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走进吴敬梓

第一章 探花第娇子降临奇才生

题记:作为滁州人,我感到幸福和骄傲,因为这片热土人杰地灵。不仅曾经走出东晋元帝司马睿,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诞生明太祖朱元璋。还用山水滋养一代文魁欧阳修,孕育出世界级文学巨匠吴敬梓。《儒林外史》之所以没有被广为传阅,因为在他面前还耸立着一座座中国文化的险峰峻岭,高山仰止深晦莫测。滁州文化工作者正在努力不懈的做着基础工作,尽量使之晦涩深奥的文化精华,成为通俗易懂的白话文。作者也试图行至。可惜能力限制,不尽人意。希望得到同仁帮助斧正,多多提出宝贵意见。

康熙四十年,辛巳(1701)仲春一天,和所有的天日并无二样。江淮东隅一座不起眼小城全椒的百年老宅探花第里,却出现一件惊天动地的喜事。一个孩娃呱呱坠地。接生婆捧着孩娃高声喊叫:“是个男娃,带着茶壶嘴的。”外面的女佣急忙跑向大厅报喜。吴家的族人都聚集在大厅堂里,焦急等待佳音。女佣的喊叫声惊呼不已。坐在案桌旁的祖母奶奶刘氏安人唬地从座位上站起:“快抱来让我看看。”接传道,“不用抱来,扶我过去瞧瞧……”

坐在旁边两个儿子长房吴霖起,和二房吴雯延急忙搀扶:“老祖宗别忙,孩子会抱来的。”刘氏安人笑的嘴合不拢:“别让孩子着了风,奶奶过去看看。”

刘氏安人抱住胖嘟嘟的孩娃,老眼不住抹眼泪:“咱吴家行善积德,苍天赐给福分,子孙满堂。”说着,瞥视站在身后大房媳妇金氏一眼,眼光似锥子,扎的金氏疼痛难忍。婆婆在责怪,结婚这么多年,二房媳妇开枝散叶,有女有儿。你倒好了,光打鸣不下蛋。金氏羞愧难容,恨不得钻进地裂。

老夫人见过放心,千真万确男孩,这是吴家五代人寄托的希望。

吴氏名门望族,地方世家。家声科第从来美,科第仕宦多显者。声名显赫的官僚家庭。从曾祖父吴沛起,悉心研究出一套八股制艺的应试“秘说”传授给儿子,除了安排二儿子国器管理家政外,亲自督导其他四子国鼎、国缙、国对、国龙先后中进士,成为科举史上盛传的美谈。吴氏科举发家,从此改换门庭。后辈稍有逊色,也是顶着拔贡举人。老太太心有不甘,希望寄托五代身上,吴家重整辉煌,再登巅峰。梦想成真,福荫后世,丁男繁衍,恰在此时苍天送来一个男孩。

女佣伸手要接过孩子,不料老太太扭身将孩子交到大房金氏的怀里,嘟囔一句:“娘俩亲热,加强感情。”金氏没有准备,惊慌失措接过孩子。女佣提示:“亲贴面礼。”金氏贴着小脸亲吻一下。再次准备递给女佣,老太太斥道:“你不能送过去!”

刘氏安人回到座位,大儿子吴霖起,二儿子吴雯延簇拥两旁。老太太突然问:“近些天你们去街西陶家了吗?”两人懵懂,没明白老太太的问话。还是霖起聪明,没等老太太重复,接过话茬道:“前几天我去过,和陶大哥刹几盘。”老太太道:“你两抽空还要去一趟,问清楚了,陶家媳妇生的是女孩,以前的戏言还算不算数。一语谶言,如果认定了,下聘礼箩窝亲就这么定了。”

吴家和西街陶家世交,都是书香人家,功名在身。陶嵌李也是吴家的女婿,姑生舅养,走动频繁。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喝茶下棋,闲暇无事杀上几盘,打发光阴。闲聊时谈到两家媳妇都有喜,身怀有孕。陶嵌李开句玩笑:“咱两家老天撮合成亲,上辈姑生舅养的表亲。这档口喜事来临成双成对,咱两家的媳妇也身怀有孕。”霖起笑道:“这是天大的好事,明儿小儿降临,若是一男一女结成亲家。亲上加亲。”雯延道:“苍天公平,不会好事都赐给吴陶两家。”嵌李笑道:“当成一段笑谈,如若成真,咱们下辈儿又结成姑生舅养的儿女亲家。”

随意玩笑,谁也没当真。新儿诞生,老太太还记得清清楚楚,竟然正儿八经提出,这可是探花第最高权威,谁敢怠慢。霖起和雯延带上厚礼去了陶家。陶嵌李还不明白来者的用意,笑道:“玩笑也能当真的?”霖起道:“老太太指示,说出的话就得算数。头顶三尺有神灵,欺骗神灵不是闹玩的。”嵌李笑道:“大女儿没着落,二女儿倒先定下婆家。顺序颠倒,轮次不清。”雯延道:“前世定下的缘分,天意不可违。”

探花第诞生男儿的消息,很快传遍小城,街坊四邻无不羡慕。这个孩子有福,含着金钥匙来到人间。吴家在全椒豪门巨富,世代官宦,高祖吴沛五子,年少聪颖。始有“西墅三凤”,终成“吴氏五玉”。五个儿子四为进士,一人孝敬为本在家务农。老大国鼎为中书舍人,**国缙屈江宁学博,老三国龙奏书于皇帝,横跨明清两朝。老四国对高榜探花及第。五十年来,家门鼎盛。后继有人,家风相传。遗园老宅,清风气朗。高朋满座,仆人讲究。家道丰厚,富甲一方。

孩子满月抓周这样隆重的吉日,吴家老辈自然不容错过。亲戚齐聚,乡邻邀请,戏班子自然也少不了。三天三夜,好戏连台。都是喜庆高光,街坊们这些年来头一次过足戏瘾。贺喜人群络绎不绝,流水席从早到晚座无虚席。觥筹交错,嬉闹充耳,热热闹闹忙活五天。老辈才搬出家谱,宗祠里慎重添上一个陌生的名字,名敬梓,号敏轩,**名学栻。

那几天游迹江湖混穷的艺人,那愿错过这样讨喜的机会,纷纷登门,搬出世间最吉利喜庆词语,讨好主家欢心。尤其老太太刘氏安人掂量一番,还是文曲星正合她的心意。于是大方慷慨叫下人奉上贺喜讨风钱。

敬梓的出生,给多年沉寂的探花第老宅,带来许多欢乐。一向安宁静谧的百年老宅到处充满欢声笑语。探花第前后七进,大房吴霖起和老太太住在东厢房,二房吴雯延住在西厢房。一大家子数十口人,成天都是围着小少爷打转转。小少爷配上两个专职保姆,老太太一时看不见敬梓,就叫保姆抱过来,看上一眼放心。一次看见大七岁的姐姐孺人抱着弟弟。呵斥:“保姆哪去了,孩子闪腰咋办。”保姆应声而出:“姐弟两非要亲热亲热。”老太太嗔怪:“孺人毕竟是孩子,姐弟两再亲热,也不能由她来。”

敬梓的少年是幸福的,全家人呵护健康成长。街坊邻居无不赞赏,那真是糖缸里泡大,蜜罐中成长。两个保姆照看,听不得一声哭叫,吃奶把尿还有专职奶妈,忙的不亦乐乎。最金贵两房关一个独苗苗,谁敢轻易放松。大房金氏虽然不是亲生,如同己出,比孩子的亲妈还亲。抱起孩子舍不得丢手,连奶妈接去喂奶,都守在旁边。老太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敬梓八岁那年,老太太正儿八经将大房二房叫到跟前,终于发话:“大娘子对学拭比亲妈还亲,一时见不着面,猫抓心似的不放心。我看干脆把学拭过继大房,二房明儿再生一个。”老太太说的轻而易举,两个儿子不敢吱声,呆坐一旁。

霖起和金氏,故作镇静,心里却乐开花。一直憋闷在心的话,老太太给说出口。

二房两口子脸上布出阴云。雯延忍不住道:“大丫头孺人已经过继给大房,学拭就不必要了。一房一个平均对等。”老太太扳起面孔:“这是什么话,丫头是丫头,儿子是儿子,丫头能代替儿子吗。再说你两都住在探花第,两个院落一家里人每天见面,还分的那么清。再说学拭过继冲洗圧胎,说不定来年大房就开怀了。”

雯延性情温和,对母亲百依百顺。老太太发话他怎敢不听。“探花第老宅居住,一家人生活。过继不过继,只是程序而已,自家人哄骗。”

吴霖起贡生出身,敬梓名正言顺过继给大房,当然要承担做父亲的责任。对敬梓严格管教,灌输封建礼教,科举进士,文人必须要走的道路。霖起在赐书楼旁边腾出一件书房,专供敬梓学习地方,从小儿启蒙教育。

儿时的敬梓在奶奶、父母的精心呵护中健康快乐地成长。除了与同辈兄弟姐妹玩耍嬉闹,作为科举世家的未来掌门人,从小便开始接受“四书五经”的熏陶。遗园一进朝东的三间,左边一个楼,便是祖父吴国对受恩宠获皇帝赐书而特建的赐书楼,楼前一个大院落,一座牡丹台,一座石榴台。两树对映,花朵红颜。合面又是三间敞榭,横头朝南三间书房后,一个大荷花池,池上搭有一座桥。过去又是三间密屋,敬梓经常在哪里受教读书之处,这两树花坛就在窗槅外。阵阵花香之间,传来六甲之诵。比敬梓年长十二岁的表兄金两铭为之感叹,羡慕不已。“子初垂髫异儿辈,成童咿唔抽琅函。”小小年纪的敬梓,就显露出非凡之才。

霖起觉得家教不是办法,到了蒙学的年龄决定拜师入学。

开学那天敬梓不要父母陪送,而是点名道姓跟随堂兄吴擎同路而行。

尊经阁是全椒当时传经授学,儒生向往的地方。村豪乡贤为培养本地的孩子将来有出息,合议着办一所私学,聘请告老还乡的梦庵先生授学。梦庵秀才出生,在南方做了多年的师爷,精通诸子百家,黯熟科举章法。有这位学究执教,家乡说不定哪天重归辉煌。

敬梓随堂哥吴擎来见面梦庵先生,梦庵先生一眼认出,随口问道:“怎的不要父母带来?”敬梓答道:“堂哥带来不行吗,吴擎是你的学生,轻车熟路不是更方便吗。”说完补充一句。“明天就把入学的银子带来。”梦庵先生忙打断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探花第老宅的孩子还会缺少学费吗。大人来,有些话当面说清。”敬梓回答:“和我说一样,入学须知我看过了,内容尽知。”梦庵先生惊讶道:“上面的字都认识?”敬梓答:“大多认识,认不识的可以问人。梦庵先生听街坊四邻说过,吴家的小少爷十分聪明,牙牙学语瞒珊学步,就开始背诵唐诗宋词,教诵几遍,牢记心里。梦庵先生道:“尊经阁私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培养科举士人,四书五经为正统,诗词歌赋视为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吴敬梓抬眼觑视一眼没吱声。

事后,梦庵先生把吴擎留下:“你这个堂弟不一般,以后你要多照看,超凡脱俗,桀骜不驯。”吴擎惊诧:“先生也看的出来,懂事起就不太听话。从小就受着老太太宠惯,要天上的星星,都得想办法摘下。启蒙入学不让家长来,叫我做向导。”先生叹道:“千里马常在,而伯乐不常有。可惜老朽不是好骑手,驾驭不了这匹马驹。”

老话,将门出虎子,书香无白丁。敬梓天性聪明活泼,对科举必需的知识不感兴趣,反而那些杂学激起他的天赋。诗词歌赋,戏剧小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作为豪富官宦的后裔,却对科举不感一点兴趣。

在尊经阁里飘出一片蛙鸣的读书声中,总能听到不协调的音符。敬梓课余时间总爱依窗膀栏遥望远处的群山蕴带。襄河环绕,翠绿氤氲,波光掩映。积玉桥、宝林桥、涌金桥、尽收眼底。看到兴奋时,他会高声吟咏“层层飞阁枕襄流,暇日登临此壮游。夹岸繁花撩客赏,隔林啼鸟破春愁。”

迂腐的梦庵先生,耳朵一点不次于年轻人。马上呵斥:“什么人正书不念,心思用在歪门邪道。”敬梓继续吟咏:“风移树影连波动,日带岚光向晚收。谁共倚栏看剑气,冥鸿千里思悠悠。”吟罢,溜之大吉。他不是畏惧老先生,而是胆怯老先生那张絮絮叨叨无休无止的啰嗦。

敬梓不认真攻读《四书》《五经》,梦庵先生没有一杆子捅到家长那儿,而是通过堂兄吴擎,规劝引导。“你们是‘家声科第从来美,科第仕宦多显者。’家庭里走出来孩子,应该更加热衷科举,诸子百家视为正统。诗词歌赋闲余时间看看也无妨,切不可当正业。”敬梓不愿当面顶撞,不冷不热回句话:“天生就喜欢旁门左道。梦庵先生教读的东西,一捧书本就想睡觉。”吴擎敲敲他的脑壳:“先生的话传到了,听不听由你,要是屁股挨板子,不能说堂哥没警告。”

几句话就能改正,那就不叫敬梓了。依然随性自由,我行我素,信马由缰。一次放学,敬梓躲避在尊经阁的偏僻处,一本唐诗宋词,看的不觉入迷。等到惊醒,天色已经蒙上阴影。敬梓知道已经误点,自认少不了一顿训斥。便匆匆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眼前突然出现几个泼皮。为首的孩子三角眼,远近闻名的泼皮。带着一批顽皮的孩子,溷迹街头。走到近前问道:“你就是探花第出生的小少爷?”敬梓点点头:“是又怎么样,找我有事?”三角眼说:“冤家路窄,咱们这班兄弟手头有点紧,你心里明白。”敬梓懵懂:“我能明白什么。”三角眼说:“你家那么有钱,应该带咱们穷兄弟们花花。”敬梓道:“我是小孩子,身上没钱。”三角眼说:“今天没有,明天可以带呀。”敬梓来火:“我家有钱,凭什么带你们花。”三角眼穷凶极恶,捽住他的衣领,猛击一拳。敬梓瘦弱矮小,那禁的泼皮围打,顿时被打得鼻青脸肿,血迹斑斑。于是大声呼叫:“有人行凶了……”

恰巧一个瘦弱的流浪儿路过这里,捡起一截木棍急忙上前。见几个泼赖欺负一个刚入学的学童,毫不畏惧,窜上就打。好汉怕急汉,急汉怕玩命汉。三角眼见这拼命的架势,顿时慌了手脚,他们的命可比叫花子值钱。三角眼打声口哨,几个泼赖散去。

敬梓感激,问询才知叫花子名叫四狗,在城乡附近乞讨。生活艰难,却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敬梓抱歉说,身上没钱,明天补上。四狗辩道:“为你帮手,不是为钱的,就是看不惯这群混混,正事不干,专门欺弱霸道。四狗虽然叫花子,靠着一双手养活自己,从不坑蒙拐骗。”敬梓拉住他的手拍着胸脯道:“从今后结交你这个兄弟。”四狗道:“快回家吧,不然家人会急的。”他带着敬梓到河边洗了脸,整整衣装直送到吴家老宅。

一来二往敬梓和四狗结交朋友,敬梓差三隔五带些食物和银子接济四狗,四狗充当他的保镖暗中保护。取长补短,各取所需。

敬梓念书课余,喜欢游山玩水,光顾古刹圣地。问四狗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四狗走乡蹿镇,街巷光顾,好玩的地方了如指掌。四狗当向导推荐许多景区,神山琅琊山自不必说,有名的名刹古迹,也都留下他俩的足迹。敬梓观光寺庙,不是烧香拜佛,而是欣赏千古流传的楹联绝句。抄录下来,慢慢琢磨推敲模仿。天长日久,《四书》《五经》不见长劲,诗词歌赋倒是初见端倪。

霖起经常去尊经阁,询问儿子学习情况,梦庵先生正话反说,把敬梓大夸一通,说你儿子聪明睿智才思敏捷,诗词歌赋过目不忘。霖起听后知道反话正说讥讽嘲弄,无奈苦笑笑:“科举此为正门,其余旁门左道。好话歹话都和他说尽了,就是不听。孺子不可教也。”梦庵先生劝说:“才思敏捷,意境深远。有这样的功底,稍加点拨用点心思,诸子圣贤何愁不能融会贯通。”

知子莫如父,自己的儿子何尝不知。从《三字经》《百家姓》启蒙教育,对诗词歌赋有种灵性。字还认不周全,唐诗背诵几十首。不能不说才智超人。树苗成长只能慢慢培养,往正道牵引。

敬梓的童年是美好的。谁料好景不长,刚刚垂髫奶奶去世,未及束发再失母爱。十三岁的敬梓身披孝服,遗园里有的人在熏炉茗椀,也有人在药臼霜砧,唯有敬梓独居一室、如同僧人般废寝忘食地读书,偶尔想借酒浇愁。在学馆除了读书习题外,常常独居一处凌视发呆,不愿与外人多作交流。敬梓后来自述此段经历为“竟希酒圣,聊托书淫。旬锻季炼 ,月弄风吟 。谈谐不为塞默,交游不入佥壬。”

年长十七岁的连襟和表兄金榘说他“见尔素衣入家塾,穿穴文史窥秘函。不随群儿作嬉戏,屏居一室同僧庵。从兹便堕绮语障,吐丝自缚真如蚕”。见证了敬梓失去奶奶母亲的庇护,遭受人生第一次重大打击后,性格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不愿再与人交谈而沉浸于书海。笙簧六艺,渔猎百家,还出现了浏览小说戏曲等杂书或禁书的“窥秘函”非常行为。

敬梓失去日夜陪伴的母亲,好像大山坍塌了半边。父亲功名在身,需要挣钱养家。偌大的老宅,除了几名佣人,母亲没完没了唠叨,他感到厌烦。母亲走了,无休止的唠叨,竟然成了不可再来的奢求。敬梓的性格本来清高内向,和自己有着志向相同的人,走的很亲密,谈不完心,说不尽的话。对那些追逐功名利禄的迂夫子,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一下。

长他五岁的堂兄吴擎,感到肩上的担子增加一份沉重,格外关照这位失去母爱的堂弟。一次发现敬梓和乞丐四狗混在一起,恼火怒道:“老话怎么说,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探花第走出的少爷。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你倒好和叫花子交起朋友,你的清高自傲哪去了?”敬梓反驳:“交朋友不看身份地位。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四狗怎么啦,叫花子一个,但他行侠仗义,危难之际不畏强暴,助我脱险。”敬梓把前后经过细说了。堂兄吴擎愧欠说:“都是我的不好,辜负大伯大妈的重托。让你受委屈。”接道,“即使这样,人分三六九,木分松柏柳。下等人不可交往。”敬梓被逼勉强点头。

母亲丧事办完,父亲霖起开始正常的活动,早出晚归,有时也有三四天。家中只剩下敬梓和几名佣人。霖起不放心,交待大几岁的堂哥吴擎,表哥金榘和金两铭,常来看望表弟。尊经阁学假,三人合计,这几天没见表弟了,决定结伴前来探望,来到前堂,隐隐听见后院吟诵声,问家佣吴嫂怎么回事?吴嫂说,敬梓小少爷闲暇无事,总爱在院中探花第匾额下发呆,一站大半天,有时还会吼几句。老爷又不在家,真害怕小少爷神经有毛病。你们来得正好,去看看小少爷劝导几句。

三人来到二道天井,敬梓背靠屏风,面朝正厅檐下“探花第”匾额。三人走进全然不知。吴擎正要说话,敬梓突然吼起:“辛苦青箱业,传家只赐书。荒畦无客到,春日闭门居。”三人听出这是一首怀古五言绝句。金两铭咳嗽一声。敬梓住声,扭头见是三位表兄。笑道:“一人呆家无聊,见景触情,诗兴大作,胡乱诌上几句。”忙邀请三位进入正厅,叫吴嫂沏上一壶好茶。“你们来得正好帮帮我出出主意。探花第一座遗苑,他常常使得我感怀念古,想象出先祖当年多么荣耀光彩。现在一代不如一代,每况愈下,等到咱们这一代,还不知什么境况呢。”说完不由叹息一声。

吴擎道:“表弟长大了,知道多情善感,能够想象祖上荣光繁华,至高无上。也会感到肩上的压力。骏马自知前程远,无需扬鞭自奋蹄。敏轩聪明睿智,你是吴氏五代人的希望。”

敬梓道:“我承认自己聪慧明智,是块读书的好材料,可惜生来对诸子百家儒家圣贤,不感兴趣,书本一捧就想睡觉。”金两铭笑道:“诗词歌赋是你的强项。刚才吟诵怀古五律,情真意切,意境深远。”吴擎嗔怒:“摆弄那些花前月下,情意绵绵的东西,抒发一下情感而已。读书进士,科举才是正宗。”

敬梓兴头上被吴擎一盆凉水泼下,兴趣全无。金榘打圆场:“不谈这些索然无味的话题,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金两铭道:“表弟一人在家开心就好,大伯交代的任务能够有个说法。”

敬梓不愿丢弃原先的话题:“请三位兄长,帮我出出主意。探花第不是先前那般繁荣,日落西山还剩下微弱夕阳的余晖,我想留下点意念中的念想。”金榘马上猜出表弟的意图:“你想留下值得回忆的东西。”吴擎直接了当说:“探花第是祖辈们的荣耀,要想东山再起,重见辉煌,只有发奋读书,在科举这条独木桥上杀出一条血路,别无选择。”

敬梓自愧不如:“独木桥难通过,只怕刚上桥就被挤掉河去,溺水身亡。”吴擎信心十足:“吴氏的子孙继承先辈的衣钵,不屈不挠勇往直前,及时粉身碎骨,也不能退却。”敬梓道:“来点现实的,敬梓能够办到的。”金榘一语道破:“你莫不是想在咱们弟兄间成立诗社,弄点诗词歌赋,风月情趣。”

吴擎点点他的脑壳,笑道:“花头点子还蛮多,要是被大伯知道了,少不了挨板子。”敬梓道:“咱们之间的关系,相信不会有人通风报信。诸子圣贤,实在枯燥无味。忙里偷闲,寻找些乐趣。”

吴擎退让,只要主次分清,诗词歌赋提高情趣,何尚不可:“兄弟间都是读书人,成立诗社名正言顺。成立诗社,先取个社名。”一呼百应,于是四人思绪聚集一个主题上,社名既不能张扬,也不能俗气,低调高雅。

三人把想好社名写在纸上,捏成纸团。然后逐个再依序展开细细推敲。金榘取名:椒陵诗社。吴擎取名:西山学社。金两铭取名:探花第学社。吴敬梓取名:遗园草堂。三人推敲一番,都感觉敬梓的取名比较妥切。敬梓宣布:“今天起遗园草堂正式成立。”金两铭说:“诗社成立,每人作首诗祝贺。”

吴擎道:“现时现做,拿不出精品。三日后交卷。”金两铭道:“敏轩的遗园怀古,下半阙还没吟诵。”敬梓振振精神吟出下半阙:“柳线和烟结,梅根带雨锄。旧时梁上燕,渺渺独愁予。”

金榘拍手叫好:“好诗绝句,简明扼要,主题鲜明。”众人跟后吟诵一遍,不得不为十三岁的敬梓,能作出这样的五律怀古诗叫绝。

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