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雨夜枪战
（13）雨夜枪战
三辆自行车六个人继续朝黑夜中行驶。
一阵风迎面吹来，雨水打在脸上还有点痛感。风，土，雨，混在一处，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的，一切的东西都被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只剩脚下的一片泥泞，坑坑洼洼，坎坎坷坷。却没有阻拦这些人赶往东四镇的邻乡月牙镇。
进入月牙镇之后，他们放弃了自行车，徒步来到镇公所。
曾彦昌善哉墙角后面，探出脑袋朝镇公所望了望。
镇公所的大门紧闭着，两边的哨兵，穿着雨衣，也许是雨水搭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时不时的用手在脸上摸一把，拭去雨水。
曾彦昌有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路上没有任何行人，只有昏暗的几盏路灯在高高的电线杆上发出微微的亮光。
袭击月牙镇镇公所，这是曾彦昌今晚的行动。
从昌辉镇乘车到了东四镇，又从东四镇步行来到月牙镇。完全是舍近求远。
其实不然，这也许这就是曾彦昌的聪明之处，他始终有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其实，还是心虚，身边作案，很容易让公安怀疑到自己，舍近求远，安全系数自然会大多了。
雨，还在下。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
曾彦昌做了几个手势，宋万奇和蒋立炜各带着人悄悄摸到了哨兵的背后，以突然袭击的方式，袭击了伤兵。
宋万奇顺利的手，在哨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割了咽喉，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好事未必人人都有的。蒋立炜有点失手了，当他从哨兵的后背将哨兵的嘴捂住的时候，不知道是自己的右手动作慢了一点，还是哨兵的警惕性更高一点。当哨兵的最被捂住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遭袭击了，于是在蒋立炜的刀还没有落下的时候，身体往下一缩，随即开了一枪。
“啪——”
枪声划破了天空的宁静，下雨的声音并没有掩盖住枪声。
蒋立炜的反应也是够迅速的，一下子扑了过去，将哨兵压在身下，这个时候，赖行儒手起刀落，哨兵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赖行儒硬是从哨兵的怀里夺下步枪。
镇公所的大门敞开了，一排子弹打过来，蒋立炜一脸翻了几个跟斗，算是躲过了子弹，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赖行儒却中枪了，在雨中向蒋立炜伸出救援的手。
双方的战斗打响了，一直躲在墙角接应的曾彦昌看到雨中求救的赖行儒，直接朝他补了一枪，赖行儒抬起的手落了下去。
曾彦昌他们一边打，一边退。
天亮之前，曾彦昌他们逃避了追赶，回到了第一楼。
宋万奇将黎佩华抢来的一支步枪，交给彭宗影。
“就一支啊？”彭宗影有点纳闷，千里迢迢就弄回一支步枪。
“别啰嗦了，赶紧藏好了。”曾彦昌叮嘱说：“这几天，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三个人吃着饭，曾彦昌问：“蒋立炜，你是这么搞的，是不是长久不练，手脚变得生疏了？”
“老板，我根本没想到那小子滑的跟泥鳅似得。”
“还有你，”曾彦昌转头对宋万奇说：“那兄弟两个可靠吗？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两兄弟，纯粹是为了钱而来，给了钱，打发了，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这可是血案啊，除非他们兄弟两不想活了。”
“我还是那句话，这几天多听少动。”
“明白。不过我担心的是赖行儒，公安会不会找到他的身份？”
“这就是我为什么舍近求远的道理，不可排除的可能性，所以，你们这几天一定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听乡上的动静。”
一连串的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却始终没有告破的，侦查科的干警们的士气非常的低落。
“士气低落，主要还是我们指挥员造成的。”罗宜松好不掩饰的承认错误。
“看来，我们真的必须抓紧破案，否则不仅仅是干警们的士气低落，老百姓也会骂我们无能的。”
“谁会骂你们啊？”
吴汉群的话音刚落，张凯晨和政委耿书华进来了。全体干警“刷——”的一声站起来，向张凯晨和耿书华敬礼。
“同志们辛苦了。”
耿书华向大家打招呼。
有干警搬来两张椅子，郑凯华和耿书华便于干警们聊起天来。
“刚才我听到罗科长说，干警们的士气低落，是指挥员的造成的，我觉得这句话，不对，这不是我们指挥员造成的，要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国民党的特务，他们都是蒋介石的精英啊，而且，他们处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们想想，要找到地沟里、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容易吗？”
大家对耿书华的话默认了，互相看着，没有言语。
“所以，大家不要灰心，只要大家士气不减，就一定能在阴沟洞里抓到老鼠的。”
政委的这番话，鼓舞士气，赢来一阵掌声。
“两位科长同志，我想知道你们对月牙镇案件的分析。”张凯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月牙镇的案件，牺牲了两位战士，丢失步枪一支。由于天黑雨大，凶手得到一些踪迹全部被雨水冲没了，唯有留下的线索就是三辆自行车和那个死者。已经派人分头调查了。”罗宜松对案件事发的现场情况向局领导做了简要的汇报。
张凯晨朝干警们看看，又朝吴汉群看看，干警们知道，领导有话跟两位科长说，于是，都主动离开了办公室。
张凯晨拉动了一下椅子，想吴汉群靠近点问道：“吴汉群，你觉得我们丰海市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敌特案件，会不会跟敌人的101档案有关？”
吴汉群思考了片刻说：“101档案具体是什么内容，没人知道。会不会跟这个101档案有关，我也没法判定。这个101究竟是人的代号？还是行动代号？”
“你个人认为呢？”耿书华问。
耿书华的这个问题，还真让吴汉群感到难以回答，要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可能将成为侦查科的侦查方向，事关重大，不可轻易而言。
“是啊，我们想听听你的个人见解。”紧跟着耿书华的是张凯晨的追问。
看到吴汉群不言语，两位两袋互相交换了一下颜色，张凯晨说：“没关系的，随便聊聊，你毕竟是在心脏敌人生活的人，对他们的了解，总是比我们要多得多啊。”
在张凯晨的追问下，吴汉群感觉到，要想逃避回答是不可能的了。他想了想，说：“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我，如果我当时硬是从曾彦昌的手里拿到档案，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多的疑虑了。”
“吴汉群，你别老是这样跟自己过不去，责怪自己，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上级也没有给你任务，要你抢回101档案。”
自行车是一个入口，在当时的情况下，有自行车的人数不多，还是比较容易查找的，再说了，丢了自行车，也是一大损失。侦查员在月牙镇做了调查，月牙镇共有两个人拥有自行车，但是，他们的自行车并没有丢失过。
月牙镇派出所的同志到每家每户了解，核对人口，并没有死者的信息，应该说，死者非月牙镇的乡民。
与案件有关的两条线索，在月牙镇都断了。自行车，月牙镇没人丢失，说明不是月牙镇的，死者也不是月牙镇的乡民。
就在侦查员陷入迷茫的时候，从东四镇派出所传来消息说，有三个人丢失了自行车前来报案。
侦查员立刻赶往东四镇。同时，死者的调查也跟着到了月牙镇。
根据报案人的陈诉，他们的自行车都是在案发的前二天丢失的。当时，他们都没在意，还以为是那个人和骑出去玩了。几天不见有人送回来，这才意识到是遭贼了。
关于更多的线索，也就到此结束了。
在东四镇派出所的配合下，对全乡的人口做了一次普查，并没有找到死者的家属。
自行车是东四镇的，人却不是东四镇的。凶手究竟来时何方？会不会是跨乡，或者说是跨市作案？
“我看，还是发认尸启事吧？”
“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罗宜松不解的问。
吴汉群思索了一会儿，说：“从枪战的现场看，凶手留下了很多泥泞的脚印。”
“这能说明什么，乡下到处都是泥巴路，一下雨，谁还不是一脚泥啊。”
吴汉群觉得罗宜松说的也对。泥巴路，谁走都是一脚泥，但是，冥冥之中，吴汉群还是觉得凶手是来自乡村的。
他反对张榜寻尸启事，也就是不想大张旗鼓，还是想等有人报案人口失踪再说。
吴汉群毕竟是在敌人心脏生活的人，当然对潜伏者更有一层心理的了解。不大张旗鼓的额查找死者的身份，对潜伏者也许就是一个障眼法，而案件的发生，会激起那些潜伏者的某种欲望，对凶手而言，也能让他们放松紧绷的玄。一旦大张旗鼓，就会使凶手隐藏的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