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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树,那追梦的人

那山,那树,那追梦的人

我与严老已有二十五年没有联系过了。那天我在报上看到一则消息,他将自己付出一生心血的林场无偿献给国家,这又勾起了我想去会会他的心思。

于是,我拨出了那个似乎已经遗忘的手机号。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但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我却一下就听出是严老的夫人声音。

两人免不了一番的寒暄,在交谈之中得知后天严老的学生要给他举办一场生日庆贺活动,这便更加我三进深山林场的决心。

小严的爱情

第一次进这个叫寨下林场是在三十五年前的一个夏日,具体日子我已经忘记了。

当时是因为县委报道组有个报道水土保护工作的任务,任务便落在我这刚出校门不久的新手身上了。

搜遍了全县林业系统的工作信息,我却被一则只有十几个字的短讯给吸引了。

随即,我便开始了做好进山的准备。那时的物资还是非常贫乏的,通过一番的努力,才筹集到三斤猪肉和十斤大米。

翌日一大早我就出发了。

熟悉情况的同事告诉我,从县城到寨下足有四十里山路,山路岖崎难行,到达这个曾经是建设兵团属下的寨下伐木场,一般人都是在傍晚时分。

果然,沿着山径,步入雾岚,经历整整一日的攀援跋涉之苦,直到太阳就要落山之前,我终于寻找到了当年伐木场遗弃的破屋前。

就在我发愣之际,一他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唤住了一只硕大的黄狗,将我迎进残破简陋房间。

举目四望,蓦然发现,这屋里除了一大堆书籍之外,就是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吉他……

“你好,我叫严竟雄。想不到您竟然成了我的第一个客人,太感谢你能来看望我!呵呵……”那年轻人似乎察觉出我的诧异与狐疑,立即就爽朗地笑了笑,解脱了我的尴尬。

于是,我便初识了这个已是省林学院讲师的严竟雄。

说着话间,我俩便开始动手解决吃饭的问题。除了一口小铁锅就是几只瓷碗和一罐盐外,就甭说什么油酱醋之类了。

“不好意思,今晚只能沾你的光了。呵呵……”看着发呆的我,严竟雄有些窘迫地笑着歉意了一句。

“您就一直这么过的吗?”我看着他的脸疑问道。

这时,我发觉他那眼睛一边是用绳子栓着,头发也已经很久没有理过,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窟窿,哪里还有一丝丝的大学讲师潇洒风采?

那瞬间,我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心想这老兄又是何苦呢?放着省城舒适的日子不过,却要孤身一人扎进这深山受虐待!

天黑后,便点起了松明火。

“严老师,您能谈谈自己吗?”因为我的任务,便准备采访。

“你还是叫我小严吧,这样听起来也年轻一些。呵呵……”严竟雄却爽声笑道。

他这一笑侃,又将我俩之间拉近了许多。于是,我们就开始愉快地聊了起来。

夜色之中,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海聊。聊山,聊树,聊人。

“要想保持水土不流失,关键还是在源头。这源头就是提高山林覆盖率,这几年全县的水土流失严重,就是因为之前的砍伐过度千万的!你也看到了,这原本山青水秀的寨下,都变成寸草不生了!”

一谈到正题,他便非常愤厉地谴责了起来。

“可是,就凭您一人,又能改变了什么呢?”我按照自己计划问道。

“这是我的专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总得有人来‘呐喊’吧?”他沉吟了一会后,才苦涩地回应了一声。

但他很快就换了话题,满脸憧憬地侃侃而谈了起来。

“好在政府也已经重视起这事了,经过半年多来的实地考察,我制订出种适宜生长的杉树方案,先解决水土流失问题,下步再试种阔叶树种,最终就是一些珍贵的树种……”

“您有多久没回省城了?”我却不适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

“三个月了。学校领导也很支持我,将我的课都调到下半学期了。”他一愣之后,很快就回答了我。

“您爱人不会埋怨您吗?”因为他长我几岁,我便随口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我便懊悔了。果然,这次他沉默了半晌后才回应道。

“我,我们只是在大学时的朋友关系……就在前几天,我们分手了!不过,是我对不起她,白白耽搁了她几年的青春……”

于是,我们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一直聊了大半夜。

从交谈之中,我终于听出他和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绿化事业,他执着放弃了一切扎进深山才导致的。

而严竟雄的坚持是自己的全部投入,就连每月的工资都用在顾请人工植树,只留下不足以维持生活的一小部分。

聊着聊着……我们便在聊困中睡了。

当次日清晨我被他叫醒时,太阳还没有升起。

“您怎起得这么早,不困吗?”我却还不想起床,便满脸困意地囔嘟了一句。

“我已经习惯了。呵呵……起来吧,你看看我猜到了什么?”他却满脸笑呵呵地催促我起床。

“什么?你一大早就去采野菇了!”看到满满一大篮的野菇,我惊讶得失声喊道。

顺势,我还看到了屋角落里的几袋干野菇。

“那是用于‘敲门砖’的。我现在穷得只有这些了,可山上植树还需要不少投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便苦涩地笑了笑。

瞬时,我脑海却浮想联翩……

老严的姻缘与事业

由于工作上的调动,我离开了县城,到省城工作。

二次进山,那是过去十年后的事了。

此时,全国都已经落实了林业生产责任制。省里为了稳定山林权、划定自留山、确定林业生产责任制的林业“三定”工作,我有幸被抽调到调查组,回到阔别许久的县城。

在工作中,得知严竟雄竟然承包了寨下那几千亩山地,让我不由地大吃了一惊。

于是我决定在工作之余,抽出时间,再次上山去看望他。

这次进山已经可以乘车。不过路况不好,只有乘那种叫“柴山机”的简陋改造的柴油车,其他的车辆仍旧无法上去。

这种车防震性能很差,颠簸了二个多小时,震得我浑身都像要散了架之后才到达寨下。

望着绿色山林,我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得起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车。

“领导。刚才我已经和严老师联系过了,他这就下来到场部等您。”“柴山机”的驾驶员是当地人,他见我站在路旁发呆,便笑着提醒了我一句。

于是,我便跟着他往前走去。不久,便来到了一排初建不久的崭新砖木结构平房。

“我说你这都已经早把我记了呢?这猛然间一听到你的大驾光临,我都不敢相信呢!呵呵……”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爽笑声从一侧的林间小径上传来。

“真是您啊!小严。”我闻声也不由愉悦地大声回应道。

“该叫我老严了吧?你看,我的胡子都一大把了!”严竟雄依旧是那么豪爽,急步跑到我的身边, 直接来了个熊抱。

“疼,疼……”我立刻叫了起来。本来就像散了架的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了他这样的热情“虏待”!

“看来你小子该补补这羸弱的小身板了,等下让你嫂子弄些滋补吧。呵呵……”笑侃之中,他那饱受风霜日晒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自信的豪爽。

我们就这样像一对亲兄弟般说笑着走进了简易的餐厅。

“我还是先去认识一下嫂子吧?”听说严夫人正在厨房里忙碌,我便想去打打下手。

“坐着,坐着。你就别去添乱了!就你那几下子,我十年前便见识过了。呵呵……”老严却一把将我按在座位上。

“说说吧?你怎就承包下这个寨下林场了。”既然闲坐着,我也就直白地说出自己心头上的疑惑。

“这话说来就长了……当年,你也走过这路了吧。山高路远,这儿的山地土壤薄导致水土流失严重,没有人愿意承包。可我却又舍不得这片山就这么荒芜啊……”

由此却牵出了他与夫人的一生姻缘来。

严夫人姓杨,是本地的一位退伍军人的独立女儿。老军人还是邻近的林场守林员,由于他坚守山林得罪了一些人的利益,结果他的妻子惨遭了毒手。

为陪伴父亲,严夫人高中毕业后,便回到山里接了母亲的班,成了一名林业员。

一样的人生追求,志同道合让相差十岁的两个人成了知己的朋友,日常间,严夫人会到严竟雄处帮忙洗涮缝缝补补,而严竟雄也利用这样的时间辅导严夫人学习林业方面的知识。

日久生情,两个有情人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纸时,正遇到寨下这片山承包不出去之时。县乡领导都找上了他,请他想想解决的办法。

而这时,学校也在催促严竟雄返校,毕竟他还是学院的教师。

是留还是走?

继续留下,就意味着他今后的职业前途受到影响。

不留下,这片大山就永远一直荒芜着。

最终,在严夫人父女的支持下,以严夫人的名义承包下了寨下这片荒山。

在县里的支持下,严竟雄争取到了一个学院在这时建立了一个林业研究基地。

而严竟雄与夫人也就水到渠成地结成了夫妻。

“这么说,老兄现在是事业有成,还抱得美人归了!呵呵……”听完老严的一番嘚瑟,我也不禁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你们哥俩说什么呢?谁抱得美人了?”这时,严夫人亲自端着最后一道菜,笑呵呵地问道。

想象着老严家庭美好情形时,我不由地问道:“怎不让孩子一起吃呢?”

“孩子都在乡里读书,姥爷陪着他俩呢。”严夫人立即笑着回答了我。

于是,在老严夫妻和几个林场职员的陪同下,为祝贺老严的事业有成和家庭和睦,我第一次喝醉在山野之中。

这次离开寨下回省城之后,断断续续地听说老严成了教授,实验基地不断取得了硕果,填补了好几个世纪树木稀有树种的培育与栽培,成了**津贴的专家……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兄弟,这次你一定要来,否则嫂子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与严夫人聊了一通之后,严夫人便给我下了一个死命令。

这次进山,我已经退休了,不再是受组织领导之命,却嫂子命令难违,欣然成行。

我一到县城车站,便有一个年轻人高举着我的名字牌子。

坐上严老派来的车,我却在心里不屑地暗暗腹诽了一通。不管什么说,也是一名拥有亿万家产的财主,事业上的名人吧,怎还坐着这样的国产车。

不管车怎么样,但车一离开宽阔的柏油公路后,我正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山路的颠簸时,却感觉到驶进林间公路的座下车子依旧是那么平稳。

没走错路吧?我有些惊愕地睁眼看向车窗外。

这哪里还是十五年前的那条坎坷的进山砂石路?!

那个奉命来接我的年轻后生,一脸骄傲地解释道:“您已经许久没来了吧?这条路是刚刚扩宽改造不久的沥青公路,全部投资都是由我们集团公司独资完成的……”

“集团公司?不是林场吗?”我一听便是满满的惊讶与疑惑。

“呵呵……老领导,您这回可是犯**了!五年前,我们林场便扩展成集团了,集团的资质价值都有上百亿呢……”

听到年轻人那豪迈的爽笑声,我也瞬间不禁地激荡了心。

车子一进入寨下林场,我的眼睛不由地一亮!

原先那些简易的砖木结构平房已经不见了,而一群拔地而起的高楼替代了它们的存在。

下了车,接我的年轻人带着我直接走进一座大楼,这一路上看到许多中年轻人。

从他们的身上,我能感受到都是一些受过高等教育,气势不凡的知识人士。

来到一个宽阔的办公室,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人。他告诉我严老正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让我先在他办公室稍等片刻。

当严老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差点有些认不出来了。

已经年近七十的他,依旧是那么挺拔伟岸,但他满头的白发却告诉我,我们彼此都已经老了。

“什么?你小子当真是把我给忘了吧!呵呵……”他一看到我发呆,立马就急步跑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好在这次他斯文得多了,要不我这副身板还真受不,因为他依旧是那么有劲。

那个年轻秘书给我们添加茶水后,便被严老赶走了。说是要和我这个老友畅谈一番。

两人少不了诉说了一番别离之后的情况,严老便一脸认真地责备道:“说好十年来的。可你小子这一别就是二十五年,你知道当年我种下的红豆杉都有多高了吗?”

他还是三句就离不开本行,于是,接着我便聊起的树的话题。

现在,他们的集团公司已并购了几十万亩林地。除了松、杉等树种外,他现在主要精力都在研究培育和试种世界珍稀树种。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报出了一连串的树种名字,我这个外行根本就记不住。于是,我便问起了他的孩子和夫人。

“老大是男孩,受到他姥爷的影响,前年就考上了军校,**是个丫头,今年刚考上了医学院。唉,他们都不愿意接我的班呢!”

别看他像是遗憾地回答我话,可听他那口气里却是满满的自豪。

“所以,你一气之下,就将资产捐献给国家了?”而我也故意说了他一句。

“哎,哎,你这样想就错了!”

谁知他一听便急了,急忙解释道:“其实,我只不过是具体操作而已。我现在的一切,都离不开政府资助,还有学校及社会各界的支持才能取得的,我现在只不过是履行一下手续而已!”

“您现在可是桃李满天下了,刚才我看到了不少您的学生。”随即,我便转换了话题。

“是啊,看到他们的成长,我才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呵呵……”

他一听这话,顿时就兴奋地如数家珍,那些学生已经是世界名校的博导,那些学生担任国家的重点项目的领头人,又有多少学生成为……

谈到他自己时,却平淡地告诉我,他正在修订一个稀有树种的试种课题论文。

严老为了这林场,为了绿林和水土保持的事业,从青春到白发,奉献了一生。

于是,令我不禁想起了曹操那首著名的《龟虽寿》。

老骥伏逡,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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