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峙壁山传奇

第九十章、痛定思痛

第九十章、痛定思痛

沈卉妍找来了纱布把哥哥的额头包缠起来。她和母亲一起把他搀扶起来,坐在了桌子边的椅子上。

沈士弘掏出烟,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大口大口的猛抽起来。

“洪叔,李隆基家还住在咱们家老铺的对面吗?”沈士弘猛然抬起头问。

看到沈士弘满脸的杀气,洪叔担心的坐在他身边,抽着烟袋锅慢声说:“不住了。他当上镇长后,他弟弟李隆业当上了邕镇警察局长,他的堂弟李隆金开了镖局,雇了六十多个枪手,整个镇子成了他们李家的天下。他们把镇子最北面的树林砍伐了一大片,在那里盖了两个大院子,大街东面的是李府,横占了三条街;西面的是李隆金的大客栈,也占了三条街。两个大院子把镇子通往北面的路全堵死了,只剩下中间的那条主街。”

沈士弘低头抽烟,再也没有吭声。

夜深了,沈卉妍搀扶着母亲回屋了,洪叔也回到自己的屋里,只有弟弟沈仕清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陪着。他抵不住瞌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士弘扔掉手里的香烟,站起身悄悄的走出屋。他走到马厩,往马槽里放了一些草料。然后走到院子门边,踌躇了一下,又退了回来纵身一跳,从两米多高的院墙翻了出去。

镇子里漆黑一片,家家户户的窗子里没有一点灯光。街道上到处都是蛐蛐叫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沈士弘走到了主街上,来到了他们家的老铺前站住。看着沈家的老铺,仿佛看见父亲坐在铺子前台阶的小竹椅上,手里拿着紫砂壶,晒着太阳,跟路过的街坊邻居打着招呼。

父亲的性格和蔼、厚道,跟谁都以亲切的笑脸相迎。来店铺做买卖的人,不论多么凶恶,发多大的脾气,都没见父亲红过脸,始终是笑脸相迎,和气的细声慢语。对他们兄妹三人也是谆谆诱导,从不打骂,唯一对他大发雷霆的就是在商城那次。他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下来。

在沈家老铺前伫立了很长时间,沈士弘抹了把眼泪,扭头往镇子最北边走去。

镇子最北边东侧的那个大院,沈士弘是第一次见到,如同鹤立鸡群般的耸立在镇子的把头,甚是宏大气派。大院有一个高大、宽敞的门楼,两扇朱红的大木门紧闭着。大院门前就是镇子南北牌楼相通的主街大道。

他慢步走过,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宽敞街道的另一侧,也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大院,但简陋、平矮了很多,估计那就是李隆金的大客栈。夜深了,客栈前面没有行人,只有大门两侧挂着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摆。

东西两座大院相隔有六十多米远,围绕镇子的主街,中间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沈士弘围着东侧大院走了一圈,大院果然把镇子东侧后面的街道出口堵死了,三条街道成了死街。

“真他娘的霸道!好狗还不挡道,这李家就是一只癞皮狗、恶狗!”沈士弘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李家大院的南面院墙和镇子里其它房屋是连着的。沈士弘绕到后面死街上,顺着一处房子的拐角爬上房顶,走到屋脊上。李家大院的院墙比它隔壁的屋脊还要高出两米多。

他抓住院墙,翻了上去。

站到六米多高的厚实院墙顶才发现,李家这个院子太大、太复杂了,外院套着内院;内院中还院院相套。在外院的东北角上有一个十几米高的的碉楼,可以俯视整个院子,它既可以对外阻击想攻击院子的人,也可以打击在院子里闹事的人。外院的四周墙边都是房屋,房屋和内院之间有十几米宽的通道。这条通道围绕着内院。

沈士弘纳闷的想,盖这么多的房屋干什么?如果所有的屋子都住人,这个大院可以住下一个团的兵力。

因为院子太大,天色又黑,他只能看到前面和靠他侧面附近的环境,远处和内院就看不清楚。

沈士弘心里盘算,如果趁着黑夜进去,杀掉李隆基,再冲出来应该没有问题,但这样做有意义吗?杀掉一个人,报了私仇,邕镇的恶霸势力仍在,李家控制镇子的能力根本没有削弱,百姓仍然受着欺凌、压榨!他想起了武大勇的事,自己绝不会做一个匹夫。

忽然传来两只狗吠,从后院的方向冲过来两只高大肥壮的黑狗,对着他“汪汪”狂叫。有脚步声往这边跑来。他跳下墙,站在外面的屋脊上,贴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黑,叫什么?”有人跑过来喊。

两只狗狂吠不止。

这时有更多的人跑了过来。

“他娘的,有什么动静吗?”一个人凶狠的问。

“炮爷,我在巡夜,什么也没看见啊?”一个人声音胆怯的回答。

“八成是这两只狗东西看见野猫了!”一个嗓音尖细的人说。

“去去去,滚回窝里呆着去!再乱叫,吵得老子睡不成觉,小心把你们杀了炖肉吃!”那个凶狠的声音踢着狗喊。

两只狗哼哼了几声,跑掉了。

院子里的脚步声散开了。

沈士弘暗想,这个院子的守备很严,那些护院人的动作也很快,不像是一般的家丁。听刚才他们的对话,那个被称作炮爷的可能就是江湖上说的大炮手。看来李隆基雇来了江湖人士为他看家护院。

他站在屋脊上一颗一颗的抽着烟,望着眼前黑茫茫的镇子,心绪茫然、颤栗。这片亲切、熟悉的热土,是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养育他的家园。如此宁静、美好、古朴的地方,怎么能让这群混蛋、恶霸玷污,让黑恶势力施虐、横行?只要有他沈士弘在,这绝对不行!

沈士弘下定决心,不但要为父亲报仇,杀掉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夺回沈家老铺,还要铲除邕镇的恶霸势力,还百姓一个朗朗的乾坤!

在他心里还燃烧着一团烈火,虽然实现中山先生的“三**义”理想失落了,但在这峙壁大山里,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一己之力,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地,再去尝试先生的主义!

回来的时候,沈士弘仍然是纵身一跃翻墙入院,刚站直身,就看见洪叔坐在院子里的磨盘上抽着烟袋锅。

“洪叔,还没睡啊?”沈士弘知道洪叔担心他,走过来歉意的问。

洪叔没有说话,用烟袋锅指了指自己住的东厢房,然后走了进去。

在东厢房的堂屋里桌子旁坐下,洪叔指着对面的椅子让沈士弘坐下,然后低沉的说:“我知道你有本事,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干什么、做什么,我都知道。你写回来的每封信,老爷都看了无数遍,然后又给我看。特别是你在日本的事,老爷高兴的说这是大事、是国事,你为咱中国人争光了!”

洪叔的话让沈士弘的眼泪止不住的滑出眼角,没想到父亲早就原谅了自己,并为自己做的事感到骄傲。这让他倍感愧疚、悔恨!自己应该早一点回来,早一点看望父亲,也许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洪叔吧嗒着烟袋锅,忧心的说:“我知道你的性格倔强、坚韧,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仇必报,是咱峙壁山人的性格!所以你出去的时候,我没拦你。可洪叔确实为你提心吊胆啊!今非昔比,李隆基住在高墙大院里,雇了四十多个江湖上的枪手为他看家护院,有的还当过土匪的大炮手,一个个凶神恶煞!在他的院子对面是李隆金的大客栈,后院里是镖局,有六十多个枪手,很多以前都干过土匪的勾当!在镇子东南面的警察局,那是李隆业的地盘,有三百多个警察!”

“怎么会有那么多警察?”沈士弘一惊。

“五年前,神峰岭的土匪抢劫了暨县,王贵呈一怒之下,亲自带着大军从汇河边的岩壁小道进入大峙壁的葫芦口,攻打神峰岭。但战事不顺利,死了很多人也没有攻上神峰岭。退出大峙壁以后,他就在镇子前面十五六里处的峡谷里修建了城寨,那里是从大峙壁的葫芦口出来的必经之地。他要把神峰岭从葫芦口出来的路堵死,不让土匪再跑出来抢劫。开始驻守峡谷城寨的有一个连的军队,后来不知怎么的,军队撤了,把峡谷城寨的防守交给了邕镇警察局。所以镇子里的警察从一百多人加到了三百多人,军队上专门来了教官训练他们。”

沈士弘皱起了眉头。

“没听见镇子里有枪声,我放心了!知道你长大了,成熟了,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洪叔不停的吧嗒着烟袋锅说。

“李隆基不就是以前住在我们家老铺斜对面商铺里的那个瘦瘦的、留着八撇胡子、对谁都笑眯眯的人吗?”沈士弘抽着烟,脸色铁青着问。

“不错,就是他!你别看他成天笑眯眯的,那可是个奸诈、阴险,一朝得势,手段极其残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们家祖祖辈辈也是做皮货生意的,老铺跟你们家的铺子差不多大,后面也是一个大院子。嗨,他李家祖祖辈辈也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谁曾想到了李隆基的手里会变成这样?”洪叔摇头气恼的说。

“他一个铺头的掌柜,怎么能当上了镇长?”沈士弘不解的问。

“嗨,他是攀龙附凤,搂抱上大树了!他的大儿子李佑长,在王贵呈的队伍里当营长,驻守在暨县,娶了暨县县长的女儿。自从他跟暨县县长攀上儿女亲家后,就当上了邕镇镇长,他弟弟李隆业当上了邕镇警察局长,他堂弟李隆金开了镖局。”

“嗷,是这样。”沈士弘若有所思。

“李家有权有枪后,在邕镇一言九鼎,一手遮天,成了土皇帝,没人敢惹!他开当铺、开钱柜,放高利贷,利用凶狠、下流的手段霸占人家的良田、商铺,把很多人逼得家破人亡!”洪叔抽着烟袋锅,一脸的愤怒。

“背后有一个小小的县长,他们就敢这么胡作非为?”沈士弘蹙着眉头问。

“嗨,何止一个县长那么简单哦!暨县县长跟昊城的警备司令李鸿深是亲戚,所以李隆基的大儿子李佑长又成了李鸿深的干儿子,他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

邕镇的形势让沈士弘非常震惊,没想到李隆基的势力这么强大,竟然跟王贵呈的军阀攀上了关系,难怪他有持无恐。在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面,李隆基俨然成了峙壁山军阀中的一部分。就从邕镇拥有的自己武装力量来看,也非同小可,相当于一个加强营的兵力。这在其它镇子里是绝对没有的。他这时才明白,王贵晟为什么把守备邕镇峡谷城寨的任务交给了镇子里的警察,原来他们是一家的。

沈士弘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在洪叔面前转了一圈,问:“洪叔,镇子里的人能认出我吗?”

“认不出,认不出!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刚进门的时候,我都没有认出来!你走的时候是一个小书生,现在脸庞棱角分明,身形刚毅彪悍,哪是一个人啊?再说,你比走的时候高出了大半个脑袋,肩膀宽了很多,人又高又壮,简直就是两个人嘛!你又蓄了胡须——只不过你的眼睛如果仔细看,还跟小的时候一样!”洪叔端着烟袋锅,仔细的打量着沈士弘说。

沈士弘转身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戴上了眼镜,手里拎着马褡子。

“洪叔,现在还能看出我小时候的眼睛吗?”

“哎哟,这就一点也看不出了!”洪叔满脸的迷糊,忽然警觉起来,“仕杰,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要留在邕镇吗?”

“对,我要留在邕镇!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胡作非为!”沈士弘愤世嫉俗的说。

“使不得,使不得啊,孩子!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和他们斗啊?别说李隆基、李隆业、李隆金三人,更不要说他们背后还有李鸿深,就是他们李家沾亲带故的人在镇子里有多少啊?现在镇子里好一点的铺子、酒馆、妓院、烟管、粮行等等,都在他们这帮人手里,每个人的家里都有几个家丁,手里都拿有家伙,你怎么跟他们斗啊?”洪叔紧张的说话嘴唇直哆嗦。

沈士弘放荡不羁的轻蔑咧着嘴笑了笑,说:“洪叔,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硬碰硬的明着干。既然没有人能认出我,这就好办了,我在暗,他们在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这——”洪叔看到沈士弘一脸的刚毅,知道劝不住他,小心翼翼的问,“你准备怎么做啊?”

“我在商城开了一间酒楼,先把娘和弟妹送到商城去。等把她们安顿好了,我再回来。”

洪叔点了点头,愁眉苦脸的没有说话。

“景轩哥还在暨县吗?”沈士弘问。

洪景轩是洪叔的儿子。

“还在。他在暨县皮货行学了三年徒,就留着那里干了,现在开始站柜台了。”说起儿子,洪叔满脸的自豪。

“启丰哥呢?”沈士弘关切的问。

“嗨,老爷出事以后,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山里村子了。”

“回村了?他在我们家铺子里干了十几年,回村能干什么?”沈士弘一脸的担忧。

“嗨,启丰有骨气!现在邕镇能雇得起人的铺子,都是他们李家的,启丰不想为他们李家干!”

沈士弘从马褡子里掏出两袋大洋,各有三百,又拿出两根八两重的金条,一起放在了桌子上,说:“洪叔,这一袋大洋你帮我给启丰哥,其它的您留着。”

洪叔愕然的瞪圆了眼睛,惊诧的说:“仕杰,你这是干什么?”

“洪叔,我从小离家,没有尽一点孝道,都是您老在一直关照我的家里。现在铺子没了,家里奶奶爷爷、弟弟妹妹要养,这些钱银不多,你先收下留着用。”

“仕杰,这可不行!你这不是难为洪叔吗?”洪叔着急的摆着手说。“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把这些大洋、金条留在该用的地方!洪叔还有办法养活家里人,你不用操心!再说,老爷太太平时没少给打赏,储的钱银足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了。”

沈士弘把大洋和金条推到洪叔的面前,真诚的说:“洪叔,您就不要跟侄儿见外了,大洋、金条我还有,都在商城没有带过来。您老相信侄儿的能力,这点钱银对我不算什么。”

“那——那这样,大洋我留下,这金条太贵重了,我也实在用不着,你还是带在身上留着应急用!”洪叔急得满脸涨红。

“洪叔,大洋、金条您都收下,我还想请您老帮我办点事。”

听说有事让他办,洪叔安心了一点,急着问“什么事?你说。”

“我想在镇子最南面买一个小院,出入要隐蔽,不会引起镇子里人注意。”

“这好办,我在镇子南面的山脚下给你盖一个大院子。”

沈士弘赶忙摆摆手说:“新院子会引起镇子里的人注意,最好是旧院子,越破越好,没人会留意。”

洪叔想了想,说:“这好办,在镇子南面山脚下的一片竹林里有一个破院子,是王老根的,他的父母双亡,就剩他一个人。这个家伙又懒、又喜欢赌、还喝酒,手里没钱,早就想把破院子卖掉。可那个院子太破,来回进镇都要走一段路,太偏远,所以没人买。”

“太好了,洪叔,您就帮我买下来。”

“可——这也花不了几个大洋啊?你这金条——”

“洪叔,您再推让,就真是看不起侄儿了!”

沈士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洪叔不好再说什么了。

“仕杰,还有什么要叔办的?”

“再帮我买一辆暖轿马车,最好是双辕,坚固一些。”

“这好办,什么时候要?”

“我想明天拜祭完我爹,后天一早就走。”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