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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壁山传奇

第三十二章、夜哭雨花台

第三十二章、夜哭雨花台

在南京城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沈仕杰却坐在一个小面馆里安安静静的吃着热乎乎的牛肉面。

这里是一片贫民窟般的棚户区,街道小巷杂乱无章,破旧的房子,拥挤的人群,很多的小巷只能一个人通过。

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两边是形形色色的小商铺、面馆、酒馆和低下的妓院;中间被各色各样的摊贩霸占着。来往的行人要在各种摊贩中间穿梭、绕行。

沈仕杰就坐在这条街道其中一间小面馆里,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牛肉汤面。

“老板,切三斤卤牛肉,用油纸包好。再把这只水壶灌满烧酒。”沈仕杰对面馆老板说。

付完钱后,沈仕杰走出面馆,淹没进鱼龙混杂的人群中。

在一间衣服铺头里,沈仕杰买了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服和一大块黑色的包袱皮。

在布鞋铺里,他用脚上的大马靴换了三双千层底的布鞋。这个交易可把布鞋铺的老板乐坏了,他拿着上等的牛皮大马靴,爱不释手,乐得满脸开花。

在一个烧鸡摊位上,他买了两只烧鸡。

在油饼摊位上,他买了一打的油饼。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拥挤人群中,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人。

在狭窄混乱的街道、小巷兜兜转转,沈仕杰来到了距离南京城墙只隔着一条街的木材厂。

这个木材厂很大,厂子的后面是木材仓库。木材仓库有高大的顶棚,四周的围墙用木板围着,但只有两米多高,上面八九米的高度都空着。

这个地方他熟悉,训练的时候来过这里。他绕到木材仓库的后面,纵身跳了进去。

木材仓库里堆满了粗壮的原木,沈仕杰爬到七八米高的原木堆顶上,在一个凹位里坐了下来。

他脱掉身上的便服军装,换上了粗布衣服。用包袱皮把那个惹人注目的背包包裹起来。做完这一切,他头枕背包躺在了原木上。

外面四处响着警笛声,沈仕杰双手放在头下,安静的闭目躺着。

此时此刻,他才有空暇想着发生的一切,回想着过去。

他心如止水,对失去的一切毫不在乎,既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什么留恋不舍,唯一觉得心里难受的是觉得对不住老师!不知道老师知道了这一切,会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痛心疾首!

“老师,仕杰对不住了!仕杰无奈啊!”沈仕杰睁开眼,望着木材仓库的顶棚,哀声长叹。

半夜子时,沈仕杰跳出了木材仓库。

繁华喧闹了一天的南京城,此时如安睡的婴儿,恬静安详。四周只闻蛐蛐的鸣叫。

在昏暗的街灯下,沈仕杰像野猫子一样,沿着小巷黑暗下的屋檐,无声无息的疾进。

来到城墙下,他贴在城墙根细听上面的动静,当确定城墙上没有巡逻哨的时候,抛出了手中的绳索。

绳索上精致的小钢勾挂住了城垛,他拉了拉,抓住绳索攀上了十几米高的城墙。

上到城墙上,他把绳索倒过来绑在城垛上,打了一个活扣,拉着绳索滑下城墙外。然后抓着绳索猛地抖了两抖,城垛上的绳索活扣开了,他收好绳索,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中,向着雨花台方向走去。

沈仕杰要去看望丁阐明,与他告别。

在南京雨花台一个狭长的山岗上,杂草、灌木丛﹑荆棘﹑林木散布,整个山岗上到处是零零星星的散落坟丘。

一阵清风吹过,漆黑的山岗坟地里哗哗啦啦的响起一阵阴森恐怖的声音。

沈仕杰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服,脚蹬千层底布鞋,背着背包,走在黑漆漆、阴森森的山岗半山腰的坟墓中。

山岗的坟地里到处都是老鼠洞,走在上面像是走在海绵上一般松软,就感觉到脚随时会掉进老鼠洞里。

坟地里的老鼠都是靠打洞钻进坟墓里吃死尸活着的,一个个肥壮,硕大无比。它们听到人的脚步声,一个个慢悠悠的钻进地洞里。

因为山岗坟地里的老鼠多,很多的黄鼠狼、野山狸也在山岗中到处游逛。它们听到脚步声,呼啦一下散开,把坟地里的野草拨拉的哗哗响。

一只站在树上等着捕鼠的猫头鹰,“啊——啊”的叫了几声,就像小孩子夜晚的哭泣,在漆黑的荒野中显得特别凄凉。

树林里的坟地上忽然闪现出一簇绿光,这就是人们说的鬼火了。

荒凉恐怖的黑黢黢大山里,“嚓嚓嚓”的响着沈仕杰的脚步声。他找到了丁阐明的墓穴。

“兄弟,我来了!”沈仕杰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手电筒,照着墓丘拔掉上面长出的杂草。

为了防止老鼠打洞,伤害了丁阐明的遗体,沈仕杰和戚传功、柳子桀专门请人用石块拌着水泥盖了棺屋,棺材放在棺屋里,老鼠进不去。所以丁阐明的坟丘上没有老鼠洞。

清理完墓地,沈仕杰坐在大理石的墓碑前,掏出油布铺好,摆上了卤牛肉、烧鸡和酒壶。

闻到了香喷喷的烧鸡和卤牛肉味,十几只肥壮硕大的老鼠跑了过来,大胆的站在六七米远的一个坟丘顶上,瞪着贼亮的小眼睛望着沈仕杰,嘴里发出“叽叽”的怪叫声。

“他娘的,滚开滚开!别打扰老子跟兄弟喝酒!”沈仕杰挥舞着手臂喊。

月光下,那些头大的像小猫一样的老鼠,毫无惧怕的摇晃着脑袋“叽叽”叫着,算是回应着沈仕杰的招呼。

沈仕杰火了,他看到附近有一簇竹子,从小腿上抽出匕首,砍了一颗手指头粗的竹竿,割成三节,每节一尺多长。他把每根竹节削尖,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根竹节,其它两根攥在手心。

“你们这些讨厌的吃人恶魔,猖狂至极,竟敢搅扰我和兄弟喝酒?今天就让你们尝尝竹箭的厉害!”

沈仕杰嘴里嘟囔着,手腕抖动,拇指和食指捏着的竹竿如利箭一般飞了出去。他的手掌如左轮手枪的转盘,一只竹箭飞出后,手掌里的竹箭已经捏在了手指里,“嗖嗖”的飞了出去。

三只竹箭连发射出,接连射中三只大老鼠。

“叽叽叽……”被射中的老鼠惨叫;其它的老鼠吓得惊叫着一哄而散。

“你们这些黑暗中的魔鬼,就是欺软怕硬,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沈仕杰站在那里打探着黑黢黢的四周。

看看周围清净了,沈仕杰坐了下来,望着丁阐明的墓碑,声音沙哑的说:“兄弟,我来陪你喝酒!”

他拿起酒壶,把酒轻轻的洒在了墓碑前。

“咕咚咕咚”沈仕杰抓着酒壶猛喝了两口,用手抹了一把嘴,望着墓碑豪气的说:“兄弟,柳子桀把陷害你的狗日的营长杀了!今天,老子把杀害你的活阎王活活的掐死了!你的仇,弟兄们给你报了!兄弟,你就瞑目的安息吧!”

沈仕杰抓着酒壶“咕咚咕咚”又是几口酒,他盯着墓碑半天才说:“我记得在黄埔军校大门口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小子又瘦又小,怎么看也不像能当兵的样子?嗨,想不到你也当上了团长,你的梦想实现了!可是——你怎么就躺在这了呢?……”

沈仕杰心里难受了,抓起酒壶又是几口酒,**墓碑苍凉的说:“兄弟啊,你死的冤啊!枪林弹雨你闯过来了,血里火里你滚过来了,却冤屈的死在那些小人、恶棍的手里,不值得啊!”

沈仕杰抓着酒壶喝几口﹑说几句:

“兄弟啊,你就是心太软、太善良了,才遭卑鄙无耻的小人算计﹑陷害!子桀说的对,在这个人吃人的阴暗世道里,必须心狠手辣才能生存啊!”

“兄弟啊,怨我啊!你要是早点脱下这层皮,回到广东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当你的寓翁,多好啊!怪我啊!怪我啊!”

沈仕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拿起一只烧鸡摆在墓碑前,悲凉的说:“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我给你带来了!”

他自己拿起整只烧鸡大口大口的啃噬起来,撕咬几口,猛喝几口烧酒,仿佛想麻醉自己,忘掉一切。

这时,从黑暗中如抽丝般飘过来一个声音:“仕杰啊,你太冲动了!你用战功拼死走到今天,为了我不值得啊!”

“阐明!阐明!你在哪?”沈仕杰猛地站起身,到处寻找。

“仕杰,我在这里寂寞孤独啊!我想念你们,想念老婆孩子!”

沈仕杰一下子跪倒在丁阐明的墓碑前,泪流满面哀伤的说:“对不起兄弟!我无能,答应送你回广东老家,让你落叶归根,回到老婆孩子那里去,可是——可是我办不到了!现在老戚生死未卜,子桀自身难保,我却要亡命天涯!对不起啊兄弟,我们要失言了,无奈啊!看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这里,我心里难受啊……”

沈仕杰说不下去了,抓起酒壶大口大口的猛喝。

起风了,月光下的山岗上哗啦啦的一片阴森的响动,像是在回应沈仕杰的悲哀。

“仕杰,我不怨你们,此生能有你们这些战友﹑兄弟,足矣!”那个游丝般的声音仿佛是从天上飘来。

远处树林中传来猫头鹰的尖叫声,那么空旷、那么凄凉。

一只山狸猫在黑夜中“呜啊——呜啊——”的叫个不停,仿佛如墓地里的冤魂,如哭如泣。

“阐明,咱们兄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为什么啊?”沈仕杰双腿跪着,扬起双臂,头望星空,哀声长啸。

就听丁阐明轻声的说:“仕杰啊,咱们太善良了,无法在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地方生存啊!”

“变了,什么都变了,小人当道,恶棍横行!这里不再是我投笔从戎的地方,不再是为之奋斗﹑为之流血牺牲的军队!”沈仕杰扬起双臂呐喊。

“仕杰,走吧!”那个游丝般的声音在哀求。

“阐明,我今天就是来与你告别的!可前路茫茫,不知何处才能安身啊!”沈仕杰双手**墓碑苍凉的说。

“仕杰,回到生你养你的峙壁山去吧!那里才是你的根﹑你的家!”

“阐明,阐明!”沈仕杰看见丁阐明就坐在他的对面。

他扑上去,抱住了丁阐明,拍着他的后背凄凉的说:“阐明啊,阐明!可见到你了,想死我了!咱们从广州出来时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就剩下你我兄弟俩在这荒凉的黑暗大山里呆着,苍凉啊,悲哀啊!阐明——”

“仕杰,走吧,回去吧,回到那个可以施展你的本事和抱负的地方去吧!我累了,走不动了,只能孤孤单单的在这荒山野岭中做孤魂野鬼了!”

“阐明!阐明!都怪我无能啊!都怪兄弟我无能啊——”沈仕杰抱着丁阐明嚎啕大哭,使劲的拍着丁阐明的后背——那块冰冷的墓碑。

喊累了,哭累了,沈仕杰昏昏沉沉的裹着毛毯曲卷着躺在了丁阐明的坟丘上,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丁**,你小子晚上睡觉老实一点,别像在黄埔军校的通铺上一样,老是用脚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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