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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北海传奇

第十九章 抗日学生军大队长

第十九章抗日学生军大队长

刘北海正在军训场指挥操练,突然有人前来告知:有访客找。

刘北海感到突兀,便朝大门外走去。只见一位海派装束、富家子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大门外徘徊。他看见刘北海朝大门走来,便疾步迎了过去。

刘北海审慎的打量起眼前这位访客,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风度翩翩,举止大方。

正迟疑间,年轻人首先开口,一口吴侬软语,自我介绍道:是他大舅吴教授所托前来,边说边递上信函。

刘北海接过信函,展纸见字,确为吴教授手书。

刘北海打量着这年轻人急切的表情,听清楚他是专门从上海赶来,有要事相商。

俩人便相约找了处背静的茶馆坐下。

年轻人自我介绍:他叫周刚,年有二十一,在上海交通大学就读机电专业,今受托从上海赶来。

周刚又详细介绍上海方面的局势: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迅速占领东北,搞了个伪满洲国,加快侵略中国的步伐。为了转移国际视线,频频在上海制造事端,还准备制造更大的事件。

日本军部指使女间谍川岛芳子利用在沪日本侨民和浪人,不断捣乱,挑起事端。

日军趁机打着保护侨民的借口,不断向上海调兵遣将。局势日趋紧张,一触即发。

上海大中学校的爱国师生,纷纷成立抗日学生义勇军。上海二十六所大学的师生联合组成“上海大学生抗日救国会”。各学校的抗日学生义勇军正抓紧进行军事训练,现急缺的是指挥军事训练的教官。

在南京的吴教授得知此情后,便修书一封,叫他侄子周刚赶到成都找刘北海相商,以解此燃眉之急。

刘北海得知此情况,知道上海方面局势紧张,身为军人负有守卫国家疆土之责。他思索后对周刚说:“小周,此事非同小可,待我和几位战友商量下,你先找家客栈落下脚。”

晚饭后,刘北海找到纳玉、李平、赵忠、王武,把周刚从上海赶来将吴教授委托之事向他们备述。

王武未听完,拳头砸在桌子上,嗖的站将起来怒吼道:“小日本,**他老娘,欺人太甚!”

李平看着王武磨拳擦掌激动的样子,说道:“我们革命军人,国家有难,理当报国!”

赵忠愤慨地说道:“小日本欺人太甚!”

纳玉也很激动,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又接着问刘北海说道:“北海,你说了算。我几个都听你的!”大家议论后,一致决定:或请假,或离职,与刘北海一起跟随周刚赶往上海。

在动身之前,他们相约去张老师家告别。纳玉心中惦念着秋月。

刘北海心中浮动着蜀荷的倩影。

张老师听说北海几个年轻人要远赴上海,又得知事情的原委,甚感惊讶。

老太婆听说后,十分担心。

正言谈间,蜀荷和秋月刚好回来,她俩听说此事后先是一惊,她们毕竟年轻,很快平静下来。

老太婆去厨房忙着烧饭做菜、烧水沏茶。

蜀荷和秋月躲进闺房滴滴咕咕一阵,蜀荷跑出来把老父亲拉到屋头,与老父亲如此这般纠缠了好一阵。

老父亲起先不应允,就这么个幺女守在面前,怎么舍得她远去。

张老师经不住蜀荷的软磨硬泡,再说蜀荷和秋月也放了假,张老师勉强说道:“你去和你妈高量好啦。”

老太婆起先也是不答应,经不住幺女的再三肯求,蜀荷说:“她和秋月只是跟着北海、纳玉几人去上海耍耍就回来。”老太婆经不起幺女的哀求,只好勉强点了头。

刘北海、纳玉、李平、赵忠、王武、蜀荷、秋月一行跟随周刚从成都赶往重庆,马不停蹄又从重庆坐江轮赶到南京下关码头,直接到吴教授府上。

吴家在南京是名门望族,工商业大户。

吴教授见到北海几位年轻人很是欣喜,说道:“先在我家里休息两天,也别急,沉住气。局势你们也都清楚啦,上海那边学生抗日义勇军,急需你们这样的人才。日本人野心大得很,猖狂得很,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

吴教授便吩咐家人安排周刚、北海等一行人歇息。

隔日,周刚带着刘北海、纳玉、李平、赵忠、王武、蜀荷、秋月一行人,赶到“上海大学生抗日救国会”。

救国会的勇责人和几位骨干早就等候他们到来。刘北海被聘请为抗日学生军大队长。

纳玉、李平、赵忠、王武被聘请为训练教官。蜀荷、秋月被分配到女子救护队。

民国二十一年(1932 年)一月二十八日夜,日军突然向第十九路军驻守上海各地驻军发起进攻。

局势迅即紧张,各学校抗日义勇军的大学生们纷纷要求上前线,要与十九路军的将士们一起抗击日本侵略军。

蔡廷锴军长得知学生们高涨的抗日热情后,动情地说道:“平日养兵,用于此时。国家造就一大学生,殊非易易,勿容轻易牺牲。”

义勇军队员们听闻蔡将军语重心长之言,特别受到感动,便撤退到后方担任通讯,维持治安等任务。

殊知第二天上午,日军的轰炸机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竟对宝山路的

商务印书馆总管理处、编译所、四个印刷厂、仓库、尚公小学等处进行狂轰滥炸,投下大批重磅炸弹和燃烧弹,所有建筑尽被炸毁。

二月一日,日本浪人又潜入未被殃及的商务印书馆所属“东方图书馆”内纵火,五层大楼内珍藏的所有图书顿时被焚毁,大楼烧成空壳。

特别令人扼腕痛惜的是,“东方图书馆”内全部珍藏的的四十六万余册图书,包括善本古籍三千七百多种,共三万五千多册;中国最为齐备的各地方志二千六百多种,共二万五千多册,悉数在大火中烧毁。亚洲首屈一指的图书馆一夜之间价值连城的善本、孤本图书从此绝迹人寰。

刘北海、纳玉、周刚、李平、赵忠、王武、蜀荷、秋月和一些义勇军学生赶到被炸毁的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人人皆痛心疾首。

刘北海悲愤的举起双臂说道:“这是我们中国文化史上的大劫难,是人类近代最令人痛心的文明悲剧。”

日军之所以要炸毁商务印书馆,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盐泽幸一露骨的狂吠道:“烧毁闸北几条街,一年半年就可恢复。只有把商务印书馆这个中国最重要的文化机关焚毁了,它则永远不能恢复。”

日本浪人更是猖狂的发出恐吓信,声称:“要灭中国,必须灭其史!就是要尽毁商务印书馆!”

刘北海等人目睹日本人的累累罪行,又听闻日本浪人到处作恶,肆意杀害我抗日同胞。被杀害的我同胞积尸成山,大量抛进黄埔江浮尸江面。

一天晚饭后,蜀荷和秋月言及她们女子救护队在训练时,有两个日本浪人一直在跟踪窥视她俩;盯着她俩不放,图谋不轨。

刘北海听后只是沉默不语。纳玉听说,火冒三丈。

李平、赵忠、王武也是鬼火冒。

周刚闻言,说道:“日本在上海的浪人和侨民势力很大,要多加小心!”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刘北海。

刘北海沉思后,说道:“不如将计就计。”

大家竖起耳朵,只听得刘北海如此这般的说道,大家听后皆拍手叫好。

一天黄昏时分,暮雨潇潇。两个日本浪人色心不死,以为路人稀少,正是得逞的时机,一直在大门外转悠。

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学生和赵忠、王武均装扮成车夫,各自拉着一辆黄包车蹲在学校门口。

蜀荷和秋月见状,按照事先约定暗号,快步走出校门,分别蹬上两个大学生拉的黄包车。两个大学生迅速放下黄包车的折叠顶蓬,拉起车杆拼命往前跑。

门外的两个日本浪人见状,快步追了过去,分别跳上赵忠、王武拉的黄包车,口中喊着“快追”。

赵忠、王武迅速把黄包车的顶蓬拉下来,又把前面的帘子放下来,两个日本浪人只管在车里叫:“快、快。”刘北海、纳玉、周刚、李平,还有几个学生义勇军的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尾随追赶。

七拐八绕,也不知跑了多少路,跑到什么地方?车上的日本浪人正欲掀开帘布观望,说时迟,那时快,赵忠、王武一个急刹车,迅速一百八十度掉转车头,顺手将黄包车向后掀翻,两个日本浪人瞬间被倒进黄埔江。

王武口中骂道:“马**沾不得热气,叫你跑来撒野!”

赵忠也骂道:“叫你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

恰巧一艘巨轮鸣着沉重的“呜、呜、呜”笛声驶来,巨轮掀起的波涛瞬间将两个在水中挣扎的日本浪人卷入水下。

刘北海几人商量后便包车连夜赶往苏州府昆山的周庄古镇。

周庄古镇四面环水,因河成镇,依水成街,以街为市。家家户户临河而居,河上乌蓬船穿梭往来。河两岸粉墙黛瓦,拱桥相连,茶肆、酒肆、店铺鳞次栉比,游人如织。

周刚的老家,亦为当地大户。其父周老爷经营生丝、绸缎织品,富甲一方。

刘北海一行随周刚到来,周老爷很是关照,特别吩咐周刚和家人将他们安置在一处背静的院落中。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来月。突然听说,日本人在虹口公园庆祝“天长节”时发生大爆炸,炸死炸伤许多日本高官。

周刚去打听后得知:日本驻上海总领事村井仓吉和日本居留民团头子河端贞次当场被炸死;日本派遣军司令官白川义则大将受重伤后不治身亡;日军第九师团长植田谦吉中将和日驻华公使重光葵分别被炸断一条腿;日军第三舰队司令官野村先三郎中将被炸瞎一只眼。另有六名日军高官亦被炸死;还有众多日军人员被炸伤。

王武才听说,双拳一击,兴奋地叫道:“太好啦!是谁干的?”

周刚答道:“听说是韩国一个叫尹奉吉的青年混入庆祝会场,将炸弹投到**台上。”

赵忠关切的问:“哪个尹奉吉跑掉了没有?”

周刚说:“没有。他被日本人抓住了。”大家陷入惋惜的沉默之中。

片刻,刘北海提议:“让我们为这位英雄祈祷!”大家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沉思。

这群年青人为尹奉吉义士的英雄壮举所感动,又为尹奉吉的命运深深担忧。

刘北海打破沉默后说道:“各位,看来此处不可久留。这里离上海只有咫尺之遥,日本人肯定是要疯狂报复,要找替罪羊!”

周刚提议说道:“要么先去南京我大舅那里?”大家觉得刘北海所言极是,都同意周刚的提议。

第二天一早,在周刚的陪同下,刘北海一行人又赶到南京吴教授家。

吴教授照样热情的接待他们,安排完食宿后在客厅和他们交谈。

吴教授说道:“在我这里多休息几天,日本人一下子还到不了南京。找个时间我带你们去紫金山中山陵拜谒中山先生。”

几天过后,吴教授安排好车辆,亲自带着刘北海、周刚等一行年轻人兴致勃勃的去紫金山,车子穿过一排排美丽的法国梧桐林荫大道,朝中山陵驶去。

在吴教授的带领下,刘北海、周刚、纳玉、李平、赵忠、王武、蜀荷、秋月一群年经后生,怀着崇敬的心情,过忠爱坊,入陵门,登上三百九十二级石阶,缓步进入祭堂,在孙中山先生坐像前敬献上花篮、肃立、三鞠躬。

环顾祭堂,东西护壁大理石上镌刻着孙中山先生手书的遗著《国民政府建国大纲》和胡汉民等人书写的《**遗嘱》,穹顶上绘制有巨幅中国国民党徽。

祭堂后面的墓门门楣上,是中山先生遗墨“浩气长存”横额。

墓门上雕刻有“孙中山之墓”字样。

刘北海一众后生跟随吴教授的脚步,轻轻的踱入墓室。空气似乎凝固,时间也似乎停滞。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墓穴中孙先生的卧像。

墓穴中孙先生的汉白玉雕像,似乎在静卧沉思,仿佛仍在思索着拯救这个苦难民族的命运。

大家怀着肃穆的神情环绕墓穴一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祭堂,南望笼罩在阳光下扑朔迷离的金陵古城。

刘北海步出祭堂门外,站在祭堂前面的平台上面南陷入沉思:

孙中山先生寿诞五十有九,他在沉沦千年的中华大地举起火炬,照亮神州,推翻两千年的封建专制王朝,把**自由的春风吹向九州大地,建立起**自由的新国家,把中华民族引领向光明。

刘北海环顾中山陵寝建筑群,满目青山,大气磅礴,洗涤、震撼每一个朝圣者的灵魂。他由此想到,负责规划、设计、监理施工的年轻建筑师吕颜直,年仅三十有六,就因“监理陵工积劳病故”。

刘北海心中突然感到,孙中山先生把自己的全部生命贡献给了中华民族复兴的大厦;吕颜直先生又以自己年轻的生命,为中山陵寝做了奠基石。

中华民族正是有这样一代又一代层出不穷的民族精英,才能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绵延不绝五千余年。

蜀荷一直悄悄的陪伴站在刘北海身后。

吴教授带着一群青年学子已经走下台阶好远。

蜀荷轻轻的拉了下刘北海的袖口,刘北海方才回过神来,刘北海“哦”了一声,便扶着蜀荷快步走下台阶,去追赶吴教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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