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割发代首”效曹公

由于刘院长在病房亲自坐阵，白副院长亲自主刀给程伟志做手术，经检查，程伟志肩部取出多块弹片，而且这些弹片是弹头在体内炸开形成的，敌人的狙击手竟然使用了炸子，就是达姆弹，这种子弹射入人体会自行爆炸，弹片纷飞，即使击中的部位不是要害部位，由于其造成的创口极大，会导致迅速大量失血，从而导致死亡。程伟志肩部被炸子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窝子，颈部动脉全被弹片切断了，被抬到救护室时，浑身的血已经流尽了。

面对这种情况，再好的医生也回天乏术。白副院长摇了摇头，把头上的白帽摘了下来。看到老白这付样子，刘振奎已经明白了，他扑上去抓住老白的手：“他怎么样，不行了吗？”

白副院长叹了口气：“晚了，太晚了。”

“俺命令你把他救活！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救活！”

老白指着盘子里取出弹片苦笑着：“刘院长，你看这些弹片，这只是取出来一部分，他体内还有大量这样的弹片，这是达姆弹炸开后形成的，敌人真是太残忍了，竟然使用这种违禁弹药，这种子弹都是日本人留下来的，现在都到了国军手里，他们就用这种东西来残害我们的战士。”

刘振奎没再说话，他转过身，默默的走到墙角，蹲了下去，片刻，他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

“二虎，你去趟伟志的家乡，把那封信交给他的妻子，不要让他老娘知道，老人会受不了的，然后给他留下一百块大洋作为抚恤，给伟志的妻子说，等仗打完了，俺就把她和老娘接过来，接到大城市，俺伺候她们一辈子！”

二虎也掉下了眼泪：“旅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办好这件事的。”

刘振奎又吩咐白副院长：“老白，给俺这个兄弟准备一付上好的棺材，找一块上好的墓地，俺要亲自抬棺，亲自给他下葬！”

晋德战役结束了，这场战役历时72天，共毙伤俘国军2。5万人，俘敌总指挥梁天衡。至此晋南地区全部解放，吕梁、太岳解放区连成一片。

刘振奎则因指挥有方，俘虏敌总指挥，同时在攻城战役中立有战功并且组织了强大的支前和医护力量，为战役胜利做出较大贡献而被重新起用为独立三旅旅长，葛云飞则调任第二十三旅旅长，杨德才任独立三旅专职政委，林泽生任独立三旅副旅长，李二虎、赵天龙因活捉敌总指挥和参谋长被评为战斗英雄，立一等功一次。孙德成、程伟志立一等功，被追认革命烈士。黄超、黄梅立三等功。而宋玉麟因为找到了晋德城薄弱点，为早日克城做出突出贡献，因此也被记一等功一次。纵队所属爆破队也荣立二等功。

由于这场战役我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伤亡，尤其是宋玉麟的部队伤亡超过三千余人，因此未随大兵团北上，而是留在后方帮助当地群众发展生产，支援前线。刘振奎的独立三旅则随军北上参加晋中战役。

宋司令召开会议，一是总结了这次战役的经验教训，二是对有功人员进行了嘉奖。宋司令特别提到，张明堂虽然没有在晋德战役后评上战功，但是论功劳一点也不少。如果没有张明堂，指挥部恐怕都要被“端窝”了。因此，荣升张明堂为警卫连副连长。

战后，宋司令特别叫石索到城中和家人团聚，第二天，石索就回来了，他说家人不但没有得到国军的抚慰金，反而全被关押起来。说什么刺客团为国捐躯只是共军信中所说，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为了防止通敌逃跑，决定把他们全部关起来，等战役结束后摸清真实情况后再行处置。

我军破城后，从监狱中将他们放了出来，因为石索家中的房屋都被国军拆毁做了工事，一家人无处居住，军部就腾出临时房屋供其居住，并给其家人安置费，帮助其重建房屋，一家人对此感激不尽。

石索了解经过后对国军非常气愤，跟家人说明情况后，母亲说石索的命是宋玉麟给的，要他今后效忠宋司令。宋玉麟听了很高兴，把石索安排在了自己的警卫连。

这一天，宋司令员叫张明堂随他下去视察民情。两个人各骑了匹马，此时已是六月中旬，宋司令看到原野中满眼青绿，山间流水潺潺，景色令人心旷神怡，不由得高兴，几个月来除了忙于打仗就是忙于打仗，没有半点闲暇，如今这战事结束，浑身倍感轻松。

宋司令说：“这地方我呆了也有半年之久了，还没有出来好好看看，咱们上那边山上去看一看吧”。

两个人骑着马顺山间小路向山上走着，突然在路边玉米地里窜出一只黄狗，宋司令的干草黄走在前边，被狗给惊了，咴咴叫着，尥着踢子乱窜，把路边玉米踏倒了一片。

张明堂赶紧跳下马来，追上去拉住马缰绳，一手**马头，嘴里嘟囔着，过了一会儿，马才安静下来。

宋司令说：“这马现在被你喂的，光听你的不听我的，叫它向东它偏向西，我看以后咱们换马骑吧。”

张明堂说：“前阵子晋德战役这马已经惊了一次，这马惊过一次，很容易再惊的。”

“你去问问这玉米地是谁的，把人家的地糟蹋了，咱们要加倍赔偿。”

明堂看了看，没踏倒多少玉米，他过去把倒下的几棵扶了扶说：“这几棵玉米还赔什么，给老乡道个歉就行了。”

宋玉麟沉下脸来：“这怎么能行，想曹孟德马踏麦田尚能割发代首，我们**员难道连那个曹操还不如吗？你赶快去打听一下。”

明堂说：“好，我这就去打听。”

明堂骑着马到山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明堂领着一位老农走上山来，明堂说：“刚才下山时碰上这位大爷，我问起来，这片地是他的。我把事情经过说了，要赔他钱，说什么他也不要。”

那老农见了宋玉麟就要下拜，宋玉麟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问：“老大爷这可使不得，我们上山时马惊了，把您的地给踩了，真是对不起，你看多少钱，我们包赔损失。”

那老农连连摆手：“不要你们赔，这几棵玉米值不了几个钱，算了算了。”

宋玉麟从兜里掏出三块银圆向老人手里塞：“你看这够不够，不够我再派人给你送去。”

“哎哟，哪里值这么多钱啊。这可不得了。”老人说什么也不收。

张明堂把钱接过来放到老人手里说：“老人家，损坏老百姓的东西要赔这是我们部队的纪律，不然我们就是违反纪律，回去都要受处分的。你就给我们一个面子吧。”

老人感动的说：“好，好啊，八路军真是好啊！”

张明堂说：“我们现在是解放军了，解放的就是咱们穷苦百姓，你有事就找我们宋司令。”

“什么？这是你们司令？”

“是的，他就是我们宋司令员。”

老人一听明堂身后这位军官是司令，落下了眼泪：“这么大的官，还能看得见俺老百姓，俺听说过，你宋司令是个大大的好人，能打仗，对俺们老百姓真是好啊。”

宋玉麟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说：“晋德战役之所以取得那么大的胜利，和当地乡亲们的无私帮助是分不开的，光参加战役的支前群众就二十多万啊！没有你们的支持，哪里有我们的胜仗啊！？一个是要感谢你们，还要感谢毛**的英明指挥啊！”

“是啊，感谢毛**，感谢毛**！”

宋玉麟又问了老汉家里的一些情况和村里的民生情况，老汉说他今年七十有三，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参军了，在太岳纵队。他所在的村叫东山村，村里现在上百口人，主要靠种地过活，原来这里天旱地贫，庄稼收成不好，村民生活很困难，由于去年这里成为解放区后进行了土改，因此现在日子虽然苦些，但还过得去。宋司令说今天上山看一看，改天再到村子里去看一看。

和老农话别后，两个人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