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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侠情传

第八章 胡子探子斜巴愣

不远处的屯道,聚集了不少本屯的百姓,那二爷做寿,不但是那家的大事情,也是屯里的大事情,因为住在这屯的几乎都是那家的佃户,平日里与那家来往自就多,在大伙儿看来,那家虽然富庶,是大伙儿的东家,但那家上下为人都非常和善,为富不仁的事儿,在那家几代人中都没有发生过,就说每年上秋交地租,若遇到旱涝,粮食欠收,不用大伙儿提出来,那家便主动减租或免租,大灾之年,那家还要开仓放粮,保证屯里没人会挨饿,所以,屯里的老少没有人说那家不好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那家的老东家那二爷的大寿,人们能不来磕头吗,起码一家得出一个聊表心意吧!可是,有些人却犹犹豫豫,踌躇不前,为什么呢?原来那家传出话来,本屯所来之人,不能奉送礼品,更不能奉送礼金,这着实让大伙儿有些为难,尽管大伙儿都以种地为生,不太富裕,但拜寿不拿点礼金,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样一来,有些讲究脸面的人,就不好意思前来,远远地观看,当然也少不了议论一番:

“这老那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啊,你看来的那些祝寿客人,一个个穿戴,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是啊,瞧那边停的一溜马车,那骡马,小户人家养得起吗?”

“老刘二哥,你咋没去呢?”

“你二嫂一大早就去大院后面帮厨了,我这儿寻思呢,去还不去呢?这两手空空的这么去,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你就凑个份子呗,不行,买上二斤糟子糕拎进去,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

“你是真敢唠,二斤糕点你也能拿得出手?说实在的,我是想凑个份子,可老东家和少东家那个脾气……”

有人抬头看看升在头顶的太阳,说:“这工夫快开席了吧?我听说大院从县城请来的厨子,估摸这席上的菜得老硬了。”

“好家伙儿,看你小子直咽吐沫,是不是昨个儿到现在啥儿都吃,就留着肚子等着这一顿呢吧?”

那人还真的吞起口水,嘴上却说:“埋汰人也没有你这么埋汰的呀,我……我就差一口吃的啊?你到我家看看去,小米捞饭,还在锅里热着呢!”

旁边有人说:“吹吧,一个屯住着,谁不知道谁呀,还小米捞饭,苞米面饼子,你能吃饱就不错了。”

那家大院的一个伙计,跑来说:“你们在这儿瞅啥儿呢?卖呆呢?都啥时候还不过去?”

人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

伙计似乎看出大伙儿的心思,说:“你们就别磨叽了,少东家说了,本屯住户,一份礼都不收,你们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进去帮把手,干点零活儿总行吧?”

人们不好再推诿了,就坡下驴,随着伙计向大院走去。

大院门口人渐少了,都是些孩子了,永清拽着桂云香的手从院里走出来,院里都被大人们占领了,玩耍不开,小伙伴们早就听说永清定下桂云香这个媳妇,围过来,起哄、嬉笑说:

“永清领媳妇出来了,永清领媳妇出来了……”

永清一本正经地辩解说:“你们别瞎说,云香不是我的媳妇,她是我的小妹妹。”

一个小伙伴说:“我们都听见了,你娘抱着云香,说是你的媳妇,不信,你回去问你爹你娘。”

桂云香喜欢永清,但她似乎还不知道媳妇的含义,拉扯着永清的手,扬起小脸,天真地问道:

“小哥哥,小哥哥,啥叫媳妇呀?”

永清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说:“啥叫媳妇?我……对了,就像你额娘跟你阿玛似的,你额娘就是你阿玛的媳妇,我额娘就是我阿玛的媳妇,明白了吧?”

桂云香似懂非懂地点头说:“小哥哥,我……我明白了。”

永清问道:“那我问你,你愿意做我的媳妇,还是愿意做我的小妹妹?”

桂云香脆声地说:“我愿意做你的媳妇。”

永清比桂云香大四岁,自然懂得多,说:“丢,丢,不害羞,我……我不要你做我的媳妇,我要你做我的小妹妹。”

桂云香噘起小嘴说:“不嘛,我就要做你的媳妇,我阿玛对额娘可好了,我要你对我好,小哥哥,我要做你的媳妇。”

永清劝说:“你听我说,你做我的小妹妹,我照样对你好……”

桂云香使起小性子说:“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做你的媳妇,我就要你对我好。”

永清怕桂云香生气,也怕惹哭了桂云香,只要顺从地说:“行,行,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

小伙伴一边拍手,一边齐声地:“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娶媳妇……”

这时,一个眼睛有点斜愣的汉子挑八股绳子走来。所说的八股绳就是一个柳条筐拴有四根细绳,两个筐拴八根细绳,用扁担挑着,里面放着小东西,诸如小零食之类,走屯串村,做个小买卖。汉子见那家大院门前热闹,便在大院对个儿放下筐,不住地吆喝道:

“甜苞米花,甜苞米花,又甜又脆的苞米花,芝麻糖,芝麻糖,又酥又香的芝麻糖……”

孩子们闻声,都疯跑过去。

永清问桂云香说:“你是想吃苞米花,还是想吃芝麻糖,我给你买。”

桂云香说:“我要吃芝麻糖,小哥哥。”

永清说:“那你在这儿等着,哥去给你买。”

桂云香不放开永清的手说:“不嘛,我也去,我也要去。”

永清牵着桂云香的手,向挑八股绳那汉子跑去。

孩子们一扎堆,就免不了推来挤去,蜂拥到眼睛斜巴愣汉子的跟前,一个孩子没站住,趴在筐上。

斜巴愣怕弄翻筐里东西,下意识弯腰想把住筐,就听“啪啦”一声,怀里一个物件掉在地上。斜巴愣手忙脚乱地捡起那物件掖在后裤腰里。

孩子们眼睛都盯着筐里吃的东西,没人注意到斜巴愣掉在地的是什么东西,永清与桂云香刚好跑过来,站在侧面,清楚地看到斜巴愣捡起来的是一把匣子枪,这种枪孩子们看到也未必能认识,永清却一眼认出这是匣子枪,因为阿玛也有一支这样的枪,平日里放在炕柜里,有时拿出擦揩、上油,他曾央求阿玛,让他玩耍摆弄,阿玛疼爱他,手把手教他如何打开枪的保险,如何扳开机头,过后,少不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玛父知道,因为玛父眼里只有祖传的九龙宝刀,对所有的火器都嗤之以鼻,他盯看着斜巴愣,可斜巴愣并不看他,其实永清没发现,斜巴愣是个斜愣眼,看你时,眼珠好像是在看别处。

斜巴愣觉察出永清用诧异的眼光看着,神情不免有些惊慌,遮掩地问永清说:

“小家伙儿,想买啥儿,苞米花呀,还是芝麻糖?对了,我这还有油炸的糖麻花呢!”

永清确有些疑惑,心想,这人为什么会有枪呢?他带着枪干什么?他想起自己也曾问过阿玛为什么藏有匣子枪,阿玛说是为了出门走远道防身,莫非这个挑八股绳的天天走远道,带枪也是为了防身?

桂云香摇晃着永清的手说:“小哥哥,我想吃芝麻糖。”

永清醒过神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大洋,递给斜巴愣说:“买两包芝麻糖。”

斜巴愣看着永清手里的大洋,说:“小家伙儿,有零钱吗?我这两筐的东西,都值不了你这一块大洋,我……我破不开呀!”

孩子们又都把眼睛齐刷刷转向永清,他们几乎每人都有一块磕头得来的大洋,但这块大洋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钱,与永清手中的那块大洋没有可比性。

永清骨子里继承了那家的仁厚,像个小大人似的,对斜巴愣说:

“这块大洋你收下,这两筐好吃的都归我了,不,是归我们大伙儿了。”

斜巴愣一怔,本该高兴,不料却说:“我……我不卖了。”

永清不解地问道:“为啥不卖呀?”

斜巴愣支吾地说:“我……我不为啥儿,我寻思这卖完了……”

孩子们知道永清要为大伙儿买下这两筐的东西,听斜巴愣说不卖了,自然很是失望,眼睛又齐刷刷地盯上斜巴愣。

斜巴愣心里有些发毛,眼珠转动几下,笑着说:“卖,卖,这么好的主顾,我一年也碰不上一个……小家伙儿,我要是没猜错,你是这大院里的小少爷吧?”

有嘴快的孩子说:“他是那二爷的孙子。”

桂云香也不忘插上一句说:“他不是孙子,他是我的小哥哥。”

斜巴愣没理会桂云香,目光转向大院,说:“怪不得这么有钱,口气也大,原来是那二爷的孙子,小少爷啊!”

永清问:“你这好吃的到底卖不卖呀?”

斜巴愣一双斜巴愣眼睛不离大院,收下永清的一块大洋,心不在焉地说:

“好了,好了,这筐里的东西都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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