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揪住叛军尾巴
小小的河田良子竟能率领正金公司的车队于万分危急之中不顾个人安危救了白天锡和别动队，这可真是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尽管这两个人对于爱情的理解都处于朦朦胧胧之中。
回到正金公司之后，因为经理岸信夫已经被炸死了，比白天锡年龄稍长的佐藤圣又因为被震晕后刚刚苏醒而昏昏噩噩，再加上这里有很多日本人需要指挥，小小的白天锡便接过了领导权。
靖安军将正金公司围得像铁桶一般。白天锡立即盘点能够参与作战的人。其结果是：正金公司的日本职员有二十多人，别动队除伤员之外，仅剩三十余人了。
白天锡立即命令打开军火仓库，将里面的几挺重机枪都搬到楼上，配备的射手们可以居高临下地杀伤大量敌军。好在正金公司这个满城内唯一的水泥建筑足够结实，配备防御工事并不是太难。唯一的难点是，靖安军的战斗人员实在是太多了。白天锡只得寄希望于这里是日本公司，叛军不敢贸然发起攻击，那样引起的国际纠纷是他们难以承受的。
这时，良子眼泪汪汪地跑了过来报告：“鹿丸君，我已经向我父亲连发数封电报，请求他速速支援这里，可始终没有回音啊。”
白天锡问：“既然关东军没有音信，那我盟兄张宗昌的大部队到哪里了？”
“我收到了回电，张宗昌的大部队尚未到达宽城子，离这儿还远着呢。”
白天锡无奈地骂道：“他奶奶的！看来，老子这条小命算是丢这儿了。只是这好几个老婆，都是全新的，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良子带着哭腔央求：“你不能死在这儿！要不，我咋办？我再弄辆汽车把你带出去，这属于日本国的汽车他们不敢拦。我不能失去你啊。”
“你让我逃？我不能当怂货，不能让我盟兄和胡富贵这小子瞧不起我！我这老虎不发威，他们竟敢当我是病猫？我就是死，也要把那两个王八犊子的蛋蛋扯下来！”
白天锡说完，径直奔了仓库。因为夜里搬运弹药时，他发现里面还有三门小钢炮。这东西，他在张宗昌的练兵场见识过它的威力。而叛军那里连一门都没有。仓库里的炮弹有的是，可劲使！用这家伙一定能把高芦两个王八犊子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小钢炮和大批炮弹被摆在了院子中间。正金公司里善于贩卖军火的日本职员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大一会儿，小钢炮便被架好，院子里准备战斗的人自然是信心倍增了。
这时，曹得泉跑到了白天锡近前：“报告，芦永贵在对面喊话，说是请您回话。”
“找我？走，咱去看看！”
说完，白天锡便跟着曹得泉来到了二楼。
白天锡从窗子向外望去，只见街的对面是一片中式的门脸房。与门脸房相连的是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与正金公司楼房遥遥相对。
围墙上，露出了半个脑袋的芦永贵一见白天锡现身，便举着一个破铁皮喇叭对白天锡喊着：“鹿丸圣，你们日本人毫无良心可言！老子善待你们，你们却端了老子的司令部，这是仗势欺人！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但是，你们必须交出那个李得泉连长。是这个奸细引来了奉军，与你们无关……”
白天锡也拿起了一个大喇叭对喊：“快拉倒吧你！奉军是自己混进去的，与我们何干？若不是我们正金公司开卡车冒死救你小老子我，老子大概也被害死在你们那儿了。这笔帐我们早晚得算！”
芦永贵又喊：“你还狡辩？我看，是你们和那李连长沆瀣一气。快把那小子交出来！否则我的人就进攻了！”
白天锡喊道：“收起你吓唬黄口小儿这一套吧，你大爷我不吃这一套！你若敢进攻，我们就电召关东军，看咱们谁吃亏？”
白天锡身旁的曹得泉一听，差点乐了出来：难道你不是黄口小儿吗？可转眼一想，应该不是。因为小孩子是做不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的……
那边，芦永贵又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既使我们不攻打你，关东军依然会打我们。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还怕啥？”
曹得泉望着对面那黑鸦鸦一片的靖安军，毅然对白天锡说：“他们要的是我。把我交出去，你们、还有我哥哥就安全了。”
“放屁，想法跟小孩子一样！”没等一旁的老山风表态，白天锡就骂了曹得泉一句，“我们干掉了他们千余人，他们岂能善罢干休？他们要你出去，是想从你的嘴里掏出我们大院的情报！他们这点小心思还能骗得了我？”
“那、那怎么办？”曹得泉问。
“怎么办？你下去把摆弄小钢炮的日本人叫到二楼来，咱先把那老乌龟打哑巴了再说！”
老山风一听，忙劝道：“白老弟，你可得考虑好了。这会儿，他们不敢贸然进攻日本公司。若是我们一开炮，就等于是我们宣战了！”
“我刚才说过，这仇已经结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想办法除掉芦永贵。这些人都是土匪，大都是投奔芦永贵而来的。一旦土匪们群龙无首，便会……”白天锡想了想词儿，又说，“便会做鸟兽散！”
白天锡说完，曹氏兄弟听得是瞠目结舌，因为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临危不乱，并干练地指挥部署啊！
“你俩愣什么？还不赶紧去办？！”
“是！”曹氏兄弟共同说。
不大一会儿，一名个头跟白天锡差不多的小日本跑上二楼。这人对白天锡道：“阁下，我来当弹道观测手，您要打哪儿？”
白天锡用手一指：“那个拿大喇叭的家伙！”
“阁下，您就瞧好吧。今儿个我要替岸信夫报仇！”
小日本说完，用手对着芦永贵那里比划起来，而后，他对院内喊着：“座标XⅩ、XX，射角XX，预备——放！”
只听“咚”地一声，炮弹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径直向芦永贵那里飞去。
芦永贵身边一个贴身卫士竟然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炮弹。他猛地把芦永贵推到了一边。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卫士飞上了房顶。
众人透过硝烟一看，土匪们架着受伤的芦永贵向后跑。
白天锡骂道：“你个芦老乌龟，命还挺硬！两次都没炸死。”说完，他对观测手说，“你这还给岸信夫报仇呢，啥眼神啊！快，给我追着打！过年放炮仗都没这么过瘾！”
“好好好，”那小日本观测手把头点得跟啄米的鸡似的，“头一炮是试射，接下来就准了。”
果然，接下来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般纷纷落下，叛军们被炸得屁滚尿流。
在二楼观看的别动队队们欢呼一片，而日本职员也像闻到了血腥的猫一般哇哇乱叫，纷纷操起步枪像打猎一般打着落在后面的叛军。
白天锡举着一架望远镜指挥着，上百发炮弹把叛军打得钻到房舍里不肯出来。
没有作战经验而不懂轮流使用这三门迫击炮的日本射手们打了足足一个上午，炮弹将迫击炮炮筒烧得通红。日本射手们不得不轮流使用迫击炮，射速明显慢了下来，精准度也不高了。
这时，良子跑上了二楼，递给了白天锡一封张宗昌拍来的电报。电文上写着：吾弟辛若，兄之部队已至宽城子，前锋部队业已出发支援。望吾弟坚持胜利。
白天锡大呼：“我们有救了！”
随即，他命令将电报传阅众人、鼓舞士气。
就在这时，叛军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将几挺重机枪搬到了房顶。随着“哒哒哒”一阵密集的子弹，几个毫无防备的队员登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窗棂横飞、碎砖四溅，包括白天锡在内的所有人被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叛军趁机从房舍内钻了出来，高喊着：“打进小日本的正金公司，那里的票子随便抢！”然后，纷纷地向正金公司大院攻来。
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面对劣势，白天锡与老山风等人商量之后，派几个枪法出众的别动队员由曹得泉带领爬上二楼房顶平台打击敌射手；拨一门凉下来的迫击炮也上房顶由日本职员负责轰击敌重机枪火力点；佐藤圣负责指挥二楼的几挺重机枪扫射冲上来的敌兵；老山风负责大院后门，防止敌人从那里冲进来……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正金公司院内的人开始了反击。居高临下的重机枪扫死的敌人尸体堆满了整个街道。敌机枪火力点几易其位，仍逃脱不了迫击炮的追射……
别动队员们竭尽全力地反击着，天空中的太阳几乎被硝烟遮住，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不知不觉间，战斗进行了数个小时，太阳已经西斜。院内剩下能够战斗的人不足三十人了，因而防守上十分吃力。
趁着战斗间隙，白天锡等首领迅速巡逻各处。同时，他也计算着支援他们的先头部队抵达的时间。白天锡心想，若是叛军再来一次猛烈的冲锋，他还真顶不住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白天锡他们陷入极度危难之时，在后院登高远眺的哨兵大喊：“看，救兵来啦！”
（铁血读书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