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历史会记住、国家会记住

孙庆庆点点头，他想了想又说：“强调一点，这是你们头一次参与国际行动，你们在行动过程中不能携带任何有关国籍、身份标志的武器和物资，一旦行动失败，你们也不会被承认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当然如果行动成功你们所做的事情也仅限这个会议室里的人知道，你们得到的勋章对外也仅仅是参加全军大比武得了名次。”

听孙庆庆这么说所有人都一片哗然，除了刘永和程楠几人。当即大家沉默下来，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流血牺牲，可是就连为国捐躯了都得不到身份上的认同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和意外，再之后又是理解和明白。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换作是我也觉得意外和委屈，可是这毕竟是国际行动，不是祖国不要你们，也不是祖国不想承认你们，只是一旦承认了，那么我们国家将付出更大的代价，美国、苏联甚至连印度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由不得我们出一点错。这几年我们国家的经济刚刚缓和过来，军事力量可以说是从弱到强一个正在逐渐强大的过程中，我们经不起任何一点风浪来打翻这艘刚刚启航的大船，所以唯有我们在黑暗中负重前行，才能换取一片和平。不光是你们，就是孙庆庆、刘永和我一旦在执行任务中出现任何意外，我们都将不被承认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们呢？”程楠站起来，他走到孙庆庆身边，然后望着坐在座位上的所有人说。

“报告程政W，我准备好了。”孙庆庆四十五度向左转，对程楠表决心，之后是齐野站起来，大声喊道：“报告政W，我也准备好了。”

程楠满意的点点头。

“报告，我，早在刚进入黑鹰大队就准备好了。”齐大鹏站起来，大声喊了出来。

“好。”刘永大叫一声，带头鼓起掌来。随后程楠、孙庆庆和齐野也加入鼓掌队伍中。

牛檬檬左右看了看，有的人脸色平淡，比如齐大鹏；有的人脸色难看，比如林峰；还有的人和她一样，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刘永略有些失望，他微微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对在坐的作战队员报以太大的希望，但是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望向程楠，程楠冲着他微微的摇摇头，但是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底儿。

“报告，虽然我觉得我值得被人记住，但是如果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的服从，我家还有一个哥哥，所以我不怕牺牲，但我希望部队领导能够告诉我家人我牛檬檬没给他们丢人也没给祖国抹黑。至于我所做的事，历史会记住、国家会记住，其他人记不记住我不在乎，要是在乎我今天也不会在这儿了。”牛檬檬站起来，她谁也不看，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桌面说出自己想说的，然后不等刘永的命令就直直的坐下去。

听完牛檬檬的话，刘永和程楠带头鼓掌。好一个历史会记住、国家会记住，听完牛檬檬的话，所有人都觉得脸有点微微发红，他们在心中扪心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牛檬檬这么洒脱？这么纯粹？

“报告，虽然我个人还没想明白，但是我姜磊是绝对不能输给女人。如果我牺牲了我也希望部队领导能够告诉我家人我没给他们丢人。”姜磊站起来大声地说，他这话让坐在他身旁的牛檬檬忍不住伸出了无敌金刚指，然后两根手指冲着他后腰上的肉使劲一捏、再一扭，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他用手使劲地想把牛檬檬的小爪子扒拉下来，奈何前面刘永和程楠两人都盯着他，他也不敢大幅度的动作。

他俩这小动作刘永和程楠两人怎么能看不到，刘永眼角抽了抽，装作没看见，倒是替姜磊腰疼。程楠连忙让他坐下，再站下去不要说行动了估计牛檬檬的无敌点穴手能直接让他躺倒在卫生室。

“好，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五分钟时间里如果你提出退出我不阻拦大家，你可以离开这间会议室，五分钟后我们开始讨论具体行动方案。”刘永最后拍板钉钉。他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他为自己点燃了一颗烟，让自己冷静一下，而他抽的也是最便宜的那种“林海灵芝”卷烟，抽烟总是能让他冷静下来，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给了他足够思考的时间。一支烟抽完，他将烟尾摁在烟灰缸中间，然后转身返回会议室。

站在会议桌前，他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他，他也不多话，示意孙庆庆直接布置行动方案。

孙庆庆站起来，他提出乘坐潜水艇进入南海南通礁海域，从海底直接摸到越南石油勘测船下，看是否有下手的机会阻碍越方的石油勘测作业，如果没有合适机会，直接在船底由牛檬檬进行布点安置炸药将勘测船炸沉。

听到要乘坐潜水艇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撤出方案呢？”牛檬檬问：“如果将船直接炸沉，必须得精确计算炸药的使用量和引爆时间，我们必须有足够的时间远离爆炸区域，否则所有人都有被卷入沉船漩涡的危险。”

孙庆庆点点头，对于牛檬檬的提问早在他预料范围内，他补充道：“这就说到装备问题了，会给你们配备最先进的水下定位、导航和通讯于一体的水下通信导航系统，同时会提供最先进的水下推进器，确保工作时间能够持续三小时，最大时速为16公里。只要设置好自动引爆时间，足够你们远离该区域。”

“我们总不能再返回潜水艇吧，只要它暴露在水面就有被卫星拍到的危险，那么此次行动不就暴露了？”姜磊好奇地问。

“我们会给你们一个坐标位置，在这里会有一艘商船，你们需要在指定的时间内与他联系汇合，超过预定时间你们就只能按照第二方案进行撤退了。”孙庆庆回复。

“什么是第二方案？”林峰好奇地问。

孙庆庆咧嘴一笑：“恭喜你们那就要进行一次超远程武装泅渡至最近的南通海礁，根据计划南海H军舰艇会于三天后不经意的经过南通海礁进行正常海域巡逻，这就是第二套撤退方案。”

“啥？”所有人看着南通海礁附近的海域图，张大了嘴，目测至少有100海里。

牛檬檬想了想，她提出一个建议：“如果能用马来西亚或者新加坡的武器就更好了。”

“你是想鹤蚌相争？”刘永反应极快，他已经能够想到这个点子产生的后果了，在南海领域仿佛马上就要搅起一场血雨腥风。

牛檬檬点点头。

“这个我来搞定。”刘永最后拍板钉钉，说完就转身离开。

程楠也站起来，他走到会议桌前面给大家三十分钟时间来写遗书。听到遗书两个字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看着桌面上的稿纸久久不能动笔。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写遗书，从开始执行第一个任务开始刘永和程楠就让每个人把遗书写好，往后每次执行任务前都让他们再重新写一封，现在在档案室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档案盒专门来装每次的遗书。但是这一次，大家觉得手里的笔尤其的重，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下笔。齐大鹏率先趴在桌子上开始写，然后其他人也都开始组织语言给最亲的亲人写信。

牛檬檬趴在桌子上，她一气呵成写了三页信纸，其实如果程楠把她的每一封遗书打开，都会发现她写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她和父母以及牛俊峰的感情极好，家书和电话更是每个礼拜都不断，所有想说的能说的她更是不吝啬表达，所以如果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牛爸牛妈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小姑娘在部队里的表现多么出色，或许牛俊峰能知道点吧，牛檬檬心想。

三十分钟后程楠将每个人的遗书都收好，然后也离开会议室，仅剩下孙庆庆和大家商讨行动细节。当天晚上十一点半，牛檬檬和卢松飞奉命将小鹰二队七人以及刘永和孙庆庆送至深海舰队的海军基地。一个佩戴中校军衔的年轻军官早已经等候在直升飞机停机坪，飞机舱门一打开，他就迎了上去，他带着刘永两人率先登上旁边的考斯特，其余人快速的卸下装备后也尾随两人登上考斯特迅速离开。仅留下卢松飞一人留在海军基地里等待接下来的行动命令。

次日凌晨两点半，一辆灰色考斯特悄然停在深海舰队潜艇支队的港口，一艘常规潜艇赫然停泊在码头，一位中校军衔的中年男军官带领几名年轻士官等待在码头边。五个小时前他接到的紧急任务是协助某支部队的行动队员到达南海的南通礁海域坐标点，任务很简单，但是又透露出某种隐秘的信息。

见考斯特停稳后他快速地迎上前，他需要再次和刘永以及孙庆庆两人确定任务内容，同时让年轻士官协助牛檬檬几人登艇。

牛檬檬背着自己的大背包，手里拎着气瓶和水下推进器跟在徐贺后面就要往潜水艇舰桥上走，一旁的一个年轻士官立刻拦住了她。牛檬檬向旁边侧了侧身，准备多走几步路上舰桥。哪知那个年轻士官的手臂也跟着她往旁边伸了伸，牛檬檬纳闷地看着这年轻士官，觉得面生，嗯，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所以肯定没得罪过他。她弯腰略过那年轻士官伸直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哪知这年轻士官顿时急了，拉住她背着的背包就不让她往前走。

“哎，我说这位小同志，你别拉我呀，这样我怎么登艇呢？”牛檬檬忍不住问。

哪知这年轻士官脸一热，却还是清脆的对牛檬檬解释：“我们潜艇支队有规定，女人不能登艇。”

“什……什么？”牛檬檬觉得不可思议，她忍不住大声反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性别歧视呢？”

两人的争执声将刘永几人吸引过来，牛檬檬见自己的领导来了，赶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几句话给说完，这让旁边站着的112号潜水艇周舰长心里暗自夸奖，这女孩的嘴可真是快，还有点得理不饶人，再一看自己旁边的老实士官，简直1V0完胜。

刘永听完牛檬檬的投诉后转头看向周舰长，周舰长也是个明白人，他笑呵呵地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潜艇支队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主要是潜艇内空间狭窄，没有专门空间为女兵开辟出一个独立的休息区域，再一个是女兵由于生理构造和男兵的不同，可能有些时候不太方便，同时也更容易患上减压症或者潜水病。”

刘永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接着反问：“那老周，男兵患减压症或潜水病的概率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