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来龙去脉
江夏府，青州城，楚王府
属下火急火燎地赶到楚王公冶镍的面前禀报着，公冶镍听闻勃然大怒：“什么？何志家竟然截了我的货？他凭什么？我的人呢？”
“禀王上，都……都死了。”
“这个何志家，我和他势不两立！”公冶镍怒不可遏，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去。“大人，何事恼火啊？”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是丰京礼部尚书尤琏的声音。
“尤琏？你来做什么？你们丰京的礼部这么闲吗？”公冶镍皱着眉头说道。
尤琏从门外走进，看着哆哆嗦嗦的属下和茶杯的碎片，笑了笑：“何必这么大火气呢？何志家身为丞相，如今正是得意之时，斗不过他很正常，不过王上的海事生意所收到了损失，却得来了一个盟友。”
“盟友？全国都知道我杀了公冶珲和韩淼，谁会和我做盟友？”公冶镍有些震惊。
“公冶徵。他之前和何志家联手过，一起除掉了祸乱武京的公冶影，随后公冶徵又北上月州，灭掉了凉王，如今正在被何志家追杀，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尤琏看着公冶镍缓缓说道，但看公冶镍的脸色，却不像同意的样子。
“公冶徵？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算了吧。”公冶镍长吁一气，起身，准备离开。
“王上，您的海事生意在南直隶可是赫赫有名的，行走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头儿是楚王，这种事被何志家和皇上知道了，你觉得能好吗？”话音未落，公冶镍不悦地反问：“上一个和公冶徵一起的齐王，如今已经死了，你知道怎么死的吗？在宗人府惨死！”
“皇上处死齐王，是因为他性急，杀了朱锦方，还能有好？王上，在南直隶，您太需要一个盟友了，一个能够互相打点，互相通报的盟友。否则，走到绝路上，可真的就是死棋了。”见尤琏如此苦口婆心地说，公冶镍也坐了下去，细细回味着。
武京，正统殿外
黄清被捕，他的说词也被太监记了下来，随后便传了出去。许多言官觉得黄清所言甚是有道理，便相约一起求见公冶博。这里面范文秋最甚，是带着大家一起进宫的第一个。绕过正统殿，得知皇上在养性殿，便直奔养性殿。
推门而入，便一群人跪在地上：“皇上圣恭安。”
“朕安，这大中午的，你们一大帮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早朝说吗？”公冶博见这一大帮人，真是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陛下，臣认为黄清所言甚是有道理，臣请陛下取消黄清死刑！”范文秋带头说道。
公冶博抬起头，望着跪拜在地上的范文秋：“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是给事中没有晋升的机会吗？你看看你写的疏，黄清说的什么，是对的吗？朕不会看吗？黄清与倭寇勾结，还有什么可说的？”话音刚落，公冶博死死地盯着范文秋。
“陛下！请陛下三思！黄清所言，皆是晋王朝之弊病，请陛下三思！”范文秋依旧不依不饶。
“范文秋！你好大的胆子！你还要朕怎么样？朕杀一个海盗，你也要阻拦？”公冶博有些怒意：“将范文秋拉出去！”
士兵刚走进来，其他给事中等大臣皆叩首为范文秋求情：“请陛下宽恕范文秋，范文秋一心为国，毕竟——”
“啊啊啊，给朕拉出去！全都拉出去，杖责八十！”士兵将诸位大臣拉了出去，随后很快外面便传来惨叫声。这时，吏部尚书赵吉贞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陛下，这……”话音即落，赵吉贞也不知该怎么说。
“他们叫朕放了黄清，朕不想放还想杀了他。”公冶博简简单单地说。
“陛下，臣发现，那些已经抓获的人之中，有丰京方面大臣的书信往来……”说完，赵吉贞递上一份名单。
“丰京方面？”公冶博接过名单，简单瞥了一眼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想说谁就说谁，别遮遮掩掩。”
“楚王。”
“楚王？楚襄王这才去世，这公冶镍就急着蹦出来是吧？”公冶博又拿起了那份名单，开始仔细看了一遍。
“臣觉得，公冶镍并没有楚襄王和公冶珲的水平，应该不是从他开始的。”赵吉贞跪在地上说道。
“什么意思？有人指使他？”公冶博望着赵吉贞，似乎有点不相信他说的话。
“臣是觉得，他没这个头脑，这个年纪的人，像公冶影和齐思王，计划与行动都是漏洞百出。臣……不敢说。”赵吉贞跪在地上，低着头。
“给朕说。”
“似乎是楚襄王所为。这条海事生意链事无巨细，皆通过楚王府。但是臣以为公冶镍并没有这个本事，所以臣觉得是楚襄王开始，与外面合作。”赵吉贞跪在地上缓缓说着。
公冶博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着是非对错，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证据就诽谤楚襄王，楚襄王也是你能议论的？出去。”赵吉贞吃了瘪，只得离开。
虽然撵走了赵吉贞，但公冶博并没有不听公冶博的话，相反，正在仔细琢磨着。此时，外面的打声逐渐停了下来，应该是打完了，便起身走向庭院，此时的庭院内，范文秋以及给事中们皆趴在木质长椅上哀嚎。
“范文秋，你给朕记住，这就是违背朕的惩罚。朕还要罚你降为南阳府的讲读，你以后就在南阳府待着吧。”说完，转身走进养性殿，狠狠地关上了门。
武京，相府
“大人，皇上给那些给事中一人打了八十大板，听说有一个给打得差点咽了气，不知好了没有。”赵吉贞站在正在闻茶的何志家身边仔细地说：“还有那个范文秋，我听太监们说，被发配到了南阳，那离武京可远。”
“他们死了活该。言官是朝廷的一大祸乱。这帮人整日只知道圣籍典故，却不知君臣之道，整日以直臣自称，却不知已经挑战了皇帝的底线。黄清勾结倭寇，他必死无疑，而且皇上也不想让他活着。这帮言官因为黄清说了几句晋国的现状就为他求情？真是可笑。赵大人，听说有几个是吏部的，你可要管好他们。”
“是。还有，我在丰京的吏部中，有一位朋友，他听人说，黄清经手的货，和楚王有关，而且楚王听说您截了他的货，十分生气。”
何志家品了口茶：“楚王？他是什么东西，除了年轻气盛还剩什么？上一个年轻气盛的已经死在宗人府里了，我会怕他？他擅动海事，我查的就是他，这次是警告，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