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算是什么男人

霞光潺潺的办公室

局座根本没有料到，眼前这个面容清冽、身材修长的青年，顺口飘出的每一句话都这么猖狂。勺子重新放回到早已凉透的咖啡中，同时慧娜死死扯住头发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直接将别人的心声当成武器，你的击打方式似乎并不高明！难怪连坐在这里的慧娜小姐自始至终都没有替你分辨过一句，就连基本介绍都没做。”略略思忖片刻的局座，突然露出凶残的笑容。

“简历或者熟人介绍若是能说明所有问题，我今天就不用来了。”致远的沉着丝毫没有动摇。“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从嘴巴里蹦出的哪句话能正中球门。我只是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给您提供一些建议。不管我能否成功入职，只要您能将我的肺腑之言带给继任的主教练，我今天就不算是白跑一趟。”

见到此景慧娜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就连刚刚一拥而上堵在门口的人们也纷纷踉踉跄跄的慌忙而逃。

“看来这还真是今天最难缠的面试者。”准确拿捏徐致远脾性的局座，用一种试探的口吻道：“那就说说你的拨乱反正之计！”

“那好，首先教练们的**，已经到了必要打击的程度。为了各自的利益，两个帮派、甚至更多的帮派都选择直接无视软弱无能的庄雪松主教练。尽管庄教练的观点是具有前瞻性的。”

周围一片沉寂，慧娜与局座互相对视，以此确定他们听到的并没有错。对于这一点一贯心思缜密的致远也是同样。

“第二，设施落后，这是我在临进您办公室前巡视球场时看到的。想必队员们的保障措施一定更加落伍。”

局座的眼神里隐约透出嘲弄。对于致远客气疏远的回答，慧娜尴尬的怔了怔。

“还有最关键一点，在规定好的训练时间内，好像并不是所有的球手们都在球场。所以队员们的热情度不高，应该是我这个前辈能感同身受的。难不成在他们中间掺杂着一些有来头的兼职球员？或者是以其他的什么方式为球队增加观赏亮点的非专业人士吗？”

“你真正要说的是主力队员郑昊乾身上存在的问题，是吧？”

局座并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略微递了个眼神，便让致远惊愕得以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局座，得到您的准许旁听了这么久，我忽然觉得前队员徐致远的话，好像是这些人中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主教练毕竟是球队的管理者，不是首先应该在管理方面具有大格局、大眼界才对吗？怎么能舍本逐末呢？”

夕阳迅速铺红了整个办公室的墙面，就连面面相觑的三个人也分别接收到夕阳的讯息，三张脸开始不同程度的灼烧起来。

关键时刻，以退为进才是上上之策，一脸稚气的慧娜所拥有的智力，比起用经验征服人心的致远要强上百倍。

“好吧，容我问一个相对隐私的问题。一定要留在这么糟糕的球队工作，你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为了延续初代筑梦队队员的意志？还是为了你的弟弟徐致轩？据我所知，徐致轩是这次比赛初次作为替补上场的新队员。”

先发制人似乎并非简捷之举，当自己和致远的眼神如寒霜冷箭般相互碰撞的瞬间，局座便认识到这轮较量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我早就已经料定您会问我这个问题。是的，我承认的确有一部分出自我的私心，不过更多的还是站在从业者的角度来衡量，我还没到40岁，我和您一样都有着一颗赤诚的进取心。之所以准备这么一个别出心裁的面试，只是不想给您留下抓不到问题实质的刻板印象。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我的想法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啊？”

“咚咚咚”再一次传来敲门的声音。

“是哗众取宠还是志在必得，我现在怎么会知道呢？毕竟在你身后还有应聘者。不过徐致远，我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因为不高兴而随便拿面试人员开涮。”

局座昏黄的眼睛望着致远，致远的眼睛则望向一脸平和的慧娜，慧娜好像深感意外似的，却又欲言而止。瞬间明白慧娜想法的致远，连忙起身鞠躬致意。

“哈哈哈，真是浪费时间。不过好在每个人都有三轮面试，我才勉强有个喘气的机会。”

逐渐清晰的看着局座颤动的肩膀，慧娜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不过现在好了，还有半小时就是下班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人刺激我绷紧的神经了。”

“是的。”慧娜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