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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壁山传奇

第十二章﹑烟雨楼

第十二章﹑烟雨楼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因唐朝诗人杜牧的诗意而得楼名的烟雨楼,楼高两层,位于嘉兴南湖湖心岛上。围绕着烟雨楼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光——亭台楼阁、假山回廊、古树碑刻,错落有致。

中午的时候,十三人游完南湖湖心岛,陆续来到了烟雨楼的二楼。

烟雨楼掌柜已经按照黄少儒的要求,把五张精致雕花的红木方桌并到了一起,形成一个长形的桌子,大家围着桌子而坐。

菜上来了,一个伙计站在那里唱菜,每上一道菜,他就高声吆喝一次:

海宁缸肉;

二锦馅;

长安宴球;

荷叶粉蒸肉;

烧柴豆腐;

菜油拌茄子;

石锅蟹;

腌蟹;

咸肉蒸蟹;

石锅菜泡饭。

伙计报完菜名,烟雨楼掌柜儒雅的挥着手,自鸣得意的说:“这是我们嘉兴南湖的十大名菜!”

烟雨楼掌柜的说完,手臂一挥,伙计们又鱼贯而上,端上来炒虾仁、红烧鳗、粉皮鲫鱼、水晶蹄、小白菜芋艿、咸菜豆瓣泥、菱烧豆腐、芙蓉蛋汤等等。

菜上完了,烟雨楼掌柜笑眯眯的说:“这些菜是本楼的特色菜,请各位军爷一道品尝!”

常年在外征战,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的军士们,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个个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口水直往喉咙里咽。

三个伙计,每人抱着一坛十斤装的绍兴黄酒上来摆放在桌上,坛口上有封条,写着封酒的年份。

唱菜的伙计指着酒坛说:“各位军爷,这是二十年的绍兴黄酒,是烟雨楼的珍藏!”

酒菜上齐了,伙计们微笑着站立一旁。

烟雨楼的掌柜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儒气十足的摇头晃脑唱说:“春秋佳日,肆筵设席,丝竹清音,山水真趣,皆得之矣!各位军爷,酒菜上齐了,请慢慢享用!”

黄少儒觉得面子足了,站起来双手抱拳对着掌柜作揖道:“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轻轻一摆手,几个伙计开始拆封斟酒。他们把酒坛里的陈年老酒掏入青花瓷的酒壶里,再倒入每个人面前类似小茶杯的薄透玉杯里。

黄少儒掏腰包请客,自然是他先说话。

“同学们﹑战友们﹑弟兄们!咱们军校二连一排三十个弟兄,从广州打到现在,只剩下在座的十三人了!”黄少儒神情哀伤的说。

想起那些在北伐路上倒下去的同学﹑战友,个个神情悲哀。

黄少儒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难得全师在嘉兴短暂休整,给了咱们弟兄们一次相聚的机会。今日相聚,一是为了叙叙同学情﹑战友情,因为不知道今后弟兄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坐到一起?”

大家相互望望,神情有些落寞。

“黄胖子,别搞这些让人沮丧的东西!弟兄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应该高兴﹑快乐才是!”柳子桀不满的说。

“对对对,说点快乐高兴的,也是咱们这次相聚的一个理由,就是祝贺咱们的沈仕杰同学,荣获全军授予的‘孤胆英雄称号’!”黄少儒端着酒杯说。

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站起身,端着酒杯跟沈仕杰碰杯祝贺。

一轮酒下肚以后,黄少儒挥挥手说:“还要恭贺咱们的沈仕杰同学升为先锋营营长,这可是咱们这批同学里职位最高的官衔了!”

大伙又跟着敬酒祝贺﹑起哄。

“仕杰,你的军阶最高,下面交给你了!”黄少儒白皙胖腻的面孔变得红扑扑的,乐呵呵的说。

“哎——咱们的两位老班长都在,那里轮得到我说话?同学们在一起,不能论军阶!”沈仕杰潇洒的挥动着手臂,大咧咧的说。

“仕杰,有大将风范,胜不骄狂!”军校时的二班长王守任竖起大拇指说。

“二班长,既然仕杰谦让,你就说吧。别让弟兄们端着酒杯傻等着啊!”一个麻子脸的军官说。

“有老戚在,我那有资格说话?一班可是咱们军校的标兵班!”王守任谦卑的说。

“哎呀,你们让来让去,咱们这酒还喝不喝?”黄少儒不耐烦的说。

在大家一阵催促下,戚传功才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既然大家给我老戚面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这第一杯酒,敬先行离去的同学﹑战友!”

所有的同学端着酒杯站起来,肃穆的低下头,跟着戚传功把酒轻轻的洒在了地上。

斟满酒后,戚传功举起酒杯肃然的说:“北伐打到这里,伤亡很大,特别是军官短缺!咱们在坐的有五名同学被调到其他师去了,这既是大势所迫,也是对大家的栽培和器重!所以,我这第二杯酒为你们饯行!希望大家多多保重,等胜利的一天,咱们还能再相见!”

所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高高举起庄严的同声喊:“胜利的一天再相见!”

一仰脖子,所有人把酒一干而光。

“这第三杯酒,恭贺仕杰赢得全军孤胆英雄美誉!就连校长都发话了,说仕杰是黄埔子弟的楷模,为黄埔人争了光,为他争了面子!”戚传功红光满面的说。

“老戚,刚才大伙不是都闹腾了吗,怎么还来啊?”沈仕杰嬉笑着说。

“当然要来!我还没有感谢你那一掌呢?”戚传功绷着脸,装作气愤的样子。

沈仕杰指着戚传功诙谐的说:“怎么?还记仇了?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兄弟之间可不带这样的?”

“你个孙**就是狡诈,下次小心我也给你来一下!”戚传功挥动着拳头说。

沈仕杰哈哈大笑着说:“你没机会了,师座已经把你调到师部当作战参谋了!”

两个人大笑着碰杯,一饮而尽。

柳子桀端着酒杯走过来,调笑着说:“沈仕杰啊,沈仕杰!你小子太鬼马,和你在一起可要小心!你那一掌太厉害了,让一身功夫的老戚都承受不了!”

“哈哈哈……”沈仕杰开心的仰天大笑。

两个人拥抱了一下,碰杯干了。

丁阐明拄着拐杖过来,俏皮的说:“还是猴王兄厉害,我这个小**甘拜下风,服了,服了!要是我这个小**上去,恐怕今天就没有机会和弟兄们喝酒耍乐了!”

“还是你识相,没挨我这一掌!”沈仕杰挥动着手掌得意的说。

“遵命,大王!”丁阐明拄着拐杖弯了一下腰,捏着嗓子说。

“哈哈哈……”丁阐明的怪相把大伙都逗笑了。

大伙开始围着沈仕杰灌酒,把他撵的满屋子跑。

黄少儒看大伙光顾得喝酒嬉闹,忙不迭的招呼大家:“别光顾着喝酒耍闹啊,吃菜吃菜!这些可都是嘉兴南湖的名菜!”

大伙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座位上,认真的品尝起菜肴来。

整个古雅的楼阁里响起了一片咀嚼的“吧吧”声。

大家刚才喝酒嬉闹,忘却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此时面对美味佳肴,饥不择食的狼吞虎咽起来。

“你们这些土包子﹑乡巴佬!这浙江名菜怎么能像打仗时的那种吃法?”黄少儒看着大伙的吃相,不满的说。“要细嚼慢咽,好好品尝佳肴的美味﹑特色,寻找舌尖上的快感!”

黄少儒的话引火烧身了,大伙端着酒杯轮番灌他,把他撵的满屋子乱跑躲避。

古雅的楼阁里充满了快乐的欢叫声。

黄少儒不胜酒力,被灌的酒劲发作,突然搂抱着柳子桀痛哭起来。

大家伙愣住了。

“陈桂林走了,马得亮也走了,他们俩在黄埔军校时就睡在我的旁边!”黄少儒痛哭流涕着喊

楼阁里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个个神情悲伤。

柳子桀拍着黄少儒的后背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一个军人的荣耀!”

沈仕杰抓起酒壶,直接“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用手抹了一把嘴,豪迈的说:“子桀说的没错,要革命,就会有牺牲!咱们黄埔子弟随时为了中山先生的‘三**义’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戚传功苍凉的说:“杭州一战,我们先锋营营长阵亡,两个连长牺牲,两个连长受伤,四百多弟兄伤亡!但是我们胜利了!”

王守任举着酒杯大声说:“进攻上海的战役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各位同学﹑战友再接再厉,不怕牺牲,取得北伐的最后胜利!”

“对!为了最后的胜利干杯!”沈仕杰举着酒壶高喊。

丁阐明没有喝,摇摆着手说:“咱们是同学聚会,不是战前誓师,别搞得那么沉重﹑那么伤悲好不好?”

“丁**说的对,都怪我带错了头!弟兄们轻松一点,喝酒喝酒!”黄少儒缓过了劲,挥着手笑嘻嘻的说。

大伙恢复了正常,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吃了一会菜,大伙又不甘寂寞了,目标对准了沈仕杰,因为只有他获得了荣耀,又刚提升为营长,所以成为大伙攻击的对象。

沈仕杰这次倒是豪爽,站在那里不躲避了,来者不拒,一杯杯绍兴老黄酒灌下肚。

“孙**,可以啊!酒量见长啊?”戚传功讥讽的说。

沈仕杰满脸涨红,豪爽的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别他娘的瞎咧咧,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升官发财千杯少!”丁阐明调侃着说。

沈仕杰用力拍打了一下丁阐明脑壳,嬉笑着说:“成天就想着升官发财!”

丁阐明瞪着眼睛说:“老子可没有你们那么伟大!理想信念跟老子靠不上边,升官发财是老子奋斗的目标!”

“庸俗,庸俗!”柳子桀拍打着丁阐明的臂膀说。

黄少儒打抱不平说:“人各有志吗,何必强求呢?”

戚传功趁着几个人斗嘴,端起酒杯说:“仕杰,我代表先锋营活着的兄弟们敬你一杯!”

“说什么老戚?损我是不是?”沈仕杰大咧咧的说。

丁阐明马上大声喊:“老戚说的没错,这次要不是仕杰,谁有本事干掉那个王八窝?说不定我这吃饭的家伙就丢在杭州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品尝这么多的美味佳肴啊?我也敬你一杯,感谢救命之恩!”

“哎,哎,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沈仕杰手指着两个人生气的说。

“阐明说的是实话!”戚传功举着酒杯说。

沈仕杰怒目圆睁道:“要说这些,就他娘的不是兄弟了!攻打泰和的时候,老子的排被困,打的弹尽人亡,只剩下六个兄弟了,眼看就要被俘,老子已经准备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同归于尽了!还不是你们两个带着队伍拼死冲上来,把老子和兄弟们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如果没有你们,那还有我沈仕杰的今天?”

“嗨——都是——兄弟,同甘共苦、生死与共!你救我,我救你,都——都他娘的是天经地义的事!说谢字,就他娘的见外了!罚——酒!罚——酒!”黄少儒说话已经大舌头了。

“对对,罚酒,罚酒!”大家一起跟着起哄。

“好!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戚传功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连喝三杯。

“还有——你,丁**!罚酒!”黄少儒醉眼迷离的指着丁阐明喊。

丁阐明的酒量不行,只喝了一杯。

“不行,不行!要像老戚——那样,罚酒三杯!”黄少儒不依不饶的喊。

“少儒兄,你知道老子酒量不行,怎么能和老戚相比?高抬贵手,放过兄弟好不好?”丁阐明极力求饶说。

“不——行,不——行!你看到那三坛酒了吗?”黄少儒晃晃悠悠的指着酒坛说。“今天必须把它干掉!不然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

丁阐明无奈,只好端着酒杯说:“少儒兄,咱们兄弟俩喝一个!”

“为——什么?”

“为什么?就为了咱们的老爸!”

“为了咱们的——老爸?对——对对,咱们两个应该喝一个!”黄少儒手指着大家,大着舌头喊,“他们考军校、当兵,是为了什么——什么主义,什么——理想!咱们俩是为了——老爸!你是为了报答——老爸,我为了——躲避老爸!哈哈哈……”

“对了,黄少儒、丁阐明,在座的除了你们俩,不是国民党,就是**,你们要马上选定一个加入才行!”柳子桀说。

丁阐明指着柳子桀不屑的说:“你看你,又来了,老子耳朵都块被你磨出茧子了!你不就是想让老子参加国民党吗?”

“丁阐明,你小子打仗勇敢、英勇,又是穷苦出身,应该加入我们**!”二班长王守任喝的面红耳赤,挥动着手臂喊。

柳子桀狠狠的瞪了王守任一眼。

一个高个子军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一班长,你是国民党,我们二班长是**,你们两个应该喝一个,代表国共合作。”

“对对对,两个班长喝一个,代表国共双方共同为北伐做出的贡献!这次北伐如此顺利,就是遵循了先**‘联俄、联共、扶助工农’的三大政策,才取得的成功!”麻子脸军官说。

“行了张麻子,就别往你们**脸上贴金了!”柳子桀阴阳怪调的说。“这次北伐出动的是国民革命军,有你们**什么事?”

“哎,柳子桀,你这样说话就不地道了!这次北伐是不是我们**提出来的?在北伐军的将领和军官中,有多少**员?又有多少**员在北伐中流血牺牲!”王守任涨红着脸吼着。

“哎哎哎,咱们同学劫后余生,难得相聚,只谈风月、只谈酒菜,不讲主义,不讲党派好不好?”黄少儒看见要干起来,惊吓的酒也醒了,挥动着双手劝解道。

“就是,好酒好菜也堵不住你们的嘴!谈什么主义,谈什么党派的?兄弟就是兄弟,同学就是同学,那都是过命的!比他娘的什么主义、党派强多了!”丁阐明满脸通红的举着酒杯嚎叫着。“喝酒,喝酒!”

沈仕杰站起来,满脸酒气的大声说:“国民党也好,**也好,只要能实现中山先生的‘**、民生、民权’就行!明天又要走上战场了,生死未卜,弟兄们先放下争论,喝他个痛快、吃他个痛快,别辜负了少儒兄的一片好意!来,干!”

大家端起酒杯忘记了刚才的争论,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相互敬酒、碰杯。

整个古雅的楼阁内,喊叫声、欢畅声、碰杯声、劝酒声、划拳声——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八匹马啊,全来到啊……此起彼伏。

沈仕杰走到窗前,推开木格窗户,湖面上一股凉爽、湿潮、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使酒气燃烧的面孔无比的舒坦。

他望着罩着一层薄薄雾气的南湖,心潮澎湃,引颈高歌:

莘莘学子,亲爱精诚,三**义,是我革命先声。 

革命英雄,国民先锋,再接再厉,继续先烈成功。

同学同道,乐遵教导,终始生死,毋忘今日本校。

以血洒花,以校作家,卧薪尝胆,努力建设中华。

同学们陆续停止了喝酒、划拳、喧哗,聚集到窗边,把面朝湖面的窗户全部推开,神情庄严的望着湖面,相互揽着肩,跟着沈仕杰一起唱起了黄埔军校校歌:

“莘莘学子,亲爱精诚,三**义,是我革命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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