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 市
当郝嘉上和小非走出房间时，走廊里除了一对中年夫妇并无其他人，他特意观察了一下相邻的几个房间，均关着门。
下楼时，小非低声对他说：“小枫像是要办件什么大事，地上的盒子里装的应该是狙击步枪。”
郝嘉上沉吟着说：“一旦他说的那个日本女人在暗中盯着他，我们真有可能坏了他的事。”
“那怎么办？他特意强调不让咱们跟着。”小非顿时急了。
“你觉得让咱们袖手旁观放手不管行吗？这样，你尽量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你，那个日本女人或许认得我却没见过你。我们见机行事即可，尽量不妨碍到他。”郝嘉上边说着边用力摁下他的头。
俩人步出酒店后，像做贼似的当即拦了辆黄包车离去。
308号房间的窗口，正如郝嘉上所说，雅子认出了两人中的中年男子即是前不久叛离了军统的**卧底、军*情*局九处副处长郝嘉上，他身后那个低垂着脑袋的年轻男子她虽没见过，但估计是跟他一道叛离军统的靳小非，亦是秋枫的发小和好友。
这两个现在跟军统八竿子打不着的**分子找秋枫干嘛？又怎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南京的？
电话铃响了，雅子走过去拿起话筒，小冉向她“汇报”，那两个找秋枫的人坐黄包车走了。
雅子让他半小时后借送开水的名义进秋枫的房间瞧上一眼。
还未到半小时，对面305房间传来开门的动静，雅子忍着没开门去瞧上一眼。约五分钟后，小冉再次打来电话，秋枫进了餐厅。
毕竟并非职业特工，这个叫小冉的服务生略显不自然的举动很快被秋枫给识破了。之前，秋枫见过他几次，表现均很正常，应该是被雅子收买了，也即侧面证实了，今天郝嘉上和小非进入305房间的举动尽在雅子掌握之中，至于她是否跟来了，已经不重要，如何圆这个谎，颇令他头疼。
吃过饭回到房间，到底心虚，秋枫等了会儿，没等来雅子的“问候”，他决定按部就班展开自己的行动，五天时间，分秒必争。
下午约三点钟，他出了门，开上车找了家照相馆，照了帧半身登记相，跟老板商量，急等着要，可否立取。老板向他解释了一番显影定影晾干的程序，最早也要等到晚上，价格嘛要翻上一番。
秋枫立马付了双倍的价钱。老板给他点了个赞，爽。秋枫转身欲去之际，扭头问了声：“老板，能告诉我黑市怎么走吗？”
老板颇带含义地睃了他一眼。他奉上两块大洋嘴里却说，我也可以找别人打听的。
老板便说，听您口音像是来自大后方，川普。
秋枫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就这么看着他。老板从他手里拿去了大洋，笑了笑说：“我不是好事的人。说了你也不见得找得着，这么着吧，我给你画个线路图，你也不用自己开车，太打眼。就叫辆黄包车，跟拉车的师傅说去海虹路，他心里多半就有数了。给你画个图，一是防着车夫瞎绕路多要钱，这算好的。二是防着把你带进一条死胡同，给你一闷棍，醒来身上有身衣服算你运气。我可不是吓你，他们是有派的，专门打劫外地人。”
这人也太会来事了，秋枫刚露出这样一副神色，老板用手在店里画了个圈说：“没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人太实诚担心你遭人算计，我的店在这儿，靠它养活一家老小呢。”
“那就谢了。这照片我急等着用，两小时后我过来取车，您的照片也应该洗好了我一并取。”
不待老板应允，秋枫接过他手里一笔画就的路线图，同时也听从了他的劝诫，一出店门就拦了辆黄包车。
快到海虹路口时，秋枫下了车，倒不是怕遭算计，是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进入海虹路口，黑市的象征便从路边三三两两游荡着的闲散人员身上显现出来了，一双双贼溜的眼雷达般扫描着进入路口的芸芸众生，一眼就能锁定目标。
秋枫的脚还没走出十步远，马路两边同时围过来俩混混模样人一边靠上一个。
“小哥，要货吗？”
照相馆老板叮嘱过，外围的散班子玩的基本是伪货，真货大都藏在深巷里。
秋枫摇摇头，路过。
俩人拿出贴身紧逼死缠烂打的本领，口口声声保证绝对货真价实，看架势是不轻易放过他了。
被逼无奈，秋枫双臂使出几分力气架开俩人的胳膊，双手拍打着俩衣兜对俩人说，不信，你们搜搜。
这俩哪还敢哪，麻杆似的身子险些被他双臂运出的真气给震散了架，赶紧地拱手作了个揖退开了。
许是见他露了一手，再往里走时，就没人往跟前凑了，直至一条街快到头了，前边有根电线杆，上边靠着一名年约六十的老者，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可就在他走过他身边时，却被他喊住了。
“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枫顿住身体扭转头：“是您在跟我说话吗？”
老者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是我手里的货想跟小哥亲近亲近。请随我来。”
秋枫岿然未动：“您就那么有把握？”
老者说：“是我的货有这个把握。”
这话太对秋枫的脾胃了，遂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那就烦请老伯带路。”
几步路拐进一条巷口，老者停下脚步，两人脸对脸。
“敢问小哥需要点什么？但凡市面上有的，我都能跟您淘换来。”
海口既夸，秋枫也就简单扼要：“一身八成新的日军中尉军服，相应的一本做旧带章的中尉军官证件。”
老者一个微微点头轻挥手，巷子里突然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飞快跑过来，之前秋枫甚至没注意到，躲哪儿了？
“给这位先生拿一套中尉衔的八成日军制服，一本带章的做旧中尉证件。”老者简单复述一遍。
小伙子二话不说，像来时一样飞快地跑去了。
老者从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秋枫一支，他摇摇头，老者蹲到一边自顾抽了起来，也不搭理他。蛮好，互不相扰钱货两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