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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穴

第17章

钱莎莎看着他点了一下头:“好,那你给我说说,我洗耳恭听。”

秦锦之拉着她坐在椅子上说:“丁德利给安九州的是一支柯尔特手枪,这种枪在设计时就设计了三种保险方式,主要是为了防止意外走火。第一种是手动保险,第二种是握把保险,第三种是待击保险。手动保险不用我给你讲了吧?第二种保险方式,是要在手握枪的时候,把握保险便自动处于保险位置上。也就是说保险凸齿要在扳机连杆上,从而限制扳机的后移,使扳机不能扣到位,以达到保险效果。而安九州拿在手里的枪,虎口位置正好顶在把握保险上,这样便可以让保险凸齿与扳机连杆脱开,扳机连杆自动后移,扳机便可扣到位。我仔细看了,他手上的枪手动保险已经打开,那么把握保险也到位了,为什么枪没有击发呢?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所以才不会打响。当他把枪递给我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你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吗?那是保险凸齿自动回位的声音,也就是保险凸齿自动挂到了扳机连杆上了。”

“秦锦之,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钱莎莎厉声质问道。

秦锦之双手一摊:“很简单啊,我在重庆时,做的是总务工作,库房里的那些枪,我哪个没见过,哪个没摆弄过?时间长了,自然就摸出门道来了呗。”

“你骗鬼呢?总务还管着枪械库吗?”钱莎莎伸手要揪秦锦之的耳朵,秦锦之急忙躲在一旁说:“没事时自己瞎琢磨研究呗,这也就是我不愿意动枪的原因,毕竟这玩意既能杀别人,也能毁自己啊!”

“秦锦之,你真是太狡猾了,狡猾的让我感到害怕!”钱莎莎说着就要往外走,秦锦之一把拉住她说:“这些可不能讲给外人听!”

钱莎莎看看:“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去告发你!”

秦锦之撇撇嘴:“你想当寡妇那你就去吧!”

钱莎莎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说:“亲我一下,我就不去了!”

“对了,你刚才说今天中午我就能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了?是谁要告诉我们呢?”

钱莎莎看着他瞪起眼睛:“你又跟我装傻?”

“你是说丁德利?”秦锦之笑着问。

钱莎莎用手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说:“你就装傻吧!”

秦锦之笑了笑:“这个世道就得装傻,不装傻死的就快,难道不是吗?”

“行了,快走吧,我们去听听丁德利怎么说?”钱莎莎起身拉着秦锦之往外走。

丁德利一个人坐在雅间里,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荤段子小曲,摇头晃脑地看着窗外楼下的行人。当他看到秦锦之的车子驶过来,丁德利站了起来一笑对站在门前的两个手下喊道:“人来了,赶紧去接一下,这可是贵客!”

两个手下答应着跑出去,秦锦之和钱莎莎刚一进来,一个胖嘟嘟头上戴着毡帽的人迎了上来:“二位,用点什么?”

“去去去,一边去!”丁德利的两个手下走过来把胖子推到一边看着秦锦之和钱莎莎笑着说:“秦督察,钱督察,我们队长恭候多时了,请二位跟我们上楼!”

钱莎莎挽住秦锦之的胳膊轻声说:“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二人举步上楼,丁德利的两个手下走在后面,其中一个冲着那个胖子喊道:“赶紧上菜吧,捡最好的上,对了,先把飞龙汤上来!”

“好嘞,马上就好!”胖子答应着去张罗饭菜了。

丁德利站在楼梯口看着秦锦之和钱莎莎上来,一个九十度弯腰:“二位督察大人,丁某人恭候多时了!”

“丁队长客气了,这是干什么呀,还劳您亲自来迎?”秦锦之看着毕恭毕敬的丁德利说。

“应该的,应该的,您二位能来,那是给我丁某人面子,必须迎接!二位里面请,请上座!”丁德利点头哈腰地跟在秦锦之和钱莎莎身旁一起进了雅间。

落座之后,丁德利急忙给二人倒上茶水说:“先喝点茶,暖暖身子,沈阳这天啊,就是冷,二位刚来还不大适应吧?”

“还好,还好,都是北方人,没什么不适应的!”秦锦之说。

丁德利的眼睛瞄了一下钱莎莎,钱莎莎瞟了他一眼问:“我脸上长花了吗?”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花儿哪有您好看呀?什么花在您面前那都不叫花了,您可真是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满沈阳城我看找不出第二个再比您漂亮的女人了。钱督察,您能坐在这,给我丁德利这个面子,那是......”

“行了,行了,你这一番恭维之词,让我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丁队长,你这张嘴可是能把死人说活了啊?”钱莎莎端起茶杯轻轻沾了一下唇边。

丁德利仍旧是笑着看着秦锦之说:“秦督察,说实在地,我是真羡慕您呀,有这么一位漂亮太太,作为男人此生足矣!”

秦锦之一笑看了一眼钱莎莎说:“莎莎,丁队长的溢美之词虽说有些过,但是让人听着还是很受用的啊!”

钱莎莎抿嘴一笑:“丁队长,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你多多关照啊!”

丁德利立刻起身拍着胸膛说:“在沈阳这地界上,只要我丁德利能做到的,二位尽管吩咐,丁某那一定是效犬马之劳,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言重了,言重了!”秦锦之说着扫了一眼桌上已经上来的酒菜。

丁德利见状急忙介绍说:“秦督察,这关东老店在沈阳城也算是老字号了,这里的酒菜味道纯正,厨艺也不错,还望您二位别嫌弃,一会好好品尝品尝。您看这道汤菜叫猴头飞龙汤,这飞龙啊可是绝对的山里野味,过去那是给皇帝进贡的贡品呢。这道菜叫松茸雪蛤,还有那道,那是地道的黄焖细鳞鱼,旁边是炭烤**香猪,对了,那道是清蒸驼蹄,它旁边的是红烧熊掌,这道刚刚上来的是酱烧鹿肉......”

看着眉飞色舞,拿着筷子指指点点介绍菜肴的丁德利,钱莎莎一笑:“丁队长,等你全介绍完了,这些菜也凉了。”

“哦,您看我,看我光顾着介绍了,对不住了,来来,先尝尝,每道菜都先尝尝,我先给您二位把酒倒上。这酒啊,可是这关东老店封存了十年的十里香烧酒,绝不比那些洋酒差,不信您二位闻闻这酒香,那真是十里飘香啊!”

丁德利的殷勤,让秦锦之和钱莎莎不由得想发笑。丁德利看着他们两人眨眨眼睛问:“您二位不满意吗?要是不满意,我让他们把这些撤下去,再换一桌?”

秦锦之摆摆手:“丁队长,就我们三个人吗?”

丁德利点点头:“对呀,就我们三人,您二位赏脸来,其他人怎么配和您二位同桌呢?”

“哈哈!丁队长,你太客气了,我的意思是我们三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的!”秦锦之指着满桌子菜肴说。

“嗨,我就是想让二位尝个鲜,这算什么呀,等有时间我带二位再去那个皇家老店尝尝,听说那里的厨子原是宫里伺候皇上的,现在皇上没了,这厨子也得自己出来挣饭吃了,就开了个皇家老店,很正统,绝对的满汉全席手艺。”丁德利说着举起了酒杯看着秦锦之二人说:“丁某先敬二位一杯!欢迎二位来到沈阳,也感谢二位给我这个机会和面子。”说罢一仰脖子把一杯酒灌进肚去。

秦锦之和钱莎莎呡了一口酒点点头:“嗯,不错,好酒啊!”

丁德利接着又端起酒杯说:“这第二杯我也是先干为敬,望二位在沈阳顺风顺水步步高升!”

钱莎莎一笑低声对秦锦之说:“这就要到主题了!”

丁德利紧接着又到上地三杯酒说:“这第三杯嘛,祝二位在沈阳平平安安,早生贵子!”

三杯酒下肚后的丁德利,脸上泛起红来。他伸手摘掉头上的帽子放在一旁对站在门前的两个手下说:“你们去吧,下去让胖子弄点酒菜自己吃喝去吧!”

两个手下一笑:“谢谢队长,有事您喊我们!”

“滚吧!”丁德利摆着手:“出去把门给我老子带上!”

丁德利说完转过头看着秦锦之,秦锦之看看他:“丁队长好酒量啊!不知,丁队长如此破费,是想让在下为你.......”

丁德利嘿嘿一笑:“秦督察,您这是聪明人,那丁某人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天请二位来的确是有点小事相求。”

“说来听听!”钱莎莎看着他说。

“唉!这么说吧,我就是在沈阳站呆一辈子也就是个行动队长,永远都不可能再往上爬一步了!所以,我是想请二位能否帮我活动一下,换个地方,或者帮着丁某再往上走走!哪怕是把我调到你们那个什么督察处去,我在二位手下做点事情,我丁某人都感激不尽啊!”

秦锦之看了一眼钱莎莎,钱莎莎微微一笑:“丁队长不是沈站长面前的红人吗?怎么听这话好像还有点委屈?”

“红人?我呸!红个屁呀,他沈功寿在沈阳站那是一手遮天啊,他那个小舅子肖作鹏算是个什么玩意?愣是让沈功寿给提拔成了副站长,我他妈的在沈阳站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是个队长。就那个姓肖的,他算什么东西啊?不就是因为他姐姐是沈功寿的老婆吗?这姓肖的,那就是一个窝囊废,那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除了会抽大烟,没别的本事,他当副站长,这不是他妈任人唯亲是什么?”丁德利说着喝了一口酒,把半个猪耳朵塞进嘴里狂嚼着,猪油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钱莎莎看着他那副吃相皱了一眉头。

“肖副站长,对了,肖副站长昨天不是还抓了一个**吗?”秦锦之问。

“我去他妈的!秦督察您说的就是昨晚被您一枪崩了的那个家伙吧?”丁德利问。

秦锦之点点头:“对呀,就是被我一枪和给崩了的那个,不过是有点可惜了,要是留个活口兴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问出点什么来?是能问出来,再问就把沈功寿和肖作鹏的那点小把戏都抖搂出来了。问什么呀?那就是个冒牌货,那他妈哪是什么**啊?那是沈功寿想在你们安处长面前演的一出戏,结果演砸了吧?不过,秦督察,我倒是真的挺佩服您的,那么多人,您就直接掏枪砰的一下把他毙了,您是没看见啊,当时那个肖作鹏就傻眼了,沈功寿那张脸上的表情也像是吃了屎一说不出道不明的别提多难看了,把我乐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秦锦之砰的一下把酒杯砸在桌上看着丁德利问:“你说什么?假的?好啊,你们居然敢欺骗督察处,欺骗安处长?这还了得!”

“秦督察,别激动,别激动,这事呀,你们安处长也知道,沈功寿事先和他通过气了,这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出戏。只是没想到,这个主角他妈的不会演,给搞砸了。都怪肖作鹏这个瘪犊子,您说他找谁演不行,偏偏他把自己的小舅子找来演这个什么**,您说那能行吗?肯定露馅啊!”

“小舅子?怎么回事?”秦锦之眉头紧锁看着丁德利。

“被你一枪打死的那个人姓苟,叫苟旺财,那是肖作鹏的小舅子,是他老婆苟美莲的亲弟弟。我明白,肖作鹏为什么非让苟旺财来演,就是想提拔他,想让他取代我这个行动队长,这不明摆着吗?现在好了,苟旺财死了,他肖作鹏的计划也落空了。他们想的可好了,肖作鹏的姐夫是站长,他是副站长,再把自己的小舅子提拔做了行动队长,沈阳站就真的成了他姓沈的了。沈功寿把庄亚蝶弄到了保安军去名义上是什么借调,可是啥时候能回来谁知道啊?随后他就把梁彤姝弄到了科长的位子上。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想把沈阳站全都换上自己人。那个梁彤姝就是一个**,早就和沈功寿他妈的那个了,只是瞒着沈功寿的老婆肖君碧。早晚有一天,要是让那个母老虎肖君碧知道了,你们看着吧,不是梁彤姝完蛋,就是那个母老虎没影了。”

“呵呵,想不到啊,你们沈阳站还这么热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呢?怎么全都沾亲带故的?”钱莎莎笑着问。

丁德利哼了一声:“没办法,沈功寿一人独大,一言堂啊。那个张向辉是个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沈功寿说什么他都赞成。万有福是沈功寿的人,这个万有福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和肖作鹏一起帮着沈功寿敛财,就你们住的那些个房子,我告诉你们,那都在沈功寿的名下,这得多少钱啊?”

秦锦之看看钱莎莎,钱莎莎又问:“那他们不怕上面来查吗?”

“这世道,已经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现在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了。查?查什么?只要是上面下来的,沈功寿一出面,保证没事,金子、房子、女子一送,啥都解决了。在沈阳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三子出面,平安无事!三子就是金子、房子、女子!”

“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这么说,我们安处长也被这三子给打退了?”秦锦之笑着问。

丁德利摇摇头:“这我可没说,安处长刚刚到任,沈功寿是不是已经出手,我的确不清楚。唉!这三子几乎没有人能顶得住的,即便前面两子顶住了,后面这一子几乎没有人能顶过去的。就说前几个月吧,南京来了一位大员,不就是这第三子没过去吗?沈功寿那是让你天天摸大腿呀,秦督察您说,只要是个男人,谁能顶得住?您知道我为什么羡慕您吗?就因为您身边有这么一位天仙般的太太,您是一定能抗住这第三子的。”

秦锦之哈哈大笑着:“前几个月来过一位大员?谁呀?”

丁德利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连面咱都没见过,说是秘密任务,然后就没音也没影了!只知道沈功寿找了羞花阁的头牌小梨出面,七天时间,那位大员就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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