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双刃剑
出了谭府，王新成开着车直奔兰心大戏院，在兰心大戏院买好了晚场电影票后，王新成将车停在了戏院门前便和杨曼琳下了车，抄近路来到了李玉堂的济世堂药铺。
李玉堂看着从后门进来的他们二人一笑：“你们这么晚了跑来有事吗？”
杨曼琳指了指王新成：“你问他。”
王新成刚要开口问，李玉堂摆手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也在犯嘀咕，你们先回去，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待我和组织上核实后再做决定。”
“可是，可是余佩璇后天就走了，她要是离开上海我们可就拿她没办法了呀！”杨曼琳说。
“那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必须要慎重，我会向组织上再次证实一下这个命令，如果确实是组织上下令除掉余佩璇，我们不行就请南京的同志协助我们，但是现在你们谁都不能擅自行动！”李玉堂说。
王新成皱着眉头道：“证实？组织上是如何传达命令的？”
“一份密电！”李玉堂回答说。
“我能看看密电吗？”王新成问。
李玉堂想了想点点头：“我拿给你看。”
当王新成看完李玉堂拿给自己的密电后，王新成不由得大吃一惊：“老李，上当了，你上当了！这应该不是组织上的密电码！”王新成接着便把万象辉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李玉堂听完之后也明白了：“余佩璇利用了这个密电码发了这份电报，她这是在引我们主动现身呢。”
王新成拉住李玉堂说：“老李，你马上撤，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马上离开济世堂药铺！”
李玉堂想了想说道：“要是我们按着这份电报上的要求去做了呢？是不是就可以......”
“老李，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做不与不做你已经暴露了，如果执行命令，证明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如果不执行这个命令，那就更证明你识破了这份密电是假的，余佩璇真够可以的，让我们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她把一把双刃剑扔给了我们，我们怎么做都不对，都是要暴露的，现在唯一的路就是你赶紧走，一刻也不能停留，我估计你只有今晚和明天还可能有机会跑出去，但是也说不定你早已经被余佩璇的人监视了。”
李玉堂想了想点点头说：“你们赶紧走，一旦这里被监视了，你们也会暴露的！”
“我和曼琳还好说，我们就说是来买药的，他们没有证据不会对我俩怎么样，但是你......”
“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俩马上走，马上离开！”李玉堂说着便推着王新成和杨曼琳往外去。
王新成和杨曼琳还要再劝说李玉堂，李玉堂已经把他们推到后门外说：“穿过胡同，走前面的弄堂，上大路就是兰心大戏院了，抓时间走！”
“老李，那你也要马上撤离！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王新成说。
“走吧，马上走！”李玉堂低吼着撵着他们快速离开。
而此时，余佩璇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酒看着站在电话旁的苏晓。
当电话铃声响起之后，苏晓接起电话：“好，好，我知道了，我会报告特派员的。”
苏晓放下电话后走到余佩璇身边俯下身子说：“那个人一直都在药铺里没有出去过。”
余佩璇微微一笑：“我就不信他不动，他收到电报后一定会找他们的人，否则，谁来执行这个锄杀计划呢？”
“特派员，您这次给他们玩了个一箭双雕，一把双刃剑让他左右为难，不管他怎么选择，都会伤了他自己的！”
“告诉我们的人盯死他，只要盯住他，就不怕其他人跑掉！临走前我要送谭功寿一个大礼，我要让谭功寿知道知道我余佩璇的厉害！对了，问他们一下，有没有去这个药铺找他？”余佩璇说。
“目前应该是没有，要是有人去了药铺我们的人会报告的！”苏晓回答说。
余佩璇喝了口酒道：“难道是我判断错了？他们真没去济世堂药铺？告诉他们给我盯紧了！谁也不准眨眼睛，就是飞进济世堂药铺一只蚊子我都要知道是公是母。”
苏晓看看她伸手去拿电话，突然电话先响了，余佩璇放下手中酒杯看着苏晓，苏晓接起电话：“说，什么事？”
“不好了，苏副官，我们在后门负责监视的人被人干掉了，我们刚刚发现他的尸体！”
“什么？被人干掉了？你们这帮蠢货！那么多人守在那里居然都不知道自己人被人干掉了？废物！一群废物！”苏晓骂道。
余佩璇看着苏晓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负责监视济世堂后门的人被人杀了！”苏晓说。
余佩璇眼睛一瞪：“怎么才报告？”
“前面的人刚刚发现！”苏晓回道。
余佩璇跳起来喊道：“马上过去！”
赶到济世堂药铺的余佩璇接着灯光看着那个被人干掉的手下余佩璇问：“怎么回事？”
前面负责监视的一个人走过来低声报告说：“报告特派员，是前来和他换班的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被人扔在路边的那个垃圾桶后面，上面还盖了一张破席子。”
余佩璇眉头紧锁蹲下去查看着那人的尸体，看了一会儿后余佩璇起身看看苏晓：“是刀，被人从后面割断了喉管。”
余佩璇说着抬头向前面看了看突然道：“从这胡同出去是哪里？”
“转过弯再过一个弄堂便可到大路了，再往前就是兰心大戏院。”负责监视的人回道。
“兰心大戏院？兰心大戏院......你们今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到过里呢？”余佩璇问。
几个人全都摇着头说：“没有任何人来过，对了，除了苏小姐之前来过，再就没人来过！”
余佩璇听罢看看苏晓，苏晓点点头：“我是按着您的命令来查看他们是否在监视这里，我也就在前门待了几分钟便回去了。”
余佩璇没说话，她皱着眉头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说：“现在几点了？”
苏晓看了一下表回道：“马上就十点钟了！”
“动手抓人，不能再等了，我们已经被人家发现了，再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的，不会有人再来这里了，我估计这里面的人早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了，他的同伙都已知晓这里不安全了，所以不会再有人来了。里面的人迟迟不动，目的就是在拖住我们好让他们的人撤离和隐蔽起来。”余佩璇说完对苏晓点点头：“带人冲进去，记住我要活的！”
余佩璇说完转身就走，苏晓问道：“人抓去哪里呢？”
“上海站！今晚连夜就审！你们去抓，我还有别的事情，我们一会儿站里见！”余佩璇说完便快速穿过胡同进了前面的弄堂不见了身影。
苏晓掏出枪来看看那几个人说：“我在这守住后门，你们从前门冲进去，记住特派员的话要活的，行动！”
几个人手里拿着枪一齐冲进院子，刚一进来，就看到李玉堂站在院子里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等你们好久了！”
几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上前道：“那就走吧？”
李玉堂点点头：“稍等一下！”
那人刚要说话，李玉堂手上突然多了一枚手雷，几个人见状急忙四散跑开纷纷趴倒在地上双手抱头。
“轰！”一声爆炸后，济世堂药铺霎时间火光冲天，整个药铺被大火包围了。李玉堂看着熊熊大伙笑了笑：“可以了，走吧！”
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相互看看，再看看李玉堂骂道：“你他妈这是再给同伙报信呢吧？”
李玉堂点点头：“我是帮你们清理一下，这样你们也就不用进去搜了，全烧光了，什么都没了。”
“啪！”领头的过来伸手打了李玉堂一个耳光：“老东西，今晚有你好看的！”
苏晓听见爆炸声冲进来喊道：“怎么回事？”
那几个人忙回道：“这老家伙把自己的铺子给炸了！”
李玉堂笑呵呵地看看苏晓，苏晓看着他没说话，二人眼神交流之际，李玉堂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苏晓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轻敲打着长衫的盘扣。
已经走出弄堂的余佩璇被身后传来的爆炸声惊了一下，她停下来扭头看了看道：“一群废物！”
王新成和杨曼琳边走边说来到自己的车前，突然，余佩璇从车后走出来站到了他二人面前。
余佩璇的突然出现让杨曼琳吓了一跳，杨曼琳抓住王新成的胳膊低声说：“她怎么像个幽灵似的？”
余佩璇看着他们二人一笑：“新成，电影看完了？”
王新成看着她十分不悦地问道：“难不成你也来看电影了？否则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余佩璇绕着王新成二人转了一圈停下来后看看杨曼琳道：“我可没这份闲情逸致，对了电影好看吗？”
“你有病吧？好看不好看和你有啥关系？”杨曼琳说着拉住王新成：“我们走，别理她，这女人真像嫂子说得一样，有毛病，深更半夜在人家车前躲着这是要干什么呀？”
“新成，我来就想请你们跟我回站里一趟，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谭站长。”余佩璇说。
“大礼？什么大礼？呵呵，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不妨直说，不用来这一套。你又不是没利用过我。”王新成说着打开车门。
“你想不想见见**在上海地下组织的头呢？”余佩璇问道。
王新成和杨曼琳听到余佩璇这话后，二人心里同时都咯噔一下：难道老李出事了？
余佩璇紧盯着二人的脸，二人相互看看王新成推着杨曼丽说：“你先进车里等我。”
王新成说完看着余佩璇说：“你要是真有什么大礼要送，你就送给站长吧，我不要你这份大礼，我也不感兴趣，我现在一心只想和杨小姐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所以，你就别再纠缠我了，放过我好吗？”
余佩璇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不感兴趣，我也就不多讲了，你们走吧！对了，走时别走前面那条路了，那条路刚刚被封了，消防警察们正在救火，前面弄堂里的那家济世堂药铺刚刚发生爆炸，然后就起了大火，你看看那不还在烧着呢吗？”
王新成和车里的杨曼琳听得清清楚楚，杨曼琳心里一紧，手便伸进到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握住了枪柄。杨曼琳的动作被王新成看个清楚，王新成冲她使个眼色，杨曼琳慢慢又把手抽出来。
王新成点点头对余佩璇说：“谢谢提醒，那我们走另一条路，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余佩璇点点头：“走吧，开车慢点，杨大小姐可是千金之体，你可要好好照顾好人家哦！”
杨曼琳从车里探头出来冲着余佩璇一笑：“你可真够有意思的啦，大晚上的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我们前面封路了是不啦？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喽！”
余佩璇笑笑：“我是担心你们遇到危险，特来提醒你们的。”
“那我们先走啦，特派员继续待在这儿告诉那些想要经过这里的人吧。”杨曼琳说着冲余佩璇挥挥手。
车子开出去后，杨曼琳脸上的笑容没了，她扭头看看王新成：“新成，怎么办？老李一定是出事了！”
“让我想想，想想，你先别急。”王新成说。
“这个余佩璇突然出现在咱们的车前，这决不是偶然，她一定是在怀疑我或者是你！我们得仔细想想，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或者犯了什么错误，导致余佩璇对我们产生了怀疑呢？”王新成自言自语的说道。
杨曼琳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我们的问题，你想呀，余佩璇和谭功寿这两个人那是什么人呀？他们可都是人精啊，尤其是你那个大哥谭功寿，他那眼神里就充满了一种让人看了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让人有一种从头到脚都发凉的感觉！没准她就是在诈我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