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逃狱

林不凡的手铐在金属椅脚上磕出清脆声响。审讯室的白炽灯散发着刺目的光芒，晃得他眼眶发烫。刘婷被带走时的画面，如同一帧无法抹去的影像，在他视网膜上不断重现——那辆黑色奥迪 A8 静静停在路边，车窗镀着防窥膜，散发着神秘而压抑的气息。后视镜上系着的红色平安符，在风中剧烈摇晃，宛如一团凝固的血渍，透着不祥的预兆。

“签字。”民警面无表情地推来笔录，塑料桌面上凝结的茶渍，倒映着拘留所走廊斑驳的墙皮。走廊尽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某个醉汉正用额头疯狂撞击铁栅栏，金属震颤声与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时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手机震动从裤袋传来时，押送警车正缓缓碾过减速带。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丝焦急：“选拔赛提前到明早八点半，省教育厅临时通知……”轮胎溅起的水花扑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世界。林不凡盯着电子表 23:47 的荧光，指节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掐出青白。在前排警察制服肩章的反光里，他眼神坚定，已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拘留室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像一条潮湿的舌头舔过后颈，让人浑身不自在。林不凡的后背紧贴着铁架床冰凉的横杆，目光缓缓掠过天花板上蛛网状的裂纹。当巡逻民警的脚步声第三次消失在走廊转角，他敏锐地注意到距地面三米处的通风百叶——某片铝制叶片正随着夜风轻微晃动，缝隙间漏下的月光在地面织出银灰色的网格，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放风时间到！”铁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起了暗处的蟑螂。林不凡在队伍末尾突然踉跄，将整盆紫菜汤精准地泼在身旁壮汉身上。顿时，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响起，他趁着混乱撞翻三张折叠椅，在嘈杂声中巧妙地摸走了维修工遗落在工具筐里的六角扳手。当警棍敲击铁门的声音炸响，他已用牙齿紧紧咬住扳手，赤脚攀上洗手池边缘，动作敏捷而果断。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尖锐的铁锈轻而易举地割破掌心，血腥味混着陈年灰尘涌入鼻腔，让他几近窒息。身后传来手电筒光柱扫射的声响，某个警察的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B 区监控故障，技术科马上……”林不凡的膝盖在管道转角处擦出一道道伤口，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就在某个瞬间，他的手摸到了带着余温的通风口——半小时前那辆运送食材的冷藏车，此刻正在院墙外轰鸣。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冷藏车的车顶，随后迅速翻身进入车厢。车厢内弥漫着冰冷的雾气，各种食材箱堆积如山。林不凡在黑暗中蜷缩着身体，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冷藏车缓缓启动，驶出拘留所。林不凡透过车厢的缝隙，看着拘留所的灯光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此刻的他，既为成功逃脱感到庆幸，又为刘婷的安危忧心忡忡。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刘婷，同时也要按时参加选拔赛。

车辆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在一个配送点停了下来。林不凡趁着工人卸货的间隙，悄悄地溜出了车厢。此时，天还未亮，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街道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尚未苏醒的梦。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和疲惫，向着学校的方向狂奔而去。

晨雾中的校门浮雕泛着青灰色，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林不凡翻墙时被蔷薇刺划破校服，掌心的血珠滴在物理实验室窗台，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当他抓起粉笔在黑板上演算麦克斯韦方程时，东方既白的天空正将他的影子拉长成破折号。此刻的他，沉浸在物理的世界里，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符号，仿佛成了他的精神支柱，让他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八点。林不凡衣衫不整地赶到考场，监考老师看到他这副模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什么也没说。毕竟，林不凡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优秀学生，监考老师没有为难他，发给了他考试卷。

林不凡坐在座位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态迅速进入考试状态。考场上，他沉着冷静，眼神专注而坚定。试卷发下来后，他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心中暗暗庆幸，这些题目虽然难度不小，但都在他的复习范围之内。

他拿起笔，开始答题。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思绪如行云流水般顺畅。遇到难题时，他会停下来，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仔细梳理相关的知识点和解题思路。然后，再睁开眼睛，自信地写下答案。

在解答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大题时，林不凡陷入了短暂的思考。这道题涉及到多个物理概念和公式的综合运用，需要对知识有深入的理解和灵活的运用能力。他回想起自己在阁楼里无数个日夜的钻研，那些反复推导的公式和做过的练习题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终于，他找到了解题的突破口。他的笔在试卷上飞快地书写着，详细地列出每一步的解题过程。他知道，对于物理考试来说，不仅要得出正确的答案，清晰的解题思路和规范的书写同样重要。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不凡顺利地完成了大部分题目。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有的还在埋头苦写，有的则面露难色，显然遇到了难题。而他，已经开始检查答案。

在检查的过程中，林不凡发现了一处计算错误。他暗自庆幸自己的细心，及时修改了答案。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试卷，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和错误。

他下意识地望向刘婷的位置。一直空着。林不凡心急如焚，他知道刘婷的物理成绩一直很优秀，这次选拔赛对她来说也至关重要。考试一结束，他便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刘婷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刘婷惊恐的声音：“不凡，救我！”还没等林不凡来得及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林不凡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顾不上收拾书包，立刻冲出考场。他决定先去刘婷家寻找线索。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脚步匆匆。

来到刘婷家楼下，林不凡发现她家的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应答。

正在这时，他看见从学校门开进来一辆警车，他不禁暗暗吃惊。他明白，昨夜自己逃狱，警察一定是来找他的。他现不能跟警察走，他要去救刘婷。

林不凡腾空而起，越过了学校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