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走出阴霾
第六十三章、走出阴霾
上山的第三天是赶集日，大个子和胖娃赶着马车去了一趟最近的集镇，买回来十几只老母鸡、三只羊和一头大肥猪，还有很多吃的、喝的和其它的蔬菜。
胖娃施展出自己浑身的解数，每天做着不同样的美味佳肴，希望让大家吃的开心、吃的高兴，而忘却不愉快的一切。
大伙的胃口被胖娃调理的大开，个个都是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吃菜、大口的扒饭，特别是几个孩子，每顿饭都把小肚子撑的溜溜圆。
齐爷爷看见大伙身子亏欠的太多，特别是小红、根子和玲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在磨盘岭的匪窟里被暗无天日的日子摧残的太厉害，严重影响了身子的发育，就想着法子给大伙做药膳吃，调理大伙的身体和精血。
从磨盘岭上带来的各种名贵药材，像天麻、灵芝、当归等等，齐爷爷配好了方子放在炖羊腩煲里、炖老母鸡汤里、炖红烧肉里，一煲煲美味的药膳，把大伙吃的满口流油。
在胖娃和齐爷爷的努力下，没有几天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面色变得红润、光泽、胖腻。特别是根子、玲子和小红，苍白骷髅般的面孔上长出了肉，变得圆乎了，显现出小孩子特有的稚嫩皮肤。
沈士弘每天不怎么说话，但十分的忙碌。他除了指导几个人练枪外，就是和大个子捣鼓马车。
大个子会干木匠活，两个人赶着两辆马车跑到一个庄子里，买齐了木匠工具和两辆马车的旧木条、旧木板。
两个人把五辆马车上的底板全部拆了，在马车的主架梁下面平齐钉上木条，加上横梁，铺上底板。这样下面的底板和马车的面板之间形成了一个隐蔽的暗格。这个暗格做的非常巧妙，如果不是马车夫，或者打造马车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他们买回来好几捆粗厚布匹和针线工具，让陈大妈和翠花剪裁做成一个个布袋。每个布袋里装五根金条，大的布袋每个装三百块大洋，子弹是三十发一袋。把拉回来的几箱子里的东西全部用一个个小布袋装了起来。
折腾了十几天，终于把马车的暗格全部做好。
沈士弘把每支枪擦上猪油，用油布包好，用麻绳系紧。一支支枪摆放到暗格里，一袋袋子弹、金条、大洋、玉器、珠宝，也整整齐齐的放到暗格里，然后把马车的面板铺好，钉上铁钉。只留下一辆马车的面板是活动的，一支步枪没有包上。
外行人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马车下的乾坤，就是趴在马车下面看，不留意也发现不了，还以为是把马车的底板加厚、加固了。根本想不到每辆马车的肚子里藏着枪支弹药、大洋金条、翡翠珠宝。
把这些事情做完以后，拉回来的那么多箱子都被当作木材劈掉烧火做饭了。
看着一堆东西全部隐藏不见了，齐爷爷乐呵呵的说：“士弘，你这个办法好，不用担心路上遇到官府的兵和土匪了！”
沈士弘围着马车打量着说：“走在路上倒是不怕，就是怕过鳍江渡口的时候查得紧。这样就安全多了。”
两个人正说着，冬菊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士弘哥，你快去看看吧，天明哥练枪练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沈士弘望了望他们练枪的小树林，口气坚毅的说：“没事，想要打好枪，就要这样练！我当初练枪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特别是驳壳枪后坐力大，没有强有力的臂力、腕力，根本控制不住！”
看着沈士弘刚毅的表情，冬菊不敢再吭声了。
把布袋子做完以后，还剩下不少的粗布。陈大妈看见齐爷爷、根子和亮子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就和翠花给每个人做了一身新衣服。做完了男人的衣服，又做女人的衣服。
陈大妈拿着几块沈士弘买回来的花布，凝视着，又落下了泪。
翠花诧异，紧张的问：“大妈，怎么了？”
“你看，士弘的心多细啊！这几块花布多好看，瑛子的命薄啊！”陈大妈把花布搂在怀里说。
翠花心眼多，反应快，听着陈大妈的口气，好像沈士弘是她的乘龙快婿，诧异的张大了嘴。
她想起了发现瑛子的时候，沈士弘的表情，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再看这几天他沉默寡语、满腹心事的样子，还真让人猜不透。那他和冬菊又是什么关系？她好奇的想问，可又不敢问。
晚上在被窝里，翠花把自己的好奇跟亮子说。
“那有什么好奇的！沈大哥高大威武，雄壮豪气，一身的本事，凡是小姑娘都喜欢他！再说，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亮子嘴上说着，手脚却不老实。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都没有婚娶，那来的三妻四妾？”翠花拍打着亮子说。
“现在没娶，是因为都在逃难。等安顿下来，他能放着那么漂亮的妹子不娶？”
“你说，是我漂亮，还是冬菊漂亮？”翠花嗲声嗲气的问。
亮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冬菊漂亮了！那就是一个天上飘下来的小仙女！”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爬在老娘的身上，还说别的姑娘漂亮！”翠花使劲的掐亮子。
“哎呦呦，我说的是实话嘛！你没看见黑熊和三当家的为了抢她都动枪了吗？他们可是拜把子兄弟啊！”亮子太实心眼。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那些土匪拜了把子，就是兄弟？狗屁！猪狗不如！”翠花双手使劲的掐亮子。
“哎呦呦，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是你问的！”亮子觉得委屈。
“你们这些狗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想上！没良心！”翠花想到亮子比自己小十一岁，担忧的有些伤心。
“哎，我就不是这样！我只想上你一个！”亮子手脚不老实的嘿嘿笑着。
“老娘现在还有几分姿色，你当然想上！等我人老珠黄了，你还不像白菜帮子一样把我扔掉！”翠花嘤嘤的抽泣起来。
亮子紧张了，搂抱着翠花哄道：“我发誓，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翠花高兴了，死死的搂抱住亮子，腻腻的亲吻他。
翠花的亲昵举动，强烈的刺激着亮子的雄性荷尔蒙，浑身上下不老实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今晚已经三次了！明天你还要练枪呢？”翠花欲迎还拒的撒娇道。
亮子像一只大狗熊，趴在哪里闷头不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干着自己的事。
沈士弘每天早起跑步，围着杜鹃山跑一圈。根子和小红看见了，就跟着他跑。开始两个人跟不上，就跑一段走一段。后来慢慢的可以跑完全程了。
跑完步，沈士弘练功、打拳。根子和小红跟着学，成了他的小徒弟。两个人在他的指导下，渐渐功夫练的上了道道，拳打的有模有样了。
陈天明的腿伤在齐爷爷的细心医治和精心照料下，不到一个月就可以不用拐杖自己慢慢的走了。他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练枪的时候，可以做到屏声静气，双臂稳稳的不抖动了。
沈士弘开始发子弹，让他们每天打上几枪，找找感觉。因为左轮手枪的子弹缺乏，就让根子和小红拿着驳壳枪打。冬菊每天还是打空枪。
根子和小红每天跟着沈士弘跑步、练功、打拳，加上顿顿大碗大碗的肉，餐餐美味佳肴，两个人的身体健壮了很多，特别是腕力和臂力强壮有力。所以，两个人双手握着驳壳枪，可以做到稳稳的打枪。
第一次打靶，三十米，陈天明双枪齐发，可以百分百的打中靶身。五十米，只能打中百分之七十；七十米，打到百分之五十。他对自己的成绩非常的不满意，气的厚厚的嘴唇撅的老高。
沈士弘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短短的一个多月，能有这样的成绩，你比我当年强多了！别急，慢慢来，枪法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只要用心苦练，打的多了，就能得心应手。最后，要做到枪手合一、枪心合一，就可以指哪打哪了！”
“真的大哥？”陈天明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根子和小红的枪法差不多，三十米的靶子打中了百分之七十；五十米的靶子打中了百分之五十。
最窝囊的是亮子，他的成绩只比根子和小红好一点点。这让他非常的不服气和气恼。心想：“自己怎么说也做过土匪，打了不少的枪，怎么和两个半大孩子的枪法差不多呢？这太丢人了！如果让翠花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损自己？”
冬菊的二十米靶，三枪一发没中。沈士弘把靶子移到十米，三枪才打中了两枪。
看到沈士弘失望的眼神，冬菊愧疚的马上避开了。
这天早上，陈大妈又看见亮子从翠花的屋子里走出来，她皱着眉头气呼呼的跑到了齐爷爷的屋里。
“根子他爷爷，这亮子隔三岔五的就睡在翠花的屋里，这算什么啊？没名没份的，坏了礼仪！咱们这里有孩子，冬菊也小，她们这么不知廉耻的样子，会教坏孩子的！”陈大妈气愤的说。
齐爷爷摇摇头，生气道：“是啊，这样下去真不是事？这不是在磨盘玲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嗨，这一大家子的人，总要有点章法吧、规矩吧？”
“就是，他爷爷！根子也十二了，什么事都似懂非懂了！小红虽然还是个小姑娘，可她在土匪窝里呆过，也算是过来人了。我看她们俩天天黏在一起，可千万别有样学样，把根子带坏了？”
齐爷爷不高兴了，对陈大妈的话特别不爱听，甚至有些恼火，可他是个有涵养的人，不会把难堪摆在脸面上，更不会出言不逊。可陈大妈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让他忽然觉得根子和小红走的是太近了。
“咱们去找士弘，让他说说这两个人！只有他的话，才能镇得住他们！绝不能任由他们两个这样胡闹下去，败坏了家风！”陈大妈气的呼呼喘着粗气。
沈士弘看见齐爷爷和陈大妈两个人气呼呼的闯了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完两个老人的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士弘，你笑什么？”陈大妈愣住了。
齐爷爷也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齐爷爷、大妈，她们两个人的事，你们也知道，都是苦命的人。既然他们喜欢这样，让她们俩完婚不就得了？”沈士弘笑着说。
“完婚？怎么完婚？她们俩又没有婚约在，怎么能完婚啊？”陈大妈错愕的一头雾水。
沈士弘扶着陈大妈和蔼的说：“大妈，现在是民国了，讲究自由恋爱、自由婚姻。只要他们是你情我愿，没有婚约也可以结婚啊！”
陈大妈和齐爷爷惊得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那——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总要听吧？基本的礼仪不能坏吧？他们的娘家、婆家都不在这里，这婚怎么结啊？”陈大妈摊开双手一脸的为难。
“大妈，这个好办。我看他们的媒人您老来做！至于父母之命吗——齐爷爷，你做婆家的长辈；大妈做娘家的长辈，这不就行了吗？咱们现在是特殊的时刻，不能讲究那么多了！”沈士弘耐心的劝说。
齐爷爷点点头，说：“士弘说的对！咱们现在是在逃难，不能按照老理来办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这总比让她们俩不明不白的睡在一起强吧？”
陈大妈张口结舌的傻楞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