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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壁山传奇

第七十章、酸楚的缅怀

第七十章、酸楚的缅怀

吃饱喝足后,大伙回到客栈上楼回房洗澡、休息。沈士弘说他有些事要和客栈的掌柜说,就一个人下了楼。

来到大街上,他到处走到处看,一别六年了,多少回在梦中曾经回到过这里。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仍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头涌涌,那些街边小贩为了争取做最后的生意,拼命的吆喝着。

多么熟悉的城池、多么亲切的地方,他在这里读书、生活了整整五年。五年青春年少的光阴在这里度过,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却离开了六年多。六年多经历了腥风血雨、生生死死,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如白马过隙般的一瞬间。此时此刻,脚踏在这片土地上,才觉得真实。

大街小巷依旧,行人的衣着依旧,到处飘荡的味道依旧,一切的一切都跟他离开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走着走着,沈士弘看到了前面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写着“浴”字的大灯笼,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这是他在商城的时候经常光顾的地方。

他撩开布帘走了进去,一个店小二肩头上搭着一块白毛巾,上前笑脸相迎:“欢迎客官光临!”

他在一个躺椅上脱掉衣服,店小二帮他整理好挂了起来。走进热气腾腾的浴池里间,他轻车熟路的拐到了理发室。

可能比较晚了,理发室里没有客人,理发师傅坐在一旁打着瞌睡。他坐到理发椅子上躺下,理发师傅才猛然醒来。看见有客人来,一脸歉意的起身,给他身上铺盖遮满全身的理发巾。

沈士弘忽然惊讶的发现,这位师傅竟然是六年前经常给他剃头的那位理发师傅。理发师傅苍老了,头发花白,腰也弯了。记得走的那年,天气寒冷,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他在离开的前一天来到这间浴室泡了一个澡、剃了一个头,把自己清洁、打扮的精精神神的,准备赴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当天就是这位师傅给他剃的头,那个时候他的头发是黑的,腰也挺的笔直。

“嗨,怎么变化这么大啊?”沈士弘躺在理发躺椅上想,“真是岁月沧桑,流水无情啊!”

他联想起自己,感叹道又何尝不是这样!六年前的抱负少年,意气风发,雄心壮志,满脑子主义,一腔的热血,为国、为民毅然投笔从戎,远赴广州,何等壮哉!匆匆六年,经历了一场场战火的洗礼,一次次生死的考验,渐渐把一个文弱的书生改变成杀伐果断、血火不惊、心狠手辣的魔鬼军人!抱负没有实现,心愿没有践行,热血还在沸腾,却忽然成了背叛党国、被通缉的杀人犯!怪哉!奇哉!何等的不公哉!苍天无眼,明月何在?

六年的辗转奔波,转眼间又灰溜溜的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原点!真是物化弄人啊!沈士弘的心在抽搐。

理发师傅把一块热腾腾的毛巾轻轻的捂在了沈士弘的脸上。他闭上眼睛,一股热腾腾的暖流传遍到全身的血脉,舒坦的使人昏昏欲睡,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

热毛巾捂了一会,理发师傅双手抓着热毛巾轻轻的揉搓他的面部,然后抹上肥皂沫,手法轻盈的开始慢慢的剃须、刮脸。整个过程轻柔、舒服的让沈士弘进入到了梦乡——回到了峙壁山的腹地邕镇。

理发师傅轻轻的拍了拍沈士弘,他才从梦乡中醒来。对着铜镜看了看,面部光滑洁亮,头发梳理整齐。

沈士弘向理发师傅道谢后,走到了隔壁的大浴池,把自己整个身子侵泡到弥漫着滚滚蒸汽的热水池中。

时间晚了,浴池中只有几个人。他用白毛巾盖在脑门上,身子平躺在热水池中。一会功夫,汗水从周身的各个毛细孔中渗透出来,血液开始加速流淌,一股舒坦、惬意、轻松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他的思绪随着浴池中弥漫的热气飘荡起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弥漫的滚滚热气中漂浮——老团长、丁阐明和那些倒下去的战友;还有瑛子那张雅嫩、天真烂漫、柔情温贤的笑脸……泪水不自觉的伴随着汗水顺着面颊流淌……

从南京到这里,一路上的坎坷经历和所见所闻,让沈士弘震惊、愤怒和沮丧。封建王朝推翻了,军阀名义上被消灭了,大统实现了,可世间有什么变化呢?百姓仍然是衣不裹体、食不饱腹,土匪到处肆虐,恶霸肆无忌惮的横行。政府在干什么?军队在干什么?中山先生的“三**义”在哪里?

列强仍在,日寇又入侵,国土沦丧,党国又在干什么?难道这就是自己投笔从戎的结果吗?这就是那么多的战友流血牺牲换来的世间吗?沈士弘痛苦的想大声嚎叫。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沈士弘在内心深处反复的问自己。自己空有一身本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吗?自己少年的壮志、抱负、理想,难道就这样付诸于东水吗?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一路上亡命、躲避、厮杀,没有时间想这些,可此时此刻在这个热气腾腾的让人松懈、舒坦的热水池里,一切的一切都涌现出来。

自己又能如何呢?离开了军队,孤身一人,战友一个个离他而去,孤独、寂寞、苦闷,向谁诉说?老戚,你在那里?子桀,你还好吧?沈士弘在心底呼喊着,把整个身子潜到了大浴池的底下,用毛巾覆盖住整个面部。

冷静过后,沈士弘痛苦的想,当务之急是先要把这一大家子的人安排好,才能腾出时间和精力考虑别的事情。这么多人信任自己,不远千里跟着来到这里,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

沈士弘想到了爹娘和弟妹,想到了远在峙壁山腹地里的家,想到了那个古朴的镇子,那个用石板铺成的街面和镇子里古色古香的房子﹑院子。

父亲每天端着紫砂壶,坐在铺子门前的小竹椅上,晒着太阳,喝着茶,和蔼可亲和门前路过的街坊邻居、熟客打着招呼的样子,历历在目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母亲那慈祥厚道,永远对他不放心而絮絮叨叨的神情,让他忍不住笑了。

小妹每次见到他,都会骑上他的肩头,把他当马一样指挥到这,指挥到那,开心的“咯咯”笑个不停。想起这些,心头涌现出一丝丝的温暖。

自己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家里吧?他有些担心。但又一想,父亲当年在商城登报申明和自己脱离了父子关系,轰动了整个峙壁山,也是大山里开天辟地第一次,家喻户晓。按照古老的说法,自己已经被扫地出门,不是沈家的人了,在外面做任何事,都与沈家无关。再说,自己不是**,只是一个刑事杀人犯,不应该株连九族吧?

在热水池中侵泡、沉缅了一个多小时,沈士弘才大汗淋漓的走出浴池,来到旁边放着的一条长凳上趴下,让搓背师傅帮他搓背。

在搓背师傅用力把他身上的污垢搓下时,他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不能自暴自弃的放弃一切,要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等把大家安顿好了,他要回到峙壁山的腹地邕镇去,那里是他的出生地、是他的根、是他最后的归宿!也只有在那里,他才有机会寻找时机施展自己少年时的抱负。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有限,但除恶霸,灭土匪,保一方的安宁,凭自己的本事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离开大浴池,沈士弘漫无目的在黑夜里游荡,此时此刻,虽然肉体上污秽清洗干净,周身无比的轻松、舒坦,但精神上的浑浊还搅得他十分压抑。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他读书的地方——铭基书院。看着熟悉的大院、熟悉的学堂、熟悉的草坪,沈士弘伫立在那里感慨万分。

启蒙自己的先生安在?他真想冲进去向先生倾述,让先生为自己解惑心中的迷茫和苦闷。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甚至不能见任何的同学、好友,因为自己是被**党部通缉的杀人要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他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必须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在峙壁山里。

在铭基书院伫立了很久很久,沈士弘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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