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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穴

第9章

列车在原野上飞驰,秦锦之透过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那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树影,心却早已飞到了漫天雪花飞舞的东北。

坐在他身边的钱莎莎看着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窗外的秦锦之,再看看对面的月亮开口问道:“对了,小月亮,我只听锦之叫你月亮,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大名叫什么呀?你不会一直都叫月亮吧?”

没等月亮说话,秦锦之率先说道:“她姓岳,岳飞的岳,名字叫岳亮。”

钱莎莎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盯着外面看呢吗?”

秦锦之依旧歪着脖子看着外面说:“你不信你问她是不是?”

月亮笑了笑点点头:“锦之哥说的没错。”

钱莎莎一撇嘴:“哎呦,叫得还真亲啊!”

秦锦之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钱莎莎说:“对了,到了那边以后,你我得口径一致,就说她是我们的......”

钱莎莎盯着他看着,就想听秦锦之下面的话怎么说。

月亮却抢在秦锦之前面说了句:“我是你们的佣人,专门伺候太太的!”

钱莎莎立刻笑逐颜开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月亮就是懂事,多会说话。”

秦锦之哼了哼又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钱莎莎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说:“你看什么呢?自从上了车你就一直看着窗外,你要是舍不得,就下车回去。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和月亮还不够你看的吗?外面有什么?让你这样心驰神往的。”

秦锦之扭过头来看着她咧嘴一笑说:“我这不是在想等到了东北安顿下来,给你补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吗?”

钱莎莎一听秦锦之这话立刻松开揪着他耳朵的手问:“想好了吗?说来听听。”

秦锦之先是笑了笑然后趴在钱莎莎的耳朵上说:“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货验完了,当然要兑现诺言了。”

钱莎莎看着他,虽然眉毛挑了挑,但是脸上还是现出一片红晕来,像是绽开的花一样,娇嫩欲滴。

秦锦之看了看月亮问:“月亮,你有什么建议,给我们钱大科长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呢?”

钱莎莎伸手挽住秦锦之的胳膊声音小到极点羞羞地问了句:“验货满意了吗?”

秦锦之使劲点着头:“满意,非常满意,少爷我想不到啊,堂堂军统钱大美人居然还是个......”

不等秦锦之说完,钱莎莎伸手捂住他的嘴脸已经是又红又热地说:“你还想昭告天下吗?”

月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锦之哥,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可真有意思。”

钱莎莎板起脸看着月亮说:“以后你也不许这么叫他,要叫先生,或者老爷,记住了吗?”

“屁,什么老爷?我才多大岁数就成老爷了?月亮记住喽,没人时就叫哥,有人时叫先生。”秦锦之冲着月亮说。

月亮点点头,钱莎莎也跟着说:“那没人时就叫我姐姐吧!”

“前面到哪儿了?快了吧?”秦锦之问。

钱莎莎伸了伸胳膊说:“快了吧,应该还有一站,就直接到南京了,你说,咱们在南京能见到老师吗?”

秦锦之摇摇头:“他一天神神秘秘的谁能说得准。反正我们到了南京后,先休息休息,这坐了一路的火车,没把我累死。等到了南京啊,我领你们去四处转转,南京可是个好地方,我带你们先去夫子庙,再去......”

就在秦锦之眉飞色舞地说着的时候,远在南京的车站上,却有两个人正站在寒风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晚上六点左右,秦锦之他们仨人乘坐的列车缓缓驶进了南京车站。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前来接站的人群,秦锦之看了看钱莎莎问:“也不知道接我们的人到了没有?”

“管他呢,先下车再说!”钱莎莎说着起身往外就走,秦锦之急忙帮着月亮拎着两个皮箱跟在她身后走出软卧车厢。

三人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火车,站在月台上看了看,根本没有看到一辆军用汽车的影子。秦锦之有些失望地对钱莎莎说:“看来没有人来接我们啊?”

秦锦之话音刚落,一辆军用吉普车呼啸着开过来停在了他们身旁。

秦锦之急忙喊着月亮要把皮箱往车上放,这时从车上跳下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军官径直走到秦锦之面前看了看他问:“请问您是秦锦之上校吗?”

秦锦之看看他点了一下头:“是我,你是来接我们的吧?”

军官立正给他敬了一个礼说:“我是任处长的副官我叫陈霄,对不起了,秦上校,您和钱上校不能去局里了,这是您老师任重诚处长的亲笔信还有你们的证件和还有三张火车票,请您和钱上校马上上车即刻前往沈阳。由南京开往沈阳的火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车了,我帮您们把行李送上车去。”

“这,这,这是什么事呀?连休息都不让休息,这就连夜赶我们走啊?”秦锦之的嗓门立刻高了起来。

军官也很无奈的说:“非常抱歉,我们只是奉命通知您,所以,只能请您即刻上车了!”

秦锦之还想再说,钱莎莎走过来拉住他说:“你跟他说这些没有用,他也是传达命令而已,命令又不是他下达的,行了,上车吧,再磨蹭一会车就开了。”钱莎莎说完对陈霄说:“麻烦你开车帮我们把行李送上车吧!”

三人重新换了车再次坐到卧铺车厢里。

一脸怒气的秦锦之掏出烟来,钱莎莎一把抢过烟盒拿在手上,秦锦之看着她瞪起眼睛问:“你干什么?”

“这车厢里就这么大地方,你抽一支烟,还让不让我和月亮活了?”

“抽支烟就能死人吗?”秦锦之大声问道。

“你有气别冲我撒,有本事你去找任重诚啊!”钱莎莎说。

秦锦之看看她:“哼,你以为我怕那个老家伙啊?最好别让我看到他,看到他,我非.......”

“你行了吧,就你呀,一见到他你就软了,就怂了,他任重诚是谁呀?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你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在咱们保密局里,有几个能像他这样的左右逢源,上下通吃的?戴老板在时,他是戴老板的心腹,毛局长上台,他摇身一变成了毛局长的心腹,这次在东北设立督察处,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主意,你信不信?都说毛局长是个笑面虎,我看他呀就是笑面狼,比虎还可怕!他信上不是说了嘛,让我们按着他说的我去做,还一再嘱咐我们要学会适应和隐忍,我看呀,他就是担心我们干不好,丢他的脸。”

钱莎莎的话让一旁的月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钱莎莎看看她:“月亮,你笑什么?”

“莎莎姐,按你这么说,咱们不是要进狼窝了吗?”月亮看着钱莎莎说。

钱莎莎点了一下头说:“你以为呢,可不就是进了狼窝了嘛!我们虽是北方人,但不是东北人,我听说啊,东北那个地方,不仅仅是天寒地冻的,最关键的是东北人都很粗犷,人称东北虎。再就是呀,那个地方土匪多,你说像我们这种人去了那里,岂不就是进了狼窝了吗?”

钱莎莎说着看了看秦锦之问:“沈阳站的那个沈功寿,那就是一头最大的,最狡猾的狼。还有我们这个顶头上司安九州,他要是和沈功寿凑在一起,那可真是狼狈为奸了。一狼一狈,够我们受的。”

秦锦之笑了笑说:“这老天啊就是公道,恶人自有恶人治。不管是沈功寿还是安九州,也不管他们是狼是狈,我们只要不去做猎人,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钱莎莎轻蔑地看看他:“还没到地方呢,你就要怂了?”

“什么话呀?我告诉你,这不是怂,这是卧薪尝胆,这是适者生存的年代,只要他们不触碰我的底线,我就当在狼窝里哄着狼崽子玩呗。”秦锦之拍拍胸脯说。

钱莎莎一撇嘴:“你的底线?你的底线是什么?”

秦锦之看看她指了指月亮:“你和月亮就是我的底线,只要你们不受欺负,我就什么都好说。”

“你这张嘴可真会说!死人都能让说活了!”钱莎莎笑着说。

月亮看着他们小声说了句:“我有点饿了。”

秦锦之抬手看了一下表:“这都几点了,能不饿吗,走,我们去餐车问问,有什么吃的,吃饱喝足了回来睡觉。”

三人离开卧铺车厢来到餐车。餐车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桌乘客正在用餐。

秦锦之选了一处靠近窗户的座位,三人刚刚坐下来,服务员便拿着菜单和托盘过来,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后笑容可掬地问:“三位用点什么晚餐?”

秦锦之看看他问:“你这车上都有什么?”

“中餐,西餐您随意点,我们都有。”

钱莎莎一笑:“那就来三份西餐吧?”

秦锦之点了一下头说:“按这位小姐说的上吧。对了,再加一瓶红酒,拿三个杯子来。”

服务员答应着走开,秦锦之环视了一下餐车里的人最后他把眼光停在了邻座的一个女人身上。

钱莎莎见秦锦之斜着眼睛盯着一旁看,于是她也看了一眼,看完之后,钱莎莎伸手在秦锦之晃了晃说:“哎,哎,我们两个坐在这还不够你看的,还紧盯着人家看什么?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秦锦之收回眼神一笑:“漂亮女人就是吸引人,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钱莎莎眼睛一瞪低声道:“她哪地方漂亮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着倒像是个狐狸精!”

月亮在一旁抿嘴笑着,看着他们二人斗嘴。

“啪!”冷不丁的这一声响,把钱莎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喊道:“谁呀?”

“你刚才说什么呢?”邻座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面前指着钱莎莎质问道。

钱莎莎抬头看看她对秦锦之说:“我说得没错吧?惹上骚味了吧?”

秦锦之刚要起身解释,钱莎莎仰起头看看那个女人说:“我刚才说的要是谁听见了,那就是在说谁呢。”

女人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照着钱莎莎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钱莎莎身子一歪,把头往下一低躲过她这一巴掌,脚下一个绊子,女人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秦锦之急忙起身一把扶住她说:“哎呦,站稳了,站稳了!”

钱莎莎此时也站了起来,一把揪过女人的衣服领子,抬手就要打,秦锦之急忙抱住她的胳膊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啊!”

“这是谁呀?是活腻了吧?”说话间,一个满脸横肉的高大肥胖的男人咧着嘴,手上还夹着一支雪茄走了过来,一把推开秦锦之冲着钱莎莎呲牙一笑:“嘿嘿,小娘们,行啊,敢动手,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趟车上,谁敢跟我动手,更别说打我的女人了。”

钱莎莎慢慢松开那个女人转向这个男人一笑:“他是你的女人?”

男人点点头:“怎么?不行吗?要不你也跟着我,我不怕女人多,哈哈!”男人说着伸出手来摸钱莎莎的脸。

秦锦之见状刚要上前,钱莎莎冲他摇摇头,转头对那个男人说:“你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哎呦,看见没有?碰上硬茬了,老子我还真不信,谁敢动我!”男人说着便把他胖大厚实的猪手伸向钱莎莎。

突然,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多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钱莎莎用枪指着男人:“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看见钱莎莎拿出枪来,那个女人一声尖叫便坐在了地上。男人看着钱莎莎立刻变了脸:“这位,这位小姐,对不住,对不住,开个玩笑,我,是我不好,我给您赔罪,您先把枪放下,放下好吗?”

钱莎莎慢慢搬开机头,用力顶住男人的太阳穴问:“你还想活吗?”

男人看了看一旁的秦锦之点着头说:“这位爷,爷,您帮着说句话,我错了,错了,饶我一命好吗?”

秦锦之看看钱莎莎说:“算啦,让他们走吧!”

钱莎莎眼睛一瞪:“跪下,叫三声祖奶奶,我就放了你,否则,我一枪打碎你这颗猪头!”

“好好好,我跪,我叫!”男人说着刚要跪下去,后面传来一声大喝:“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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