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超级“老大”

九年前，因为我拒绝跟刘毅的“马六哥”同桌吃饭，让他大为“跌份”。他怀恨在心，于是在那个雾气朦胧的雨夜，到河边劫我的道，扎坏了我的自行车。当然，他也没想真把我怎么样，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报那一箭之仇。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伸长脖子准备看我出洋相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揪着后衣领拽到了河沿下头。那人不由分说就胖揍他一顿，然后指着一棵小碗口粗的柳树恶狠狠地说：小子你记住，你再敢玩这些下三滥害人，你和全家就跟这棵树一样。说完飞起一腿扫去，那柳树竟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刘毅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

我忙问：“那人是谁啊，你以后查出来了吗？”

刘毅说：“我都给惊掉魂了，我哪敢查啊。不过我能确定，那人不是卢哥，也不是徐景迁，但绝对是卢哥的手下，不然他怎么会帮你呢。另外还有，那个徐景迁，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兼着‘道上’的老大，可他对我卢哥陪着笑脸毕恭毕敬。这说明什么，说明卢哥是老大里面的老大，高手里面的高手，咱这儿的马老六跟他比，那就如同泥鳅比大象，根本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刘毅这一分析，我也吃惊不小，尤其是他说的那句“给‘老大’当老大”，让我有点发晕。尽管他猜的不一定完全靠谱，但细想还是很有点根据的。

“对了还有，”刘毅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高昌彦挨揍，我想来想去，十有八九，也是卢哥的人干的。”

“不是不是不是，”我忽然也想起来一件事，立即将刘毅的推论全部翻倒。我说：“刘毅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个事儿可以证明，那些都不是卢文进或者他的人干的……”

我的证据是：我已经了解到，卢文进的死对头是安庆和，两人结的仇可以说是不共戴天。假如卢文进有那么大的本事，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安庆和。可实际上，卢文进有段时间一直被安庆和欺负（那时安庆和在总公司，卢文进还在分公司），却只有干生气的份儿。安庆和是外来户，跟当地人高昌彦还不一样。卢文进敢找人打高昌彦的话，那对付安庆和就是小菜一碟。正因为卢文进一直对安庆和忍气吞声，而且还能被莫名其妙的人吓得神经衰弱，那就证明他既不可能是武林高手，更不可能是什么团伙的老大。

刘毅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反过来再看他说的那些事情，就让人掉进糊涂锅里去了：既然不是卢文进的人干的，也不是马老六的人干的，那到底是谁干的呢，真是奇了大怪了。

既然弄不明白，我也不想去费心思了。我问刘毅：你急急火火地把我找来，就是说这个事儿？

刘毅直摇头：不是不是。卢哥上哪儿去了，我管不着，我也不用操心。我纠结的是，他要是以后再被“弄回来”，而且查出了“大事”，我这不成了“同伙”了？

卢文进就是顶着“毅兴”分公司的名义在做生意，会出什么大事？显然，刘毅怀疑的是，卢文进不到一年时间就挣了二百万（此时的二百万还真是相当可观），还搞起一个分公司，这本事实在了不得。他会不会干些“不正经”的买卖？

我立即否定：“什么走私贩毒之类吧？你放心，绝对不会。他可能是做的外贸，利润高一些而已。”我又说：“你卢哥肯定不会坑你。你别管他去了哪儿，他走之前已经给你铺垫了后路。”

刘毅急问：“怎么讲？”

我一二三四“指导”了一番。

刘毅迟疑着说：“前面那个还行。后面这个，不大地道。方姐你考验我呢是吧？”

我说：“考验个屁呀，我还有那心思。我告诉你二混子，这样做对你有利，而且我敢说也是你卢哥的意思。你就这么办。但愿咱们是虚惊一场，然后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刘毅立即行动。他起草了一个总公司的“通知”，内容是解聘卢文进，任命那个小赵当分公司经理，将这个任免的时间提到卢文进“失踪”之前一天。随后刘毅让“赵经理”去当地派出所报案，说原经理卢文进去粤西山区收购土产，好几天没有音信了。这样的报案，派出所不会当回事，但是一定会笔录在案。这就行了。接下来封存那个分公司的账目，先观望一段时间，啥事没有的话，看那个小赵还行，就让他接着干，不行就另派人去，或者把那分公司撤了。

刘毅弱弱地问我：“要观望多久？”我信口就说：“五天足够。”刘毅赶紧点头。

刘毅让他的司机送我回防疫站。我坐在车上忽然就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此时回想卢文进前几天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我几乎可以肯定，卢文进是去了“境外”，那境外不一定是香港，能够“一定”的是，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已经远远避到了广州，而且发展还不错，但他还是要跑掉，说明缠绕着他的麻烦是相当相当的大。

我在心底长叹了一声，然后一下就觉得特别颓丧，好像这人生一点意思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