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弹道

里奥猜对了。

事实上，仅仅是前天晚上，对面的指挥官还是南欧军团的自己人。

但是昨天早上，前来观摩的哈桑嫡系突然发难，夺取了对面的指挥权。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不仅派出的都是精通渗透破坏的精锐战士，事先也做了足够的演练和模拟，确保不会再发生被南欧派系的人，以GDI奸细的名义格杀之事。

之后为了麻痹中欧军团，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和往常一样让民兵们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场象征性的冲锋。

那一批烈酒也是哈桑嫡系们假借联络感情的名义送过去的。由于时间紧迫，并没有在里面下毒。主谋者也认为毫无必要。

事实的确如此，想下毒，需要足够的即溶毒剂，需要对瓶口重新封装。而对那帮一辈子也喝不上几顿正经酒的人渣混混，足量开怀畅饮的美酒，本身就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于是今早，时隔一个冬天，中欧军团再次遭受了一场伤亡惨重的袭击。

毫无准备的中欧军团，只能依托战壕不断地用机枪和步枪对南欧军团进行阻击。由于第一道防线失守，现在双方阵地最近距离只有区区20米，用手枪都能打到对面。

万幸的是，南欧军团的战斗力和这边一样低下。民兵们一窝蜂的占领了中欧军团原本的第一道防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人与人间距不足两米。从二十米外看去根本不需要瞄准就能打到一堆人。

中欧军团仅剩的三道防线，在正规军有序的指挥下渐渐适应了战斗，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剩余的几个连，广泛分布于三道防线上，交错布置，既能减少一个水平面上被弹几率，又能发挥出火力优势。作战效率上，要比一窝蜂挤满一道壕沟的南欧军团强上太多。

机枪手艾伦愤怒地咆哮着，双眼通红，状若疯魔。手里的机枪也是猛烈地喷射，似乎要将怒火全部倾泻在对面的头上。

刚才的那次冲锋，弟弟罗伯茨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爬出战壕的当口被后面的子弹留在了防线里。

直到被汉斯搧了一巴掌后拖走，艾伦仍旧挣扎不止大喊大叫，拼命地想要回到机枪操作位上。

“卡特！你来操作机枪！”年龄最大的汉斯，命令民兵里除自己外，最靠谱的卡特接替艾伦的工作。里奥看不远处的卡特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也点点头喊道：“去吧！注意安全！”卡特便迅速跨过战壕里的杂物跑向机枪位。

身后十公里外，就是中欧军团的前进基地指挥中心了。如果他们不能打退进攻，即便是逃回基地，也只有被瓮中捉鳖的份。

“柯西！去西边把守！有手榴弹就带上！”

“巴多里奥！稳住呼吸，短点射，别一次把弹匣打光！不行就换单发。打几枪就换个地方！”

“阿尔奇德！你有人员杀伤弹吗？钢珠破片弹！深蓝色的，能听懂吗？好的！对准对方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我说，对准，人多的，地方！”

“汉斯，汉斯呢？你看好艾伦，别让他跑过来添乱就好！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里奥紧靠着壕沟一侧，行使着指挥官的职能，不时也探头射击，终于将有些混乱的小队稳定了下来。

“指挥部！我方遭遇敌方猛烈进攻！重复，我方遭遇敌方猛烈进攻！目前我方已退至第二道战壕。第一道战壕挤满了人，大概十一二个。前方开阔地有约……70到80名敌军。请您指示！完毕。”

“鲁迪！你那边好吗？”里奥赶紧用手台呼叫了鲁迪。

“还行吧，损失了三个，有一个重伤的要是不及时救治也要不行。你那边呢？”鲁迪在手台里答复道。

“也是三个！”四周嘈杂的枪声、爆炸声，以及不时迸溅的碎石土块，使得里奥不得不弓下身子紧紧堵住另一侧耳朵，向手台大喊大叫，“有个机枪手的兄弟死了，现在受了很大刺激，我又派了个人看住他。现在我手里能用的人不多。”

里奥一抬眼，看到阿尔奇德发射完一枚火箭弹，正在原位置装填下一枚。

“阿尔奇德，快卧倒！”里奥大声冲他喊道，不过似乎适得其反，阿尔奇德有些困惑的看着他，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接着只见阿尔奇德右侧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倒在壕沟里。

“Mein arsch!”里奥的表情像刚吃了一段油炸奥利给一样，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万幸，阿尔奇德只是右肩被一发流弹击中，虽然大头冲下磕到了壕沟内沿现在有些迷糊，但人没什么大事。

“下次打完了立刻缩回掩体！查看战果和再装填都给我在掩体里做！”里奥看到阿尔奇德没啥大问题，一股怒火也腾胸而起。他一边给阿尔奇德缠绷带，一边对着他破口大骂，“你特么不是在土匪那里当炮手吗？怎么连特么打完炮就得跑开都不懂？你特么不会是瞎编的经历跑来混饭的吧？”

有些恢复意识的阿尔奇德，只是嘿嘿地冲着里奥尬笑了一下。

其实里奥说的太快，他根本没听懂。但从个别分辨出来的词汇和里奥的恼火程度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里奥不想和这个傻子说话，并向他扔了一支步枪。

“给我拿枪好好守着，这次我来！”说完，里奥抓起了一支有着蓝色标记的十字弓，拆开封筒，趴在战壕的土堆上，尽可能缩小自己的暴露面积。

对面的人这次也学乖了，仅仅不足50米的间距还挤在一起，分明就是活靶子。在吃了几次瘪后战壕内的敌人纷纷散开布置，战壕后面开阔地上的敌人也匍匐在地上减小了被弹面积。

阿尔奇德右肩受伤，只能用左手抵肩射击。但是他不是左撇子，这样的姿势非常别扭。只见他一会扭扭脖子，一会儿龇牙咧嘴用左眼观察觇孔。侧过脸看向里奥，却发现里奥全神贯注找寻最佳射击角度，只好无可奈何地继续拧着脖子瞄准。

几十米距离上，使用钢珠破片弹瞄准聚集人员，根本不需要考虑飞行弹道受重力影响的下落误差。不如说正相反，想要命中外侧有土堆掩蔽的壕沟内人员，还要考虑如何能让火箭弹的轨迹尽可能向下坠落。

“算了”，里奥放弃了计算复杂的弹道，瞄准一个身子露在外边的目标扣下了扳机。

效果如何，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