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英雄蒙难
第二十六章,英雄蒙难
从大队长那里出来,沈仕杰心中郁闷,就拉上戚传功,来到了长江边上的燕子矶。
他们找了一家酒馆,临江而坐,要了一桌全鱼宴。
“你小子真会吃,把长江里的好鱼都要了!”戚传功看着沈仕杰点菜,调侃道。
“哎,天地良心,我可是为你点的!我知道你爱吃鱼,所以才点了这么多鱼。”沈仕杰瞪着眼睛说。
戚传功摇摇头,领情的说:“多谢老弟还记得我的喜好!从小在山东海边长大,吃惯了鱼,没办法。只是从军以来,戎马倥偬,很少有机会吃上这口了!”
一会鱼端上来了,有清蒸长江回鱼、盐烤长江刀鱼、香煎长江银鱼、清炖长江四鱼。
“哎,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开心,跑到江边来吃鱼?”戚传功望着满桌子的鱼,好奇的问。
“开心?晦气,真他娘的晦气!”沈仕杰拿着洋河大曲的酒瓶说。
“怎么了?”戚传功关切的问。
沈仕杰把和笑面虎的谈话说了一遍,最后气愤的说:“咱们身边有特务!”
“特务?此话怎讲?”
沈仕杰降低了声音说:“咱们特勤大队有**党部调查科和**谋本部二厅的人!”
“嗷,你是怎么知道的?”戚传功马上警觉的问。
“笑面虎告诉我的。”
“他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戚传功一脸狐疑。
“嗨,他就是想敲打敲打我,让我安顿点,别给他惹麻烦,免得影响他升官发财呗!”沈仕杰毫不在意的喝着酒说。
“笑面虎跟你说的这个可能是实话,他在蒋委员身边待了那么久,方方面面的人脉都很广,应该知道很多的内幕。”戚传功表情肃然的说。
“怕什么?老子行得正,走的直,还怕几个小人?”沈仕杰边吃边喝说。
“还是小心点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戚传功沉思着说。
“放心吧,没事!”沈仕杰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不就几个虱子臭虫吗?能翻起什么大浪?”
戚传功端着酒杯把玩着,低头不语,过了一会,说:“你不要再公开和那些军官聚在一起明目张胆的议论时政了,笑面虎的话既然说出口,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私下里跟他们往来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沈仕杰不屑的说。
“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好,我也听说了别的队伍里就是因为议论东北事件,很多人被抓。他们目前是不敢动你,但是那些下级军官,可都是砧板上的肉,说抓就可以抓的!你什么都不怕,但也要为特勤大队的弟兄们想想!”戚传功忧心忡忡的说。
“回避,怎么回避?弟兄们到我那里坐坐,难道还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吗?我沈仕杰是那种人吗?”
“嗨,你急什么?你不是有野外生存科目的训练吗?出去一下,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戚传功认真的说。
“哎,对对对,不愧为当过司令部参谋的,脑瓜子就是灵活!我明天就带队到南京城外的山区里去进行野外生存、侦察训练。来来,干一个!”沈仕杰爽快的说。
俩个人喝了一会酒,沈仕杰忽然满面春风的说:“嗨,说完了晦气的事,再说点开心的事!”
“什么开心的事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咱们快要扩编了!”
“扩编?扩什么编?”
“昨天我去司令部,老师亲口跟我说的。咱们特勤大队要扩编成特勤总队,再增编两个大队。现在国府和德国的合作协议签订了,第一批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很快就到。老师说了,国防部答应优先给咱们。”沈仕杰得意的说。
“有这等好事?太突然了!”戚传功说。
“其实一点不突然,老师一年前就跟我说过这事,当时还只是他的想法,让我保密,所以没有跟你说。”
戚传功捣了沈仕杰一拳,不满说:“行啊孙**,够沉得住气的!”
沈仕杰骄横的说:“咱们特勤大队的士兵素质、训练科目﹑作战的能力,一点都不比示范军——**军校的教导师差,扩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看把你臭美的,是不是你肩头上的花要变成星了?”戚传功嘲讽的说。
“哈哈哈……不光是我的肩头,你的肩头也要加一颗花了!”沈仕杰爽朗的大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赫,我今天才发现,你沈仕杰原来是个官迷啊?”戚传功嘲笑着说。
“拿破仑不是说了吗,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一个好兵吗?哈哈哈……”
戚传功无奈的摇摇头,端起酒杯跟沈仕杰碰,讥讽的说:“来,为咱们的将军干杯!”
“我当你这句话是真心的哦!哈哈哈……”沈仕杰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望着窗外宽阔、涤荡的江面,看着那些飘荡、鱼贯的渔船、货船,沈仕杰高声咏颂起苏轼的《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赫,真是豪情万丈,自诩风流啊!”戚传功表情夸张的说。
“咱们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大潮流里翻腾,不谓风流吗?”沈仕杰说完,端着酒杯又是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行了行了,你个孙**就别他娘的装了!”
“哈哈哈……喝酒,喝酒!”沈仕杰开怀大笑。
沈仕杰带着特勤应急小分队在荒山里训练了半个月,躲避着那些谗言。
小分队乘坐大卡车回城的时候,刚刚在街道上转弯,就看见警备司令部的大门外,戚传功一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闷头抽烟。
“老戚,老戚!”沈仕杰把头伸出驾驶室喊。
戚传功看见了大卡车,慌忙扔掉手里的香烟迎上来。
车停下后,沈仕杰从驾驶室里跳出来,好奇的问:“你怎么站在这里?”
戚传功一脸的紧张,挥手示意大卡车开走。
大卡车开走后,戚传功拉着沈仕杰走到路边的树林里,急促的说:“出事了!丁阐明被当作**抓了起来!”
“什么?丁阐明是**?扯他娘的蛋!丁阐明要是**,那整个国民革命军里都是**了!”沈仕杰火冒三丈。
“就是,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戚传功怒不可遏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沈仕杰喘着粗气问。
“就是昨天。”
“什么人抓的?”沈仕杰瞪着眼睛问。
“我给柳子桀打电话了,他说不是他们二厅抓的,估计是**党部调查科抓的。他正在想办法打听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仕杰问。
“是丁阐明的警卫排长,就是咱们在鼓楼吃饭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他知道我和丁阐明的关系,情急之下,想起了我,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
“柳子桀回话了没有?”沈仕杰着急的问。
“我刚刚打过电话,他说还在调查。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就怕他不跟我说实话,所以急着等你回来!”戚传功满脸焦虑的说。
“我现在就去找他。”沈仕杰说着,跑到街道中间,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了上去。
“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戚传功在后面喊。
沈仕杰在黄包车上挥了挥手。
沈仕杰是从野外训练回来的,穿的是训练便服,没有军衔,一下车就被**谋本部二厅大院门口的岗哨凶恶的拦住了。
“他娘的,老子有急事找你们柳主任!”沈仕杰一脸怒气的吼。
看见沈仕杰这么恶,腰间又带着师长级的小手枪,岗哨不敢怠慢,马上给柳子杰的办公室打电话。
柳子桀的副官接的电话。
沈仕杰跑到柳子桀的办公室,他不在,副官说他在开会。
“快去把他给我叫来!”沈仕杰对柳子桀的副官说。
“这——柳主任在开会!”副官为难的说。
“他娘的,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副官被沈仕杰的怒吼吓了一跳。
他知道沈仕杰是警备司令部特勤大队的上校副大队长,是柳主任的同学和好友,所以不敢怠慢,马上跑了出去。
“丁阐明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沈仕杰一看到柳子桀劈头就问。
柳子桀关上门以后说:“情况都搞清楚了,是**党部行动处的人抓的。”
“人关在哪了?”
“关在了**党部行动处的秘密监狱里。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们和**党部行动处历来不和,大家争权夺利,相互往上面争宠,什么事都相互瞒着﹑防着。”
“他们为什么抓丁阐明?”沈仕杰怒吼着。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你坐下来,我跟你详细的说。”
柳子桀把沈仕杰摁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了他的对面。
“丁阐明手下有一个营长告他通共,而且是直接告到了**党部。**党部行动处处长亲自带人到扬州,直接把丁阐明押回了南京……”
“证据,证据呢?”沈仕杰打断了柳子桀的话,厉声问。“丁阐明要是**,老子把脑袋割下来让他当凳子坐!”
“仕杰,你别急,听我说嘛。丁阐明是不是**,我比谁都清楚!他加入国民党还是我介绍的,怎么会是**?”柳子桀安抚道。
沈仕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重重的放下茶杯后,盯着柳子桀,等着他往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