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沈大黄 （2）
桑通明与山井木的副官到沈家，副官会一点中国话，都是桑通明说：“沈老夫人，大少奶奶。麻烦你们给沈老先生与小沈先生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吧，他们野战康复医院工作了。”
朱芳菊看着两个儿媳妇：你爹他们当汉奸了？
武秀芸与张木香都想问这个问题。武秀芸说：“我去给川柏收拾衣服。”她就去房间。朱芳菊也去给沈大黄收拾。
张木香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王伯一边站着，对这样的人，他都不倒茶。胡妈在厨房忙着。
收拾好衣服装到两个手提箱里。桑通明就提走了。王伯跟着去关大门，
朱芳菊问：“你爹和川柏当汉奸了？”
沈志朴说：“我爷爷和爹不当汉奸，汉奸没一个好种。”
“娘，等几天看看吧。”武秀芸说，“我去和胡妈做饭。”
在日军野战康复医院的厨房，沈大黄要了一口大锅。他把山井木买回来的药材。抓了几味放到锅里一起熬汤。
鬼子康复的伤员来吃晚饭时，就一人发一小碗药汤。可鬼子都不要，怕毒死他们。
山井木说：“沈老先生，你们先喝吧。”
“既然不信任为什么要叫我们来？”沈大黄不听命。
山井木说：“我信任，可我的战士们不信任。”
“喝。”沈川柏就喝了舀给鬼子的一小碗补药汤。
沈大黄也喝了一小碗。山井木也端起一小碗喝了。他命令后面来打饭的鬼子伤员都要喝一碗药汤。
看到自己的将军都喝了，有几个鬼子兵也端走了一碗，不过他们没马上喝，而是吃完了饭才喝。因为他们看到沈大黄父子没事。
今天熬的少，就一百碗，山井木下了命令鬼子兵都给领完了。
一夜平安，第二天早上沈大黄与儿子在医院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一个鬼子兵过来问沈大黄：“昨日飲んだ薬のスープは今日もありますか？”（昨天喝的药汤今天还有吗？）
沈大黄父子听不懂鬼子兵说什么。
一个鬼子医生生硬的翻译：“他是问，昨天的，汤药喝的，今天还可以得喝吗？”
沈大黄医者的口吻：“感觉好些是吧？”
医生就翻译给鬼子兵听。又来了几个鬼子七嘴八舌的说着。鬼子医生给沈大黄父子翻译。大意是，昨天晚上喝了一碗药汤，今天感觉有事点精神了，也不那么疲倦乏力。他们还想喝昨天那药汤。没喝上的也要喝。
沈大黄说：“大家都要喝可以，我要问山井木将军，这里有多少你们这样的伤兵。我们父子做不过来，要给我们加人手。还要一间独立的房子熬制药汤才好。”
“这个，我给院长说一下可以的。”鬼子医生对沈大黄说完就对鬼子兵说沈大黄的意思。
听完后鬼子兵们对沈大黄父子鼓掌。
吃早饭时，鬼子院长带着翻译对沈大黄说，目前陆军康复医院伤员与医生加一起有六七百人。当然，每天也有出院与送来的。沈大黄要房间熬药汤，马上就可发安排。
沈大黄要鬼子院长去买十口大锅，请师傅来打灶，在给派十个兵来熬药汤。以后每天上午十点喝汤，晚上就晚饭后一个小时来喝药汤。药材每天都要买。
鬼子院长就去安排，今天上午忙打灶安锅没有药汤喝。晚上鬼子兵们都喝上了药汤，有的医生也喝。
沈大黄与沈川柏也喝，一起熬药汤的鬼子也喝。
山井木知道情况后他来看看，对沈大黄的工作时常满意。安排专人每开采购补药材。
第三天，除了伤兵员外，医生与护士都来喝上一碗调气血的药汤。这调气血的药汤对身体有益无害。参与熬药汤的十个鬼子总是给自己先留着一碗。
沈大黄与沈川柏就不喝了。
一个星期后，有鬼子兵出院重返战场，还来感谢沈大黄父子。
山井木也过来，送送那些重返战场的鬼子兵。
出院的鬼子走了，又送来一批。上午的药汤发完后。
沈大黄对山井木说：“都七八天了，我想回家看看可以吗？”
“可以，”山井木说，“小沈先生留下熬药汤，沈老先生回家休息一晚明天回来。”
“哎。”沈大黄可以回家了。
山井木说：“马上就中午了，吃完午饭坐我的车回去。”
“好。”沈大黄不拒绝。
午饭后，沈川柏跟着父亲回到他们的住处。“爹，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了。我就对您说，你回去后找一下小孟老师。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等抗战胜利了，川谷回来的话。叫小孟老师对川谷说，你不是离群的孤雁，家人一直都在翘望你飞翔的方向。”
沈大黄问：“什么意思？”
沈川柏说：“没意思，小孟老师和川谷明白。”
沈大黄看着房间说，“也没什么要带的，那爹就回家看看。还是提着箱子吧，从家里再拿点东西来。”沈大黄提上那口送衣服的箱子。
“嗯。”沈川柏送父亲上了山进木的车。沈大黄没有受到检查。
山井木送沈大黄到家门口，沈大黄下车，山井木就走了。
街坊问沈大黄：“沈老郎中！你当汉奸了？”
沈大黄不理街坊他去敲家门。
台阶下围的街坊邻居多了起来，都猜沈大黄当了汉奸，对他指指点点的。
“谁呀？”王伯屋里问了话。
“王伯。”沈大黄喊了一声。
“老爷。”王伯开门把沈大黄迎了进去，把大门关上。
朱芳菊带着两儿媳与孙子孙女站在大厅门口。并没有开心激动。朱芳菊严肃问：“孩子他爹，你和川柏做汉奸了？鬼子汉奸可灭了我们沈家庄。”
“我又不是软骨头。”沈大黄提着箱子进了大厅。他放下箱子坐下：“唉，还是家好呀。”
“老爷。”胡妈给上了一杯茶。
朱芳菊带着两个儿媳妇与孙儿孙女跟着进到大厅。
沈大黄喝上一口茶：“川柏还留在那里。我今天晚上在家住一晚，明天早上还得去。”
朱芳菊问：“你们这七八天做什么？给鬼子治伤？”
“给鬼子调气血，都是战场上伤的。”
“那你们与汉奸有什么不一样？老许家不做？”
“山井木讲老许头跟他要钱，说药材贵。山井木就不要他了。”
“是老许头不想做汉奸了吧？”
“汉奸是你说想就能做？不想就不做了的吗？”
“那他那样鬼子不杀他。”
“鬼子不会杀他，要是杀了他，不是寒了汉奸们的心吗？”
“我还真不知道讲什么好。”朱芳菊不问话了。
武秀芸说：“爹，你明早走是吧。我去买点菜去，明天您给川柏也带点红烧肉去。他喜欢吃。”
“这才是今天的主题。志朴，蕴涵来，爷爷抱抱。”沈大黄含泪的把手伸向孙儿孙女。
沈志朴牵着妹妹的手，慢慢走过来问：“爷爷和爹不是汉奸？”
“不是。”沈大黄把孙儿孙女拥入怀抱，“汉奸走狗卖国贼没一个好种。爷爷和爹都不是汉奸，知道吗？”
“嗯。”沈志朴与沈蕴涵拥抱着爷爷。
武秀芸与张木香提篮子去买菜。
今晚这餐饭菜很丰盛可吃的很沉重。王伯与胡妈都上桌一起吃。
饭后，沈大黄与孙儿孙女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才洗漱去书房，把王伯也叫去了。
武秀芸与张木香就给孩子洗澡，自己也洗漱，然后把衣服都给洗好凉到院子里就各自回房休息。
武秀芸明天要早起把红烧给炖好让公爹拿去给丈夫吃。这个平时都是胡妈做，可这一次武秀芸要自己做。
沈大黄回到房间时，还没睡的朱芳菊问：“有事吧？”
沈大黄脱鞋上床：“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几十年的夫妻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睡吧。”
“不想让我知道？”
“对，到时你和儿媳孙子们一起走。”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睡吧。”沈大黄就不说了。
朱芳菊说：“爱说不说，我明天问王伯去。”
翌日，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早饭，沈大黄拥抱了一下孙儿孙女，他就提上箱子，拿上武秀芸装好红烧肉食盒出门。
一家人后面跟着送。
桑通明与山井木的副官早就等在外面。
沈大黄回头看了一眼家人就上车走了。
朱芳菊问王伯：“老爷昨晚对你讲什么了？”
“没讲什么。”王伯请大家进屋，关上门说，“老爷讲，他和大少爷这段时间顾不了家，让我多担点责任。还说以后少不了我的辛苦费。”
“他还真操心呀。”朱芳菊知道王伯没讲实话。
沈大黄回到日军陆军康复医院时，早饭已经过。沈川柏在熬药汤房指挥鬼子们熬舀药汤。
熬药汤房外面站了三排鬼子兵。
“川柏，”沈大黄走进去。提着食盒对儿子说，“这是秀芸给你做的红烧肉。快尝尝。”
“哎。”沈川柏就过来接住食盒，他也不问家里的情况，父亲能给他提红烧肉来证明家里都很好。
“我先回房间放箱子。”沈大黄就走了。
“嗯。”沈川柏还是先吃两口红烧肉，其余的留中午吃。
嘴里还嚼着红烧肉，就给鬼子一碗一碗的舀药汤。
接下来的三天都一样过，今天鬼子们都喝了药汤后，活动了一会儿，他们都好想睡，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吧。
十一点，值班医生与护士喝了沈大黄给他们留的汤药也休息了。
沈大黄父子还没睡，沈大黄对儿子说：“川柏，下面爹给你讲的话，你听好。记住。”
“爹，怎么了？”沈川柏看到父亲少有的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