远处的魏勇喘着粗气骂道:“**养的,害老子闪着腰了”…………
被撕开了盾阵的黑衣人在逢成竹等人的进攻下再也无法有效抵抗,很快便被消灭殆尽,看着地上横七竖八黑衣人的尸体,逢成竹撕开几个尸体的外衣,里面是赵兵制式的皮甲,众人互相望了几眼,“果然是赵兵!”
逢成竹丝毫不敢停留,带领众人向勺头村奔去。勺头村的战斗也已开始,匪首周大猛一脸气急败坏,说好的粮食呢,说好的女人呢,全都没有,只有漫天的飞矢、投枪,遍地的陷坑、绊马索还有上百名精锐的武装堡丁和七八条饿狼似的猎犬。
盗匪把车马当做围墙抵抗着堡丁的进攻,又派出几匹快马往后跑去报信,只是他们不知道,后面的路上还有裘坦和十几名射手早已经挖好坑在等着这几匹回头报信的快马。
逢成竹带领众人赶过来,何渠兴奋的冲赵螭喊道“赵先生,你教我的那个,好用,我砍翻了俩!”。
车马后的盗匪还在抵抗,忽然数个圆滚滚的人头从天空飞了过来,接着传来喊话的声音“虎翼军在此,阻援的赵兵已被我们杀光,你们回去报信的人也已被我们截杀,你们若想活命就快快投降”。
喊话音刚落,车马围墙后忽然出现了稍许的安静,然后传出一阵打斗声和惨叫声。
“虎翼军的将士,我等本也是晋人,皆因战乱所迫落草为寇,但不曾做过丧天害理的坏事,如今也是被这帮赵狗所迫,现我等已剁了这几只赵狗用以明志,决定投降归顺”周大猛喊着,并让人把几具赵兵的尸体扔了出来。
黎明前最黑的夜里,五羊山关口处三名守关的赵兵被一阵女人的哭喊声和嘈杂的呵骂声惊起。
“我们回来了,快快打开关门”周大猛的声音传来,三名赵兵兴奋的打开关门,不一会儿人群涌进来,三名士兵正准备找一下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打招呼,却各自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然后脖子划过一道利刃的冰冷。
东方泛白的时刻,除了一片蹲在地上抱头瑟瑟发抖的山匪,五羊山上剩余的二十余名赵兵的尸体已经冷了下来。
逢成竹一面派人通知雁翎堡一面带人把五羊山细细查勘了一遍,除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外,五羊山顶有一大块平地,足够容纳千人,一处山泉从旁边流过,周边还有几处不小的溶洞,山脚处的风庭子水草丰厚,更是养马的绝好场所,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经过月余的奔波戮战,大家终于可以有一块立足之地了。
未到午时何重道便带着刘师爷等一干人来到五羊山,见到逢成竹,何重道哈哈大笑,一把抓住逢成竹的手,“逢将军,哦不,贤侄一战之下,我们雁翎堡不仅西南获安,更是得了五羊山这一绝佳的前哨之堡,贤侄为我雁翎堡立一大功啊”
逢成竹恭敬一笑“何堡主谬赞了,这次若说有功,非这二位兄弟莫属”,逢成竹指着身旁各是一身山野猎人打扮的方问樵方问渔两兄弟,两兄弟拘谨的一笑,肩上的那只名叫“苍鸾”的猎鹰似乎也知道是被人夸耀,轻轻发出一声低鸣。
逢成竹再带何重道看了一下赵兵的尸体,何重道面色也凝重下来,继而坚定的说道“该来的总会来,有贤侄跟老夫协肩而战,相信我雁翎堡会也不是一块易啃的骨头。”
经过几日的忙碌,雁翎堡正是用人之际,归降的山匪被分散安排下去,山匪其实只是些被战乱而迫的流民,现能融入雁翎堡安定下来,也是人人欢喜。
而周大猛带着几人执意鞍前马后留在五羊山,何重道知道逢成竹需要好好整饬一下五羊山这座山寨,又感觉五羊山人手不足,待秋收一结束便把勺头村的女子择其意愿送来一些,顺便安排何渠带过来一些堡丁协助逢成竹。
渐入深秋的五羊山落叶满地,山上满是熟透的野果,五羊山上男男女女都在欣喜的采摘着山林馈赠的果实,
人们都在享受着这片安宁,虽然大家知道这安宁很短暂,但是这又有什么呢,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对大家来讲,每多活一天便是一日的多得。
这日赵螭抱着小秋果游玩了半晌,秋果伏在赵螭肩上渐渐睡着,等秋果醒来,赵螭不禁逗她
“秋果怎么如此爱睡,是不是像只小猪一样?”
“小猪虽然爱睡,但小猪不像秋果一样爱做梦啊”
“哦?秋果原来爱做梦啊,那你告诉我你爱做什么梦?”
“秋果爱做梦,是因为梦里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而你们,再也不用去打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