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拒不交权
诚如曾夫人给军统贴的标签，曾克凡和盖啸仲这两个老特务之间正围绕着阴谋诡计在较量着。
曾夫人一进屋边往厨房那边走着，边对盖啸仲说，她这就去做饭，哥俩好好喝上一杯。
两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没人搭她的茬。
甫一落座盖啸仲便跟曾克凡讲，老板准备让督查组从一厅撤出来。
曾克凡立马反问，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撤。
盖啸仲告诉他，二陈在老头子面前告**的刁状，说督查组把军令部搅了个乌七八糟，人死了三个，鬼毛都没捞着一根。
曾克凡便讽道：“只怕是老板忌惮着这二位吧？当初逼咱们进去的是他，现在说撤就撤，你怎么跟他讲的？”
盖啸仲嘿嘿一笑道：“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我给他一个赖下去的理由，我又不具体负责怎么跟他讲？现在你跟我讲讲。”
“要理由？你让他来跟我要。”
“扯淡。”
“那我就扯个蛋给你看看，你给我听着啊。原本我也没打算闹出个啥动静来，毕竟两眼一抹黑嘛。韦天佑突如其来一个电话，即刻便引来一场针对他本人的当街刺杀，进而牵出尹凯办公室保险柜里的秘密，一堆金条和‘夜桜’的标志，似乎给尹凯贴上了内鬼的标签，接着他本尊命丧江滩，继而引出幕后黑手——夜桜，案情进展之迅猛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总感觉这一切仿佛是谁免费送上门的，而尹凯卧底的身份也几乎板上钉钉，虽存疑多多，似乎也应告一段落了。没曾想，一个小小见习生的一个意外发现又起波澜，保险柜后面竟安装了一面双面镜，而双面镜的真正窥探者又并非尹凯，如此便引申出即便尹凯是那个卧底，且一厅内尚另有一个或多个卧底的揣测，不，不是揣测，而是事实。局座大人，你不觉得这是一出极为精彩的剧目吗？这幕剧的转折点就在于被意外发现的双面镜，如果没有发生郝嘉上事件的话，这出戏定会按照我接下去的演绎发展下去，然而，天不遂人愿哪，我突突然然被剥夺了演绎下去的资格！”
他的一声喟然长叹，盖啸仲自然明白其意，便道：“你的意思是郝嘉上身份的暴露是‘夜桜’导演的。”
“若不然呢？多么绝妙的一个节点啊！人家这是分明不让我查下去，而我们的戴老板同志就遂了人家的愿。真讽刺！”曾克凡整个人几乎瘫倒在沙发上。
盖啸仲遂点着头说：“那真应该让老板亲自来聆听你的这番理由，下午我就去替你转了吧。”
曾克凡失望地摇摇头说：“难！我们这位老板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二陈又迫他那么紧。”
此时恰恰曾夫人送过秋枫回屋，盖啸仲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说了句“我试试”，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再度看向曾克凡的目光开始有些犹疑起来，似有话要讲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曾克凡沉浸在他的思维里根本没会过意来，直到盖啸仲轻轻咳了两声，他才把目光投注到他脸上。
“你，还有话要讲？”
盖啸仲略尴尬地笑笑说：“你这是不想留我吃午饭呐。”
这下曾克凡再迟钝心里也明了了，索性道：“你讲了再吃不晚，锅里还没冒烟呢。”
盖啸仲稍稍迟疑了那么一会，沉不住气的曾克凡在催了，说呀，婆婆妈妈的。
眉头皱了皱的盖啸仲遂咬咬牙道：“说了你可别等会儿吃不下饭。老板让你把那个……密码本交出来。”
曾克凡垮塌在沙发上的身体一下撑了起来：“‘蚯蚓’来电了？”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那……”曾克凡想了想。“那便是庄杰有消息了？”
“有倒是有，但到现在为止，仍没搞清江边现场到底死了几个人，所以也就没法确定是否紫丁香和她的保卫小组。”
“他怎么搞的？我急等着这个情报呢。”
“现场很惨的，血肉横飞。”
曾克凡的身体往后靠去，一脸颓丧之态：“三天了，‘蚯蚓’一点消息也无，怕就怕……”
盖啸仲劝慰道：“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你别过于敏感了。”
曾克凡的身体一下又坐直了：“那你找我要密码本干什么？”
被他犀利的目光逼得直躲闪的盖啸仲嗫嚅道：“你别往我身上赖，是老板的意思。”
旋即响起曾克凡一连串的冷笑声：“这么说来，戴老板还真打算对我下手了？”
盖啸仲忙道：“你别想歪了，老板怎会对你下手。”
“那是什么？”曾克凡蓦然一声大吼，厨房里曾夫人的手一颤。
盖啸仲吞吞吐吐道：“你曲解了老板的意思了，他跟我说，你暂且会维持一段时间的现状。”
曾克凡一手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有本事你让他来找我要密码本，要你当个狗屁的传声筒。”
曾夫人连忙从厨房里跑了过来，难得的柔声细语道：“老曾，压着点脾性，你冲老盖发什么邪火。交就交呗，还真当命护着呀。”
又一记“啪”的一声巨响，曾克凡心里的邪火转移了目标，冲着她来了：“你个娘们懂个屁呀！‘蚯蚓’是谁？在我心里他还真比我的命重要，他一个人顶得上千军万马，就是拿日本人一个师团十个师团来换也抵不上，他戴老板轻轻巧巧让我把他交出去，除非他先把我的命拿了去。MD！”
似乎为他的气势所撼，盖啸仲对曾夫人连连摇着头说：“你看他，当真不想要这条命了，胡言乱语。”
满身邪火乱窜的曾克凡一个豁然而立，指着他嘶喊道：“对，你去跟老板说，密码本就装在我脑子里，让他劈开我的脑壳拿了去。”
万般无奈的盖啸仲一把将他推回到沙发上，对被他吓着了的曾夫人说：“臭德性，别理他。饭做好了没，我肚子可是有些饿了。不准上酒，省得他又借酒发疯。”
岂料曾克凡起身便往酒柜那边走去，嘴里说着，我的家我还不信我做不了这个主了。
熟知他秉性的曾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密码本是曾克凡的保命符，盖啸仲自然也清楚，也就给他找了个台阶，他也就顺了这个台阶，都是聪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