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作死不等天亮
被萨日娜堵在了半路的白天锡一边揉着被萨日娜揪疼了的耳朵，一边骂着往前走。
萨日娜追在他身后笑道：“谁让你走路不抬头来着？谁知道你胡思乱想啥呢。来，我看看揪红了没？”
白天锡使劲拨开了萨日娜伸过来的手，恼怒地说：“滚一边去！给你老子都揪红了还来这一套？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萨日娜看着白天锡那恼怒的样子，忍俊不禁。但她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咦，你一会儿当我老公，一会儿又当我老子的，你家里咋这样论资排辈？”
“滚滚滚，哼，今儿个我懒得理你！”
白天锡一向嘴上不饶人，也鲜有对手。可今天不知为何败在了萨日娜手里。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心里琢磨事情而无暇与之斗嘴？
当白天锡来到萨日娜和胡雪岩所居住的小院时，师叔邓智化正悠闲地半躺在太师椅上把玩着紫泥茶壶。
邓智化一见白天锡进来，便一下子从太师椅上跳下来：“天锡，师叔听说你们下山将那镇子上的恶霸打的落花流水？”
白天锡谦虚地说：“托师叔的洪福，我们三兄弟碰巧摆平了这事儿。”
“奶奶的，我师兄不让我跟着你们下山，失去了教训这民团首领的大好机会！”邓智化不无遗憾地说，“若是我跟着去，非得把那恶霸的双手打断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趁我不在时来欺负我的徒儿？”
“师叔说的没错。您若是带我们去镇上，定会横扫千军万马、直捣什么黄龙的，小小的民团首领岂能在话下？”
白天锡极力拍着邓智化的马屁。因为他知道，邓智化说过要出远门。若是能让他带上自己，岂不是免去这千山里枯燥无味的生活？再说，自己那么多的钱存着不花的话，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你这小崽子真会说话，难怪我师兄会非常看重你。”邓智化被白天锡这马屁拍的异常舒服，“常言说的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把你从我师兄那儿要过来没错。”
白天锡直入正题：“师叔，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有两件事。第一件么，就是你练骰子功夫的事儿。你已经好几天沒练了，得抓点紧，不能荒废了。”
白天锡一听要练骰子功，便非常高兴，因为他赌钱用得上：“是，师叔，但您只让我练打骰子的基本功，还没教我如何撒骰子功夫呢。”
“我马上就教你。在我们下山之前，你必须学会个大概。等我们到吴督军那里要用呢。”
白天锡一听，心头狂喜，这马屁拍的还凑合，这老头要带自己下山了。但他掩饰住内心的喜悦，继续问：“师叔。那第二件事呢？”
邓智化走到院子里，倒背着手在原地踱着步，白天锡紧随其后。
邓智化道：“一个月前，黑龙江省督军吴俊升给我捎信来，说是他要请我给他做个道场，他说他这段儿时间有些不顺。你师叔我在吴督军没有发迹之前我们就是结拜兄弟了。他非常好赌。我让你练练骰子，我们好陪他玩两下子。不知道你这两下子能不能上得了场？”
“行行！”白天锡连声应承着，唯恐邓智化不带上他，“师叔，我们什么时候走？”
“一个礼拜之内。这次我把你和胡雪岩、萨日娜都带上，省得她俩留在这里让什么恶少欺负！”
“师叔说的对、师叔高瞻远瞩……”白天锡嘴里不停地在拍着马屁。
“我们别光说不练了。来，我们现在就开始！”邓智化说完，便亲自上手，开始教白天锡打骰子的独门绝技了。
不知不觉，七天已经过去。白天锡跑到葛月林那儿，与师父、今井次郎、佐藤圣等告别。然后，他收拾行囊，与邓智化等人一道下山了。
今井次郎与佐藤圣一直目送白天锡到山腰间才依依不舍地返回了道观。
中秋将至，落叶纷飞。枯枝败叶在脚下唰唰乱响。萨日娜和胡雪岩两个人像林间的小鸟般叽叽喳喳地在前面跑着。
白天锡唯恐萨日娜再拧自己什么的，他紧紧跟在邓智化身后。他暗想，这次一道出门，一定要把他的这个“童养媳”收拾的服服帖帖，以报前几天她戏弄自己之仇…
邓智化要在镇子上停留一天，因为镇上的商会会长也要请他做个道场。邓智化早就答应了下来，但抽不出时间，今天正好顺便把它做了。
白天锡惦记着自己的宝贝皮包。于是，他向邓智化请了半天假，便直奔怡安大旅社。
到了怡安大旅社，佐佐木和常玉舒正无所事事地躺在房间里睡大觉。白天锡让常玉舒背上自己的宝贝皮包，准备跟着自己去哈尔滨。
常玉舒窝在这大旅社里整天无事可干，他一听白天锡要带着自己去哈尔滨，兴奋得一蹦老高。
而佐佐木一听便急了：“鹿丸君，你让我在镇子上等着今井和佐藤，我啥也干不了。若是他俩在山上再学上一年半载的，我岂不是把闯荡大陆的大好时光白白浪费在这小镇上？不行，我要跟你走！”
白天锡道：“你不是那时在蒙古贡王王府里对今井次郎表白，说要跟他闯荡一辈子吗？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我这哪是在变卦啊。这不是窝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人都憋坏了么？”
白天锡继续说：“再说了，贡王的公主跟着我们走。你佐佐木在贡王府那么长时间，公主还能不知你日本人的身份？”
“日本人咋啦？”
“我师叔不喜欢日本人，我们三白藏的很深。你跟着岂不是把我连累了？”白天锡不想带上佐佐木，便使出各种法子安慰他，“你必须留在镇子上。否则，今井和佐藤下山时，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可是……”
白天锡打断了佐佐木的话：“别可是了，你不是也喜欢去赌场么？今天我们就去一趟，让你赌个够！”
“真的？”
白天锡对佐佐木说：“我还能骗你？你找一家赌场，我们这就去。我学了这么久的骰子功，得露一手了。对了，赢了钱算你的，输了钱我全掏！”
佐佐木建议说：“就去泰和赌场吧。那个赌场是前几天你来镇子上时，我们日侨从民团首领那儿抢过来的。那里的赌徒最有钱，咋天我从那里赢了点小钱……”
“好，你前面带路！”
其实，白天锡在这个小镇子送药多年，镇子上哪个旮旮旯旯他都能找到。但为给足佐佐木面子，白天锡想让他赢上千头八百大洋，用以继续他那小赌怡情的营生。如此一来就不用带上他了。
街上，行人如梭，路旁各家商号做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小镇，无论是民团首领或日本人哪一家称王称霸，都掩饰不住这应有的繁华。
泰和赌场位于镇子上最繁华的一条街的最繁华地段。当白天锡一行人来到赌场门前时，那日本老板穿着木屐跑上前来接连鞠了几个躬，迎接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白天锡一行人正要踏进赌场，常玉舒大喊一声：“快躲开！”说罢，他一肩头将白天锡撞了一个跟头。
只听“叭叭”两声枪响，常玉舒一头栽倒在地。
佐佐木一看两个刺客迎面开枪，便利落地抽出倭刀“唰”地一声砍了过去，一个剌客应声倒地。另一个剌客一看，顾不上他倒地的同伴，转身就跑。佐佐木高举倭刀就追了上去。
赌场老板和几个日本浪人赶紧扶起白天锡。白天锡一推那老板一步跨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常玉舒面前大喊着：“快，快送医院！”
泰和赌场的斜对面就日本诊所。众人抬起常玉舒向那里跑去。
日本医生查看了因流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常玉舒的伤势之后，对白天锡说：“枪伤非常危险。一枪穿透了肩胛骨，一枪击中臂膀动脉，得马上手术！”
白天锡急急地说：“那还不赶紧的？！”
日本医生在手术室进行着手术。白天锡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他心里琢磨，这刺客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是什么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敢在闹市之中行刺自己？是自己在江湖上得罪过的人？还是前几天惩治过的那个民团首领？
这时，佐佐木跑了回来，向白天锡报告：“我追那刺客一直追到镇子边，但这小子钻到高梁地里不见了。这小子对这地方这么熟，大概是当地的！”
“走，我们去察看一下那个死了的刺客！”
白天锡正要带人出去，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对白天锡说：“您是葛天师的关门弟子吧？”
“嗯，你有什么事？”
“请借一步说话。”
白天锡与那人来到一间无人的病房，那人道：“我姓蒋，是葛天师的徒孙。我是镇上民团的小头目。我知道是谁指使行刺于您。”
“是谁？”
“就是民团首领！他听到您来到镇子上，便收买两个亡命徒前来行刺！”
“果然是这个王八蛋！”白天锡骂道，“我必须除掉这货。否则的话，不仅是我，就连我的两位盟兄下山时也会有危险。这次要不灭了你这个民团首领，老子我跟你的姓！”
“前辈，您打算怎么做？”
“以欺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潜进他的府里，宰了他！”
“前辈，今晚小的在民团首领府后门当值，您可以从那里潜进去。”
“好，妈了个巴子的，我看这小子作死不等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