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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太守欧阳修

第一章 朋党论欧阳修贬谪滁州

 庆历五年(1045)秋的一天,滁州知府判官谢慎带着一批高级官员,声势浩大走出府门,突然停住脚步。身旁的胡团练不解问道:“怎的不走了?”谢判官道:“进滁州有两条道,北面旱路和南面水路。前方探子只说明赶到的时间,没说明走的是那条道,我们去哪里迎接新知府?”胡团练醒悟,随口道:“按照常理推测,应该走水路,虽然路程远些,但减少许多颠簸。再说举家迁移,偕老带幼。”谢判官想想也对,于是带领迎宾队伍直奔滁河渡。

滁河在东南面,约五里地,半个时辰就到。深秋时节,万物萧条。两岸的垂杨柳,枝叶泛出枯黄颜色,做最后的挣扎。一阵秋风荡来,枯萎的树叶还是落下。此时谢判官的心情如同这些枯枝败叶,既盼望新知府早点走马上任,整治政务,使穷困落后的滁州早点改观。当他得知这位新知府欧阳修,受到“庆历新政”的牵连,贬谪发配,心里凉了半截。如果带着情绪,得过且过,当天和尚撞天钟。敷衍了事,可要坑苦滁州民众。但愿顾虑有余。

整整等大半天没见一艘官船,太阳渐渐坠落西山,谢判官焦躁不安。皂隶跑来告知,新知州已经到了州府。谢判官急忙赶回。吩咐驿馆摆酒设宴,为新知州接风洗尘。

初次相见新任知州,这是一位中年汉子身材不高,亲切和蔼平易近人。不用寒暄自我介绍:“欧阳修,庐陵人。”谢判官笑道:“委任公文已到,欧公大名如雷贯耳,来到苦寒偏禺小城,百姓之幸也。”随请宴厅。欧公摆摆手:“路途已经干粮充饥,只需喝杯热茶。”

胡团练道:“走旱路入滁,清流关必经之道。路途坑洼,崎岖不平,颠簸不堪。”欧阳修笑道:“这些并无妨碍。最可怕的凶兽出入,盗匪猖獗。”谢判官惊呼:“这么说欧公遇见惊险?”欧阳修道:“有惊无险,一伙歹人拦路抢窃,哪知遇到我这个寒酸穷官,拿不出买路财。只得抢走老妇人和夫人仅有的几件首饰。发善慈悲放走我们一条生路。”

谢判官趁机诉起苦:“偏邑僻壤,苦寒之地。年成不好,干旱水涝不断。黎明百姓年年闹饥荒。毛贼路霸,欺行霸市。横祸纵野,民不聊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欧公知滁,改观现状。”欧阳修道:“天灾人祸连体相依,必须壮士断腕,彻底根治。”谢判官道:“欧公一言中的,光靠修修补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无济于事。”胡团练接话道:“说得容易,修修补补,也是无奈之举。国库亏空,民众穷困,病入膏肓。”

欧阳修随口问整治滁州应该从何入手,谢判官笑道:“欧公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休息几日,再从长计议。”

欧阳修心情本来不好,清流关又经一场惊吓。仕途坎坷,官运不济。不远千里,贬谪到偏邑苦寒之地。这些刁钻的地方官员不但不善解人意,反而置身事外,一股脑儿将皮球直接踢给新知州,自己撇清落得干干净。欧阳修道:“尽快拿出一份整治报告列出措施,越细越好。”欧阳修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我们不妨先看看欧阳修小传,对欧公有个大致了解。

欧阳修,字永叔,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欧阳修诞生在一个军事推官廨舍里。接生婆接生完孩子,奉承说是男婴浑身胎毛洁白,而且耳朵比脸白,将来一定会为官作宰,有大出息。一个月后,婴儿抓周,请来的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嘴唇不帖附牙齿,将来一定会受人诽谤诬陷,命运多舛。”。

父亲欧阳观任绵州军事推官,已经56岁。3年后(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去世。欧阳修是家里的独子,还有一妹,与母亲郑氏相依为命,孤儿寡母只得到湖北随州去投奔叔父。叔叔家不是很富裕,好在母亲郑氏是受过教育的大家闺秀,启蒙用荻秆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叔父也不时关怀,总算没有让童年的欧阳修失去基本的教育。

欧阳修自幼喜爱读书,常从城南乡贤李家借书抄读,他天资聪颖,又刻苦勤奋,往往书不待抄完,已能成诵;少年习作诗赋文章,文笔老练,有如**。其叔父由此看到了家族振兴的希望,曾对欧母说:“嫂子不必担忧家贫子幼,你的孩子有奇才!不仅可以创业光宗耀祖,他日必然闻名天下。”十岁时,欧阳修从李乡贤处得到唐《昌黎先生文集》六卷,(唐韩愈著作),主人见欧阳修爱之如宝,慷慨地送给他。后来,欧阳修对这本书一生珍藏,50年后,还写了《记旧本韩文后》的跋文,追怀自己与韩愈古文的最初机缘。 甚爱其文,手不释卷,这为日后北宋诗**新运动播下种子。

欧阳修的科举之路可谓坎坷。天圣元年(1023)和天圣四年(1026)两次参加科举都意外落榜。

天圣七年(1029)春天,现实中碰壁之后,他才决心从头做起,重新学习“时文”。为此,他专程前往(湖北)汉阳军投师知军胥偃,胥偃是声名赫赫的文章大家。当胥偃读欧阳修送呈的三部诗文稿和《上胥学士启》后,拍案叫绝,立即叫人召欧阳修来见。欧阳修走到胥府的时候,胥偃慌乱倒屣相迎。后来胥偃调回京师时,还带着欧阳修同赴汴京,广为延誉,使之声名鹊起。因为胥偃已经看出欧阳修将来前途无量,把女儿订婚给他。天圣九年(1031)三月欧阳修迎娶第一任妻子胥氏。由胥偃保举,欧阳修就试开封府最高学府国子监。同年秋天,欧阳修参加国子监的解试。欧阳修在国子监学的广文馆试、国学解试中均获第一名,成为监元和解元,又在第二年的礼部省试中再获第一,成为省元,也算是“连中三元”。

欧阳修觉得,在即将到来的殿试中,自己肯定也能夺得状元,于是特意做了一身新衣服,准备到时候穿。欧阳修在广文馆有个同学,叫王拱辰,才19岁,也获得了殿试资格。一天晚上,王拱辰调皮地穿上欧阳修的新衣服,得意地说:“我穿状元袍子啦!”没想到,殿试那天,真的是王拱辰中了状元。

天圣八年(1030),由宋仁宗赵祯主持的殿试在崇政殿举行。殿试放榜后,欧阳修被仁宗皇帝唱十四名,位列二甲进士及第。据欧阳修同乡时任主考官晏殊后来对人说,欧阳修未能夺魁,主要是锋芒过于显露,众考官欲挫其锐气,促其成才。

虽然没中状元,欧阳修也获得了不错的名次,被授任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充任西京(洛阳)留守推官。金榜题名的同时,他也迎来了洞房花烛。宋代有“榜下择婿”的风俗,朝中高官都喜欢在新科进士中挑选乘龙快婿。欧阳修刚一中进士,就被恩师胥偃催促成亲拜堂,成为自己的女婿。这一年胥偃女儿才15岁。但是胥夫人是名门闺秀,知书识礼,温柔贤惠。欧家虽然清贫,她不但不嫌弃,而且亲自侍奉婆婆,不辞劳苦。新婚燕尔,小夫妻的伉俪生活两情缱绻,恩爱缠绵。

但是,天道无情,第二年正月,欧阳修赴京办事期间,胥夫人临盆分娩,生了个男孩,还没满月,胥夫人却因产后疾病命丧黄泉,这一年才17岁。

仁宗天圣八年( 1030 ) 正月, 晏殊主持礼部考试, 欧阳修列为第一名。三月,崇文殿御试中甲科第十四名, 荣选为甲科进士, 并被任命为西京推官。此时欧阳修开始结交尹洙, 一起作古文, 议论时事, 二人互为师友, 又结交梅尧臣, 吟诗作歌, 相互唱和, 从此以文章名扬天下。

天圣九年(1031)三月,欧阳修抵达洛阳,与梅尧臣、尹洙结为至交,互相切磋诗文。。同年,在东武县迎娶了新娘杨氏,不久去世。欧阳修跟杨夫人感情很好,为此写下《生查子·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三十而立的欧阳修,在元宵节去观灯。他想起去年元宵节,跟杨夫人一起约会观灯的情景。去年还是夫妻双双秀恩爱,今年就是阴阳两隔。欧阳修触景生情,写下这首千古佳句。当时他的领导是一位著名的前朝贵族(五代十国末代吴越王钱俶的儿子)、西京留守钱惟演。

钱惟演对欧阳修这样的青年才俊非常善待,简直把他们“贡”起来。不但很少让欧阳修等年轻文人承担琐碎的行政事务,还公然支持他吃喝玩乐。有一次,欧阳修和年轻的同僚到嵩山游玩,傍晚下起了雪。忽然,钱惟演的使者赶到,带来优秀的厨子和歌妓,并传钱惟演的话说:“府里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急着回来,好好地在嵩山赏雪吧。”

当然,这些青年才俊们,在吃喝玩乐之余,也会吟诗作赋。当时文坛上流行骈文,文风华丽,但是免不了说大话、套话,欧阳修他们就用这样的文章去参加科举考试的。终于可以毫无压力地创作,他们当然不满足于那样死板的文风,而是凭借自己丰富的学识,以效法先秦两汉的古人为手段,力图打破当时陈腐的文风,推行“古文”。在钱惟演的支持下,欧阳修等人有了充分的时间去琢磨古文创作。后来古文的创作在宋代繁盛一时,留下了无数千古名篇。钱惟演“富养”这几个小文人,真可谓功在千秋。

后来,钱惟演政治失意,离开洛阳。欧阳修等人为钱惟演送行,双方都流下了惜别的泪水。

钱惟演的继任者王曙是位年逾古稀之人,管束属下向来十分严格。到任后,他看到钱惟演留下的这些年轻人整天游山玩水,十分不满。有一天,王曙把欧阳修等人集中起来,严厉地教训他们说:“你们看寇莱公(寇准)这样的人,尚且因为耽于享乐而被贬官,何况你们这些人在才能上比不了寇莱公,怎么还敢这样呢?”大家都被训得不敢作声。只有欧阳修年轻气盛,反应敏捷,回嘴说:“寇莱公后来之所以倒霉,不是因为耽于享乐,而是因为一把年纪还不知道退隐。”一下把王老爷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在洛阳的奢华生活,不仅奠定欧阳修一生的文学基础,更成为欧阳修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后来他被贬官的时候,还深情地写道:“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虽然我现在被贬到穷乡僻壤,在春天都看不见花。但我曾经在洛阳享受过那样绚烂的青春,这一生还有什么不能承受呢?)”

景祐元年(1034),召试学士院,授任宣德郎,28岁的欧阳修回京做了馆阁校勘,参与编修《崇文总目》。他在京中继续把“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当成座右铭。不过,此时的欧阳修,毕竟不再是那个享受青春的少年,他开始担负起社会责任。

当时,北宋王朝积贫积弱的弊病开始显现,贫富差距拉大,社会矛盾日益突出。景祐三年,与欧阳修交往颇深的范仲淹着手呼吁改革,他把社会问题归咎为**,而欧阳修看得更深刻,认为冗官冗员才是根本问题。最终,范仲淹的改革冒犯了既得利益者,受到了打击,被贬饶州。欧阳修作为范仲淹一派也受牵连,被贬为夷陵(今湖北宜昌)县令。

在夷陵安顿下来后,迎娶续弦三段婚姻薛夫人。薛氏是资政殿学士薛奎的第四个女儿。几年前薛奎见欧阳修丧妻,便有此意,但是欧阳修却以门户不当而谢却。后来薛奎去世,其遗霜赵夫人继续主张了这门亲事。时年,薛氏年20岁,通诗书,知礼仪,懂音乐,善弹琴,处事机灵敏捷,为人精明正气。随欧阳修回到夷陵后,侍奉老母,**姑嫂,操持家务都井井有条。在后来夫妇相濡以沫的三十多年岁月里,他跟随着丈夫南北飘零,无怨无尤地当着贤内助,支持欧阳修尽心国事。

欧阳修长子欧阳发,次子欧阳奕,都是在公元1040年以后出生。杨夫人去世于公元1035年。由此可见,杨夫人也没有给欧阳修留下子嗣。欧阳修的两个嫡子,肯定都是第三任妻子所出,成为欧阳修后代的血缘嫡母。

胥夫人和杨夫人,都是英年早逝。欧阳修千里迢迢,把她们送回江西吉安的家族墓地安葬。胥夫人和杨夫人的墓地,现在还在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沙溪镇凤凰山上

宋仁宗景祐三年(1036),范仲淹上书指陈时弊,触犯了宰相吕夷简,得罪了皇帝,遂被贬官。当时,“在廷多论救,司谏高若讷独以为当黜”。身为宣德郎、试大理评事兼监察御史和镇南军节度掌**馆阁校勘的欧阳修,不顾朝廷“戒百官越职言事”的诏令,写了著名的《与高司谏书》。在此书信中,他义正辞严地指责高若讷“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矣”,并无所惧地正告高若讷:“若犹以谓希文(即范仲淹)不贤当逐,则予今所言如此,乃是朋邪之人尔。愿足下携此书于朝,使正予罪而诛之。”果然,高若讷看后,恼羞成怒,便将此信送呈仁宗皇帝,诬告欧阳修是攻击天子,以惑示众,要求予以惩办。这样,欧阳修即被逐出朝廷,于是年五月降职为峡州夷陵县令。

 是年夏,因“大暑,又无马”,欧阳修带着年已五十五岁的母亲和年方三岁的儿子等人,从西京洛阳出发,一路乘船“沿汴绝淮,泛大江”。虽然“孤舟日日去无穷”,但欧阳修还是“远来犹喜及秋风”。他在“凡五千里,用一百一十程,才到荆南”时,给同因直言敢谏而贬官的朋友尹师鲁致信道:“修行虽远,然江湖皆昔所游,往往有亲旧留连。又不遇恶风水,老母用术者言,果以此行为幸。又闻夷陵有米面鱼如京洛,又有梨栗桔柚大笥茶荇,皆可饮食,亦相喜贺”。可见,欧阳修非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且还视此次贬谪夷陵不过为“闲居僻处,日知进道而已”。他这一路且行且览,写了《初出真州泛大江作》、《江行赠雁》、《与尹师鲁书》(第一书)、《与薛少卿书》、《回丁判官家》和《初至虎牙滩见江山类龙门》等诗、信,直到十月二十六日方至贬所——夷陵县城。

当时的夷陵县,正是峡州知州朱庆基“树木,增城栅,辟市区,教民营瓦屋”的大治且卓见成效的时候,也是夷陵县令刘光裔“治其县,起敕书楼,饰厅事,新吏舍”功成他去的时候。

欧阳修抵达夷陵后,因他和朱庆基旧有交情,朱庆基不仅盛情接待,还“日相劳慰,时时颇有宴集”,并且专为他在县厅事(官府办公的正堂)东面建一“至喜堂”。落成之时,朱庆基又和许多宾客聚集一堂,举行庆贺宴会。为此,欧阳修特地写了《夷陵县至喜堂记》,并着人镌石砌在堂壁间。他说道:“夷陵风俗朴野,少盗争,而令之日食有稻与鱼,又有桔柚茶笋四时之味,江山秀美,而邑居缮完,无不可爱。是非惟有罪者之所以忘其忧,而凡为吏者莫不始来而不乐,既至而后喜也。”欧阳修在赴任途中,还以为夷陵“县民一二千户绝无事”。可走马上任不久,他便发现“夷陵虽小县,然诤讼甚多,而田契不明,僻远之地,县吏朴鲠,官书无簿籍,吏曹不识字”,又“取旧案反复观之,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乃仰天叹曰:“以荒远小邑且如是,天下固可知”。正是夷陵“凡百制度,非如官政”,欧阳修从此“遇事不敢忽”,并“一一自新齐整,无不躬亲”。也正是他为政清明,未几,夷陵县“幕府文书日见稀”。

 欧阳修是个为政风流人物,闲暇之时,他自然少不得游山玩水。只因初来乍到,公事固然繁琐些,而“闺门内事,亦须自营”,所以他在这年底内出游不多。尽管如此,他也浏览过境内的东山寺、龙兴寺等地,并曾“崎岖几日山行倦”。

虽然欧阳修的心情是惬意的,但他毕竟是遭贬而至夷陵,因而难免愁绪时生。他在《初至夷陵答苏子善美见寄》诗中流露出“物华虽可爱,乡思独无聊”;在《送前巫宰吴殿丞》诗中也流露了“山城寂寞少嘉宾,喜见琼枝慰病翁”;而在看见“夷陵山谷间多黄杨树子”时作下《黄杨树子赋》来托物言志:“负劲节以谁赏,抱孤心而孰识”。但他终究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不会因小小的挫折而颓废,正如他赞美黄杨树子一样:“节既晚而愈茂,岁已寒而不易。”

到了第二年,景佑四年(1037)与尹师鲁书(第二书),商量“将五代列传姓名写出,分而为二,分手作传”。

 春天是花的季节,而夷陵的春天来得迟,加之“县舍不种花,惟栽楠木、冬青、茶、竹之类”,有感于此,欧阳修戏书道:“客思病来生白发,山城春至少红英。”因为县城少花,他便到东山去探花,泛舟到西陵峡口折寒梅,后在“谷里花开”之时玩得“更待横江弄月归”。其《戏答元珍》诗云:“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入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发出怀念洛阳的情思。

是年三月,朱庆基在峡江口建起一座“至喜亭”,在他幕僚们的公推之下,欧阳修为之作了《峡江至喜亭记》。在此文中,欧阳修也说道:“夫人之去忧患而就乐易”。

 这一年,夷陵“夏麦已登,粟与稻之早者,民皆得而食足矣,秋又大熟”,然而“晚田秋稼将实而少雨”。其时,欧阳修出游近郊,见有“民稼之苗荒在草间”,又听一老人说:“此月无雨,岁将不成”。于是,欧阳修便随民意地祭告汉孝景之神和桓侯张飞之灵,并以《求雨祭汉景帝文》和《祭桓侯文》求雨。据《东湖县志》记载,他“祈雨立应”。

如果说上年是因为时间仓促,不及多游,那么这一年内,“在乎山水之间”的欧阳修在夷陵所游的地方则无法数说。他登过东山,游过西岗,横江考探过姜孝子祠,又沿江上下到过下牢溪、三游洞、虾蟆碚、龙溪、黄溪、黄牛祠(黄陵庙)、松门等多处有名胜的地方,甚至“山乱不可穷”的偏僻地方。诚如他所言,“携酒探幽绝”是时常的事。而他往往又“行见江山且吟咏”。他曾不只一次地赞美“西陵山水天下佳”、夷陵“江山秀美”,所以又感慨地说:“不因迁谪岂能来。”

 这年十二月,因为欧阳修贬守峡州夷陵县“亦既逾年,宜迁通邑之良”,所以朝廷又诏他“移光化军乾德县令”。翌年三月,欧阳修便赴任乾德县(在京西南路光化军。光化军在今湖北光化,是一个驻军粮仓,仅乾德一个属县)。欧阳修真正呆在夷陵的时间不过一年有余,虽然他“受事日浅”,但其诗文却是使宜昌历史生辉的。

  康定元年(1040),欧阳修几经辗转,终被召还京师,回到汴京后,家中添了个儿子,取名欧阳发。全家人都很高兴,但是又因俸禄微薄,入不敷出,而愈感“尤贫”。

不久 “庆历新政”。北宋王朝面临严重危机。由于宋初统治者对土地兼并采取“不抑兼并”态度,导致三分之一的自耕农沦为佃户。豪强地主隐瞒土地,致使富者有田无税、贫者负担沉重。连年的自然灾害,加之与西夏和辽的战争加剧了农民苦难,因而造成各地农民**频繁。而冗官、冗兵、冗费导致政府财政支出增加,同时还要给西夏和辽大量“岁币”,因而造成了北宋政府的财政危机。

宋仁宗庆历三年(1043年),对夏战争惨败,内部动荡已是山雨欲来之势。仁宗遂罢去宰相吕夷简,任命富弼、韩琦等为枢密副使,范仲淹、富弼等人综合多年来的经验,于九月将《答手诏条陈十事》(即《十事疏》)奏折呈给宋仁宗,作为改革的基本方案。朝廷表示赞同,并颁发全国。

1043年,宋仁宗为了缓解王朝出现的多种矛盾,任命范仲淹为参知政事(职位相当于副宰相),富弼为枢密副使推行改革。

他们提出十项改革方案:明黜陟(对官吏升降制度作出严格的考核和规定),抑侥幸(限制侥幸做官和升官的途径),精贡举(严密科举制度,为国家选拔具有真才实学的人),择官长(严格考核州、县两级地方官员的业绩),均公田(平均分配地方官员的公田),厚农桑(重视农桑等生产事业),修武备(整治军备),减徭役(减轻百姓的徭役),覃恩信(落实朝廷各项恩惠政策),重命令(认真对待和慎重发布朝廷号令)。

这些改革措施的大部分都被仁宗采纳,颁行全国,号称“新政”。

庆历新政,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宋朝进入建国以来最繁荣的阶段。

但因新政限制大官僚大地主特权,实行时遇到强烈反对和阻挠。他们散布谣言,攻击新政,指责范仲淹结党营私、滥用职权。宋仁宗虽然对这件事未必全信,但看到反对革新的势力这么强大,他开始动摇了,失去了改革的信心。

庆历四年(1044)。宋仁宗下诏废弃一切改革措施,解除了范仲淹参知政事的职务,将他和参与改革的富弼、杜衍一些革新派人士都相继被逐出朝廷。庆历新政宣告失败。枢密副使韩琦上疏营救,结果也被贬往扬州。反对派认为这四人就是官场的逆行者,诬蔑此四人朋比为奸,称之为朋党。

时任河北都转运按察使的欧阳修,本来仕途一帆风顺,但欧阳修站在失败者一边。他写下了著名的《朋党论》,指出“臣闻朋党之说,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上奏皇帝的《论杜衍范仲淹等罢政事状》中,指出,“欲广陷良善,则不过指为朋党;欲动摇大臣,则必须诬以专权”。

此文像匕首,一针见血刺向了保守派的要害,保守派对此愤恨不已,睁大眼睛挖空心思寻找欧阳修的过错。恰巧这时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因私通家奴东窗事发。

欧阳修妹妹嫁给了张龟正。张龟正在娶欧阳小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和原配生了个女儿张氏。欧阳小妹嫁给张龟正不久,张龟正病逝。欧阳修见妹妹可怜,就把小妹和继女张氏接到自己家中,欧阳修成了张氏的监护人。

张氏**后,欧阳修将其许配给了自己远房侄子欧阳晟。可是,张氏婚后不久,竟然与家仆私通。东窗事发后,被送到开封府衙,

当时主管此案的权知开封府杨日严是欧阳修的政敌。欧阳修曾经弹劾杨日严为官贪婪暴虐。杨日严接到“私通案”喜出望外,诱导张氏诬称与欧阳修有染,并图谋欺占她张家的财产。欧阳修被投入大狱接受审查。后来虽然查明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但欧阳修还是受到牵累,被贬谪到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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