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拒绝去打红军
第二十一章拒绝去打红军
刘北海、纳玉、李平、赵忠、王武带着几个随从，从泸定回来的路上，途经“雨城”雅安。
天色已暗，便在青衣江边一处小客栈落脚，随从们把行李放下，把马匹牵到后面的马厩去。
这个客栈很简陋，就是几间干打垒的茅草房，半人高的围墙是江边捡来石头垒起的。
客栈老板举着火把一跛一瘤的走起出来，口里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一个中年妇女慌忙走起过来，瘤老板指着这中年妇女对刘北海说：“这是我堂客，她带你们去屋头安歇。”
那女人也不言语，把刘北海一行人带到很大的一间屋子，里面点起两盏油灯，隐隐约约看清是一张很长的大通铺。随从们很快把行李铺好。大家路上颠簸已是疲惫不堪，也不计较甚么的。
那女人挑来两担热水，送来几个瓦盆，众人便洗脸脚。靠门窗的一边，有一长条案桌，周围放了些长条的矮橙。瘤老板一只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抱着一摞小土碗，他把酒壶和那一摞小土碗放在案桌上，抬起头来说道：“对不起几位，将就下，听口音你几位是云南人吧？”边说边拉个小橙坐在旁边。
王武答道：“是。”
那堂客手里拿着一把筷子，怀里抱着一大摞土碗，后面帮厨的小工端上两大碗干辣子炒川味老腌肉，香气一下子扩散开来，大家早已饥肠难耐，纷纷围坐案桌周围。
瘤老板起来给大家倒酒。
纳玉坐在铺头不动，瘤老板一问才知道纳玉是**，连不叠声地说对不起。
纳玉说：“不打紧，添碗米饭，拿点腌菜来，就可以啦。”帮厨的小工又端来两大碗豆瓣炒回锅肉和许多小菜。
瘤老板自己倒了一小碗酒，抬起来喝了两口放下酒碗，
开腔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
王武快人快语答道：“泸定。”
瘤老板又问道：“么子事吗？”
王武边吃边回答道：“去看看。”
瘤老板知道，这几位都是刘幺爸手下的人。便自我介绍起来，说道：“几位莫多心，龟儿子，我过去也在刘幺爸手下当兵吃粮。”
大家听瘤老板如此一说，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把目光集中到瘤老板的脸上。
在油灯的闪烁下，瘤老板的腮帮上有一大块凹进去的伤疤。脸颊长满落腮胡子，一双三角眼闪动着狡黠的目光。
瘤老板自我介绍起来，他当年在刘幺爸的二十四军当兵吃粮，靠着玩命的冲锋陷阵，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次负伤，捡回这条命，混到个营长。在一次战斗中，左腿被炮弹炸伤，伤愈后不得不回乡，来到这青衣江边开这处小客栈，混混日子喽。
大家一听，都是在刘幺爸手下混的，纷纷放下酒碗，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亲热起来，距离一下子接近了。
王武放下手中的酒碗，打趣地说道：“你老兄捞了多少银子？”
“龟儿子，捞个锤子。”瘤老板放下手中的酒碗，冲着王武洗说道：“兄弟，有那么子好事。上头当大官的，龟儿子都是狗**沾香油，又尖又滑，还轮得到我这种小蚂蚱官。”
李平也放下酒碗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奉命去泸定看看。”
“看么子？”瘤老板问。
李平略一思索，问道：“那几股铁练子炸得炸不得？”
“啥子？哪个龟儿子要炸铁索桥？天哪，使不得！”瘤老板吃惊地反问，使劲地摆了下手。
纳玉坐在床边，追问道：“咋个炸不得？”
瘤老板很认真地说道：“你几位可晓得？当年乾隆爷御批，使了多少银子，费了好大的力气，还淹死了些人，才把那几股铁练子拉通头！龟儿子要炸？”瘤老板用神秘的目光扫射了一圈众人，接着用灰谐的调门说道：“龟儿子说得轻巧，当根灯草。”
刘北海静静的听着几人的对话，他知道，这瘤老板是个是见多识广的老兵油子，他的话不无道理，便很客气的问道：“如果炸了，会咋个样？”
“炸了！”瘤老板很严肃地说道：“要是炸了，河那边的康巴人过不来，这边的人过不去，龟儿子，那还不闹翻天！”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忠说道：“上面要我们去堵住红军，不给他们过来。”
“笑话。”瘤老板说道：“你炸了人家就过不来了？人家照样能过河。过去石达开过不来那是同治年间的事，现在是什么朝代，老皇历啰，龟儿子。”
沉默寡言的刘北海淡淡说道：“看来是不能炸！”
“对头！兄弟，你说的对头！不能光听上头当官的说，他们只顾自己，哪里管下头的死活。人要是有良心？龟儿子，**都要长肋巴骨！”瘤老板愤愤的地说道，把酒碗“咣当”一下撂在案桌上。也许是酒精发作，他解衣裳，露出结实的胸肌和满胸脯的伤疤，看来他当真是从死人堆是爬出来的。
瘤老板很认真的对刘北海几人说：“兄弟，我们都是一路人。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去卖命！”刘北海看得出，这瘤老板是个玩命鬼，他说话虽然粗鲁，但话丑理正。
在回程的路上，刘北海对几位战友说：“想要回老家经营农业，发展实业也是救国。我们不能去打红军，人家是北上抗日，是去打日本人。我们中国人不能自相残杀！”
性格耿直的王武说道：“北海说的对！我们凭哪样去打红军？人家北上是去打日本人！再说，红军司令**和**还是我们讲武堂时后的老学长。红军参谋长**是我们川军出去的，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杀家**的事我们不能干！”
纳玉、李平、赵忠都同意刘北海、王武的意见，决定回云南。他们决定到龙云的部队去。龙云也是他们讲武堂时的老学长，正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再说，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不久，北海、纳玉、李平、赵忠、王武离开刘幺爸的川军，返回昆明。除北海外，其他人去了龙云的部队。
刘北海返回文山，在文山马塘侬人河畔建抽水站，力图实现他实业报国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