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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北海传奇

第三章 崇阳阻击战

第三章崇阳阻击战

孙渡军长率领五十八军经过长途跋涉,风尘仆仆抵达长沙时,武汉大会战己进入**。

行装蒲御,**来定,即于十月十八乘粤汉铁路火车北进。日军飞机不断对我行进中的列车跟踪、骚扰、扫射、轰炸。

十月十九日,列车抵达湘阴附近时,大批日机飞来轰炸,致使我十多名滇军战士在轰炸中负伤。

列车行驶到达湖北赵李桥时,前方传来消息,我军已放弃武汉,作战略转移。

日军占领武汉后乘势南进,意图江西、湖南,妄图侵占中国富庶地带,长沙、南昌便成为日军进攻的又一战略目标。

长沙处于中南地区腹心地带,屏蔽西南大后方。日军欲南进取长沙,必须攻取鄂南崇阳,以打通进入湘北的咽喉之道。

崇阳是武汉外围重要的战役支撑点,位于湖北通城东北,是南进的战略要道。

崇阳,清时属武昌府管辖。

一九三八年十月,武汉会战才开始,最高统帅部就将参加徐州会战之后撤退下来的六十军,由阳新调往崇阳,以警戒企图南进之日军。

五十八军抵达崇阳,与六十军合编为第三十军团。旋即改为第一集团军,卢汉将军任总司令。

长江中游湖北一带,夏秋之交,气候炎热多变。

卢汉总司令阑尾炎急性发作,就医于长沙湘雅医院,其职务由赵锦雯参谋长、马崟付参谋长代行。

此前,五十八军蒲抵长沙时,奉战区长官部命令,将该军新编十二师划归新三军建制。

此时,占领武汉后的日军主力正在集结,蠢蠢欲动,妄图取崇阳南进。

十一月一日,五十八军抵达崇阳东北郊区,奉命布署在战场左翼阵地,新三军布置在战场右翼阵地。

孙渡军长即刻下令在崇阳城郊附近要隘、制高点之钟同山、王同山、浮溪桥、上天垅、桃花尖一带,迅速构筑防御工事,以迎击南犯之日军。

十一月二日,五十八军、新三军又奉总部命,由当下才构筑的阵地,向崇阳以北、东北部地区向前推进,以警戒、狙击来自咸宁、丁泗桥、官塘驿、崇武公路、路口、白霓桥的远方向之敌。

整个战场呈防御态势,五十八军加上第十一集团军第九师奉命负责防卫崇阳周围左翼。

新三军奉命负责防卫崇阳右翼。

五十八军新十一师、第十一集团军第九师奉令先后占领蛇山、赵家冲、孙家山、冲天鹤、白杨林等制高点,保持战役纵深。与负责守备战场右翼的新三军联击,以对丁洒桥、关塘驿、碧云寺等方向南犯之敌严密警戒。

战场右翼的新三军十二师占领得意岩、马鞍山一线阵地。孙渡军长特别命令新十师刘正富师占领王英岩,巴礁,白杨岭、冲天鹤阵地,以与新十一师和第九集团军第九师所占领的阵地构成掎角之势。

张冲将军亲自指挥一八三师作为总预备队。

上峰命令所属各部于十一月三日八时以前占领完上属阵地,构筑阻击工事,做好迎敌准备。

谁知,当日九时,各部已遵令占领完毕上述阵地后,前方战事又突起变化,大小山岭均已失守,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急转直下。

日军前锋五六百人的敌兵,已推进到萧家岭。

四日上午九时,日军飞机、炮火向我军阵地猛烈轰击,爬岭、搏道岭失守。

午后,日军百余人的尖兵小分队,突入赵家冲,与我军前沿部队交火。

当日晚上,日军八百余人利用夜色的掩护,推进到柳林、浪口一线。

五十八军新十一师马崟代师长依当前敌情,命令李珖团迅速占领龙头岭、乌土岭,会同友军警戒右前方向之敌。此时,我军突然发现日军步兵、骑兵及便衣队五六百人,在汉奸带领下,企图从我军右后侧偷袭,形势趋于紧张。

四日午夜,日军炮兵和空军在汉奸发出的信号指引下,不断对我军阵地狂轰滥炸。

在日军炮火掩护下,日军先头部队向我五十八军、新三军正面搜索前进。

当夜,日军一部从我军防守的空隙中潜入至我新十一师后方集结,敌便衣队大肆骚扰,时闻枪声。

孙渡军长警觉地迅速以电话询问张冲军长:“你们前方是不是没有部队?”

张冲军长接电话后不及多想,便问答道:“没这事,不要听别人乱说。”

孙军长在电话中提醒张军长道:“这关系很大,查一查没有害的!”

数小时后,张冲军长打电话给孙渡军长道:“张华清、杨时彦两个东西,这两个团长不会看地图昏头昏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势占领阵地。”

孙军长放下张军长打来的电话,顿时感到战场形势严峻。

孙军长急令新十师刘正富师长派部队对东迅速占领阵地,严加警备,堵住漏洞。

但是,为时已晚。日军一部已从空隙中穿插潜到新十师阵地后方。同时,日军加强向新十师正面阵地猛攻,几近成合围之势。

我五十八军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

五日拂晓,天色微明,孙渡军长接报新的敌情后,立即命令刘正富师朱兆团;鲁师张子佑团迅速占领王同山、浮溪桥、小港、上天垅、界石岭一带预设阵地。此时,日军三四千余人,在三十余辆战车掩护下,已进抵路口,直指白霓桥,向西南方向进犯。

柳林方向的日军已与鲁师交火,逼近浪口。

新十师左翼也发现日军骑兵四五百余骑正在抢渡陆水。孙军长急令该师抽调预备队占领两线阵地,对敌加强警戒,以策应一线作战部队。

拂晓以后,天色大亮,日军在空军和炮兵的掩护下,以主力猛攻我新十一师冲天鹤、赵家冲等阵地。柳林一带甚为吃紧,白杨岭前后亦受敌攻击,战斗极其激烈。

孙军长急令冯云旅驰援,冯率部驰抵前线之际,眼见前方守军已被迫后撤。

此时,刘正富师长率领该师向石城湾退避,日军依然猛追于后。

由于滇军长途跋涉而来仓促应战,对当地地形地貌不熟。特别困难的是,部队经常在夜间调动。

十一月六日,新十师刘正富师长向孙渡军长报告:“奉命转移后,黑夜移动迷失方向,找不到第二阵地。”

孙军长怒责刘师长:“你们在崇阳构筑工事多天,为什么迷失方向?你不知道军法吗?”欲予制裁,因情况不许可,仍令其率部队在石城湾占领阵地,彻底破坏石城与通城之间公路,以迟滞日军的装甲部队行动。

崇武公路、白霓桥地区亦发现大批日军。

当此战斗极为险恶之时,奉命协同作战、布置在整个战场右翼的新三军,当日无敌情。

张冲军长见新十一师作战失利,即于是夜将该军所部连夜拖向九宫山避战。该军全部到达九宫山,并停止与各方联系,宣称要在九宫山打游击。呆了三天之后,始于十一日由白沙转长寿街。

十五日,上峰斥令该军开赴浏阳集训。

新三军几个师未与敌接触,仅闻十一师战况不利,就将部队拖走,致使日军兵力全部压在五十八军正面战场,使其右翼完全暴露在日军火力攻击下在此战场态势下,孙渡军长感到全军有被日军包围的危险,便命令部队逐步收缩后撒向石城湾转移。

当日深夜凌晨,侦察人员报告,日军已进至白霓桥、洪下。

我五十八军两翼已完全暴露在日军主力炮火威胁之下,此时尚不知新三军已擅离战场。

白杨林、王英岩、巴礁一线我五十八军前沿阵地,已成孤立之势。

在日军炮火、飞机的狂轰滥炸下,前线其他友军部队潮水般溃退下来,冲击动摇我前线守军。

轰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大,越岭而来的日军战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五十八军官兵,大部分是从云南各地州穷乡僻壤来的少数民族战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自己会走路、会爬坡的“家伙”,都有些手足失措,不知如何应付。

得知情况后,孙军长要求各部保持镇静,保持战术纵深。要机动灵活,节节抵抗。要求各级指挥官,向战士们,特别是少数民族战士讲解日军装备的特点,对付的办法,并不可怕。在徐州会战的台儿庄战役中,我们云南六十军的战士们,就用炸药包、集束手摇弹炸毁日军的许多辆坦克和铁甲车,要求抓紧时间备战不得有误。

比时,新十一师鲁师已腹背受敌,孙军长当即命令该师迅速转移到预设阵地待敌。

又令新十师刘正富师一部立即去破坏崇阳桂花树间和石城湾间的公路交通,以迟滞日军机械化部队的进攻。

第二天,十一月六日,天色微明。

日酋笠原幸雄率日军第十一师团主力四千余人,战车三十余辆、大炮二十余门为前锋。在飞机掩护下沿崇武公路浩浩荡荡向南进犯。其中一部由白霓桥向西朝崇阳方向迁迴,企图从后方包抄我军,断我后路。战场形势急转直下,我五十八军已处危险被动境地。

此刻,我转进部队方才占领防御阵地,日军的炮火就向王同山、浮溪桥、崇阳我军前沿阵地,劈天盖地的轰击,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黑压压的烟柱不断升向天空,阵地笼罩在灰蒙蒙的烟雾之中。

敌我双方激战至午后一时左右,崇阳附近日军一度被击退。

我滇军五十八军将士,风尘仆仆,全靠双脚赶几千里路奔到崇阳,**未定,便仓促应战,行军、转移、占领山头,又转移,不断的运动,始终没有安静休息的时候。后勤补给跟不上,饥一餐,饱一顿,口渴难耐。更让人焦躁难安的是那成群结队的蚊虫,无孔不入地叮咬,让人彻夜难眠。

这样的折磨,在这群忠心报国的滇军将士心中,都克服忍耐了。难以忍耐的是我军装备的劣势和训练不足。好在云南健儿,特别是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崇山峻岭深处的彝族、苗族、壮族、白族、纳西族、**等少数民族战士,吃苦耐劳,作战勇敢,不怕死,敢拼命,特别能战斗。

崇阳城的争夺战异常激烈,日军的增援部队不断从多路反扑过来。

敌机不断对我军阵地狂轰滥炸,日军的炮火无间断的向我军阵地轰击。随着日军炮火延伸射击,日军步兵沿着公路两侧在坦克铁甲车的掩护下向我军阵地冲来。

我五十八军新十一师鲁师前沿阵地极为惨烈,特别是该师防守的公路左侧阵地几乎被日军占领。

孙渡军长急令新十师刘正富师一部迅速前往增援,终于稳住前沿阵地,但鲁师守备都队伤亡惨重。

敌我双方激战到午后四时左右,香山桥、草堂突然发现日军便衣队数百人,正欲偷袭我军阵地。刘正富师工兵营立刻停止破坏公路的任务,加入打击这股窜入我阵地后方的敌人。

在日军炮火猛烈的轰击下,日军的坦克、铁甲车横冲直闯,我军部分阵地丢失。

我军的敢死队拼命夺回阵地,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反复争夺,成拉锯战。我军官兵牺牲很大,日军在阵地前虽丢下大量尸体退走,终于击退日军的多次反扑。此刻,浮溪桥方向新十一师鲁师冯云旅一部,仍在与日军你死我活的激战之中。

晚间,日军一部突然占领沈家坳地区。

我军各阵地之间被日军不断穿插的小股尖兵部队切断分割,使我军各部之间互相难以联系。

特别危险的是,与我五十八军协同作战的新三军不知去向,杳无音信,茫茫然不可测,使我整个战场右翼完全暴露在日军强大火力打击之下。

新十一师冯云旅在激战中坚守到午夜,新十师刘正富师一部奉孙军长命令支援掩护,方得使冯云旅张子佐团奉命迅即向桂口市转移作军预备队,以接应掩护前方撤退转移的部队。

此刻,新十一师鲁师马崟代师长率部向圣人山、旗障山、石城湾一线抢占阵地,控制制高点,迅速构筑工事,以掩护主力后撤。

我五十八军主力一部在茫茫夜色掩护下,悄悄占领旗障山、家墩一线阵地,以图稳住阵脚。

新十师刘正富师在占领石城湾阵地后,严阵以待接应主力有序后撤。

十一月七日,新十一师鲁师马崟代师长亦率部撤下,与新十师刘正富师联手协防,共同迎击日军的疯狂进攻。

应对错综复杂的战场情况,孙渡军长沉着冷静,考虑到石城湾已难固守,便指挥部队逐步向大沙坪再次转移。

为使军主力安全后撤,稳住阵脚,孙军长命令新十师刘正富师一旅侯镇邦旅长率部抢占老霓山、乌龟山、万人山制高点,迅速筑垒阵地,以迟滞日军进攻的速度。

命令第二旅和吉光旅长率部抢占青岗岭一线阵地。

又命令该师一旅二团朱兆团布置在乌龟山后侧,警戒防御来自石城湾方向日军小股部队的偷袭。

日军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突破我军前沿阵地,我守军士兵纷纷退下。关键时刻,新十师一旅侯镇邦旅长命令中校团付杨兴国,亲赴公路前沿阵地督战。杨团副亲自用机枪朝日军射击,又朝天空射击,制止了溃退。该部官兵在果营长率领下,转身不顾日军的炮火,拼老命又将丢失的阵地重新夺了回来。

正面战场激战正酣,日军便衣队数百人,在汉奸带领下,从山间小路偷袭乌龟山我军阵地。又有日军步骑兵三百余人乘势冲上山坡头,也被我军轻重机枪猛烈的火力击退。

日军不死心,下午一时左右,纠集步骑兵两千余人,大炮四门,坦克六辆,战车多辆,在飞机轰炸和炮火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向我军阵地发起又一次攻击。

新十师刘正富师第一旅侯镇邦旅长,指挥该旅第二团朱兆团,奋勇迎战,玩命地拼杀,又一次打退日军的疯狂进攻。

激战至当晚九时,日军不死心,趁着夜色又增兵千余人,在敌炮火的猛烈轰击下,日军妄图一鼓作气突破我军前沿,战况愈加激烈。

双方发射的炮弹枪弹织成密集的火网,敌我双方人马在火网中进退拉锯,血肉横飞,互不退缩。

我军前沿阵地工事已被日军的炮火摧毁殆尽,失去依托,只好奉命向石城湾后方收缩,枪炮声彻夜未停。

此役我军前沿阵地伤亡营连排军官三十多人、士兵五百多人。日军伤亡更为惨重,阵地前日军丢下大片的尸体。

石城湾争夺战中,新十师第一旅侯镇邦旅长身负重伤,参谋主任姚助虞壮烈牺牲。

陆水东岸的日军沿崇阳至通城的崇通公路正迂回过来,妄图包抄歼灭我军主力于石城湾。

战场形势万分紧急,刻不容缓。

孙渡军长根据瞬息万变的敌情,迅速组织调整石城湾、万人山前沿阻击阵地,以掩护军主力向大沙坪迅速转移。

孙渡军长认定日军主力在占领石城湾之后,一定要沿公路追击我军,要占领桂口市,必定要通过黄土岭隘口。

有侦察报告,分别有两股日军正向我军左右翼包抄过来,战场形势万分紧急,不容多想。

孙渡军长焦躁不安的背着手在帐篷内走来走去。孙军长考虑后决定,由新十师刘正富师负责断后,掩护全军后撤。孙军长又走到军用地图前,凝视片刻,目光落在等高线密集的黄土岭隘口,突然高声叫道:“命令!”

作战参谋闻声报告进入帐蓬。

孙军长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军用地图,说道:“命令,刘正富、和吉光、刘北海跑步前来,快!”

不一会,刘师长、和旅长、刘团长三人,前脚跟着后脚,连跑带走,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跑步报告进入军指挥所的帐篷。

孙军长抬起头来瞟了一眼三人,用红铅笔指着桂口市后方不远处,布满密密麻麻等高线的隘口。用红铅笔重重的打了个叉叉,说:“这个地方叫黄土岭,就是几个小山包,公路从中间穿过。周围都是水网地带,都是水田、水塘、沟渠、汊湾。日本人占领桂口市之后,必然要从这个隘口通过。我命令刘北海团扼守此处。必须坚守四十八小时。待我军主力到达大沙坪之后,还要考虑向北港转移。你团接到信号后方可撤离,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刘北海接受命令,立正,向孙军长敬礼报告:“是!”孙军长向刘北海团长交代完毕,又转过脸对刘师长、和旅长交待道:“你们要抽调精干力量加强刘北海团。不可大意,关乎全军安全!”

此时,军炮团上校团长纳玉报告进入帐蓬。

孙军长指着纳团长对刘北海团长说道:“军里抽出四门德国造战防炮,由纳团长亲自去指挥加强你们。”刘团长和纳团长双方会意的点了一下头。

刘北海团长领命后急速带领部队占领黄土岭隘口,观察战场周围地形地貌后便指挥部队进入阵地,迅速构筑梯次纵深阵地工事。

刘团长亲自选定各重要制高点,布置特重机枪阵地。用三个大沙包垒成品字形,其窗口作机枪射击孔,组织交叉火力。又催促各营连排迅速挖掘散兵战斗壕沟,在山脊反坡面挖掘多处防炮洞积极应战。

纳团长也带着炮队赶到,选好炮阵地,四门战防炮分别进入炮位,做好隐蔽。每门炮的视角开阔,便于观察,直接瞄准射击。又在附近构筑预备炮位,因为每次射击后,炮位必须转移。

一场争夺黄土岭隘口你死我活的战斗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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