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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人

我是谁(1)

沙漠宁静而寒冷,死神或许暗藏于任何一处沙丘。

他抬起头,没有月亮的夜空显示出一条宽广的星河。朔风凛冽,不禁又开始想那个困扰已久的疑问。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这里干什么?”

他多次在河水里,在镜子中看过自己面貌。那是一张很奇特的脸孔,说奇特并不是丑陋或者英俊,而是毫无特点!既像本地游牧部落人的脸,又有点类似欧洲人,更有几分东亚特征。

没人能很容易记住他的脸,因为融合了所有特征!

他的记忆似乎也失去了,唯一可以想起的只有700多个小时,那之外的所有回忆,几乎是完全空白。

也就是说,他只有总计700小时的记忆,但无论是外表还是思维,他都至少有25岁以上了。

难道自己失去了之前所有记忆?但是,又不太像。

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从何方来,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好像肩负使命,并不是平白无故来到此地。

还有,还有很多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技能,本领,这些本领简直就是刻进了骨髓的生存本能。

他能很轻松地理解语言,哪怕是极其复杂的部落语,只要很短时间就可以熟练掌握。

他精通各种武器,从手枪,步枪再到弓箭,沙漠弯刀,各种短剑匕首。

仰望天空,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从那些群星里来,因为大脑里时常会闪现某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或许,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他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肯定自己是正常人类。无论吃饭,睡觉,喝水,还是,那些大家都懂得的事情,全都正常,太正常了。

无论如何,现在活下来从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活下来,他才和这些沙漠苍狼萨赫万人混在了一起。萨赫万人并不计较他的过去,只要对部落有所贡献就行。

为了生存,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才有了他今晚的这趟旅程。

“嗡,嗡”

头脑里响起噪声,一遍又一遍,由弱到强不断循环。

这是他拥有的另外一项本能,每当有危险即将来临,他似乎总能提前预知。只是这种预警方式,实在让他感觉一言难尽。

这感觉实在糟糕,伴随噪音而来的是心脏快速跳动,胃部激烈抽搐,犹如翻江倒海。

马也变得不安分,这匹来自漠北库伦的矮小牲畜不断摇摆尾巴扬起前蹄,喉咙里鼓动起沉沉声响,鼻子的吸气音有节奏地加强。

这是马要闹脾气的前奏,如果不能让这牲畜安静下来,不用多久,漠北马就会发出长长的嘶鸣。

无疑,这会毁掉今天夜晚,毁掉很多金钱,还有,还有人命。

虽然人命在这个混乱世界不值一提,但活着毕竟比死了强。

“嘘,嘘”

他强忍住遍布周身的不适,以尽量温柔的声调安抚这位无言伙伴,并摊开手掌从腰带上取下的羊皮水袋里倒了两下。

手掌在沙漠反光下呈现出暗红色,他把手掌移向马儿,这牲畜似乎有所察觉,低下头贪婪的**起这暗红色汁液。

几乎是立刻,刚才还躁动难耐的牲畜平静了下来,马儿不再扬蹄,尾巴垂下来,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金鼠草起作用了!这种只生长在萨卡缇绿洲的植物具有的作用堪称神奇,不论是人还是牲畜,只要喝下渗入金鼠草的水或汤汁,立刻会忘却痛苦,舍弃烦躁,重新恢复理智和勇气。

萨赫万人自古以来就知道这种草药,他们沙漠苍狼,不死勇士的传奇名声,多少拜金鼠草所赐。

说来也怪,他大脑中的噪音也消失了,就和被关上开关的收音机,瞬间无影无踪。随后,全身不适也消退得一干二净,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糟糕,太糟糕,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就是坏运到来前的天气预报,异常准确,几乎从无差错。

他希望这次自己的感觉会出错,因为这次赌注太大,不容任何闪失。

远远望去,沙漠如同一马平川,宁静而安详,但这是假象,凡是被迷惑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从无例外!

恢复驯顺的漠北马踏着黄沙继续跋涉,这种马匹虽然个子矮小,看上去比骡子大不了多少,但吃苦耐劳,能忍受饥渴和严寒,这些牲畜是穿越沙漠戈壁的忠实朋友。

地平线上黑色山丘起伏不定,到处都是丘陵和山谷,马队潜藏于黑暗之中,从远处绝对看不见半点痕迹。

大脑现在彻底恢复了平静,这让他感觉良好,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他检查了一下库伦马驮的货物,这些货物珍贵异常。

马匹挽具上绑着两卷厚地毯,地毯里包裹了几个金属圆罐。

这就是货物,圆罐里面全都是未经打磨的粗金条和金块。

极目远眺,目的地就在前方,那里是与波斯交界的地方。

他仰起头望了望天,月亮被浓厚的乌云遮盖住,只留下朦胧身影。看这样子,他们距离目的地还需要四个半小时以上,星星挂在天上,从这些恒星所处方位来看,马队行进方向正确,没有半分差错。

萨赫万部落不仅是战士,也是识别方向的行家里手,在沙漠中只要方位稍微弄错,结局基本是必死无疑。

他摇摇头,自己的感觉有可能不准,至少他们不会因为迷路而渴死了。

那还会是什么呢?可能性太多,他希望预感全错,活着毕竟比死了好啊!

马队都是萨赫万部落成员,除了他之外。至于自己从何方来,属于哪个国家或者部落,这是他无法回答的难题。

萨赫万人世代生活在沙漠绿洲和群山之间,他们什么活都干,只要能维持生存就可以。

萨赫万人先辈习惯使用大刀和弓箭战斗,但现在是枪械和子弹的时代,要生存就需要不断战斗,而战斗需要步枪和弹药。

不过,无论是部落长老还是最有学识的长者都不懂得如何制造那些神奇机械,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萨赫万人自有办法搞到所需武器。

只要有黄金就行,黄金是好东西,无论何时何地,金子就是金子,总是具有交换价值的。

这片土地上有人不但拥有枪械,还有很多很多。

另外,这些人喜欢黄金,非常喜欢。

萨赫万部落可以从这些人手中获得武器弹药,尽管价格高昂,必须以黄金支付。

部落里最勇敢,最机智,最虔诚的勇士组成了马队,马队将黄金运送出去,再把武器送回部落。

“嗡,嗡,嗡”

大脑里再度发出动静,这次除了噪音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出现。

他觉得,新出现的是某种语言,与部落语,波斯波斯语,R语,阿塞语完全不同,但这语言他很熟悉,熟悉到不用去思考,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

可是,自己为什么能听得懂那种语言?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今天,今夜,是第十三次参与行动,十三不是个好数字,也许,也许会出事,出大事情。

他抬起头看着那永恒不变的星辰,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再有个吧小时即可抵达。

这次马队要和对面波斯的萨特马部族交易,用库伦马和阿塞拜骡子驮着的口袋。那些骡子步履沉重,因为口袋中全都是没有打磨,看上去颇为粗糙的纯金块。

这次交易对象主要是两项,其一为机枪,准确地说,是子弹装在大盘里的捷格加廖夫DP机枪,这玩意儿非常皮实耐用,火力凶狠,子弹和步枪通用。

萨赫万人之前没有接触过机枪,但半个月之前与边防内务巡逻队的一次短促交火,使得他们见识到自动武器是如何可怕。

长老做出决定,无论如何要弄到机枪,再贵也要。

还有一项物资,则是药物。装在玻璃瓶里的白色药片以及黄色药粉。这些药是磺胺,磺胺可以治疗伤口感染,能够挽救勇士生命。还有装在细颈玻璃瓶里的特种止痛剂。

磺胺比黄金还要珍贵,CCP国普通城市根本搞不到,即使军队里也没有,据说只有在莫斯城里最高级医院才有磺胺,都是高价由德国进口。

那么,波斯部落是如何搞到这些紧缺物资的呢?他们部落有人在波斯军队担任仓库管理员。

仓库管理员军衔很低,但却是关键岗位。管理员将机枪从包装箱里撬出来,然后用钉子原样封装好,反正只要账目正确,那些后勤官才不关心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磺胺,则是德国主动,免费送给波斯人。为了换取波斯对德国支持,柏林给了很多很多拜耳公司和AG法本生产联合体出品的磺胺和特种止痛剂。

空中传来一声低沉但清晰的哨音,转瞬即逝,在这旷阔无垠的大戈壁里宛如砂砾般隐没。

唯有萨赫万马队明白哨音含义,他们派出去的斥候送来了好消息,沿着边境不断往来巡逻的边防军并没有发现马队,这会儿已经前往相反方向,这意味着马队获得了宝贵时间空隙。

至于波斯巡逻队,他们丝毫不担心,那些家伙只要给钱就能轻易买通,甚至充当帮手。

领队挥了挥手,大家立刻拉起卧在砂砾中的马匹和骡子,这些牲畜已经嗅了足够多的草药液,它们安静而驯服,一声不响地朝前走。

几个骑术最好,目光最敏锐的勇士沿着马队两侧分散警戒,尽管斥候探听到边防军巡逻队远离马队,但危险依旧存在。

最近几个月,CCP国边防内务巡逻队开始加强边境地区警戒,他们的侦查小分队神出鬼没,如果不幸遇上,不但今天交易无法进行,还会损失不少勇士。

领队向他招手,这位新兄弟轻轻夹了一下马腹,漠北马立即加快了脚步。

他来到领队身边。

领队将一具黄铜质地望远镜举到眼前,这是刚到手的新玩具。他看了看,然后皱皱眉头,将望远镜放下。

很明显,领队搞反了望远镜镜头,这当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沙飞,就是那里”

他对新兄弟小声说,手臂指了指前方。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该死,沙飞,沙飞,他不知道这为何是这个名字,当长老问他名字时,他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音节,萨赫万人按照部落语发音习惯,称呼新兄弟为

“沙飞”

其实,他始终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别担心,我在后面照看你”

领队哈哈大笑,大胡子在凛冽寒风中不住抖动。

身后同伴也笑了,他们骑在马上,以怪异姿势举起步枪。每支都是莫辛纳甘卡宾型,这种枪比较短小,但威力丝毫没有减少。

勇士们都是神枪手,别看他们姿态怪异,哪怕在马上奔跑,也可以弹无虚发。

“卡西姆”

领队向后招手,但没人响应。

“卡西姆”

领队明显变得不耐烦,声音里充满怒气。

“卡西姆病了,他”

有人策马上前,小声解释。

沙飞愣了一下,他转身迅速扫视同伴。

确实如此,卡西姆这会儿伏在马背上,双手捂住腹部,脸部被痛苦弄得扭曲。

“魔鬼在他肚子里,可怜”

领队摇摇头。

“阿里”

他又招呼另外一人上前,沙飞知道阿里和卡西姆是亲兄弟。

“我要照顾我兄弟”

阿里个子很小,看上去还是孩子。

“你兄弟不需要照顾,神明会保佑他康复的”

领队不由分说,他不想再费口舌。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沙飞看出阿里不想去,他不喜欢勉强别人。

领队坚决地挥手,他的命令不容违抗。

阿里不情愿地下马,开始做出发准备。

沙飞也翻身下马,他从马背取下水囊向后甩在背后,又在马鞍袋里摸了摸,拽出一支半旧成色手枪。

沙飞掂了掂枪,手感很好,这是支法国造纳甘左轮,枪管比一般型号长了几寸,准确性也大幅度提高。

最棒的是,这支武器异常可靠,是忠诚伙伴。

沙飞将左轮**羊皮袄下,冲着阿里点头,尽量伏低身体,快速小跑消失在了大沙漠夜色里。

沙飞绕着高地兜了个圈,他保持半蹲,几乎是在慢慢挪动。萨赫万人是沙漠之狼,他们教会了沙飞行动秘诀,越是焦急越是要慢,慢就是快,暴露的结果就是死亡。

只要保持蹲伏行动,沙飞就可以减少侧面背影,这样就很难被发现。

沙飞仔细分辨风向,他用力嗅了嗅鼻子,这个动作与其说像狗,不如说与狼一模一样。

沙飞匍匐前进,每隔几步就停下来仔细倾听,感受气味。他在寻找痕迹,寻找篝火,寻找烟草,寻找人和牲畜排泄的臭气。沙漠里,声音和气味,远远胜过视觉。

沙飞取下水囊喝口水,离目的地只剩下最后百米。

沙飞的任务是联络对面波斯部落,因为他能说波斯语和几种波斯小部落语,而且看起来不那么凶狠,脾气也比萨赫万人好上许多。

一切正常,至少到目前为止,没什么危险信号。

“嗡嗡嗡”

脑子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沙飞感到恶心。

该死,这是今夜第三次了,连续三次警告。

沙飞不知道大脑里的声音代表何意,但每次响起,都意味着危险即将到来。

沙飞暂停前进,他回头寻找阿里,按照规矩阿里要保持在同伴视线范围之内。

阿里也匍匐在砂砾上,他的脸完全隐没于夜色之中。

沙飞嗅出了一丝异常,阿里很紧张,紧张让他的气味加重。这很奇怪,阿里虽然年纪小,但类似行动参与过六次,他不应该胆怯,除非他对沙飞隐瞒了什么。

“嗡嗡嗡嗡”

脑子里声音再度响起,然后忽地消失无踪。

说来也怪,沙飞立刻觉得视觉,听觉都成倍加强,耳朵里传来“叮叮”“叮叮”声,那是金属撞击发出的。

不对,很不对!

不远处有人,而且不是准备接头的波斯部落,部落人只使用水囊喝水,而“叮叮”声则是铝制水壶碰撞发出的。

对方尽量保持隐蔽,这说明他们正在埋伏。

沙飞觉得自己感知力开始爆表,微风送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不是交谈,而是命令。

“不准出声,战斗准备”

是R语,糟糕,正在埋伏的是R军,精锐的内务边防队。

沙飞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副画面,根据听力感知,大脑绘制出形势平面图。

这不是小股边防巡逻队,对方人数很多,以半月形部署,说不定还配有机枪。

马队正好处于半月形包围正中,距离不超过六百米,对方高度较高,占据了地形优势。

一旦交火,马队会全军覆灭,绝无逃脱希望。

奸细,**,有人出卖了萨赫万部落,不是波斯部落就是萨赫万人里的内奸。

没时间犹豫,沙飞的手摸到羊皮袄下,触手冰冷,他握住了左轮手枪。

但他立刻打消了拔枪念头,因为这种形势下使用武器就是找死。只要枪声响起,埋伏的内务边防队和背后马队立刻就会相互交火,而沙飞处于火线正中,他毫无逃离希望。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一个计划在大脑里生成,对,就这么办!

“嗡”

大脑里的那个声音仿佛开足马力的油门,猛地爆发。

沙飞几乎没有思考,而是凭着大脑直觉驱动做出了迅捷反应。

匕首由沙飞左手飞出,一道弧线划开朔风,去如流星般飞向身后。

阿里正在站起,还没等膝盖完全舒展,那道弧线已经笔直刺入脖颈咽喉。

阿里双膝跪倒,头颅无力地耷拉下来。

他正准备站起发信号,告诉埋伏者羊群已经到来。

沙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差了半秒。

沙飞伸手探入羊皮袄中,解开搭扣,手深入皮袄内层下的口袋里,他摸出了一枚形状奇特,犹如小铁罐似的铁疙瘩。

沙飞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他将铁罐上的一个金属锁扣拉开,然后稍微用力掰开罐子上的另一处铁扣,他手臂抬起挥出,铁罐划出一道近乎完美地弧线,向着与自己相反方向的半月形包围圈飞出。

“叭”

纳甘左轮手枪发出炸裂爆音,几乎是在同时,仍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的铁罐爆出火花,霎时间,铁罐变成了耀眼烟花,火花也变成火柱,火光照亮了黑暗笼罩下的沉沉大沙漠,埋伏者显现无遗。

好家伙,埋伏者看起来足足有一个连,不但有DP转盘步兵轻机枪,甚至还有两挺重机枪。这两挺大家伙被安置在半月形包围圈两边,枪口分别向左右倾斜瞄准,粗大笨重的冷却圆筒连接了管子,直通水箱。

没错,埋伏者都是正规军,他们身穿军大衣,头上戴着有点像烟囱的尖顶棉帽,帽子正中帽徽隐约发光。

枪声显得格外响亮,下一秒,整个大沙漠全都炸裂了,高处阵地喷出股股火舌,两边重机枪也发出沉闷吼叫。

一时之间,埋伏阵地仿佛被火把点亮,上百条火舌肆意狂舞,沙漠暗夜照亮了半边。

半月形阵地对面,被伏击的马队反应很快,这些萨赫万部落不愧是大漠苍狼,他们的步枪开始还击,子弹撕裂空气,发出接连不断地吼叫。

“呼呼”“呜呜”

子弹裹挟了劲风四处飞舞,寒冷夜空被加热,整个大地都兴奋起来。

整个大沙漠里的空气似乎全都被加热,沙飞感觉到呼吸被压迫,此刻最安全的莫过于保持卧倒,但这不行,因为有利时机转瞬即逝。

沙飞双腿肌肉蓄满力气,他猛地窜出,仿佛猎豹,又如同猿猴。

刚才掷出的是一枚发烟手雷,那是混在一批手榴弹木箱里的,部落里没人见过这种铁疙瘩,但沙飞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对军械仿佛无师自通,完全不需要使用手册也不用老手教,他天生就和这些武器是好朋友。

发烟手雷落在砂砾里,圆罐滚了几下就此不动。火焰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烟雾,烟雾滚滚上升,借助风势沿着半月形阵线迅速弥漫扩散开去。

阵线两边,部落马队与内务边防队的交火越发激烈,重机枪喷出火舌,子弹带着橘红色尾焰形成两条相互交叉的三角形火线,内务边防队战士就以火线为修正标记,不断将莫辛纳甘弹匣里的大威力步枪弹射向萨赫万勇士们。

“完了,这些可怜人”

沙飞不禁为马队命运感叹,但更可怕的厄运马上来临。

“轰隆”

“轰隆”

闷雷似的轰鸣由远方地平线上滚滚而来,不多时,大地开始颤抖。沙飞以为是大沙暴即将来临,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绝非大自然在发怒。

视线边缘腾起几股黑色烟柱,那里正是马队出发之地,萨赫万部落大本营。

“哒哒哒”

“噗咻”

“轰”

爆炸在马队中间开花,马匹和人的残肢断体随着烟尘四处飞扬,这是迫击炮,还有新的机枪射击阵地,它们来自马队斜后方。

很明显,部落和马队这次正在遭遇的是灭顶之灾,莫斯城下定决心,要将这支以苍狼自居,桀骜不驯的游牧部落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这确实是他们的行动方式,一切以莫斯格鲁亚“钢人”的意志为行动准则。

沙飞没时间为朋友们哀悼,他必须逃,必须活命。

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块中亚苦寒沙漠的,沙飞负有使命,虽然现在完全无法想起使命的具体内涵。

发烟手雷还在起作用,趁着埋伏者视线不佳,与马队杀得眼红他必须立即逃出地狱,只有逃出才能升天。

沙飞绕过沙丘拼命向埋伏阵地后方奔逃,忽然和一个黑影相撞,那黑影头戴内务边防队高筒尖帽子,不过质地很明显是皮的。

这是个当官的,没错。

“混蛋,你是谁?为什么脱离阵地?”

当官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正要叫喊,沙飞左手挥出用力砸在他戴皮帽的后脑勺上。

纳甘手枪的金属柄又重又沉,倒转过来就是把绝好榔头。

沙飞不喜欢杀人,却喜欢制服对方,再说盲目开枪等于告诉内务边防队,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

当官的倒在地上。沙飞迅速将羊皮袄脱下,换上当官的所穿外套,他这才发现当官的穿的是件厚皮夹克。

沙飞将皮帽子也戴好,眼睛扫视地面,立刻分辨出对方脚印方向。

他嗅了嗅,脚印延伸之处,还有股马粪味,以及上好伏特加的酒气。

循着气味和脚印,他很快发现在一处沙丘之后拴着好几匹马,七八个头戴羊皮高尖帽的人出现在沙飞视野之内。这几个家伙显得颇为懒散,散在一挺架设在临时阵地上的重机枪四周,有人在吸烟,有人在小声交谈,剩下的则手举酒瓶仰头鲸吞。

这是督战队,大约对面敌人不足为惧,所以他们懒得保持戒备。

黑暗之中,督战队员士兵看不清沙飞面貌,他们只看到皮帽子和皮夹克。

几人马上立正敬礼。

“混蛋,又在偷喝酒,你们这是渎职,这是犯罪,我要在阵地日记上记录下你们的可耻行为。”

沙飞高声咆哮,他只听过当官的短短几个单词,却将发音模拟得分毫不差。

“面向慈父照片,跪下,不准起来,你们这些懒骨头”

沙飞知道督战队阵地中都有一副“钢人”照片,这相当于慈父和士兵们一起作战。

几个士兵立刻跪下,浑身颤抖个不停。

沙飞立刻明白,这身衣服的主人必定是个高级当官的。

沙飞立刻翻身上马,他骑了一匹,其余几匹拴在后面。

等沙飞远远驰开,几个士兵还跪在那里发抖,没有命令,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

战马在沙漠奔驰,不消片刻已经驰出数十米之外,半月形战线和战线里的马队还在交战,沙飞听见“乌拉,乌拉,乌拉”,吼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阵地上的边防内务队准备冲锋,根据R军军事条例规定,任何战斗都必须以冲锋为结束。

马队估计全完了,即使剩下几个,不久之后也会倒在莫辛纳甘步枪的刺刀下。

有件事忘了,对,不能留下危险因素,一个也不行。

那挺重机枪!督战队中只要有人清醒过来,这挺重机枪在一两千米之内都是致命威胁,尤其是大沙漠上无遮无挡,百十发子弹飞出来,总有几颗能命中自己。

手枪当然毫无用处,打中几个督战队员不难,但接下来怎么办?

该死,真该死!

他拉住马匹,马儿稍稍向上一窜,有什么硬物顶住了肋骨。

沙飞伸手摸索,他摸到一个金属瓶子样的玩意儿。

将皮夹克解开,原来夹克下面是个隐藏弹药袋,虽然没有手枪却有些子弹,还有个金属瓶。

沙飞心跳不禁微微加速,因为这个瓶子就是消灭重机枪阵地的利器。

取出金属瓶,沙飞握住瓶子下部较短的手柄,虎口压住金属瓶上短金属压杆,左手迅捷而果断地将一个金属扣子猛地拉开。

沙飞手臂抡圆,金属瓶脱手,直飞向那挺致命重机枪。

“啪”

一声金属脆响传来,接着沙飞听见“丝丝”声时隐时现。

这可不是普通金属瓶,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帝俄制造了上百万枚M1914手榴弹,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内务边防队里仍有很多存货。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这声响是如此剧烈,饶是胯下战马久经训练,但也不禁受惊扬起了前蹄。

手榴弹与内务边防队射向马队的迫击炮弹差不多同时起爆,一时之间山崩地裂。

沙飞回头一瞥,只见那挺重机枪歪歪斜斜地倒在临时阵地里,圆形冷却水桶被弹片击穿,冷却水汩汩流淌。

沙飞长吸口气,左脚踢了踢马腹,战马发出嘶鸣向着战场外疾驰而去。

远处枪声变得稀疏,“乌拉,乌拉”随风送出很远,随后吼叫消失,一切被激昂的歌声所取代。

萨赫万部落完蛋了,历史不再记录这个以苍狼自居的古老游牧部族。

大沙漠可不是生存之地,沙飞现在只能去城市,必须趁着内务边防队觉察到他这条漏网之鱼前逃进城里,否则他不是被打死,就是饿死或渴死。

沙飞避开大路,他丝毫不吝惜马力,一匹战马支撑不住,立刻更换,好在这几匹战马鞍袋里都有军用水壶,他至少可以喝个痛快。

当最后一匹战马出现脱力迹象之前,加盟共和国首都那古老城门已经隐隐可见。

沙飞回头四顾,没有烟尘,他跳下马背,以耳朵贴近大地去感受震动。

还好,没有马追上来,内务边防队可能直扑沙漠里萨赫万部族大本营去了,内务边防队剿匪行动队显然并未返回城市。

沙飞站起来,伸脚踩在马搭上,正要跨上马背,却感到一股电流急冲而来,接着传来的剧痛令他眼前发黑。

沙飞重重地倒在地上,他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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