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潜龙计划

通过了最后的考验，兄弟二人在基地里胡吃海喝，好不快活。

教官们此刻都客气地赔着笑脸，就连龙头也任由着他们胡闹。

向死而生的过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强烈的刺激，更何况这两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他们需要时间去调整、去发泄。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大家都养足了精神，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游戏机好玩吗？”龙头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宿舍，雷鸣笑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教、教官好！”龙驰越迅速将手里的游戏手柄藏在身后，像被电打了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见到龙头，龙驰越心里还是存有一丝畏惧，龙头的身边总是环绕着一种让人感到压迫的强大气息。

“你们一定很好奇接下来的任务吧，或者这次选拔的目的。”龙头搬过椅子坐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龙驰越和石头低着头，眼睛快速地眨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放松点，别紧张！我们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雷鸣见状偷偷憋着笑，心里却好不高兴，龙驰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现在终于有人能镇得住了。

“不会是让我们去打仗吧，可是我们还没从中级校毕业啊。”龙驰越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不错，是让你们去打仗，不过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虽然现在我们身处和平时期，但某些国家对我们的渗透、破坏却从未停止过。

为了打赢这场隐秘战线的特殊战争，经上级研究决定，由龙焱特种大队挑选少年学员组建一支高度机密的军事化作战小组，代号：潜龙。

我们将从军队回到地方，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出现，处理一些军方不方便出面，其他部门又无法处理的特殊任务，通俗地说，就是特工。你们经过了6年严格的军事训练，已经具备了执行特殊任务的能力，同时，你们的年龄还小，可以充分利用年龄优势，完成一些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

但不用我说，你们应该清楚，选择了这条路就是选择了无法想象的艰辛，你们要深入这个世界最肮脏的黑暗去守护光明。

你们会时刻心惊胆战，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会引来敌人的怀疑，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你们会逐渐失去自我，想隐藏自己必须先学会摧毁自己，你们虽然回归了社会，却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无法成为你自己，任务需要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必须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时间久了，你会迷失自己，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你们会承受孤独误解，你天天和你的敌人生活在一起，你的心事无人分享，你的困苦无人倾诉，而你的战友可能会唾骂你、拿枪指着你甚至杀了你，你却什么都不能解释，可能牺牲后墓碑上都不能刻上你的名字和功绩。

你们活在黑夜里，却不能被黑暗吞噬，你们活在阳光下，却无法沐浴温暖，你们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就代表着死亡，这些你们能接受吗？”

龙头站起身来，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龙驰越，宛如一道利剑穿透他的眼睛。

龙驰越低下头沉默了，他看了看身边的石头，石头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谁不想成为传奇兵王，成为出鞘的利剑，在战场上为国厮杀留下丰功伟绩，或是凯旋而归或是马革裹尸，虽然他们对于军人的理解还不深刻，只是停留在保家卫国上战场杀敌，但现在突然让他们脱下军装，去过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他们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你们勉强通过了选拔，但我还是想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希望你们能慎重地选择自己的人生。5分钟，5分钟以后，你们要么脱下这身军装跟我走，要么回基地继续当你们的普通学员，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

龙头故意加重了“普通”二字，说完轻轻拍了拍雷鸣的肩膀，朝门外使了个眼色，背着手走了出去。

雷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不自然，转身跟着龙头离去。

门外，龙头看着雷鸣露出一丝苦笑：“兄弟啊，虽然我了解你，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雷鸣默默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龙头深深叹了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是军人，军令如山，这一次我责无旁贷，虽然这条路未来会怎样发展谁都不知道，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

“多好啊，我在这小小的基地里待了大半辈子了，不像你们，还能趁着实战的机会出去转转，这下好了，终于圆了我的旅游梦了。”雷鸣打断了龙头，哈哈大笑道。

龙头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紧紧咬着牙，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许久的沉默，龙头伸出拳头咧嘴一笑背过脸去：“今天的风真大。”

帐篷内，同样的一对儿亲如兄弟的战友，正面临着同样的选择。

龙驰越从内心深处十分抗拒被人安排的人生，尤其是对于龙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他发自内心地崇拜龙头这样的强者，但又对他欺骗了自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耿耿于怀。

他也时常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来到龙焱，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他异常珍惜可以自己做选择的机会，自由支配自己的人生对他来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愿望。

现在的生活不好不坏，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或许换个环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石头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龙头故意说的“普通”二字他听明白了，跟龙驰越不同，他的心里渴望成功，渴望被认可。

和其他人的父亲不同，他的父亲虽然也出生将门身居高位，但父亲性格柔弱，又一直在机关工作从未带过兵打过仗，对于满门忠烈，从小听着打仗故事长大的石头来说，他甚至也有些瞧不上从事文职工作的父亲。

当石头顺利通过龙焱的选拔，临走的那一夜，父亲破天荒地喝了整整一瓶白酒，在他的记忆里那是父亲第一次喝酒，父亲喝醉了抱着他痛哭流涕，告诉他一定要上阵杀敌，给家族争光。

他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家族使命，也明白这次机会多么的来之不易，他甚至有些羡慕运气好到离谱宛如开挂的龙驰越，可是这个家伙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以为然的样子，这让石头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

“怎么办？咱们去不去？”石头低头问道。

“我都行，你呢？有什么想法？”龙驰越一时间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我想去。”石头坚定地说道。

“你觉得那个变态水龙头选咱们能有什么好事儿？我觉得。。。”

“咳！咳！”石头突然捂住嘴巴神色慌张地干咳了几声。

“怎么样，想好了吗？”龙头背着手走进来问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