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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汉魂

第64章 箭雨

伊稚斜道:“雁门乃单于本部猎场,不劳右贤王,伊稚斜愿带单于部兵马前去,捉拿那李广来见兄长,扬单于部军威。”

匈奴各部对汉地的寇掠方位地段素来泾渭分明,即便单于,也通常不会破坏成规;加之匈奴全民崇尚武力,若让右贤王在本属单于部的寇掠地段取胜,尤其是战胜李广,必然会让匈奴部众增加对右贤王的敬仰,从而削弱单于的威信。

军臣单于念及此处,颔首道:“右贤王辖下几个大部此刻正担当镇守漠西重任,也好,你即刻调取我部五万骑兵,围歼李广……对了,先遣出快马,让漠南诸部即刻往北撤离。”

“尊单于令。”

军臣取下腰间纹有日月图形的黄金令牌,又叮嘱伊稚斜,“李广神勇,贤弟万不可大意。”

“兄长无须担忧。李广神勇,也只是一万骑而已,我匈人勇士五万骑,更占有地利之便,不信这次会输给李广。”伊稚斜早已跃跃欲试,他双目晶亮,显露出近似饥渴的神情,俨然一头嗜血的饿狼。

“从前秦亡时,汉地士卒逃散,边郡库房的秦甲数千领尽为匈人所获。这次,少不了一场恶战,你可将这些秦甲全数带上。”军臣单于素来爱护他这个弟弟,唯恐有甚闪失。

伊稚斜大喜,谢过军臣,接了单于调兵令牌转身疾驰而去。

李广自雁门出塞后,便过阴山中道来到漠南草原,然后朝着西北方向中速前行。

作为南军卫尉,李广军中主力都是与他朝夕相处的麾下将士。当年李广将镇守边关大任委给李蔡与赵食其,孤身回了京城任职,这也是天子的意思,有意让他帮忙管训京师军,培养野战将才。经过数年,李广又发掘磨砺了一帮年轻才干,留在南军中成为常备军士,此次出征,这帮军士亦成了军中主要将领。

李广性格刚直,不喜教条规束,即便带兵出征,队列也是较为松散随意。他于军中设了九名校尉,各领一千骑兵,并无阵型前后等约束,只需能目视主将号旗或每个时辰报知方位即可。李广也亲自率领千骑,设了几位军司马为副将,走在众校尉所领骑队中心位置。

大军休憩时,李广也只在远处设立哨岗,便让军士自行安顿,不做过多指令安排。这是李广一贯的风格,只要不违反军规,将士们可以怎么舒适怎么来。

李广评判将士的标准几乎就是一条:作战时是否勇不畏死。

数十名斥候受命驱驰在大军前方,不但搜捕敌军行踪,也负责寻找水草肥美之地,再以旗语为讯,引领大军逐水草行进,以此人畜皆不会困乏。行了数日,军中士气仍是高昂。

出塞的四路汉军中,第一个遭遇匈奴军队的是公孙敖。

自代郡出塞后,公孙敖便走东道过了阴山。面对开阔草原,如玉如带的湖泊河流,公孙敖无心赏景,令大军列成月牙型横长阵队,如围猎野兽一般,向东北方匀速行进。

连走近三日,没有发现匈奴人。

公孙敖军中校尉都是天子身边的近卫郎将,个性大都与公孙敖一样耿直豪爽,立功之心甚切。久久不见敌人,甚至风景都是大同小异,众将士不免有些焦躁,怨忑之声不绝于耳。

第五日,眼前景色终于有了变化,远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而是出现了稀疏不等的多彩树林,漫布连绵交错的山峦上。山峦其间坡地宽阔平缓,一条数丈宽的小河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公孙敖心念一动:数日未见敌军踪影,草原也是枯黄多过青翠,莫非匈奴人尚在山谷中,还未有转场出来。

公孙敖令军士稍事休整,便下令大军分为前、中、后三军,护着辎重车队,顺着山峦低处河流续向前行。

匈奴龙城,左贤王於单半跪在硕大的祭坛前,接受单于亲卫的口宣军令,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黢黑瘦长。

於单刚过二十岁,身形匀称,面色比寻常匈奴人要白净许多,略显棕色的浓密长发被编成了几股细长**,随意地披在肩头;他身上穿着丝帛饰边的深褐色皮袍,未着甲胄,如果不是牛皮腰带上挂着的那一把嵌着宝石的短刀,他浑身装束与军武几乎毫不沾边,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年轻的汉地文人。

但作为军臣长子,单于的继承人,挛鞮氏未来的荣耀,於单脸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当晚,於单令卢王部驻守龙城,便亲率两万骑兵往代郡方向疾驰而去。一千余里的距离,匈奴急行军只需四日便可到达,走在大军前方的探子更是先于大军到达漠南草原,循着马粪、蹄印等行迹,发现了公孙敖军所处方位。

探子在石头枯树上留下标记,一路潜伏追随汉军。於单的骑兵大部,则在后方近百里距离循着标记紧紧跟随。

两只骑兵大军,一明一暗,在漠南草原同向而行。

匈奴人之所以迟迟未有对汉军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知道公孙敖率领的一万骑兵正在进入一条甬长谷地。两侧山势连绵,前方数十里端口处,两山逐渐收窄,成喇叭口形状。

汉军已连续行军近十日,将士尽皆疲惫不堪,尤其未见敌人踪影,紧绷数日的神经逐渐松懈。正午,骄阳当空,公孙敖令三军停下马步稍事休息,将士们纷纷奔至河边饮水解渴,继而寻找树荫或坐或卧。

此时此刻,无疑给了暗中追踪汉军数日的匈奴人一个绝佳的机会。当隆隆蹄声在汉军后方猛然响起时,将士们的第一反应大多是错愕与慌乱。

约莫两千匈奴骑兵,仿若从九幽之地骤然破土而出的幽灵,自汉军身后袭步而来,进入射程后便是万箭齐发。汉军猝不及防,忙乱推搡中寻找自家战马,整备军器。期间已有许多离敌军较近的军士中箭倒地,碎花绿草间染上了点点暗红血迹。

后军军司马第一个跨上马背,手举长刀大喝:“防御阵型!弓弩手,还击,速速还击。”

行于中军的公孙敖窥见后方白色号旗异动,知道已经遇上敌军,连忙迅速整顿队形。令盾兵于中军后方列步阵防御,持戟士与弓弩手伏于盾后准备迎敌。

两山夹一谷,平地并不宽阔,五百盾兵并肩横列,便已筑起一堵坚实的防线,持戟士手中长戟后端着地,戟尖斜上靠于盾首,高度恰好与马颈齐平。因敌军来势迅猛突兀,规模不详,公孙敖决定先取守势,再做应对。

然而,那两千匈奴铁骑似乎无意展开大规模战斗,只是冲到汉军箭距之内,便勒马不再前行,远远的对着汉军连珠般射击。攒射、散射、抛射……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如笼如网。

公孙敖军后军付出了一百余名军士倒扑于地的代价,骑兵们方才组织好反击阵型。汉军的箭矢也开始呼啸着冲向匈奴人,起初稀疏,随着整备好的军士愈来愈多,阵型逐渐完整,也汇成了密集箭雨。

靠前的匈奴射手也开始有人中箭倒地,汉军信心倍增。大部军士处于驻马立射状态的同时,有数百勇士在大盾护卫下,顶着敌方箭雨,催马徐徐突进。汉军的箭势也开始变得凌厉,渐渐压过了敌军。

中箭倒扑的匈奴人开始变多,汉军士气大振,校尉下达陷阵军令,汉军弓箭手后方,响起此起彼伏的拔刀出鞘声。

此刻,忽听得匈奴军阵中有领长扯着嗓子发出洪亮呼喝,匈奴人的射击随即戛然而止。正在汉军茫然不解间,匈奴骑兵已纷纷快速调转马头,向后方,也是匈奴人来时的方向迅速撤离。

汉军阵前诸军侯当即下令紧追,前方十位屯长带领自己军中尚有攻击力的六百余军士,打马急速突奔向前。

匈奴人毫不理会,快马加鞭,在连绵交错的山峦间驰奔,边跑边于马上拉弓回身向后射击,其准头并不比正面对射时稍逊多少。后方追逐的汉军仍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每至侧方出现山峦交错的裂隙或谷口,便有一小队匈奴骑兵横扯缰绳,侧向跑进山谷中。随着经过的谷口越来越多,匈奴骑兵尚在奔跑的军士也越来越少,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山峦间留下弥漫半空的尘烟。

公孙敖接到后方军报,才知并非遭遇敌方大军,而是匈奴一个小部落的偷袭行为,松了一口气,下令解除防御。

后方既然有小股敌军出没,其驻地必然就在不远处,公孙敖暗想。

公孙敖叫过传令兵,速传前、后两军军司马,所有军士立即向后掉头,后军变前,前军变后,快速前进;与此同时,斥候突前,搜捕到敌军踪迹速速回报。

须臾,汉军九千余骑,前后互换方位,朝匈奴人消失的方向行进。

半个多时辰后,适才的前军,此刻的后军中,行于末尾阵列中的军士,又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在自己身后响起。

数支匈奴骑兵从远方多处山谷拗口后冲了出来。此处地面宽阔,汉军队形较为分散,匈奴骑兵分成数十组队,如拍打沙滩的海浪般此起彼伏,时前时后,紧贴汉军驱马连射。汉军队尾军士应对不及,顷刻又有数十人中箭落马。

军司马挥手急停行军,命令军士调转马头,应对后方敌军。

这一队匈奴骑兵总数与上一队相当,约莫也在两千人左右。当汉军回身迎战时,这支匈奴弓箭手也只是放缓马步远远驰射,与汉军保持着距离。

待到汉军勇悍之士冒着箭雨向前突进时,匈奴人又是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向后方狂奔而去,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孙敖接到军报,猛然醒悟,这并非小股部落的袭扰,而是匈奴人的既定战法,只要汉军向前行进,不管朝向何方,背后都必然会有匈奴射手出现,对着汉军追射不止。

因此,匈奴大军必然就在附近,甚至,已在外围层层设伏。

想到此处,公孙敖心中一凛。他与军中诸将之前所想都是遭遇匈奴后与敌军大部面对面的力战,哪知即使在匈奴地界,敌人仍是这种神出鬼没,有利则上,无利则散的战法,一如他们南下寇掠时一样。

此时大军如果再度掉头,最初那支匈奴骑兵势必再度出现,于汉军后方追逐驰射,待汉军反身对战时又作鸟兽散,如果让后军掉头追击,又恐被侧方不知何处冲出的敌人将大军从中断为两截。

公孙敖心下茫然,抬头远望,见两边山势虽不陡峭,但驰马翻越必然折损马速,按此番匈奴人的打法,只怕还未越过山顶,便已尽数做了匈奴人的箭靶。

最后,公孙敖决定横下一条心,将马头对准前方,不再变换方向,也不与后方小股匈奴射手纠缠,大军只管驱马速步前行,尽快寻觅到匈奴主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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