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初遇青帮
高桥真田给白天锡布置了两个极为重大的任务，白天锡是非常不乐意的。但是，他经受不住那颗奇珍异宝夜明珠的诱惑；或许，他要急于揭开迷底。于是，出了关东军宪兵队的大门，他就拦了一辆人力车向存放那珍宝的花旗银行跑去。他要看看，他那些宝贝里到底有没有那颗珠子。
到了花旗银行，他找到了负责储物柜的经理。经理便把他领到储物柜房间，然后退了出去。
白天锡打开柜门，在那些五光十色的宝物里来回寻找着。渐渐地，他有些失望了。因为这些宝物里大多都是女人戴的金戒指和珍珠项链之类的。
“唉，没这个福。自己的宝物里没这东西。不如把这些物件变卖了才安心些。”白天锡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正打算取出全部珠宝去变卖时。突然，他一眼瞥见柜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小破木盒。
难道这颗夜明珠在这里？不抱任何希望的白天锡信手拿起了这个小木盒。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使劲一掰，登时那花花绿绿的光亮从盒子内挤了出来。
耀眼光芒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白天锡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它，仔细观察着。这是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珠子是钻石质地的。宝物全身呈玲珑剔透的碧绿色。
“乖乖，没错，一定是它！”白天锡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大一气，而后仔细地装到了衣袋里。白天锡心想，他的这位盟兄张宗昌真是义气至极。他三番两次给自己这些财宝的价值，大概自己这辈子也用不完了，自己还真得做点什么来报答他，比如高桥真田交给自己办的第二件大事。
…………
白天锡怀揣夜明珠驱使着人力车夫向关东军宪兵队那里跑着。高桥真田交给自己的第一个重大任务就这么毫无悬念地完成了，那下一个任务怎么去完成呢？
白天锡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大喊一声：“快停下！”
车夫“唰”地一声刹住了车，白天锡一下子趴到了车夫身上。
白天锡坐在车上琢磨着：若是把这颗祖宗传下来的夜明珠交到高桥手里，自己大概就是师父所说的汉奸了。师父说过，要是自己当了汉奸的话，他定除之。到时候，师父派一个像蒋头目之流的人身绑炸弹，与自己同归于尽的话，自己可就连个鸟都不剩了。
怎么办呢？对了，去找常继英！他委托过自己找这颗珠子。这不仅给了无私保护自己的常玉舒一个面子，还能把这珠子卖个大价钱而不至于落到日本人之手！
想到这里，白天锡对车夫说：“去随缘古董行！那里，你找得到么？”
“少爷，咱拉洋车的，哪有找不到的地方呢？您就瞧好吧！”说完，人力车夫调转车头向随缘古董行跑去。
工夫不大，洋车载着白天锡来到了随缘古董行门前。但随缘古董行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难道随缘古董行出事了？白天锡扔给车夫一把铜板之后，向人群之中挤去。
挤进了看客的人圈，眼前的一幕让白天锡大惑不解。只见随缘古董行的门窗被砸烂了不少，店内的桌椅东倒西歪，坛坛罐罐扔的满地都是。更为疑惑的是，数名一看就是市井无赖之流的人或躺在柜台上、或躺在桌椅上、甚至是躺在地上鼾然大睡。
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老掌柜一看白天锡挤了进来，忙过来说：“白少爷，快离开这儿吧。这些人惹不起。”
“惹不起？这到底是咋啦？”
“嗐，别提了！”老掌柜急得直搓手，“玉石行的那些大老板们眼红我们经常收到大物件，便污蔑我们出高价压制同行、破坏玉石行的行规。白少爷，您听听，这玉石行自古以来就是谁出的价高便花落谁家。他们这么讲，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无奈之下，常大掌柜使了不少大洋上下打点。可是，他们还不放过我们，三天两头地指使青帮打砸小店。咱根子没人家的硬。唉，看来这玉石行开不下去了。”
“老掌柜，你是说这些人是青帮？”
“是啊。”
“那好，交给我处理。”说罢，白天锡便向店内走去。
老掌柜一把拽住白天锡：“少爷，这可使不得。这些人心狠手辣，会伤着您！”
“我到要看看他们怎么伤我？！”白天锡甩开老掌柜的手，阔步走向店门。
店门口，一个老泼皮斜跨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个手串。他一见白天锡进来，便喝斥道：“小兔崽子，滚出去！这岂是你看热闹的地方？”
白天锡回道：“你一生下来就掉屎盆子里了吧，嘴咋这么臭？张口闭口把小兔崽子挂在嘴边，难道你先人是小兔崽子日出来的不成？”
“你个小兔崽子！”那泼皮被骂急了，一掌推了白天锡一个跟头。
白天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到底是老兔崽子，急了就咬人。敢打你老子，老子让你后半辈子想起这事儿就后悔。”
“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说完，这泼皮便向白天锡抓来。
白天锡顺势一闪，从柜台上抓起一把散落的珠子猛地向那泼皮弹去。
“妈呀！”那泼皮捂着几近流汤儿的眼睛大喊，“这小子打瞎了我的眼，快、快上啊！”
十多位泼皮一听，连忙站起，向白天锡扑来。
白天锡一边弹着珠子，一边连连躲闪，十多个泼皮近身不得。但他手中的珠子很快就用完了，而且，门外又挤进十多个泼皮。
已经无路可退了。白天锡正打算捋开袖子，露出那让青帮弟子服服帖帖的纹身时，却听门外有人喝着：“都慢动手，我是让你们来谈事的，可没让你们动手啊。”
白天锡一看，乐了。来人竟然是邓智化的徒弟、奉天玉石行的行首范金意！
范金意进了随缘古董行，青帮弟子们马上摆好桌椅恭请范金意坐下。
范金意一摆手，一个青帮弟子将随缘古董行的老掌柜一把拽到了他的面前。
范金意说：“老不死的，你们大掌柜躲哪里去了？我让他去行会，他却溜之大吉。难道让我来拜访他不成？”
“我们常大掌柜的在南方办事儿，一直没回奉天。我把您的话用电报传了过去，常大掌柜的就给您打了一笔款子，算是孝敬银……”
“住嘴！那么点大洋怎能平息那么多玉石古董商的怒火？”范金意连拍桌子，“把你们收的那些元青花瓷器吐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白天锡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个范金意是师叔的弟子，也是奉天青帮大堂主，他怎么把青帮带成了一个无赖恶棍聚集的组织？他的师训哪里去了？
白天锡正在思索间，那边的范金意说了话：“咦？你的眼睛怎么全是血？”
那眼瞎了的泼皮向墙边的白天锡一指：“是这小子打瞎的！堂主，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白天锡身上。
范金意一看，登时哈哈大笑：“你个窝囊废！竟然让一个小孩子打瞎……”
忽然，范金意住了嘴。他立刻站起，奔到白天锡那里拱拳道：“原来是同门师弟在这里呀，恕老哥眼拙！”
“你若是不来，我的小命大概丢这里了。你的弟子可不是善茬啊。”
“哪里哪里，快，请上座！”范金意伸出一只手让着。
白天锡慢悠悠地坐到了范金意身旁的那张椅子上，指着那群青帮弟子道：“都给我跪着。”
青帮弟子们一看，事情急转直下，堂主认识的这个小屁孩竟然要他们跪着，都愣症症地望着范金意。
范金意喝道：“都看什么看？他是我同门师弟，帮中地位比我都高。快跪下！”
于是，青帮弟子在白天锡面前跪了一大片。
白天锡转过头说：“范老板，事隔半天，我们就选择在这种地方见面，有些尴尬了吧？”
范金意拱了拱拳：“得罪、得罪！白老弟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随缘玉石行依附在我的门下，经常给我提供孝敬银什么的。我这次来奉天顺便来这看看，却没想到你派人打砸这里，这岂不是踹了我的门？”
“误会、纯属是误会。”范金意说完，探过身子，小声说，“我上午就知道了您跟高桥少佐的关系。实不相瞒，高桥少佐想要他们收的元青花瓷器，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望白老弟谅解。”
“高桥那里我可以去解释。不过，”白天锡指着那跪了一地的青帮弟子，对范金意道，“你如此行事，若是让葛天师和邓智化师叔知道了，会严惩于你。再说了，我好像记得咱青帮十诫中有不许恃强凌弱、欺行霸市一说。你这么做，恐怕——”
范金意一听，立即站起：“望老弟多多海涵！老弟，给师兄一个面子，您就不要把这事向师父们提起了吧？这个随缘古董行既然是给您提供孝敬银的，我们以后不会再来了，而且，我会派人把这里的一切修理好，行么？”
“范老板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好吧，我就不跟师父师叔们提这事了！”
“多谢、多谢！”
“但这人不行！”白天锡用手一指被他伤了眼的泼皮，“我告诉过他，他推我那一下，我会让他记住一辈子的。这人以下犯上，坏我帮规。范老板，你看着办吧。”
范金意把手一挥：“来人，拖出去，剁下他两根手指！”
很快，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传了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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