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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营二十年

第94章:绥芬河的军火

结束了整编会议,白天锡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因为领军多年的张宗昌给第五团配置了三名副团长,这三名副团长分别是周至诚、曹得胜和胡富贵。周至诚是第一副团长,这让白天锡的困难迎刃而解。

对于白天锡来说,让这三名任劳任怨,且忠心耿耿的副团长来分担团里的事务,他便可以自由自在地当甩手掌柜的了。

对于彼得罗夫部队的安置,让白天锡更为满意。因为他只是一个副司令,而这支部队的官兵都是俄国人,他们听不懂白天锡的命令。白天锡便可以放任不管。那玛莉娅便也无话可说。这应该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玛莉娅的努力下,以后的这支部队唯张宗昌和白天锡的命令是从,其它的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他们内部的俄语口令就是“张宗昌”和“白天锡”轮换着使用,这口令一直持续到这支部队被北伐军打垮为止。

现在,白天锡可以静下心来处理他手中的那些巨额财宝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报告,说是有个日本人前来求见白团长。

白天锡心想:这绥芬河的日本人都是那正金株式会社的。来见他的人应该就是随他们军列一同前来的哈尔滨正金株式会社的副经理小泉一郎。可是,这小子来找自己干什么呢?

“带他进来!”

果然,被值班军官领进来的这个人就是小泉一郎。

小泉一郎一进门便脱帽鞠躬。白天锡没等他说话,便先给了他一个难题。白天锡用日语道:“小泉经理,请坐。谷部中佐交给我处理望天吼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望天吼已归顺奉军,不再会劫掠正金株式会社的物资了。谷部中佐曾经答应过我,若是我完成了这项任务,便可保举我晋升为中尉。现在,他该兑现诺言了。”

小泉一郎回答的更为圆滑:“谷部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对您大加赞赏的同时,已经将这件事报到了大本营。您应该知道,我们在哈尔滨的这个特务机关直归大本营领导,与关东军无关。所以,您得等大本营的晋升命令到达关东军那里才行。可这需要时间。不过,您刚刚当上少尉,就要求晋升中尉,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您就静候佳音吧。”

“只要是谷部先生别忽悠我就行。”白天锡心里骂着这个老滑头,“小泉经理,您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谷部先生想求您协助我们特务机关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白天锡心想:请求?这次谷部中佐一改以上下级之间的那种盛气凌人的语气跟自己讲话了。想必这小子也知道他的系统不同、隶属关系也不一样。或者,谷部中佐有什么重大事件要求助于自己?

“请讲!”

“绥芬河是大本营设置的供远东部分师团使用军火的秘密供应点。这里的仓库囤积了大批军火。可现在,远东师团已经开往国内。这批军火便失去了用武之地。俄国国内的苏军已经占领全境,导致在中国境内那属于白俄管理的远东铁路满洲里——哈尔滨——绥芬河一线呈瘫痪状态,任何人都无法调动车皮。而且,大本营也不希望这里有秘密仓库的事传到外界去。所以,谷部先生想请您帮助联络张宗昌,并以他调动部队的名义调一列火车,将这一大批价值不菲的军火尽快运回天津去。当然,如果是张宗昌给我们搞到专列的话,我们愿意重金酬谢。”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有多少军火?”

“二十多个车皮。”

乖乖的,这么多啊!白天锡心想,过几天,张宗昌要调火车带着自己去见张大帅,并押着芦永贵去向张大帅请功。自己原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多加一个车皮,秘密把财宝送到奉天的花旗银行处理掉。如果一个火车头带着一节客车厢和一节货厢南下的话,难保张宗昌不问起自己的那一节货车车厢的用处。若是能加上日本人的军火车厢的话,便可掩盖自己的那一节。这叫暗渡什么仓来着?戏文上都有这招……

小泉一郎见白天锡沉默不语,以为钱不太管用,又说:“我们在用重金酬谢张宗昌的同时,我们还会赠与张宗昌一车皮的军火。而且,我们拉不走的帐篷和药品等物资都送给他。”

啊?还能给一车皮军火?白天锡知道这一车皮的军火对于三万多人的、弹药短缺的张宗昌意味着什么。

“走,我带你去见我们旅长!”

白天锡说完,带着小泉一郎直奔旅部而去。

……

旅部内,张宗昌正在为能让他即将崛起的这个旅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军饷和武器弹药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军饷问题,他已经想好了办法。那就是开办一家农垦公司,利用这一带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来招募内地农民种植鸦片。有了硬通货,军饷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至于能否把林则徐气得活了过来,那就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了。

武器弹药问题比较棘手。因为新改编的部队需要训练磨合、需要实弹射击锻炼枪法。如果每个士兵仅放十枪的话,就得三十万发。若是用汽车拉的话,就得好几车。这还不算其它的炮弹以及各式各样的枪支所造成的后勤压力。

当白天锡领着小泉一郎来见张宗昌时,小泉一郎把他的事情及酬劳一说,张宗昌大喜过望,岂有不同意之理?他们二人商定,由张宗昌弄一列大概二十多节的军用火车。张宗昌只需要两节客车和一节货车车厢,其余的全部交给小泉一郎使用。列车将于五日后出发。

送走了小泉一郎,白天锡正准备回团部把他那些财宝伪装一下,好装车南下。当他快走到团部大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吓的他的额头冒岀了点点汗珠!

这一段时间,自己糊里糊涂地当上了日军少尉,又帮了谷部中佐安靖了铁路周边、这次又帮助日本特务机关偷运军火。这些军火有可能用于杀害中国人的呀!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汉奸”还能是什么?若是让自己的师父知道了可咋办?

白天锡抚着手腕上的梨花令,暗想,不行!得找盟兄弄黄了此事。

他转身就往旅部跑。刚跑到旅部大门口,白天锡又停了下来。他想:盟兄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并指望着这笔钱和一车皮的军火呢。这会儿去让盟兄吐出即将到嘴的肥肉,可能么?再说了,盟兄还要让自己这个日本顾问与日本人联系,准备与河田大佐他们勾勾搭搭,他还想利用此事向日本人邀功呢。

到底怎么办?白天锡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大门口站的笔直的卫兵吓了一跳。心想,这团一级的高官就是与众不同。

白天锡心里骂着自己。显然,把这件事弄黄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得想办法干掉这批军火!到底怎么办呢?白天锡倒背着手围着那卫兵转了好几圈,吓得卫兵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嗯,有了。白天锡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自言自语道:“办好事咱两个顶一个,办坏事咱可是一个顶俩!这叫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

于是,白天锡掉头返回了团部。旅部门口的卫兵也是长岀了一口气。

回到团长办公室的白天锡立即下令把副团长周至诚、侦察大队大队长鲁望达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趁着这两个人还没来的间隙,白天锡打量着自己刚刚使用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足有两间房大小。房间一侧摆着一台硕大的、蒙着猩红毛毯的办公桌。在白天锡的印象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都是执掌大权的人物。现在,他也有了。白天锡坐在那张椅子上,想把腿搭在桌子上耍一下威风。但忽觉得腿不够长、椅子也不够高。他大喊卫兵给他拿来个枕头垫在椅子上,他这才有了耍威风的资本。

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报告!”

白天锡赶紧正襟危坐,说了一声:“进!”

周至诚和鲁望达走了进来。

白天锡指着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你们坐!”

周至诚坐了下来。但鲁望达没敢,他依然站着。

白天锡先问了周至诚所负责的部队还有什么困难等,紧接着他就说:“周副团长,你与日本人有血海深仇,这我知道。但目前,咱旅长还要经常与日本人打交道。所以,你见的日本人也比较多。你必须要把握住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关于如何对付小日本,山人自有妙计!”

周至诚道:“团长,这您放心。我岂能做那种小孩子才能做的事儿?”

白天锡翻了他一眼,心道,小孩子才能做的事儿?真不会说话!

白天锡又道:“现在,我让你去收拾小日本,顺便宰他几个,你去不去?”

“去、去!”周至诚连声应道。

“你派人连夜上山,让你留在山上的人准备几百辆大皮车。同时,你让他们想办法弄一些苏军的军服待命,我们好去弄军火。等得手后,你们要把军火运到山上贮存起来,以备将来之用。剩下的,把它炸掉!具体如何行事,我会通知你。”

“这简直是太好了!”周至诚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五天以后。记住,这事要绝对保密,也绝对不能让第四团团长陈日祥知道!”

“团长,您放心吧!”

鲁望达急着说:“团长,给我安排些啥任务?”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天锡三人正在密谋间,玛莉娅和彼得罗夫未经卫兵报告就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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