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证据就好办了”
我听小苗、刘毅都说过陆英跟高昌彦夫妻不和,但小谢知道的更清楚。她告诉我,高昌彦有“第三者”尽人皆知,不过因为“证据不足”,“上级”并不认可,还因为他有高学历,所以都没影响他当科长。后来高昌彦就特别注意,和那个陈静断了来往。他跟陆英还有个大矛盾是经济问题。陆英家特穷,弟妹又多,老家什么事情都找她,高昌彦烦得要死。前几天市里统一招工,陆英的弟弟想去,高昌彦怕求人花钱,为这事跟他丈母娘闹得不可开交……
我听到“招工”二字,脑子里一亮,忙问是怎么回事。小谢也不太清楚,问我,你关心这儿干嘛,家里有亲戚想就工啊?
我说不是,是别的人,朋友家的。
小谢说:那你叫他等下一拨吧,我听说这次招工没好工种,净些建筑公司、环卫处什么的。
小解又嘀嘀咕咕跟我说了些别的,我都没大在意听,因为我正在考虑那个“招工”的问题。
下午,副站长甘学书打电话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关紧门之后问我:“陆英的事儿,你听到什么反映没有?”
我心里一动,马上想到了史际明在干休所看到的那件“怪事”。我觉得,假如史际明没看错,老甘真的在与陆英“幽会”,那么今天的陆英之死,必定会给予他极大的刺激,他的神色就该有所异常。可是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老甘那张胖乎乎的大方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于是我说,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反映。不过站上有些传言,说陆英跟高昌彦夫妻关系不好,以及高昌彦与陈静的关系等等。陆英自杀,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甘学书说:“他们两口子闹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有孩子,所以一直就这么凑合着。高昌彦跟陈静那件事儿,经过站领导批评教育,高昌彦保证改正错误,再也不和陈静单独接触。关键在于,什么第三者之类的,都是猜测,没有证据。要有证据就好办了。”
我有些奇怪,我问:“就算是有了证据又能怎么样?陆英已经死了,再追究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甘学书说:“也不一定。你比方说,到目前为止,人们都认为是陆英由于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从而厌世轻生。但如果高昌彦确有作风问题,就不能排除他俩因此矛盾激化,陆英愤而自杀。这性质不一样的。你想啊,得绝症的人很多,可因此就自杀的又有几个?所以高昌彦就有责任。”
我对于甘学书的这个逻辑不是很认同,但高昌彦保证不再跟陈静“单独接触”,却并没有兑现。因为上次刘毅就说过,他亲眼看见高昌彦跟陈静“单独”逛街,而且还“谈笑风生”。
我把这些告诉了甘学书。但我觉得那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俩在街上碰见了,说几句话,聊聊天,不能说有什么不正常。
甘学书却认为这就说明高昌彦是“口是心非”,性质很严重。
我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忙进行了补充说明。我说,那是刘毅“反映”的,他说的话,也不能全都当真。
甘学书说:我知道我知道。小方你这就对了。平时你要多留心,不管你听到什么,也不管是谁说的,说的对不对,都应该及时反映。咱站上的政工科,是党组织的办事机构,也该是组织的耳目。
我嘴上应者,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就因为这“不以为然”,我突然冒出一句:“甘站长,你最近没再去干休所吧?上次你中午去的时候,史际明还看见你了。”
甘学书楞了一下:“哪天啊,我去过没几次。就那次,碰见你那回,别的还有什么时候?”
我故意含糊:“史际明也没说明白,就说是哪天的中午头,怪热的一天。他远远看见你了,你没看见他。”
甘学书当即否认:“不对,那他是看错人了,我中午没去过那里,我就是找干休所的人看房子,中午没人上班我去干什么。”
他显然不想再谈什么“干休所”,转而问起了科里的工作,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下班后我回干休所,忙活完一家人之后,抽空去找封志扬。
我其实是去找魏淑玉,可她没来。据封志扬说,不光今天,她说最近比较忙,有一个礼拜没来跟封志扬作伴了。
封志扬问我找她干嘛。我说,问问她市里统一招工的事儿,看三建那个卢师傅有没有机会。
听我一解释,封志扬才知道那卢文进原来还是个临时工。于是她很神秘地跟我说,有个事儿特有意思,跟卢文进有关系,你绝对想象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