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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壁山传奇

第十七章,南京鼓楼

第十七章,南京鼓楼

夜晚的南京城十分热闹,华灯四射,行人如梭。

戚传功和沈仕杰并排坐在黄包车上,在宽敞繁杂的街道上穿行。

沈仕杰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街道两边闪过的酒馆、饭庄、商铺、摊档,感慨的说:“到底是京畿之地,天都黑了,街上还这么多人!”

“第一次来南京城,感觉如何?”戚传功轻松的问。

“虽然热闹,但比起上海黄浦江的外滩,还是差远了。”沈仕杰眼睛四处打量着说。

“上海?上海是什么地方?一个快被列强瓜分的地方!”戚传功的语调强硬起来。“中山先生的遗愿: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就是要把这些列强赶出中华大地!”

沈仕杰惊讶的望了望满脸肃然,眼睛望着前方的戚传功侧脸,又想起了白天他说话的语气。心里默默想:“嗨,三年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以前他是一个说话稳重、厚道、积极向上的人,现在怎么好像一肚子怨言!”

戚传功觉察到了自己说话的语调,觉得沈仕杰今天刚刚到,不应该说那些沉重的话。

于是他侧过头笑了笑,指着前面说:“那里就是秦淮河了。”

“秦淮河?就是朱自清先生笔下《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吗?”

“正是。”

沈仕杰把头伸出黄包车,眺望着前方感叹道:“果然是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啊!哎,那只小船,就是‘七板子’了吧?”

“不错,就是‘七板子’,旁边那只彩灯密集的就是大船。行啊,朱先生文章里的内容你都记得,说明这三年没有忘本嘛!”戚传功满脸赞誉的说。

“这么诗情画意的文章怎么能忘记。一定要夜游一次秦淮河,好好体会一下先生笔下的声、光、色、彩。”沈仕杰向往的说。

戚传功拍了沈仕杰的大腿一下,说:“好,我陪你。这个六朝古都,可以游玩的地方太多了,你就慢慢的游览吧。”

“哎,说了半天,咱们这是去那?”沈仕杰眼睛四处打量着问。

“去鼓楼。”

“鼓楼?打鼓的地方?”沈仕杰以为戚传功带他去看歌舞表演。

“哈哈,你小子猜的也对。在古代,它是进行击鼓报时、迎王、送妃、接诏等重大仪仗庆典的场所。”戚传功笑着说。

“嗷,是古建筑?”

“不错,它位于南京城中心,始建于明朝洪武十五年,是明朝京师的重要建筑和象征,也是中国古代官式砖构建筑的代表。可惜,战火差不多把它给毁了,康熙南巡时重建。”

“嗨,这大晚上的,咱们去那干嘛?黑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要看古建筑,应该白天去啊!”沈仕杰泄气的说。

“谁说带你去看古建筑了?鼓楼现在是个地名,那里是城中心,最好的酒家都在那里。咱们是去那里喝酒,丁阐明为你接风!”戚传功卖弄的说。

“丁阐明?他也在南京吗?”沈仕杰欢喜的差一点跳了起来。

“他不在南京,在扬州。他听说你要回来,让我见到你后,必须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所以接到你回来的通知,我就打电话给他了。他让我晚上带你去金陵酒家,他即刻从扬州出发往那里赶,我估计这会他也差不多快到了。金陵酒家可是南京城里最好的酒家了!”

“这里可是京畿之地,最好的酒家,那价钱一定不菲?怎么,丁阐明发财了?”沈仕杰想起了丁阐明的家境,好奇的问。

“赫,现在的丁阐明,今非昔比,你要刮目相看了!”戚传功表情夸张的说。

“嗷,是吗?快,说说看!”沈仕杰兴致勃勃的说。

“你走的那年,他哥娶媳妇,听说小嫂子比他还小好几岁。他哥大他有十几岁,因为家里穷,三十好几了还娶不上媳妇。听说是你和少儒帮着他改变了家境,才有姑娘肯嫁给他哥。”

沈仕杰急切的问:“他是不是回了广东韶关老家光宗耀祖,喝他哥的喜酒去了?”

“他不单回去光宗耀祖,还抱得美人归。”戚传功欢喜的说。

“啊!有这等好事?快说说,快说说!”沈仕杰兴奋的像他自己娶了媳妇一样。

“他们村的镇子上,听说一个北伐军营长回乡探亲,这还得了,整个镇子都轰动了!你知道韶关是国民革命军的前哨阵地,多次对军阀的征讨,都是从韶关出兵。所以,他们老家的镇子对国民革命军特别敬重、友善!镇长带队亲自迎接欢迎他。”

“赫,这么隆重!这个臭小子一定是受宠若惊了吧?”沈仕杰嬉笑着说。

戚传功摇摇头,苦笑着说:“他不是受宠若惊,他是吓坏了!他回来跟我说,当时那个场面,他吓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想想看,他一个山村里的穷小子,当兵前,别说见镇长,就是村长都不搭理他!到了队伍上,一路打仗,也没机会和地方什么人打过交道,猛地这么多他心目中的大人物毕恭毕敬的迎接他,能不吓坏他吗?”

“哈哈哈……土包子,就是一个大土包子!”沈仕杰拍着戚传功的大腿说。“这要是搁我,还不昂首挺胸,挥手以待!多光荣啊?凯旋而归啊!”

“有几个人像你,脸皮厚的像城墙!”戚传功讥笑着说。

“后来呢?”沈仕杰急切的问。

“镇子上一个大财主的闺女看上他了,美女爱英雄嘛!这个姑娘在广州读书,思想先进,我看了照片,人长得漂亮。丁阐明二十出头就成为国民革命军中的上尉营长,这在当地那可是凤毛麟角,能不招引姑娘喜爱吗?姑娘在欢迎的人群中一直盯着丁阐明,一直跟着到他家偏远的山区村子。这个姑娘是大财主家的独生女,回来以后就逼着他父亲上门提亲。”戚传功满脸欢喜的说。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女方上男方家提亲?”沈仕杰吃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听的没错。在他们家乡,自古第一次,开破旧之先河,成为了一段美好的佳话。美女配英雄嘛!”

沈仕杰挠着头说:“等等,等等,这算不算倒插门啊?”

“插什么门?”戚传功用手拍打了沈仕杰的脑瓜一下,“一个当兵的,成年在外征战,媳妇孩子都撂给老岳父家照顾了。”

“啊!丁阐明个臭小子有孩子了?”沈仕杰惊得合不上嘴了。

“一个儿子,已经会走了!”戚传功也是满脸的羡慕。

“这个臭小子,真他娘的有福气!”

“不但如此,他现在是咱们几个同学里官位最高的——中校团长。”

“中校团长?丁阐明当团长了?”沈仕杰几乎是喊叫起来。

“你个孙**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戚传功又拍了沈仕杰的脑瓜一下,“你可以当中校副团长,人家怎么就不能当团长?”

“嘿嘿,老戚,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仕杰摸着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嘿嘿笑着说。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人家那个团长可是用命换来的!打济南的时候,全军被压在高厚的城墙下上不去,阐明身先士卒,带着他的那个营硬是冲上去撕开了一个口子!嗨,他那个营三百多人,打得剩下不到八十人了!他自己身中两枪,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医生都说他不行了,可这小子命大,硬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个圈又回来了。”戚传功满脸钦佩的说。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沈仕杰低沉着说。“这小子打仗勇敢,不怕死,没得说;就是直不楞登的喜欢硬干,让人不省心!”

“嗨,也是的,这次算是命大,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彩了!”戚传功感叹的说。

“等一会见了面,我还要好好的说说他!在杭州说他是一介武夫,还不服气!”沈仕杰关切的说。

两个人说着,黄包车来到几条主大道交汇处的环岛形广场,在一座金碧辉煌、雕镂细腻的古楼前停下。

戚传功付了车钱,两个人在店小二的引导下,来到二楼一间临街的豪华包间坐下。

店小二刚刚把茶水和瓜子端上,就听得窗外传来有节奏的马蹄声。

两个人站起身,推开雕琢颇细的窗格,看见大道上有十几匹战马踏着碎步而来。

骑在前面彪壮枣红马上的正是丁阐明。他穿着黄呢子中校军服,脚蹬黑色高筒大马靴,手里拿着马鞭,腰板挺得笔直,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身子上下有节奏的颠动着。

“怎么样?威风吧?”戚传功嘴里嗑着瓜子,眼睛望着楼下说。

“臭小子,出来都带上卫队了!”沈仕杰往嘴里仍着一个个瓜子,‘嗑啪嗑啪’磕着响。

“哎,阐明,在这里。”戚传功挥挥手喊。

丁阐明看见了楼上窗户里的两个人,兴奋的挥起马鞭绕了两个圈。

在古楼门前,丁阐明潇洒的跳下马,把马缰扔给了店小二,手一甩,把马鞭扔给了后面的少尉警卫排长。

他走上台阶,对着大门前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的伙计趾高气扬的说:“在楼下给我的这帮弟兄们找间房,好酒好菜尽管上!”

“是,长官!”

几个伙计满脸堆笑的跑出去,忙着牵马。

一个管事的伙计赶忙招呼十几个腰间全部挂着驳壳枪的士兵。

丁阐明跑上楼,看见站在包间门口的沈仕杰,一下子扑了上去。

“孙**,想死老子了!”丁阐明紧紧的拥抱着沈仕杰说。

沈仕杰搂抱着丁阐明,拍打着他的后背调笑说:“臭小子,你现在是‘五子登科’啊!哎,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还他娘的这么瘦?这要是让黄少儒看见,又该喊你广东**了!”

“没办法,广东人就他娘的这个种,怎么吃也不胖!再说,老子现在带着千把人的队伍,吃喝拉撒睡,样样都他娘的要管,能不瘦吗?”丁阐明说着,贴着沈仕杰的耳边小声发泄道,“老子真他娘的不想干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哈哈,是不是想小媳妇了?想守着儿子媳妇过寓公的生活啊?”沈仕杰嘲讽的说。

丁阐明趴在沈仕杰的耳朵边小声说:“你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现在都实现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真没劲啊!”

沈仕杰推开丁阐明说:“你他娘的别忘了,你媳妇可是因为你是国民革命军的英雄,才仰慕你,崇拜你,跟你的!”

丁阐明沮丧的说:“他娘的,要不是因为这些,老子早就不干了!”

戚传功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话,催促道:“快进房吧,像两座门神堵在那里。”

“对对对,快进房,老子跑了一百多里路,累死了!”丁阐明拉着沈仕杰进屋。

“伙计,点菜。”丁阐明坐下后,扯着嗓子喊。

站在门外的伙计,弓着腰走进来,满脸堆笑的递上菜牌。

丁阐明挥手挡开了菜牌,霸气的说:“要什么菜牌?老子说什么,你就记什么。”

伙计赶忙点头答是,拿着小本等着记。

“蟹粉獅子頭、大煮乾絲、開洋蒲菜、拆燴鰱魚頭、松鼠鱼、蛋烧卖、美人肝、凤尾虾,再来半只盐水鸭,一碟卤鸭胗肝,每人一碗鸭血汤。把你们店里二十年的老花雕上一坛。”丁阐明说着菜名不打顿。

“好来军爷,您稍等,菜马上来!”店里的伙计知道遇上了一个吃客,写下菜名,不敢怠慢的跑了。

沈仕杰看的目瞪口呆。

“怎么样仕杰?丁阐明今非昔比了吧!”戚传功调侃着说。

“我说丁**,你是不是把这当你们家饭堂了?对酒楼里的菜如数家珍啊!”沈仕杰一脸的惊诧。

“嗨,就是吃的多了点。每次进京城,都来这家馆子吃,这里的菜好吃!”丁阐明大咧咧的说。

戚传功讥讽的说:“当然好吃了!这里可是南京城里最好﹑最贵的酒家了!”

沈仕杰瞪着眼睛说:“可以啊丁**,真是财大气粗,官大骄横啊!”

“两位哥哥,千万别再讥讽小弟了!我是什么人,扒了皮你们也认得!”丁阐明双手抱拳求饶道。

“仕杰,阐明点的菜可有讲究啊!”戚传功岔开了话题。

“什么讲究?”沈仕杰不明所以的问。

“这前面的蟹粉獅子頭、大煮乾絲、開洋蒲菜、拆燴鰱魚頭,是著名的淮扬十大名菜里的四道菜;这松鼠鱼、蛋烧卖、美人肝、凤尾虾,是南京城的四大名菜。这八道菜,寓意在广东话里是发财的意思。”戚传功嘴里嗑着瓜子,得意的说。

“操,喝个酒,吃个饭,还他娘的那么多讲究?你个臭小子真是钱多了烧的!”沈仕杰鄙视的说。

丁阐明赶忙挥手道:“你别听老戚胡咧咧,他就是想糟蹋我!我就是想着你在东洋成天吃那个——什么——饭团子,没油没味的,肯定馋坏了,所以多点几个菜!”

“什么饭团子?老土包,那叫寿司!”沈仕杰哭笑不得的说。

“对对,我们都是土包子,谁让我们没留过洋呢?是吧老戚!”

“哎哎,你们两个斗嘴,别拉着我噢。”戚传功嗑着瓜子,摇着脑袋说。

鸭血汤上来了,沈仕杰拿着瓷勺试了试,味道鲜美,端起瓷碗呼噜呼噜喝个精光。

“你看看,你看看!在东洋被虐待成什么样了?吃起东西来呼噜呼噜,像猪嚓食!”丁阐明讥笑着说。

“好喝,真他娘的好喝,美味鲜甜!”沈仕杰放下碗,贪婪的说。

“慢慢来,这只是前道汤,大菜还在后面。”戚传功用瓷勺慢慢舀着喝。

一坛子五斤装的陈年花雕酒和餐前下酒菜端了上来,半只盐水鸭,一碟卤鸭胗肝。

伙计把坛子里的酒掏进暖酒壶里温着,放到了桌子上。

“两位大哥,为了咱们的重逢干杯!”丁阐明端起酒杯,动情的说。

三个人把酒喝了后,丁阐明夹起一只鸭腿放进沈仕杰的碗里,说:“这南京的盐水鸭也是一绝,香口不腻,有嚼头,是下酒的好菜。”

沈仕杰几口就把鸭腿吃完了,端起酒杯说:“你的事,我都听老戚说了,真为老弟高兴!来,干一个!”

“仕杰,咱们兄弟还能再相见,真是不易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丁阐明喝了几杯酒后,哽咽着说。

沈仕杰握着丁阐明的手,感动的说:“英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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