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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壁山传奇

 第六十六章、刀刀见血

第六十六章、刀刀见血

“士弘啊,后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马蹄声?”齐爷爷紧张的问。

“可能是遇到土匪了。”沈士弘平静的说。

听说后面有土匪追来,把陈大妈吓得不轻。冬菊更是惶恐的抱住了陈大妈。

陈天明、根子和小红听到有土匪追他们,倒是开心了,即刻抽出了手枪。

“都不要慌,不要乱,把三辆装粮食的马匹卸掉,把马拉到后面去,粮食车横过来挡在山道中,作为掩体。”沈士弘镇定的指挥着。

三辆马车横过来之后,沈士弘指着马车的大木轮说:“天明、亮子、根子,你们每人躲在一辆马车的轮子后面,一定要隐藏好,千万不可擅自主张的露头起来射击,明白吗?”沈士弘的口气异常的严厉。

看到沈士弘铁青着脸,三个人连连点头称是。

“你们隐藏好,不准露头,不要让土匪发现咱们的底细和实力,等我的枪响了,你们再站起来一起射击!都记住了?”沈士弘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吧大哥,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陈天明诚服实在的说。

安排好前面,沈士弘和齐爷爷把两辆马车和马匹拉到距离前面粮食车一百多米处停了下来。

“爷爷,你们就躲在马车的后面,千万不要露头。”沈士弘边说边从马车上取出那支没有包起来的崭新汉阳造,又拎出一布袋的子弹。

“士弘,他们来的人不少,可要小心啊!”齐爷爷十分的担心。

“放心吧,爷爷!来了几个小毛贼,不碍事。正好让天明他们几个好好的练练枪,经历经历战场的真实残酷。”沈士弘笑眯眯的说。

看到沈士弘轻松的表情,齐爷爷和几个女人安定了很多。

沈士弘看见小红镇定的手里拿着左轮手枪,一脸怒火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红,保护好爷爷和大妈。”

冬菊一头扑进了沈士弘的怀里,什么话也没说,眼泪汪汪的紧紧搂抱着他。

“小手枪呢?”沈士弘亲昵的问。

冬菊这才想起了自己也有枪。她从马车的包袱里掏出了那把精致漂亮的袖珍勃朗宁小手枪。

“什么也别怕,如果土匪上来,就像训练打枪那样对着他们扣动扳机。”沈士弘微笑着说。

冬菊含着眼泪,用力的点点头。

沈士弘拎着步枪和子弹袋,脖子上挂着望远镜,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匹跑起来。他迎着土匪来的方向奔去,跑出粮食车的位置没有多远,就顺着一个缓坡策马冲上了山头。

陈天明靠着马车大木轮子坐着,把两把驳壳枪的子弹匣卸下来,学着沈士弘的样子把子弹退出来,然后一颗颗擦干净再压上。“咔嚓”把子弹匣推上,嘴里恶狠狠的嘟囔着:“狗日的,今天绝不会让你们从老子的枪下溜走!”

根子蹲在马车木轮子的后面,把左轮手枪猛地一甩,枪轮滑了出来,他把空着的两个弹孔装上子弹,然后拨了一下枪轮,看到轮子滚动自如,又猛地一甩,枪轮“咔嚓”一声合上了。整个动作老练的像个大人。

亮子打的仗多有经验,他把口袋里的另外一个子弹匣压满子弹,伸手放到马车的粮食包上,方便随时换弹匣。

沈士弘打马斜着往山坡上跑,虽然山坡不是很陡,但连续跑到六七十米高的小山头,枣红马累的口吐白沫。

他把马栓到山后坡的小树上,拎着枪来到山前的一块岩石上站定,举起望远镜观察。

山谷的道路扬起一溜的砂尘,二十几匹马飞奔而来。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满脸胡子的黑衣大汉,腰间插着驳壳枪,跟在他身后左右的七个人背的是步枪,其他人背的都是火铳猎枪和大刀,腰间挂着火药罐和铁砂筒。

土匪在距离山谷里的马车三百米时,放慢了速度,改为慢走。那个满脸胡子的黑衣大汉把脖子伸长了,瞪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前面山谷里横着的三辆马车。

他心想:“从来打劫,都是那些商队听到马蹄声就拼命的跑,他们在后面疯狂的追,靠上去以后开上几枪,要么那些商人跪地求饶,他们高兴了就赶着马车走人,放了他们;要是不高兴就砍了那些商人和马夫。有时遇到抵抗,他手里的追魂枪就一个个把他们灭掉,然后拿货走人。今天是怎么了,前面的商队看见他们来了不跑,而是把马车横在山谷里,看不见一个人。再往前面看,山谷里还停着两辆马车和三匹马,也看不到人。这算什么?摆龙门阵吗?”

其他土匪也觉得诧异,其中一个土匪问:“大当家的,那些人是不是跑了?”

“他们听到咱们的马蹄声能不跑吗?算他们识相,把货物留下了!”一个土匪狂妄的说。

满脸胡子的黑衣大当家摆摆手,没吭声。他骑在马上眯缝着眼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想着心事。这还是他土匪生涯中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如果说对方害怕他们跑了,为什么把马匹卸了,把车横在山谷中?看这架势,分明是想用那三辆马车上的东西做掩体吗?可人呢?如果这些商家想阻击,应该趴在马车上用枪瞄着他们才对啊!

距离一百米的时候,满脸胡子的黑衣大当家抽出了腰间的驳壳枪。其他人看见大当家出枪了,纷纷取下步枪、火铳,端在手里。

走到五十米的时候,满脸胡子的黑衣大当家一摆手,马队停了下来。他站在马镫上直立起来,伸着头往前看,想搞清楚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士弘没让满脸胡子的黑衣大当家继续潇洒,站在山头上举起枪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紧张山谷里的宁静,一颗子弹从黑衣大当家的后侧脑勺打了进去,他连声都没出,一头栽下了马。

土匪们一下子愣住了,原本满脸轻松、嚣张的一个个,瞬间惊怵的张着嘴吧僵硬在那里。他们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飞来的,听声音不是前面,勒着马惊恐的往两边的山岗上望。

土匪们根本没有时间张望,枪声一响,陈天明他们三个忽地站起身,举起手里的枪就打。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是他们练枪时打的最准的范围。第一排枪声响后,前面三个拿着步枪的土匪就中枪栽倒在马下。

沈士弘最担心的就是前面七个拿着步枪的土匪,只有他们对陈天明他们构成威胁。他快速拉动枪栓,打第二枪的时候,看见有三个拿着步枪的土匪堕马,心中大为欣喜,看来几个人的苦练没有白费,立刻见到成果了。而且更让他安慰的是,陈天明和根子没有打过仗,他们面对近十倍于自己的土匪,毫不慌乱,打的非常有节奏。

“啪啪啪”沈士弘不给那几个拿着步枪的土匪开枪机会。

当沈士弘打完第四枪时,那七个拿着步枪的土匪还没来得及把枪伸直,就全部堕了马。

他把枪膛里的子弹压满,扛着枪不打了,站在山头的岩石上看着下面的表演。因为那些火铳猎枪最大的杀伤距离不过三十米,对陈天明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陈天明双臂平伸,两支驳壳枪“啪啪啪……”的连续射击,口里大声吼叫着:“**养的,来啊!来啊!”

根子双手握枪,沉稳的像平时练枪那样瞄准了连续点射。

土匪被打懵了,看见前面就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小孩,却一下子把他们七八个人打下了马。这些被打下马的,都是他们中枪法打的最好的,使用的都是快枪。

“噗噗噗……”土匪慌乱了,忘记了射击距离,端着火铳猎枪对着前面打。

小红在后面看着前面打,呆不住了,一声不吭,拎着手里的左轮手枪拔腿就往前面跑。

“小红,回来!前面危险!”齐爷爷和陈大妈急得拼命喊。

小红头也不回的奔跑,理都不理。

看见小红跑上来站在自己的身边开枪,根子咧着嘴笑了。

土匪在五支自动火力的连续打击下,像下饺子一样纷纷堕马。最惨的是他们只有被打的份,连开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在马背上惊得手抖动,连火药和铁砂都装填不进去。

有两个土匪跳下马想捡步枪,被沈士弘一枪一个打爆了脑袋。

剩下了八九个土匪彻底的害怕了,拨转马头向后拼命的跑去。

沈士弘以为战斗就此结束,正准备下山,抬头看见远处山谷里还有一股沙尘,纳闷的举起望远镜。

三里外又有一股人正往这边奔跑。

沈士弘惊奇的想:“怎么?还有增援?”

逃跑的八九个人,在一里多外站住不跑了,像是在等待。

后面来的二十多人是徒步,只有前面一个人骑着一头小毛驴。骑着毛驴的人,头上梳着发鬏,留着稀疏的山羊胡,穿的像是道袍。

沈士弘举着望远镜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队伍?土匪?不像,一个个穿的破衣烂衫,头上缠着黑色布带,没有一支枪,全部背着大刀。道士?道士怎么会带着一群背着大刀的人?

看见那几个逃跑的人对道士毕恭毕敬,沈士弘确信他是土匪,而且还是土匪的头头。这就更不可思议了,只听说兵匪一家,什么时候道匪也成一家了?他苦笑着,对这个社会越来越感觉悲哀了。

不知道那几个土匪跟老道说了什么,老道坐在毛驴上,单掌举起,口中好似振振有词,仿佛念咒布起道来。

一群土匪突然脱去上衣,赤膊着上身举着大刀整齐列队,就连那九个拿着火铳猎枪的人,也把枪背在身后,举起了大刀。

沈士弘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咧着嘴哭笑不得,都什么年代了,还学着太平天国、黄巾军那一套。

他卷起一只旱烟,扛着枪悠闲的抽着,冷眼看着山谷里的一群跳梁小丑的表演。

三十几个土匪列成四排,**着上身,举着大刀,喊叫着:“天神护身,刀枪不入!天神护身,刀枪不入!……”

骑毛驴的老道,安坐在毛驴上,举着单掌,闭目念咒,走在队伍的中间。

沈士弘看着山谷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土匪队伍,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明明是来打劫的,三十几个人面对前面的四个人,怎么变成了阵地战似的进攻。

看着一群**着上身,举着大刀,排着整齐队伍,视死如归的扯着嗓子喊叫的土匪,小红胆怯了,她哪见过这等阵势,脚步不知觉的往后退。

根子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后腰,毫不在乎的说:“别怕小红姐,你看他们一个个长着肉身子,我就不信子弹钻不进去?”

小红感激的咧着嘴冲着根子笑了笑。

根子趴在粮食包上,双手握枪,认真的瞄准逐步逼近的土匪。看着根子勇敢的样子,小红受到了感染和鼓舞,也像根子一样握枪趴在了粮食包上。

亮子有些心虚、慌张,他当过土匪,吃这一套。

“天明哥——咱们——咱们开枪打吧?”亮子嘴唇哆嗦着喊。

陈天明把双枪放在前面的粮食包上,一只脚蹬着马车架,一只手拿着旱烟抽着,一脸冷笑着说:“慌什么?他们手里的大刀又砍不到你!”

土匪走到近六十米的时候,根子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声,子弹打中了一个土匪**的肚子。他丢下大刀,捂着肚子嚎叫起来。

“打中了!打中了!”小红欢喜的叫了起来,一扫困惑的惧怕。

根子的这一枪,也给亮子增添了勇气。他颤抖的双臂稳定了,学着根子的样子,趴在马车的粮食包上双手握枪进行点射。

三支枪“啪啪啪……”的准确点射,接连打中了几个人,土匪的队伍乱了起来。老道发疯了,睁开双眼,双手在空中乱舞着,大声嚎叫,仿佛发出了恶毒的咒语。

在老道的嚎叫声中,土匪们开始了冲锋。

沈士弘扔掉了手里的旱烟,举枪打中了老道的毛驴脑袋。他要好好灭灭这个土匪精神领袖的威风。

毛驴被击中倒下,把老道摔了下去。这下可不得了,老道骑的毛驴是天神驹,是刀枪不入的,怎么会被打死呢?土匪的信念瞬间动摇了,队形也混乱起来,进攻停止了。

图穷匕首见,装神弄鬼的老道从腰间拔出了一支左轮手枪舞动着,像鬼一样嚎叫:“兄弟们,他们就四个人,还有两个是小娃娃!冲上去,杀了他们,给大当家和弟兄们报仇!前面有漂亮的女人,谁抓住,那女人就归谁!”

听说有女人,土匪们举着大刀,嚎叫着往前冲来。

陈天明嘴里叼着旱烟,双手抓起粮食包上的双枪,“啪啪啪……”的长点射。

五支枪射出的子弹像一道死亡之网,二三十米处的前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线,一个个土匪冲到那里就中枪栽倒在地。

趴在马车底下的翠花,看见土匪冲不上来,胆子大了。爬出来看见前面四个人打枪像放鞭炮一样过瘾,手里痒痒。回头看见抱着头蹲在马车后面的冬菊手里有枪,走上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手枪,冲了上去。

翠花趴在亮子身边的粮食包上,看着他打枪的神勇样子,满眼都是自豪和迷恋。

“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亮子边开枪,边喊。

翠花柔情的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亮子,你打枪的样子真像一个威武的大侠!”

亮子的豪情被煽动起来了,他学着陈天明的样子,一脚蹬在马车架上,双手握枪,腰板挺的笔直,“啪啪啪……”的连续射击。

翠花学着亮子的样子,双手握枪对着土匪扣动扳机,可是怎么用力,枪也不响,急得她直喊:“什么破枪,怎么打不响啊?”

亮子转头一看,嘿嘿的笑着说,:“我的傻婆娘,你没把子弹推上膛,怎么能打响啊?”

他拿过小手枪,“哗啦”一声拉动枪套,子弹上膛,递给了翠花。

“响了!响了!”翠花扣动着扳机高兴的喊,对着那些挥舞着大刀,光着身子的臭男人开枪。

沈士弘看到土匪在老道的鼓动下发疯似地挥舞着大刀冲锋,气的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老道一死,土匪的勇气全泄了,不再相信什么刀枪不入、神灵保佑了,掉转头就跑。

陈天明看见土匪跑了,跳出了掩体,举着双枪边追边打。其他人跟着追了上来,同样挥舞着手枪射击追赶。

土匪的气数彻底完了,兵败如山倒,丢掉手里的家伙撒丫子拼命跑。可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子弹,在“噼里啪啦”的枪声中,一个个相继中枪,像瑟瑟秋风下的落叶一般,晃晃悠悠的倒下。

根子枪里的子弹打完了,冲上去捡起地上土匪的步枪,继续射击。

陈天明的子弹打光了,也不换弹匣,把双枪插进腰间,捡起地上土匪的大刀,像发疯似地追上去劈砍。他追上一个土匪,像猛虎般的双腿跃起,双手举起大刀,嚎叫一声劈向土匪的后背。

“咔嚓”一刀,这一刀聚集了他对土匪的狠、对瑛子的愧、对苍天不公的怒,力大无比,威力凶猛,土匪的后背从上到下被劈开了,后脊骨全部被砍断,内脏从背后涌了出来……

小红学着陈天明的样子,把打完了子弹的左轮手枪插在腰间,捡起一把大刀,尖叫着劈向那些中了枪没有死掉的土匪。她心中的苦、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心中的委屈,全部凝聚到了大刀刃上,劈向那些光着身子、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躯体,刀刀见血。

她扎着红头绳的独**散了,披头散发的挥舞着大刀乱劈。那些中了枪的土匪,看见她就像看见一个小魔女般的瞪着死亡眼神,抱着脑袋哀嚎……

根子发现了老道手中的左轮手枪,惊喜的夺下来,蹦着喊:“我有双枪了!”

亮子捡到了那把驳壳枪,举起来像根子一样喊:“我也有双枪了!”

翠花手枪里的子弹早被她一气打光了,跟着大家冲上来没枪打,又不敢像陈天明和小红那样用大刀劈,就咬牙切齿的对着倒在地上的土匪用脚踢,边踢边骂:“敢追上来惹姑奶奶,活腻了吧?**养的!”

剩下几个土匪跑回去爬到马背上就想跑,结果被站在山头的沈士弘一枪一个打下马。

陈天明正在收集土匪的子弹,就听亮子喊:“天明哥,这里有头被打死的驴!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好东西啊!”

陈天明抬头看了看,一扬手把大刀抛给了亮子,绷着脸喊:“把畜生的四支腿卸了,带回去吃!”

站在山头的沈士弘,扛着枪看着山谷里的四十多具土匪尸体,忧心忡忡。这里距离鳍江渡口只有七十多里,死了这么多人,如果消息传到渡口,肯定会加强检查过江的人,或者封锁渡口,那对他们就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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