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险象环生
白天锡和玛莉娅正在兴奋地谈论着发现的财宝。玛莉娅突然喊道：“风！有风！！”
“有风？有风怎么了？”
“你还不明白？有风就有出口！”
“啊？你咋不早说？！”白天锡激动地跳下了货堆：“走！我们快迎着风去找！”
说完，两个人提着马灯，迎着微风吹来的方向疾奔。
风越来越明显，气温随之越来越低。两个人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但求生的欲望丝毫未减。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亮点，亮点越来越大。很快，两个人就钻出了矿洞！
望着眼前那白雪皑皑的世界，两个人不禁流下了眼泪。
良久，两个人冻得直打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衣着单薄。不得已，白天锡二人又退回到洞中。
白天锡道：“这坑道口一定是在山的另一面，想必离入口不会太远。那芦永贵没有抓到我们，他的人一定会满山遍野地搜寻。看这天色，我们大概在洞中度过了一天一夜。我想，那芦永贵应该撤走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俩身穿破矿工服，走不岀多远就会被冻死。”
“我们再返回去，找找其它的矿洞，看看有没有衣服。”
两个人顺着原路返回，仔细地端详着坑道两旁那些来时没看一眼的矿洞。
回到宝藏那里，白天锡失望了，因为他没有找到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白天锡发出了一声长叹：“他姥姥个腿的！难道要我守着这堆罐头饼干吃到来年春天再岀去不成？”
玛莉娅温柔地说：“能和你在矿洞里待上半年，我乐意。”
白天锡翻了她一眼：“你乐意，我不乐意！”
玛莉娅笑道：“你这么急着出去，是不是急着弄走这批财宝？”
“你说对了一半。最主要的是，我盟兄张宗昌马上率主力过来了，而我被困在了这里，一事无成。我把牛皮都吹岀去了，到时候我怎么有脸见他？”
“有了！我爷爷教过我战场求生，我来给你做衣服。”
“做衣服？说的轻巧，你拿什么做？”
“这就不用你操心啦！”玛莉娅说完，拿起了地上的那把刺刀开始在那张巨大的苫布上切割了起来。
“这么硬的苫布也能做衣服？”
玛莉娅没有回答。足有半个小时，玛莉娅忙的满头是汗。她举着一件完成了的“大衣”对白天锡说：“你来试试。”
白天锡立即穿上了身。这件大衣是用苫布布条缝成的，极为粗糙，也非常沉重，但十分暖和。
玛莉娅又割下很多宽布条，对白天锡说：“把脚和腿缠上，像打绑腿一样！”
不大一会儿，白天锡的工作完成了，他也变成了森林里打猎的猎人模样。
白天锡望着正在为她自己制做衣服的玛莉娅叹道：“你真是心灵手巧啊。有了这身衣服，我们一定能回到军营。到时候，我们就发大财啦！”
“唉，你总是割舍不下对金钱的欲望，从来不会关心别人。”
“谁说的？我视金钱如粪土。打仗的时候，我常给士兵们奖赏。至于关心人么……”白天锡望了望玛莉娅，“我不是答应你当四姨太了么？”
“你还喜欢贪恋女色。这等年纪，就找了好几个老婆。”
“唉，跟你这读过书的人谈不拢。那童养媳和姨太太不等于是老婆！跟你解释，你这俄国人也不懂。不说了，我们还是做下山的准备吧！”
说完，白天锡打开木箱取出了两支步枪。
……
因为积雪很厚，下山的路极为难行，或者说跟本就没有路。
白天锡和玛莉娅相互搀扶着，几乎是一步一个跟头地来到了山下。
玛莉娅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了危险。她用她爷爷教给她的方法确定了方位之后，带着白天锡向前走去。
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山丘、越过了多少道沟壑。太阳快要落山了。
玛莉娅道：“我们得赶快找个人家投宿。夜里，这深山里可是有野兽的。”
白天锡举目四望着：“自我俩从洞口岀来就没遇到过村庄。按理说行程过半，该遇到了。可现在还是深山老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玛莉亚一听，登时就急了。她冲出了很远，然后跑上一个小土包对着太阳的方向用手比划着。不大一会儿，她又跑回到了白天锡面前哭了起来：“我们应该是在山里迷失了方向。都怪我，选错了路。”
白天锡也很着急，但他不能埋怨为他尽心尽力的“四姨太”，他安慰道：“别难过了，这深山老林里本就没路，何来的迷路？我们不是还有两支枪吗？我们就当是来山里打猎好了。”
“打猎？你真会说宽心话。”玛莉娅擦了擦眼泪，“若是我们继续走下去，我们会体力不支。不等野兽上来，我们就……”
玛莉娅突然打住了话头。她指着林子惊恐说：“你看，那是啥？”
白天锡顺着玛莉娅的手指望去，只见树林中出现了几十个成双成对的莹火虫。
咦？在这寒冬里，怎会有萤火虫？
还没等白天锡弄明白，树林中发出了“嗷”地一声长叫，那“萤火虫”便散了开来，将白天锡二人远远地包围了起来。
“是狼群！”白天锡终于明白了那萤火虫是狼的眼睛，“快逃！”
玛莉娅一把拉住了白天锡：“我们千万不能跑啊。我爷爷说，人一跑，狼群就会猛扑过来。这么多狼，我们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那怎么办？”白天锡也有些慌了。
“点篝火！狼最怕那东西。”
“对！”
说着，两个人急忙收拢树枝。好在山林里不缺这东西。不大一会儿，篝火被点了起来。狼群只好远远地望着，不敢过来。
篝火不仅阻吓了狼群，也给白天锡二人带来了温暖。但代价是，他们必须警惕地守着一夜，不敢睡觉、更不敢怠慢。因为狼群并没有撤离。
白天锡手握着步枪，紧盯着狼群。他想，尽管这深山老林中枯枝断树无数，但身边的迟早有耗尽的时候。那时，他怎敢到远处去拣柴？
狼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它们远远地围着二人一动不动，静静地等着篝火熄了下去。
足足过了大半夜，几乎快熬到天亮之时，篝火这里的薪柴难以为继了。等的早已不耐烦的狼王一声长叫，几只狼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白天锡和玛莉娅都懂得使用步枪，而且步枪都上好了锋利的刺刀。只听“叭叭”两枪，白天锡和玛莉娅各击毙了一只，白天锡还挑伤了一只狼。
剩下的几只狼退了回去。
这次进攻，让白天锡二人暴露了实力，而且，因死了几只狼的狼王异常愤怒。它开始了仰天长啸。
这啸声，任何人都懂得，狼群要发动全面进攻了！两个人急忙四下里开着枪。但步枪的火力持续性弱，尽管已经干掉了几匹，但狼群很快就逼近了。
白天锡一边开枪、一边大骂：“刚从矿道里拣了一条命回来，现在又碰到了狼群！难道这里就是我白天锡的藏身之地？”
突然，“叭叭叭”一连串的枪声传来，已经扑到白天锡二人面前的狼纷纷倒地。与此同时，一大队人马驶到了近前。这队人马依旧追杀着狼群，仿佛要将狼群追杀殆尽似的。
良久，马上为首的一人道：“弟兄们，赶快剥狼皮。凉了就不好弄了！”
那人说完，拍马来到白天锡面前：“你这猎人穿的够新鲜的，敢到我们桦树岭的地盘上来打猎？把枪扔在地上，举起手来。”
白天锡刚想说谢谢救命之恩，但一听这话，知道是坏了，这些人可能是望天吼的人！
白天锡端着步枪，瞄着这个人：“你拿我当小孩呢？我放下步枪，你岂不会杀了我？”
白天锡话音刚落，旁边的一名骑马人把长长的马鞭抽了过来，马鞭一下子把步枪卷了过去。
手里没了武器，白天锡连说话都不硬气了：“你说你是桦树岭的，难道你们是望天吼的部下？”
“你很聪明！”
白天锡一听，脑袋轰地一下：刚走出矿洞险地，再遇危险的狼群。现在，又落入了望天吼手中！此刻，他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险象环生了！
突然，那马上之人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你、你是三大揽把子？”
“三、三大揽把子？”白天锡一听，这称呼怎么如此熟悉？
“果然是您！”
那人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三大揽把子，我是您曾经的手下陈明啊！”
白天锡也渐渐地认了岀来——这人是白天锡在下洼保安团时的贴身警卫。
白天锡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陈明啊。你怎会在这里？”
“嗐，说来话长。”陈明道，“去年，咱们保安团被奉军打散后，我只身逃了岀来。由于打听不到你们这几大揽把子的消息，我只好北上双城子谋生。在双城子，正赶上望天吼招兵买马。于是，我就加入到了望天吼大绺子里，当了一个小头目。”
“你的运气还不错。咱们下洼保安团的人很多都死了。”
“对了，三大揽把子，你怎么会岀现在这里？”
白天锡脑瓜一转，谎话信手拈来：“唉，咱们保安团被打散后，我和大揽把子陈日祥、二揽把子王旭东又占了一个山头。我们听说芦永贵举起反奉大旗，一心想报仇的我们三白便投了过去。谁知满城一战，我们大败。你看我穿的这狼狈相？唉，这是天数。我正想翻过桦树岭到边界那边的俄国去谋生。”
“原来是这样啊。”陈明也叹了一句。
白天锡又道：“你看，我俩能在这里相逢也是缘分。你能不能借我两匹马，等我走岀去再立山头，便请你来当二大揽把子！”
没等陈明回答，一个声音从白天锡的背后传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