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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红冬

第75章:潜伏与搬砖

春风小心翼翼的卷起了冬天的寒冷,一次又一次的,**那些,冰雪留下的印记,让那座被仙人封印城市,在一次又一次的碾压之中,变的不那么枯萎了。

而对于郭勤来说,潜伏还在继续着。

郭勤并不知道,柳下村已经带着秀儿跑路了,他每天早晚,都会潜伏在妞妞牛肉面的门外,暗中等待着秀儿的出现。究竟潜伏了多少次,郭勤自己都记不清了。第一次,郭勤潜伏在妞妞牛肉面门外,结果秀儿没有出现。第二次,郭勤潜伏在妞妞牛肉面门外,结果秀儿没有出现。第三次,郭勤潜伏在妞妞牛肉面门外,结果秀儿没有出现。第N次,郭勤潜伏在妞妞牛肉面门外,结果秀儿仍然没有出现。但是,郭勤不气馁,继续到妞妞牛肉面门外去等。

郭勤如何刻舟求剑先不说,再说柳下村和秀儿那边。

妞妞牛肉面的工作是修车人刘师傅给找的,店里面待遇还不错,包吃包住。自从被郭勤发现之后,柳下村跟秀儿就跑路了,没有了包吃包住,只能睡在高架桥的下面,跟乞丐差不多,生活过的非常艰难。

平日里,高架桥下面蹲着很多民工,那些民工大多在面前戳个牌子,上面写着:找活儿。有的还会写的具体一些,比如:木工装修,油漆腻子,打墙铺砖,等等等等。那些民工有的衣服邋遢,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甚至背着铺盖卷,等待着有人雇佣他们。结果,走投无路的柳下村也照着其他民工的样子,蹲了一个后续。

高架桥下面的风很大,没有半点阳光,初春的大地依旧是苍茫的,即便是广场上的绿地,也同样是苍茫的,随时还会有一些冰雪的印记堆在路边,让平坦的柏油马路显得有些崎岖。

柳下村每天从早到晚蹲在那里,一蹲就是半个月,没有蹲到一个活儿,眼看着就要饿肚子了。柳下村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秀儿送回康富村。

有天中午,绝望的柳下村,在行人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紧走几步迎了过去。

“林凯!”柳下村叫住了那个熟悉的人。

乍一看到柳下村,林凯也不免有些惊讶:“你咋在这儿咧?”

柳下村苦着脸,叹了口气:“俺工作丢了,寻思着在这儿蹲个活儿。”

“哦……”林凯轻轻的应了一声:“蹲到了没?”

柳下村尴尬的摇了摇头。

林凯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跟俺去工地儿,俺跟工头儿说说,给你安排个活儿干干呗。”

林凯的一句话,仿佛黑夜里的一抹阳光,瞬间给柳下村带来了光明。柳下村差一点儿激动的热泪盈眶,只见柳下村一把拉起林凯的双手,哽咽着,点着头:“好,好。俺不嫌弃,俺啥都能干。”

就这样,林凯带着柳下村来到了一处建筑工地。

工头儿也是个农村人,但是穿戴不那么邋遢。他嘴巴里面叼着香烟,用一种藐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柳下村。与此同时,柳下村也眨着期盼的眼睛,注视着工头儿。就听工头儿挺老板的问道:“搬砖会干嘛?”

柳下村想也不想就回答:“会干,俺啥都能干!”

工头儿眉心一紧,吐出一缕烟雾,不屑的看了看柳下村,似乎是有些故意刁难:“你一天最多能搬多少块砖?”

柳下村没搬过,所以一时间就无语了。

就听工头儿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以前一准儿没干过。那先搬几块试试吧。”

工头儿的意思,就是让柳下村先来个应聘考试,再者说,秀儿还在桥底下饿肚子呢,柳下村就是拼了命,也得好好表现表现,于是感激不尽的点头答应了:“行!没问题。”

“跟我进来。”工头儿招呼了一声之后,就把柳下村带到了工地后面,指着一摞一摞的砖头儿,对柳下村说道:“你来来这个。”

其实柳下村根本不会搬砖,连夹砖的夹子怎么用都不知道。幸好林凯在旁边指导,于是柳下村就来了个现趸现卖。

画蛇添足的解释一下,什么是搬砖用的夹子。那是一种工具,夹子张开的宽度,可以并排放进去四块砖,也有能放进去五块砖的,关键取决于搬砖人的臂力。四块砖的重量大约是二十斤,五块砖就是二十五斤,如果臂力达不到的话,弄不好会砸到自己的脚。

所以林凯一再提醒柳下村:“一次夹四块砖,一定要夹稳了,千万别砸了脚。”

柳下村把心一横,点了点头:“行了,俺知道了。”

搬砖表演开始了。工地的民工出于好奇,全都凑过去围观,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简直比踩高跷还踩高跷。

第76章:不行也得说行

由于柳下村的出现,让建筑工地后面的砖厂,眨眼之间变得欣欣向荣了。

第一次拍砖,总有一些不熟练,但是凡事总有第一次,一会生二回熟嘛。哦,是搬砖,不是拍砖。总之,柳下村捋起袖子,戴上一副干活儿用的线手套,顶着瑟瑟寒风,开始拼命了。

工头儿站在旁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这里的速度呢,大约是一小时五百块砖。你试试看吧,我给你掐着时间,如果达不到的话,就算让你留下来,你也干不动。”

“一小时五百块砖,俺没问题。”这份工作很重要,所以,柳下村不行也得说行。

然而,说起来容易,干起来就那个啥了。那样的天气虽然不至于零下,但是摸什么都冰冷似铁。柳下村的手指刚刚伸进手套,就感觉一股寒气,顺着手指涌向全身。夹砖的夹子和板儿砖,都是冰凉的,只有呼吸之间吞吐的哈气,有那么一点点温度,像雾那样笼罩在面前,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围观群众掐着腰,抱着胳膊,等着看热闹。

头开始大家以为柳下村是个青铜,结果干开起来才发现,柳下村比青铜还青铜。第一下就没夹起来,四块转中间的一块掉了,摔成了碎片,紧接着其它的三块也掉了,摔成了碎片,大概是因为手太冷了,动作僵硬造成的。值得庆幸的是,没有砸到柳下村的脚。

但是,柳下村没有轻言放弃,脱下手套,用力搓了搓,然后把心一横,拿起夹子,继续干。

“下村儿!加油!”林凯突然大喊一声,给柳下村起哄,哦不,给柳下村鼓劲儿。

只见柳下村表情严肃,眼神里面掠过一抹杀气,将全部精神集中到冰冷的手指间,然后“噌”的一下,果断的夹起了四块砖,不摇不晃,夹的扎扎实实,就像粘在夹子上似的,比踩高跷还踩高跷。

然后,夹着砖,码到另一边。四块砖,从这边搬到那边,大约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围观的民工,包括林凯,全都不约而同的,帮柳下村数着:“四块,八块,十二块……二十四块……四十八块……七十二块……”

半个小时过去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五分钟过去了。

柳下村虽然夹的很稳,但是,只搬了一百六十八块砖,照这样的速度计算,一个小时五百块砖,一准儿是达不到的。柳下村已经很尽力了,寒风瑟瑟的天气,他的脸色通红,额头隐隐约约冒着汗珠。

就剩下十五分钟了,怎么办?

林凯再也按捺不住了,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随手拿起手套和夹子,帮着柳下村干了起来。

大概是林凯的举动感染了大家,围观的民工再不袖手旁观了,纷纷戴上手套,拿起夹子,上去帮忙,大家七手八脚的,眨眼的工夫,五百块砖码放的整整齐齐。

工头儿愣了半天,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柳下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拦在工头儿面前:“怎么样,俺可以留下来了吗?”

工头儿抽完了嘴里的烟,把烟头儿丢在地上,用力的撵了撵,然后才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行啊,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就这样,柳下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尽管工钱不多,但是胜在包吃包住。他把秀儿也弄到了工地,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最后,工头儿总算是答应,让秀儿跟着干点儿后勤的工作。柳下村干活很努力,起早贪黑加班加点,搬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是一个小时仍然搬不够五百块砖。这让工头儿很无奈。

时光飞逝,一眨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因为高喜糖的事儿,郭勤花了不少钱,就这样回到农村,郭勤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在城里面,胡乱的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合伙干起了装修。

结果就是那么机缘巧合,就是那么鬼使神差,郭勤去建筑工地揽生意,又一次遇见了柳下村。

砖厂的角落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郭勤和柳下村的声音。

“把秀儿还给我。”郭勤直言不讳。

“秀儿不会跟你走的。”柳下村也不甘示弱。

“她跟着你搬一辈子砖吗?我才能给她幸福。”

“你是很有钱,但秀儿喜欢的是俺。”

“喜欢能当饭吃吗?”自从高喜糖的事情之后,郭勤似乎更加珍惜秀儿了,所以,势在必得。

对于柳下村来说,郭勤的这句话最戳心,柳下村就是那么穷,从小到大一直那么穷,秀儿跟着他,确实是吃不饱穿不暖,尽管如此,柳下村仍然不肯放弃:“喜欢不能当饭吃,但是不喜欢,就一辈子都不开心。”

郭勤沉默了。

之前说过,因为高喜糖的事儿,郭勤害怕警察,所以再也不敢跟柳下村大打出手了。郭勤想了想,然后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比高跷怎么样?谁赢了,秀儿就归谁。”

论高跷,柳下村怕过谁?于是一口就答应下来:“行,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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