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新的风暴
马文宇父亲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整个人如同寒风中剧烈摇晃的枯枝，颤抖得几乎站立不稳。
四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吴老师终于摘下口罩，从解剖室缓缓走出。
他眼底布满血丝，步伐虚浮，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沉重：“尸检结果最快要四十八小时，但初步判断，孩子口鼻积血严重，却几乎没有石灰和尘土残留，鼻腔内也没有发现异物，应该是死亡后才被掩埋的！”
话音未落，他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离开，背影在走廊尽头渐渐模糊。
王宸目送吴老师远去，等马文宇家属全部离开后，才再一次踏入法医办公室：“吴老师……”
“干了一辈子警察，就没见过这么狠的孩子。”吴老师猛地拍桌，桌上的钢笔都跟着跳起。
“马文宇脸上有十几处钝器伤，很可能是铁锹直接拍的！眼球都被打了出来，脖子上有七刀伤口，肝脏被刺穿，双手应该是为了抵挡，骨头都碎了……”
“这哪里是动手，根本是要把人往死里整。”他颤抖着摸出烟，连打火机都握不稳，火苗明明灭灭。
王宸喉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从警以来，他从未接过如此性质恶劣的案件。
一个月后的庭审现场，王宸作为旁听者坐在角落。
赵强三人的辩护律师举起手中的心理评估报告：“法官，当事人长期情感缺失，犯罪行为属于……”
“这是马文宇的就诊记录！”马文宇辩护律师直接甩出一沓病历，字字铿锵：“创伤性应激障碍，到底谁才是真正需要心理干预的人？”
被告席上，带着手铐脚镣的江北突然崩溃大哭，身体抖得像筛糠：“我想救他的！我真的想救他的！可赵强说不帮忙就把我也活埋了，我不敢，我不敢啊……”
伴随着时间流逝，法槌重重落下，宣判声回荡在寂静的法庭：“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核准追述，并于京山市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赵强、刘辉其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其被告人赵强、刘辉经预谋后见被害人杀害并埋尸，手段特别残忍，情节极其恶劣，虽系未年**，但根据法律之规定，应当负刑事责任！”
“对被告人赵强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对被告人刘辉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被告人江北依法不予刑事处罚，无罪释放！但由教育指导文员会评估同意，相关公安机关和教育部门依法对江北进行矫治教育！”
法庭外，马文宇母亲将脸贴在儿子遗照上，泪水把照片浸得发皱。
这起震惊全城的校园霸凌命案，终于画上句点。
因破绽表现突出，王宸很快收到调往市局刑警队的通知。
他站在更衣室中摩挲着崭新的工牌，望着窗外的阳光，却不知一场更黑暗的阴谋，正在京山市宝山镇悄然酝酿。
“老海！在家吗？”宝山镇供销公司经理张清泉在一处小院外的大声喊着，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他的眼神警惕地四处张望，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不在家还能钻地底下？我现在就是个闲人！”满脸横肉的胡海推门而出，嗓音震得门框直晃。
他的脸上带着不满和无奈，那语气中充满着对生活的抱怨。
闻声，张清泉左右谨慎地看了一下，快速走进院子，推着胡海走进了屋内。
他的动作迅速而急切，生怕被别人发现。
“清泉，你搞什么鬼名堂？偷东西都没你这么鬼鬼祟祟！”胡海被推得一阵踉跄，一脸懵地看着张清泉，完全不知道他今天的来意。
走进屋内，张清泉反手关上门，看着胡海，无奈说道：“我说老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你那地不是让胡润转出去了么？你心里就没点啥想法？”他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人家是村长，我就一村民，我有啥想法，我说清泉你今天不是来忽悠我的吧？”胡海看着他，心中暗自泛着嘀咕，脸上写满了怀疑。
旧事重提，胡海心里对胡润的恨意再次燃起。
当年如果没有胡海帮忙，胡润压根就当不上什么村长，谁知道这个家伙过河拆桥，上任之后，在胡海土地承包期到期之后搞起了什么公开招标的方法。
想到这里，胡海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张清泉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我忽悠你干啥？你是觉得我一天闲的没事干？我要不是和你关系好，才懒得管你！”
“不是，你就明说，到底什么事！”胡海脸上浮现一抹不耐，催促道。
“胡润他们这些承包那片地干什么，你知道么？”张清泉眼睛死死盯着胡海，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们不就是搞了那个，一片果园么？能干啥？那是肥田，之前我不也用来种葡萄啥的，年年的收入你又不是不知道！”胡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是有些失望。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似乎已经对那片地不抱有任何希望。
张清泉不忿地哼哼了两声，压低声音道：“什么果园啊，那就是个幌子，果园那是对村里人说的，里面可大有乾坤！”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成功地勾起了胡海的好奇心。
闻言，胡海双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正了正身子问道：“啥乾坤？他们在里头搞了什么东西？”他的身体前倾，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和你说，果园里头啊，挖出了石灰，光是这几年啊，他们就少报了至少五万吨的产量，偷税漏税最起码也有一百多万，还少交了至少三十多万的管理费！”张清泉看着胡海，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啥玩意儿？一百多万？这怎么可能？”胡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清泉，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你看，这事儿我骗你干嘛？”张清泉见他不信，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沓材料：“喏，这都是他们的材料，胡润在里面可拿了不少好处，咱俩去省城举报他，到时候那地你不就能拿回来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沓材料在他手中仿佛就是打开财富大门的钥匙。
此刻，一场新的风暴，正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下，悄然酝酿着……
