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扎卡之子（一）

在红龙公司这个临时而又简易的情报分析室内，追踪安尔巴尼亚帮头目扎卡之子行踪的“实战演练”正在对古琴科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地开展。

尽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小扎卡的失踪甚至可能发生的“不幸”是针对其父亲的，但如果不能对老扎卡自己的社会关系、行动范畴和财务往来等等情况来做一个全面的了解就这么去“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古琴科偏要足不出户地在红龙公司的办公室内将这一切搞定。

从80年代末开始，西欧一体化进程伴随着冷战的结束大幅度加快。1991年年底及次年年初在荷兰小城马斯特里赫特签订的《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条约》和《政治联盟条约》等一系列条约为欧共体向欧洲联盟过渡奠定了基础。同时为了加强成员国内部合作并共同打击犯罪，各成员国在建立本国的公共安全信息系统和闭路电视监控系统时就基于信息共享的原则为每个成员国分配了一个可以共同使用的账号，拿到这个账号便可以登录各成员国内部的打击犯罪信息网络查找相关线索，尽管目前这种共享机制建设还只是在出具雏形，但俄罗斯对外情报局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通过入侵小国卢森堡的公共安全信息平台成功获得了这个共享账号。

古琴科和奥尔洛夫虽然都是克格勃出身，奥尔洛夫大部分时间还只是驻外机构的办公室文员，肯定不如古琴科人脉深厚，可文职人员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枯燥的办文办会与上传下达中在克格勃这个庞大而又冗员的情报机构内结实了一些官员。

自苏联解体后，继承衣钵的俄罗斯境内克格勃内各部门的命运也各不相同，经费大幅被压缩削减的情况下已有数个总局级别的部门被裁撤解散，而作为对外情报侦查部门的第一总局在更名为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后还在勉强维持运转。

奥尔洛夫恰好在对外情报局内有几个熟人，在将情况讲给电话那一头某个坐办公室的情报局官员后不久便立马得到了回应，对方将可以登录意大利打击犯罪信息系统的这个共享账号告诉了奥尔洛夫。然而尴尬的事情还是来了，奥尔洛夫和江成都不懂意大利语，只好让古琴科这个“博学大师”自己上了。90年代初的电子网络信息化还处在建设与探索阶段，意大利这个公共安全网络内的数据谈不上海量，除了可以查询机场、酒店、高速公路及重要公共场所的闭路电视监控外，其他的便是意大利各警局内部的行动档案和通缉人员检索系统等。

除了成功入侵意大利人的公共安全信息系统外，奥尔洛夫在对外情报局那边还有一个大收获，这个被绑架孩子的家长—在法**尔巴尼亚帮派头目扎卡竟然在情报局的档案室里有一份个人档案，虽然这份档案还是苏联时期由克格勃驻巴黎情报站制作的，但无疑将会给古琴科等人寻找蛛丝马迹提供便利。

据安尔巴尼亚帮提供的小扎卡的航班时刻表、行程表、夏令营路线，江成对应着所有小扎卡出现或者应该出现的地点及联系方式梳理线索。按照行程，小扎卡在下飞机后将跟随夏令营从罗马机场出发，参观罗马城内的名胜古迹圆形竞技场、万神殿、许愿池等景点，古琴科根据公共安全信息系统内的笔录监控录像发现了小扎卡所在的夏令营抵达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的行踪，对比照片发现当时小扎卡确实在夏令营团队内，并上了一辆旅游大巴车，通过系统内的录像切换跟踪到各旅游点，也均能发现小扎卡跟随着夏令营在参观，至少可以排除小扎卡是在罗马失踪的。

罗马之后，根据行程，小扎卡所在的夏令营还将前往那不勒斯游学参观庞培古城，并在那不勒斯市中心内的一个五星级酒店休息停留一晚。通过调取公共安全信息平台内的情报发现，该酒店的入住登记名单中是有小扎卡的名字的，可由于酒店监控并未纳入组网到闭路电视平台内，也就不清楚小扎卡是否入住。

可已经初尝互联网甜头的江成查到了该酒店前台的服务电话，便直接胡编乱造某个特殊部门模仿伦敦腔调电话询问小扎卡是否入住，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小扎卡失踪的地点进一步缩小了。

“没有入住？但小扎卡确实上了从罗马去往那不勒斯的大巴车了。”“他有没有可能中途下车？”“才十五六岁的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古琴科、江成还有奥尔洛夫正猜测着。

和中国国内的夏令营、旅行团不同，西欧的夏令营管理松散、随性自由。当初小扎卡失踪的时候，安尔巴尼亚帮用枪顶着脑袋让负责夏令营的老师搞清楚小扎卡是在哪失踪的，可人来人往学生又多早已记不清了。

在回看罗马、那不勒斯两地的录像时江成发现，有一辆相同的轿车从罗马机场开始便一直保持距离地跟在小扎卡乘坐的大巴车后面，牌照清晰可见。

“这不是巧合，不可能这么巧。”江成叫喊着。

古琴科也发现了端倪，监控中的这辆轿车并没有紧跟在大巴车后面，往往都是中间隔了几辆车。在小扎卡在万神殿下车游玩的时候，副驾驶座位上的某个人拿出相机探着身子出来故作旅游者的样子拍了几张照后又缩进了车内。

“应该是他们，从罗马一路跟到了那不勒斯。”古琴科确信是这辆车上的人制造了小扎卡失踪事件。

江成则稍微放松地说着“我们已经有了车牌号了，现在查起来就很容易了。”

古琴科摇了摇头，讲出了自己的担心：“也不一定，万一这辆车使用的是假牌照或者是偷来的失窃车，那线索就会在这里中断了。”

虽然手里握着登录公共安全信息系统的账号和密码，但因为车牌及车辆信息涉及到私密信息，还未纳入到信息系统中进行共享，那么要追踪这辆轿车的去向和详细的信息就必须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