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个活的都没有

几名医护人员在地上的死人堆中找到了两名伤者，迅速打开急救箱，检查他们的伤势。两个人虽然嘴里都在哼唧，但身上中了好几枪，全身上下惨不忍睹，意识已经非常模糊，看来有些岌岌可危了。

“快，抬进去抢救……”

刘大宝是急诊科的医生，凭经验一看，伤员快不行了，赶紧招呼几名护士用担架把他们抬进去抢救。

马向光心想，还好是在医院，经过抢救，如果那两个人命大，能侥幸活下来，到时候通过他们俩应该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跟梅子龙的手下交火的另一帮人到底是何来路。

一群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将伤员抬走，地上只剩下了几个血肉模糊的死人，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马向光吩咐便衣警员：“快点，仔细检查一下地上的这些尸体，看看有没有人携带身份证件，先核实一下他们的身份！”

警员们蹲下身去，在每一具尸体上都翻找了一遍，回来报告：“队长，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奇怪，这两帮人在医院大动干戈，留下了一堆尸体，居然没有一个人携带身份证件……”这奇怪的现象，令马向光陷入了沉思。

有警员猜测道：“队长，这些人会不会是……德城的**？”

“**？”马向光撇了撇嘴，讥讽道：“你们不会是被保密局的人给洗脑了吧，两帮不明身份的人在这里火拼，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是**？”

几名警员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都长点记性，睁大眼睛看着点，别再出什么乱子！”

马向光让警员们留在现场维护秩序，自己走进楼里，先找到一部电话，把医院的情况向警察局的值班室进行了汇报，让他们马上派人来收尸，进行善后处理。

挂掉电话，马向光直奔急诊室，去找刘大宝了解伤员的情况。

“哎哟，马队长，你可来啦！”

刘大宝穿着白大褂，身上和手上到处沾满了血迹，显得十分醒目。看见马向光进了急诊室，朝他跑过来，也是一脸的懊恼。

“刘医生，刚才那两个伤员，抢救过来了吗？”

“哎呀，别提了，两个人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救不过来了。”

刘大宝摘上血糊糊的手套，把身上的白大褂也脱了，拿起一团酒精棉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坐到办公桌旁边，盯着马向光，欲言又止。

马向光自己拉把椅子坐下，也看着刘大宝，知道他有难言之隐，老气横秋地说：“大宝，你就别吞吞吐吐了，有话直说吧！”

“马向光，你……你赶紧把病房里那死尸给弄走吧。刚才院里这一番枪战，眼睁睁又死了好几个人，不能说跟你设的这个什么局没关系吧？那两帮人，肯定都是为了那个流浪汉而来的。你要是把尸体继续放在这里，医院都变成他们交火的战场了，弄得我们胆战心惊，不得安宁。万一有人追查起来，我可是难逃干系呀……”

也难怪刘大宝着急，这事发生得太玄乎，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而这一切，毫无疑问和马向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大宝，我向你道歉，这事的确给你添麻烦了，我会马上安排人来处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补偿你。”

“补不补偿就别说了，只要你们赶紧把尸体弄走，然后把外面发生的这场枪战跟我们医院撇清关系，别让我丢了饭碗就行！”

“放心吧，我一定妥善处理！”

马向光给刘大宝打了包票，走出医生办公室，推开放着流浪汉尸体的那间病房门，进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除了梅子龙和他的同伙可能对这个流浪汉感兴趣，突然掺和进来的另一帮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又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在医院设下埋伏呢？

警察局治安科派了一群人过来，配合马向光和他手下的几名便衣警员，在医院处理善后，将所有的尸体和那名死去的流浪汉都送进了医院的停尸房。

马向光等人忙到大半夜，回到侦缉队时已经筋疲力尽，累得不行。

一进院子，他就发现被开出去的汽车回来了，进到值班室再一看，孙多福歪在一张沙发上，仰面朝天，正在打呼噜。但是，他的额头上却贴了一块纱布，上面还沾着些血迹，看上去十分醒目，像是挂彩了。

“孙多福！”

马向光摘下帽子，拿住边缘，过去朝他的脸上拂了一下，把他叫醒。孙多福打了个哆嗦，睁眼一看是马向光站在自己面前，连忙竖起身子，端正姿势。

“队长，你……你们怎么才回来呀？我都在这儿等你们老半天了。”

“等我们？我还等你哩。孙多福，你把队里的汽车开出去，根本没去慈济医院，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孙多福迟疑了片刻，难为情地说：“队长，不瞒你说，我家里有点事，说不出口……”

马向光丢下帽子，挨着他坐下，冷峻地问：“什么事说不出口，还能让你脸挂彩了？”

孙多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尴尬道：“我……我跟我老婆吵架了。那婆娘太可恶了，非得让我开公家的车，载着她去一趟老丈人家。我不愿意，她就跟我撒泼，把我都挠花了。”故意揭开纱布，亮一下伤口，“队长你看，我脸上的肉都被她抠掉一大块，痛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你这点小伤算什么，医院里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医院出……出大事了？”

孙多福好像很意外，看看马向光，又看了看几名便衣队员，急忙问：“哎哟，难怪你们这时候才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是有人去找那个流浪汉了吗？”

马向光靠在沙发上，架起二郎腿，望着天花板说：“不仅有人去找那个流浪汉，还有两帮神秘的人马，竟然在医院里大打出手，枪来弹往，火星四溅，弄得跟打仗似的，现场死了好几个人……”

“啊？”孙多福的心突然悬了起来，心情也很紧张：“现场死人了，那有没有留下活口，抓回来审问，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审个屁，一个活的都没有，全死光了……”马向光实在太困，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

孙多福见马向光等人东倒西歪，一个个都在打瞌睡，伸手捂住额头上的伤处，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